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三元论视角下的“山楂树”之恋

《山楂树之恋》被称作“史上最干净的爱情”，这部影片自公映以来便引发了观影热潮，让无数嘈杂世界的人们为之动容。作品以漂亮的城里姑娘静秋和英俊、才气的老三情感变化为主线，以山楂树这一爱情标志物为贯穿全片的线索，融合了时代羁绊，现实苦境及其身份悬殊等纠葛元素，演绎了一段七十年代的凄美之恋。美国著名心理学家斯滕伯格在爱情三元论中提出了“完美的爱”，他认为：爱情的至高峰应是亲密、激情、承诺三个有机部分的共同作用。剖析感性的影片情节体验，以这样一种理性的视角来诠释他们超越时空的崇高的爱显得尤其可贵。

一、《山楂树之恋》之亲密

“亲密”是恋爱双方感觉亲近、温馨的一种情感体验，作为爱情第一大元素，糅合了恋爱过程中彼此吸引、互相体贴、思想共鸣等特征。朦胧的雾霭间，沿着蜿蜒的田间小路，静秋不知疲倦地一路小跑，不远处房间内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静秋一下子被吸引住。很快，老三出了屋子，两人相视一笑，瞬间便擦出了不可名状的火花。相识之初两人就有了对彼此的好感，这为男女主人公进一步的感情发展打下了基础。随后，两人恋情逐步升温，从田间羞涩相会到凉亭浪漫相约，再到隔河虚抱，洒泪相送，于心灵深处两人都有了最纯真、最希冀的情感体验，不知不觉产生了吸引力，即“亲密”。

其次，“亲密”还意味着对心爱之人无私的付出和给予。弗洛姆在《爱的艺术》中说［1］，“爱情首先是给而不是得，是把内心有生命力的东西给予别人。” 《山楂树之恋》中，老三对静秋无微不至的付出，使这份原本脆弱、美好的感情变得充实且富有深意。当瘦弱、懂事的静秋为补贴家用干起繁重的体力活时，老三托长芳雪中送炭；当得知静秋母亲得病，老三托长林送来冰糖和核桃……所以，老三给予静秋物质及精神的双重呵护帮助了静秋的成长，输送给了她坚强的生命毅力和一份美好的情感体验。同样，静秋也以自己含蓄、细腻的少女情怀和特殊的付出方式传递给了老三“亲密”之感。从静秋为其编织塑料金鱼；要求共披一件大衣；瞒着母亲连夜去看住院的老三……那日渐执着、坚定的举动定是爱情给予中不断积蓄的伟大力量。根据斯滕伯格的爱情三元论以情绪吸引为主的两性关系是亲密的，他们之间的爱情具备了三元论中的第一个要素“亲密”。

二、《山楂树之恋》之激情

爱情三元论中的第二个元素是“激情”。激情是一种驱力，一种强烈地渴望跟对方结合的状态，［2］“性的需要，是引起激情的主导形式，其它自尊、照顾、归属、支配、服从也是唤醒激情体验的源泉”。

《山楂树之恋》尽管被称作“史上最干净的爱情”，但发生在两人之间的这段旷世之恋，并不只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相反两人因为感情的升华，不自觉产生了身体的吸引和渴望与对方长相厮守的意念。影片中有三处细节，充分展现了懵懂的爱情背后那无法遏止的“激情”状态。一是过河时，老三想拉静秋的手，老三进一步，静秋退一步，直到老三找来一根木棍，一人牵住一端，两人于此时也有了生命里的第一次牵手；第二个场景是隔河送别，两人隔着河依依惜别，并用手比划着拥抱的姿势；第三个场景则是借宿高护士宿舍的那一夜，两人彼此依靠，老三不自觉得触摸静秋，但最终出于责任和对心爱之人长久考虑，压抑住了自己的情感欲望。可见，他们的爱情是建立在一种强烈的吸引基础之上的，他们想更多地接触和了解对方，无论是在心灵上还是在身体上都不断地想拥有彼此。因此他们的爱情一定程度上也是存在“激情”的，只不过这种元素表现的更为含蓄和纯情。

三、《山楂树之恋》之承诺

爱情三元论中的第三个元素是“承诺”。承诺是当事人对两人恋爱关系得以维持并长久发展的一种认知，承诺驱使两个人克服阻碍和困难，并渴望为对方担负责任，共度一生。

“我不能等你一年零一个月了，也不能等你到二十五岁了，但是我会等你一辈子。”这一出自老三对静秋的承诺让不少人唏嘘落泪，同样他以自己的行动甚至生命的名义也兑现了这份承诺。当被静秋妈妈告知，不允许静秋早恋，更不能因此毁了静秋的前程时，老三做出坚定承诺：静秋转正前绝对不来找她，转正后也保证不让静秋犯错误，他能等，会等静秋一辈子……可见，老三恪守着自己的诺言，他渴望与静秋长相厮守，但为了恋人前途，自己选择默默承担孤独、痛苦和难以名状的矛盾、斗争。“如果你以人就是人以及人同世界的关系是一种充满人性的关系为先决条件，那么你只能用爱去换爱，用信任换取信任。” ［3］在爱情中，承诺不是口头的而是发自内心并自觉衍化为行动的动力，亦是个人诚信和伦理的双重考验，只有做出承诺，才可以将爱情进行到底而不是浅尝辄止或者半途而废。老三和静秋的“山楂树之恋”因承诺熠熠生辉，符合爱情三元论中的第三大元素。

张艺谋曾说，他拍摄《山楂树之恋》是想传递一种久违的纯真，希望这部电影能唤起一种共鸣，也希望今天的年轻人能相信真爱，并愿意为之付出与坚守。完美的爱并没有离我们远去，情感沙漠化也没有成为无法治愈的顽疾，只要我们在爱情中融合亲密、激情、承诺，那份久远的浪漫之爱，会如清风沁入我们的心间，怀揣着对“山楂树”之恋的感动，我们一路前行。

［1］(美）弗洛姆.爱的艺术［M］.李建鸣，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

［2］（美）罗伯特•斯滕伯格.穿越时间的爱情历程［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0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 ［G］.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