“水上居民”传统民俗体育与特色滨海休闲旅游的开发*——以北海疍家为例

陈惠娜，彭业仁，袁朝晖，凌响超

（1.桂林航天工业高等专科学校 人文与社会科学系，广西 桂林 541004；2.广西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3.桂林旅游高等专科学校 体育系，广西 桂林 541006）

“水上居民”传统民俗体育与特色滨海休闲旅游的开发*
——以北海疍家为例

陈惠娜1，彭业仁1，袁朝晖2，凌响超3

（1.桂林航天工业高等专科学校 人文与社会科学系，广西 桂林 541004；2.广西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4；3.桂林旅游高等专科学校 体育系，广西 桂林 541006）

北海“水上居民”疍家是一个“以海为生、以舟楫为家”的特殊群体，其传统民俗体育具有鲜明的海洋文化特征。随着时代的变迁，疍家上岸后，他们的生产生活环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对传统体育文化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对疍家传统体育的适度开发，可以增加北海滨海体育休闲旅游的文化特色，实现文化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双赢”。

传统体育；水上居民；休闲旅游；体育文化

具有美丽亚热带滨海风光的北海位于北部湾东北岸，在这里又着有丰富独特的历史文化，其中的疍（dan但）家文化就是北海历史文化中独具特色的一种。在北海的外沙岛、地角港、侨港镇及涠洲岛等疍家文化发源地，居住着一群群自古依港而居，“以海为生、以舟楫为家”的水上居民——疍家人。传统的疍家人常年居住在船上，极少上岸，很少与陆上的居民接触，其文化自成一体，形成了非常富有海洋风情的民风民俗，被称为“疍家文化”。疍家传统体育是非常典型的海洋性体育文化，作为疍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比较深刻地反映了疍家传统文化的内涵。

1 疍家水上居住的历史

作为一个较为特殊的群体，疍家曾经被某些人类学家认为是古代百越族的后代，在解放初期进行民族甄别时，他们甚至成为中国历史上的第57个少数民族。但民族的形成，必须是具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共同体”，由此进行衡量，“疍家”并不具备民族的特征，因此将其视为一个在水上居住的群体则较为合适。

疍家的历史也是比较久远的，在不少的史料中都有所记载。其中，最早的文献可追溯到南宋的地理学家周去非所撰写的《岭外代答》，上书：以舟为室，视水为陆，浮生江海者，疍也。到了清朝，雍正皇帝也曾经于1729年发过一个上谕，对“疍”做出过以下描述：粤东地方，四民之外，另有一种，名曰疍户，即瑶蛮之类。以船为家，以捕鱼为业，通省河路，俱有疍船。

在北海，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所谓“疍家佬”、“疍家婆”这些带有蔑视性的称谓，不是指一般渔民，而是专指那些长期生活在海上、以捕鱼为业为生的、以船为家的疍家人。在北海的外沙与地角，这里的疍家人基本上都认同自己的祖先是来自福建。按照老一辈疍家人的说法，大约是在19世纪的某一天，漂泊着的疍家祖先发现这个静静的海湾，认为这里是一个理想的避风港，于是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经过代代繁衍生息，形成了相对集中的两个疍家聚居区，同时形成了北海疍家独有的文化特色。

2 北海疍家体育具有鲜明的海洋文化特色

海洋文化，就是与海洋有关的文化，是人类缘于海洋而产生的行为、精神、社会和物质要素的总和，开放冒险性是其最显著的文化特征。

北海疍家长期生活在北海半岛的海岸线上，这里属亚热带气候，碧水蓝天、阳光沙滩，风光极其旖旎秀美且有着品种多样、相当丰富的水产资源。优美的自然风光和丰富多样的水产资源，是大自然惠赐给北海人民的生产和生活资源，也是造就北海疍家传统文化的重要自然环境，使得其传统文化具有鲜明的海洋文化特色，并在长期的“以海为生、以舟楫为家”的环境中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习俗和海洋文化。

疍家人在历史上被看作是“愚蠢不谙文字，不记岁年，朝夕惟局促舟中，所得鱼仅充一饱”的“蛮民”，更有甚者，他们还要受到陆上居民对之“不与通婚，亦不许陆居”的歧视和凌辱。清朝雍正年间，粤、闽的“疍户”虽曾与陕西的“乐籍”和江浙的“隋民”一起获得朝廷的“恩赦”，宽弛了自明初以来某些对之过分压制的政策。就北海的疍民来说，近代清末民初之间，他们甚至连穿着鞋屐上街的权利也没有，市民对于穿着鞋屐上街的疍民，非嘲即骂，故他们上街为免受凌辱而多光脚。这就是北海市民俗把赤脚与“疍家”作为同义词的由来。

