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社会民主主义思想的产生

朱旭红　田明孝

摘要：近代社会民主主义思想的产生是“社会主义”概念进入政治的结果，必然与“社会主义”有着共同的精神内涵，从起源上来讲，社会主义针对的焦点是自由主义及其个人主义，自由主义及个人主义也成为社会民主主义的不可或缺的特质之一。而在社会民主主义的最初发展阶段，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对之不断变化的态度，反映出两者之间的不同特质和实质区别。如果说在以后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社会民主主义与马克思主义之间是一种渐行渐远的关系，那么，在其最初的历史阶段，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预表。

关键词：社会民主主义；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

中图分类号：D0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54X（2012）08-0122-05

一、“社会主义”概念起源

1.社会主义概念的最早使用

关于“社会主义”这一概念最早使用的问题，各有各的说法，概括起来，大致有四种：

第一、认为这个词的最早使用是在1753年，德国一个叫安塞尔姆·德辛的天主教本尼迪克派教士把承认具有社会性的人称为“社会主义者”（so-cialiftate）。这是关于这一词使用的最早推断。

第二、认为这个词是意大利传教其士贾科莫·朱利阿尼在1803年最早使用的。其在《驳斥社会主义》一书中，既使用了“社会主义”一词，又使用了“社会主义者”一词。他以此来表达与个人主义和个人主义者相对立的概念，抨击18世纪盛行的个人主义和个人主义者，认为个人主义是反社会主义的，而社会主义是上帝安排的传统制度。

第三、认为最早使用是在英国，出现在1826年或1827年欧文主义者的《合作杂志》上，该杂志用“社会主义者”来指称信仰欧文合作学说的人。

第四、认为最早出现于法国。在1832年2月13日发行的圣西门派的机关报《环球》上，该学派的门徒戎西埃雷在一篇文章中首次使用了“社会主义”（socialisme）这个词。

前两种说法中的“社会主义”含义与后来广泛流行的“社会主义”含义显然不同。作为近代乃至现代意义上广泛使用的“社会主义”这一概念的最初使用，明显地出现在英法两国后来被称之为空想社会主义的思想中，并与他们的思想直接相关。

“社会主义”一词“指的是法国傅立叶和圣西门，以及英国的欧文发挥的理论。”英国著名的社会主义思想史家柯尔也指出：“原先象这样冠以‘社会主义者称号的流派主要有三个……法国的圣西门主义者和傅立叶主义者，以及在1841年正式自称为社会主义者的英国欧文主义者。”

英国人和法国人曾一度竞相争夺“社会主义”这一词的发明权。一般说来，“社会主义”一词由法国最早使用，而“社会主义者”一词则由英国最早使用。不管怎样，在19世纪三、四十年代，“社会主义”或“社会主义者”无论在英国还是法国都已广为流传、应用。当时，英、法两国分别是资本主义在经济、政治上发展最典型的国家，社会问题的暴露也最为明显和严重，诸如阶级对立的日益加深、工人失业、小生产者的纷纷破产、周期性经济危机的爆发，等等。这些问题如何解决？社会主义思潮由此诞生。换言之，社会主义是针对资本主义制度不和谐、不尽人意的现实而产生的，是资本主义制度下的一种对抗性社会思潮。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英、法两国谁最先使用这个词并不重要。

2.社会主义概念的最初含义

尽管关于最早使用“社会主义”这一概念的时间和国家存在着不同的看法，但是，从以上这些不同的看法中均可以看出，从含义上来说，“社会主义”是与个人或个人主义相对立的，它提倡的是社会性。事实上，自其发源以来，社会主义针对的焦点就是个人主义。