在《黄氏日抄》的“志蛮”篇中，也对疍家的生产和生活有着形象的刻画，曰“疍，乃海上水居之蛮，其中有三：渔疍取鱼，蚝疍取蚝，木疍伐山，其生如浮”。历史上的疍家，最初也仅仅从事渔业，但后来分工仔细了，就有了渔疍、蚝疍和木疍。从事渔业的叫渔疍，从事采珠业的叫珠疍，从事伐木搬运的叫木疍。俗话说：行船走马三分命，一般疍家出海时，除老弱留守棚户外，往往家口人畜同载，倘遇不测风云和盗劫，船毁人亡惨剧时有发生。当然，面对着变幻莫测的大海，这种以海为生的生产方式，本身就具有很高的危险性，就像那些从事传统采珠、取蚝的疍民，常常也会受到鲨鱼、章鱼的攻击而丧命。这就需要他们具备非凡的胆量和深海中作业的超常能力，这也是疍民较之一般渔民的不同之处，他们水中技能更为高超和娴熟。因此，“冒险性”是疍家文化的重要特征之一。

这种以海为生、具有危险性的生产方式，要求疍民极为谙熟游泳、潜水、驾船、划舟等海洋技能，因此疍家的孩子一落地，就在舟上生活，从婴孩时起就和大海进行亲密接触，往往“能行，则已能浮没”。可以说，疍家的“以海为生、以舟楫为家”的生产生活方式，是其海洋性体育文化产生的重要源泉。

3 民俗活动中的疍家传统体育文化

虽然疍家在历史上一直是备受歧视，其生产活动也充满了冒险和不确定性，但大海赋予了他们乐观豁达的胸怀，他们的生活虽单调但也不乏诙谐有趣的娱乐活动，像北海疍家婚俗中的“花艇拔河”、“颠船”等，就是极富疍家特色、极具海洋风情的娱乐活动。

疍家婚俗中有“花艇迎亲”的习俗，主要包括“抽礼”、“拜饭”、“叹家姐”这些下聘礼的活动。最热闹的要属第二天的“花艇迎亲”，其中的“花艇拔河”、“颠花船”可谓是对“迎亲”和“送亲”队伍双方体力和海上技能的考验。“花艇拔河”就是当新娘上小艇后女方家长会在大船上拉着小艇上的缆绳，表示对新娘的挽留。小艇越划越远，女方也会派出小艇紧随期后，用力拉船，表示女方想挽留新娘，而男方又很想把新娘娶回家，双方就像在水中拔河一样。而接亲过程中“玩媳妇”也独具海上特色，艄公们在同一小艇上反方向的“对划小舟”，把船摇得像左右晃荡的“碌艇”……这些“闹洞房”式的嬉戏使新娘头晕目眩，主要是对新娘子适应将来海上作业能力的考验，这就是疍家婚礼中最具特色的“颠船”。妙趣横生的疍家婚礼，实际上就是最能反映其海洋文化特征、最具有代表性的特色文化符号，而“花艇拔河”、“颠船”等作为生活困苦、饱受歧视的传统疍家为数不多的体育娱乐活动，则是其文化特征的具体表现形式。

另外，从宗教信仰和节庆习俗来看，以海为生的疍家人是多神信仰，但他们最敬畏的还是护佑神——海神。疍民每次出海前后，都要备三牲来祭祀海神，以求平安。而端午节则是疍家最隆重的节日之一，端午节的重头戏则是赛龙舟，他们深信赛龙舟能免除时疫，有“龙船鼓响疫鬼退”的说法。每年到了端午节，全城的人都会云集在海边看龙船，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随着社会的发展，疍家人已相继上岸，结束了风来浪去的漂泊生活，但疍家婚礼继续保留着传统习俗。而每当龙舟赛时，疍家人也都是不可或缺的主力军，只是其文化内涵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4 北海疍家传统生产、生活方式的改变对体育文化的影响

4.1 生产方式的变革对赖以谋生的“生产技能型”体育的影响

以前的疍家多受歧视，被认为是“冬夏身无一缕”的“贱民”，那时的他们极少上岸，是因为当时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相比，在船上比在岸上要更加安全、适合生存，“宁可战天斗地也不去招惹权贵”。到了今天，社会的发展，使得岸上生活的种种便利之处得以体现，加上打工经商或者从事其他职业也可步入小康生活，所以现代疍家人上岸安家，也是时代迁变的必然结果。在这种环境下，传统疍民自小便具备的高超的操舟、游泳、潜水、垂钓等谋生技能在逐渐退化，像潜入深海采珠的珠疍，如古书中所云具备“入水能视”、“惟疍能没水探取”独门绝技的疍民现在已经基本没有。这就是生产方式的转变对疍家文化的深刻影响，特别是对传统职业文化的影响。