从词源上来讲，“社会主义者”一词并非从“社会主义”一词演变而来。“社会主义”和“社会主义者”都是由“社会的”一词派生而来的。而“社会的”一词导源于拉丁文“socialis”，其字根为“socius”（复数为socii），意为“伴侣”、“同志”、“社会中的人”。“socialis”意指“同伴的”、“同伙的”、“善于社交的”等，这个词到近代已演变成英文和法文的social，意为“社会的”。而“社会的”与“个人的”相对立。因此，在起源上，“无论从逻辑方面还是从社会学方面来说，社会主义的含义都只能被理解为一种和个人主义的对照”，丹尼尔·贝尔指出：“到1840年时。‘社会主义这个词在整个欧洲通常被用来表示这样一种学说：生产资料——资本、土地或财产——的所有权和控制权应该由作为一个整体的社会来掌握，并根据社会全体成员的利益来进行管理。”柯尔认为，最早的社会主义者“实质上走的都是社会化道路”，“他们都把‘社会问题看成一切问题中最重要的问题”，“都坚决反对个人主义和竞争性经济制度”，“坚决反对自然经济规律论”，“反对放任主义”，社会主义的最初使用“指的是以合作为基础、以大众的幸福和福利为目标的人类事务的集体管理制。”

1835年，圣西门派学者皮·勒鲁写的《个人主义和社会主义》一文，是最早的一篇从与个人主义相对立的意义上来阐述社会主义概念的文章。此后。“社会主义”一词作为“个人主义”的对立含义得到了普及。吉登斯指出：“社会主义一开始是作为一种与个人主义相对立的思想体系而出现的。只是在后来才把重点放到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上。”

二、“社会民主主义”概念的出现稍晚于“社会主义”概念

1.词义：“社会民主主义”——社会主义的或带有社会主义色彩的民主主义

历史上的“社会民主主义”一词的德文是一个词——Sozial de mokratie，既有社会民主党的含义。也有社会民主主义的含义。社会民主主义也可以翻译为“社会的民主主义”，其中，定语“社会的”与“个人的”相对立，“社会主义”就是在“社会的”这个词的基础上衍生出来的，与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相对立。因此，在一定意义上，社会民主主义这个概念可以理解为社会主义的或带有社会主义色彩的民主主义。

2.起源：社会主义概念进入政治的结果

吉登斯指出：“过去，社会民主主义总是与社会主义联系在一起。”“社会民主主义”概念起源于1848年革命时期的法国和德国，是社会主义概念进入政治的结果。

在1848年欧洲革命进程中，一部分资产阶级民主派开始建立独立的政党。他们接过社会主义这个概念，把它作为一种社会改良政策的手段而接受下来。正如1918年12月爱德华·伯恩施坦在其题为《什么是社会主义》的演讲中所指出的：

“在1848年革命年代，社会主义概念进入政治，点缀了一些政党的名称。在法国，激进共和国的带有社会主义色彩的拥护者自称为democrat soeialistes——社会主义的民主主义者——而在德国，民主主义诗人哥特弗里德·金克尔据此创立了社会民主主义者这一说法。这个词就是在这里第一次出现的。”

另外的观点认为，最早的真正广有影响的社会民主主义代表人物是德国巴登的民主派代表弗里德里希·黑克尔。他认为，社会主义“通过财富的积累和个人力量的联合即社会化，形成使所有人都能获得同样享受的权利。”“为了阻止资本的权力欺侮商人和手工业者，以及以最低的工资雇用工人，社会主义者就说，他希望大家有工作，希望支持手工业。”在1848年3月5日的海德堡爱国者大会上，黑克尔公开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此次会议上，有人称共和制的国家政体为可怕的暴民统治。黑克尔对此回答说，我希望自由，这必须是所有人的完全自由，它同样需要在某种国家形式中实现，它不是仅仅赋予特权者或者富人的自由。如果要我用一个词来概括的话，那么，我是一名社会民主主义者。据此，人们把他看作是德国第一个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的人。

事实上，在1848-1849年欧洲革命时期，社会民主主义者或社会民主党主要就是指德、法等国激进民主派中一些有社会主义色彩的集团或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但是，不仅资产阶级民主派、小资产阶级民主派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连无产阶级群众组织、甚至共产主义者同盟都曾经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或社会民主党人。如，成立于1848年8月23日至9月3日的全德工人兄弟会。在其机关刊物《兄弟会》第一期中，就已经宣布自己是社会民主党人。之后，第一国际甚至第二国际时期，很多社会主义政党也都自称为社会民主党或社会民主工党。柯尔指出：从第二国际于1889年成立到1914年解体，尽管内部发生过尖锐的政策分歧，但社会民主主义确实代表了“作为单一的和根本统一的世界力量的社会主义概念。”

可见，社会民主主义是社会主义概念进入政治的结果，在其最初的历史时期，“社会民主主义”既是很有社会影响力的一个概念，也更是含义多元化的一个概念，多种政治派别都以此自称。

三、马克思主义与“社会民主主义”的关系

1.《共产党宣言》：用“共产主义”和“共产党”来称呼自己的理论和党

在1847年写作《共产党宣言》时，马克思和恩格斯并没有使用“社会主义”和“社会主义民主党”来称呼自己的理论和党，而是使用了“共产主义”和“共产党”这样的名称。

恩格斯在1888年《共产党宣言》英文版序言和1890年德文版序言中，都特别地强调指出：“当《宣言》出版的时候，我们不能把它叫作社会主义宣言。在1847年，所谓社会主义者是两种人。一方面是指各种空想主义的信徒，特别是英国的欧文派和法国的傅立叶派，这两个流派当时都是已经缩小或逐渐走向灭亡的纯粹的宗派。另一方面是指形形色色的社会庸医，他们想用各种万应灵丹和各种补缀办法来消除社会弊病而毫不伤及资本和利润。这两种人都是站在工人运动之外，宁愿向‘有教养的阶级寻求支持。至于当时确信单纯政治变革还不够而要求根本改造社会的那一部分工人，则把自己叫作共产主义者。这是一种还没有很好加工的、只是出于本能的、往往有些粗糙的共产主义；但它已经强大到足以形成两种空想的共产主义体系：在法国有卡贝的‘伊加利亚共产主义，在德国有魏特林的共产主义。在1847年，社会主义意味着资产阶级的运动，共产主义意味着工人的运动。当时社会主义，至少在大陆上，是上流社会的，而共产主义却恰恰相反。既然当时我们已经十分坚决认定‘工人阶级的解放应当是工人阶级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们一刻也不怀疑应该在这两个名称中间选择哪一个名称。而且后来我们也根本没有想到要把这个名称抛弃。”

2.四十年代末：曾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

在资本主义迅猛发展和封建王朝专制顽固统治的历史背景下，1848-1849年欧洲革命面临着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双重任务。社会民主主义概念正是这一特点的反映，也就是说，“社会民主主义”概念反映了1848革命将社会主义与民主主义结合起来的愿望和要求。正因为如此，这一概念在当时被很多人和政治派别所接受，也越来越成为工人运动的一个主题词。

在当时的法国，以路易、勃朗为代表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党与以赖德律一洛兰为代表的小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党合并，取名“社会民主党”，主张在法国实行民主和带有社会主义色彩的改革，建立共和国。在这个时期，德国还没有独立的工人政党，马克思恩格斯和共产主义者同盟成员曾经作为激进的一翼参加了德国的民主派，并提出了“彻底进行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从而为过渡到社会主义革命创造条件”的策略。为了团结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和激进的民主主义者共同参加民主革命，马恩也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

出于这样的原因，马恩不仅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还努力维护社会民主主义以及社会民主党概念的声誉，反对滥用这个名称。1849年11月28日，恩格斯在写给《北极星报》编辑部的一封信中，反对把资产阶级共和派卡尔·海因芩吹捧为“德国社会民主党的光辉火炬”，因为“正好相反，从1842年起，他不顾失败地一直竭力反对同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有关的一切”。恩格斯在信的最后署名是“一名德国社会民主党人”（Ein deutscherSozial-Demokrat）。