4.2 传统民俗文化的改变对“娱乐性”体育活动的影响

疍家人渐渐不再唱反映其海上生产生活的“咸水歌”，婚礼中也不再咏唱“叹家姐”了。因为“咸水歌”其实就是海上劳作的劳动号子，“叹家姐”是一种对靠海繁衍生息的抒情，而“花艇拔河”、“颠船”也是教育疍家儿女要胜任海上劳作的娱乐形式，疍家文化实际就是在生产生活中形成的一种文化。如今，疍家已经上岸，娱乐活动形式多样、丰富多彩，疍家也早已可以与其他陆上人家通婚，传统疍家婚礼也就因繁就简、不同以往。内外环境多种因素的影响，使传统的疍家文化正渐渐被淡化，疍家的传统娱乐活动慢慢失去了原有的文化内涵。

4.3 疍家与陆上人家传统体育文化的交流

疍家传统文化具有鲜明的海洋文化特色，但在长期的演变过程中，特别是上岸后，其文化生态环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这一文化适应过程中，不同地同陆上文化进行着交流和融合。从传统节日看，疍家人同陆上各民族人民一样，过春节、元宵节、清明节、端午节、中元节、中秋节等，节日庆典中更少不了耍狮、舞龙、赛龙舟等中华民族民间传统体育的代表项目。当然，疍家的一些习俗也对岸上人家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5 适度开发北海疍家传统体育文化，促进滨海体育休闲旅游发展

北海是广西北部湾经济区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一个国内比较知名的滨海旅游城市，北海有着海水、海滩、海岛等优质滨海体育休闲旅游资源，但由于严重缺乏“文化特色”直接影响了北海滨海体育休闲旅游的进一步发展。疍家传统体育文化作为北海海洋文化中极有代表性的部分，如果能够得到适度的保护性开发，不但有利于疍家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展，还可以通过整合相关旅游资源，使之成为一张北海旅游的“文化名片”，从而推动滨海体育休闲旅游发展，达到文化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双赢”局面。具体的说的大力，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

5.1 对疍家的传统体育文化进行系统整理

特别是注意从原生态的疍家文化中去考察体育的起源、变迁和发展，加强对疍家传统海洋性体育文化内涵的研究，对濒临灭亡的“水下采珠”、“花艇拔河”和“颠船”等传统体育项目，有关部门应采取各种措施进行抢救和保护。另外，在开发过程中还要特别注意不要使疍家传统体育文化“庸俗化”和“伪民俗化”，尽量使原生态疍家传统体育文化呈现在旅游者眼前，使他们能够在体验疍家传统体育文化的同时，感受疍家人勇于冒险、乐观旷达、尊重自然的体育精神。

5.2 适度开发疍家“生产技能型”性体育文化

操舟、垂钓、潜水、游泳等技能是传统疍家赖以生存的职业技能，特别是“水下采珠”，具有海洋文化特有的冒险性，反映了疍家人高超的潜水技能和勇于探险的精神，具有很高的欣赏和参与价值。如果能加以开发、利用，既可以作为表演项目，也可以作为旅游者的亲身体验项目加以推广，使之成为一项新的滨海体育项目。

5.3 注重开发疍家民俗中的“娱乐性”体育文化

疍家婚礼中的“花艇拔河”和“颠船”是具有疍家鲜明特色的民俗体育形式，具有很强的娱乐性，可以作为疍家传统体育文化的代表性项目进行重点开发和推广。旅游者在了解了疍家婚礼的文化内涵后，可以进行“角色体验”，分别代表“接亲”和“送亲”队伍，“坐花艇”，体会“花艇拔河”、“颠船”等传统娱乐活动。如果开发得当，则极有可能成为北海体育休闲旅游中的新亮点。

6 结语

疍家作为历史上饱经风霜的一个群体，对其体育文化的研究，可以使人们更加了解“水上居民”传统文化的内涵。而通过对疍家传统体育的适度开发，也会使疍家传统文化像北海的珍珠一样，逐渐显示出其虽不璀璨夺目但却朴实自然的魅力。

［1］董志文，张广海.海洋文化旅游资源的开发研究［J］.求实，2004，（11）：222－223.

［2］广西文史委员会.广西文史资料选辑（38）［M］.南宁：政协广西区委，1993.

［3］范成大，严沛校注.桂海虞衡志校注［M］.南宁：广西人民出版社，1986.

Traditional Folk Sport of Waterside Residents and Exploration of Recreational Seacoast Tourism

CHEN Hui－na1，PENG Ye－ren1，YUAN Chao－hui2，LIN Xiang－chao3
（1.Humanism and sociology Dept.，Guilin Aviation Industrial Higher Technique School，Guilin 541004，China；2.Sport Dept.，Guangxi Normal Univ.，Guilin 541004，China；3.Sport Dept.，Guilin Higher Tourism School，Guilin 541006，China）

Danjia group of China Northen Sea makes a living by the sea and their traditional folk sport is of sea cultural features.With the time changing，their living style has changed a lot and i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traditional sports culture.The paper proposes to explore the traditional sport of Danjia so as to improve the cultural features of the China Northern Sea coastal recreational sports tourism.

traditional sport；waterside resident；recreational tourism；sports culture

G80-05

A

1672-268X（2012）01-052-03

广西教育厅科研项目 201010LX591）。

2011-0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