3.1848年革命失败后：不再自称

但是，马恩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并非一以贯之。1848年革命失败后，当发现“社会民主主义”只是德、法等国的一些激进民主主义者和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常用来掩盖自己的特殊利益，至多只是对工人阶级怀有模糊的同情的空话以后，马恩就不再如此自称，而仍旧改称共产主义者。

事实上，马恩放弃社会民主主义者称谓的根本原因在于——作为无产阶级政治代表的共产党人和作为小资产阶级民主派政治代表的社会民主党人之间的原则界限。

尽管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曾自称为“社会民主主义者”，但是，更多的时候，他们将自己的学说称为共产主义或科学共产主义。从共产主义理论观点出发，他们把当时的社会主义和社会民主主义都看作是小资产阶级民主派的意识形态。

他们认为，社会民主主义是小资产阶级的政治口号。1850年3月，马克思恩格斯在《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同盟者书》指出：“共和派的小资产者。他们的理想是建立一个瑞士式的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他们现在由于好心好意地想消灭大资本对小资本的压迫、大资产者对小资产者的压迫而自称为红色党人和社会民主党人。”“民主派小资产者根本不愿为革命无产者的利益而变革整个社会，他们要求改变生活状况，是想使现存社会尽可能让他们感到日子好过而舒服。”

马恩不仅对共和派、民主派的小资产者提出了尖锐的批判，而且强调了与之的原则区分：“民主派小资产者只不过希望实现了上述要求便赶快结束革命，而我们的利益和我们的任务却是要不间断地进行革命，直到把一切大大小小的有产阶级的统治全都消灭，直到无产阶级夺得国家政权，直到无产者的联合不仅在一个国家内，而且在世界一切举足轻重的国家内都发展到使这些国家的无产者之问的竞争停止，至少是发展到使那些有决定意义的生产力集中到了无产者手中。对我们说来，问题不在于改变私有制，而只在于消灭私有制，不在于掩盖阶级对立，而在于消灭阶级，不在于改良现存社会，而在于建立新社会。”这样的原则区分的存在使得马恩不再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

4.七十年代上半期：拒不承认

巴黎公社革命以后，改良主义性质的社会民主主义名声扫地，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思想和主张的差异已非常鲜明。马克思、恩格斯也更坚决地不再自称为“社会民主主义者”，而称为“共产主义者”。

恩格斯指出，他在1871-1875年为“人民国家报”撰写的所有有关国际问题的文章中“处处不把自己称做社会民主主义者，而称做共产主义者。这是因为当时在各个国家里那种根本不把全部生产资料归社会所有的口号写在自己的旗帜上的人自称是社会民主主义者。在法国，社会民主主义者是指对工人阶级怀着或多或少持久的但总是捉摸不定的民主共和主义者，即1848年的赖德律一洛兰型的人物和1874年的带有蒲鲁东主义情绪的‘激进社会主义者。在德国，自称为社会民主主义者的是拉萨尔派：虽然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已愈来愈深刻地意识到生产资料归社会公有的必要性，但是到底拉萨尔式的由国家资助的生产合作社仍然是他们纲领中唯一被正式承认的东西。因此对马克思和我来说，用如此有伸缩性的名称来表示我们所特有的观点是绝对不行的。”

恩格斯的这一区分既说明了“社会民主主义”这个概念与“共产主义”概念之间存在着原则性的分歧。同时也指明了在特定时期他们不再承认自己是“社会民主主者”的原由。

5.70年代下半期以后：这个词也许还过得去

但是，到70年代后半期以后，马恩对“社会民主主义”一词的看法又有了新的变化——由拒绝自称转变为容忍。

1879年6月13日，伯恩斯坦曾写信给恩格斯，请恩格斯推荐适合写社会主义和工人运动的报道文件的作者，在信的结语落款中写道：“致社会民主主义敬礼。”在接下来的三封信中也有相同的字句。这就表明恩格斯对这一概念的接纳。

1894年，恩格斯重新论述了对“社会民主主义”这一概念的看法，他说：“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这个词也许还过得去，虽然对于经济纲领不单纯是一般社会主义的而直接是共产主义的党来说，对于政治上的最终目的是消除整个国家因而也消除民主的党来说，这个词还是不确切的。然而，对真正的政党来说，名称总是不完全符合的；党在发展，名称却不变。”

马恩的态度这种变化，除了策略的需要之外，还因为历史出现了新的变化。巴黎公社失败以后出现的特殊形势使得革命暂时不再是议事日程上的事，这就要求工人政党要善于日常斗争，尤其是议会斗争。这样特殊的形势也使得深具改良色彩的社会民主主义这个概念在国际工人运动中迅速流行起来。

另一方面，19世纪60年代以后，欧洲各国陆续成立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政党。最早的一个是1869年由奥古斯特·倍倍尔和威廉·李卜克内西领导的德国社会民主工人党。这个党后来与拉萨尔派合并，改称“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最后在1890年定名为“德国社会民主党”。到80年代后。一批社会主义政党在欧美各国纷纷建立，这些政党大多都称为社会民主党或社会民主工党。在政治上基本接受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指导，而且它们都已逐渐把马克思主义作为自己的纲领。这种情况使得马恩对“社会民主主义者”这个概念的态度又作了调整：暂时容忍了它。

也就是说，随着历史情况的不同，马克思主义的思想已经为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尤其是在工人运动中得到了广泛传播，影响不断扩大。那些自称为社会民主主义者的人也接受了共产主义即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理论，使得社会民主主义的框架中也深深地融入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内容。

这样，在马恩看来，用社会民主主义来表示他们“特有的观点”虽然依旧是“不确切的”，但是，由于事物的名称对事物本身来说毕竟是外在的，出于策略上的考虑和让步，“社会民主主义”“这个词也许可以过得去”。于是，不再那么坚决地反对，而采取了勉强接受的态度。

有关策略的运用，恩格斯曾指出：“应当和这些社会主义者达成协议，这时尽可能和他们采取共同的政策。当然，共同行动并不排除讨论那些在他们和共产主义者之间的分歧意见。”他还说：马克思和我有过一个很好的科学上很确切的党的名称，可是当时没有一个真正的即群众性的无产阶级政党。现在（19世纪末）真正的政党是有了。可是它的名称在科学上是不正确的。但这不要紧，‘可以过得去只要党在发展，只要党意识到它的名称在科学上不确切，不让这一点妨碍它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就行！”

可见，尽管马克思恩格斯曾多次称自己为“社会民主主义者”，但是，他们更多地称自己为“共产主义者”，而不是“社会民主主义者”。无论是他们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还是后来容忍使用这个词来传播自己的思想，多是出于策略上的需要和考虑。目的在于团结各种工人运动组织，以共同反对资本主义；以及广泛传播自己的理论和思想，等等。因而，即使是他们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也并不表明他们完全赞同社会民主主义的思想和观点。更何况社会民主主义这一概念的含义具有多元化的特征。确切地讲，即使马恩自称“社会民主主义者”，也对这一概念存着一定的保留态度。从总体上来看，马恩一直清晰地认识到社会民主主义与自己的理论之间存在着原则的区分和界限，因而对社会民主主义一直不乏批评的态度。

综上所述。一方面，“社会民主主义”是“社会主义”概念进入政治的结果，必然与“社会主义”有着共同的精神内涵，从起源上来讲，社会主义针对的焦点是自由主义及其个人主义，对自由主义及其个人主义也成为社会民主主义的不可或缺的特质之一。

另一方面，在社会民主主义的最初发展阶段，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对之不断变化的态度，反映出两者之间的不同特质和实质区别。如果说在以后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社会民主主义与马克思主义之间是一种渐行渐远的关系，那么，在其最初的历史阶段，就已经有了这样的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