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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汉译中人物话语翻译的叙述操控

2012-11-01张道振

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 2012年6期
关键词:叙述者言语译者

张道振

(广东工业大学外语学院,广东广州 510006)

一、引言

无论是在小说还是在电影中,人物的话语都是叙事作品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叙事研究中,话语指的是整个表达层面,而人物话语(speech)则是指小说人物所说的言辞和思想这一本属于故事的范畴。表达人物话语的方式和人物话语之间的关系是形式和内容之间的关系。同样的话语如果采用不同的表达形式,就可能产生不同的意义。变换人物话语的不同表达方式就成为小说家控制叙述角度和距离,变换感情色彩及语气等的有效工具(申丹、王丽亚,2010:144)。在文学翻译过程中,一个可能的假设就是译者也可能会通过操纵话语的表达形式来达到话语的在场和意识形态操控的目的。本文拟在案例分析的基础上探讨英语小说汉译中鲜有人论及的人物话语的审美功能及翻译,将译者无意导致的话语层面的扭曲变形及有意的篡改都归入译者操控的范畴中进行考察,以分析译者在翻译中的话语在场以及实施的操控。

二、人物话语的表达形式和审美功能

自从法国结构主义叙事学家提出故事(histoire)和话语(discour)的区分以来,一直被西方叙事学研究学界用于区分叙事作品的表达对象和表达手段。而小说中人物的言语或者说是引语的表达方式就属于话语这个技巧层次之上的探讨内容。英国文体学家Leech和Short(1981:318-351)根据小说中叙述者控制的不同程度对引语形式进行了比较细致地分类:言语行为的叙述体—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直接引语—自由直接引语。我们可以看出,从叙述者完全控制叙述到叙述不受任何控制一共有五种形式。叙述者对叙述所实施的干预越来越小,自由直接引语和自由直接思想几乎完全失去了任何控制,话语被完整地呈现出来,不带任何叙述者操纵加工的痕迹。被叙述者完全控制的话语,即言语行为的叙述体,在Genette(1980:171)那里又被称为叙述化的人物话语(narratized or narrated speech)。被叙述者部分控制的话语属于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直接引语,而叙述者完全失去控制的话语属于自由直接引语。

人物话语的不同表达形式之所以能引起众多批评家的注意,原因在于小说家可以利用不同的话语形式来达到某种想要的文体效果。西方叙事学家在探讨引语形式时一般不对人物的言语和想法进行区分,而只是考察它们的不同表达形式。但话语形式绝不仅是语言外部形式的问题,而是有其内在的文体意义。鉴于叙述者对间接话语的操控程度,将就间接引语的表达形式和审美功能进行讨论,包括间接引语、自由间接引语和言语行为的叙述体。

1 间接引语

直接引语和间接引语之间的语义区别主要在于使用人物的原话还是叙述者自己的话。在中学英语的直接引语转换间接引语的语法练习中,最能体现出二者之间的差别。直接引语转变为间接引语最重要的变化就是抹除直接引语中和话语情景相关的特征,并转化成一个附属从句。间接引语常常用来报道另外一个人所说的话语,而报道者作为阐释者和干预者就自然影响话语的形式。他不仅仅是一词一句地重复原说话人的话语,报道的内容完全可以融入叙述话语之中。间接引语和直接引语的重要区别就在于前者仅仅对说话人所说内容的真实性负责,而不对形式负责(Leech & Short,1981:320),干预的效果就相对较小。与直接引语相比,间接引语为叙述者提供了总结人物话语和干预人物思想的机会,同时还可以加快叙述速度。人称时态跟叙述语完全一致的间接引语能使叙述流更为顺畅地向前发展。翻译在塑造与人物形象有关的语言时一般会保留直接引语形式,除非有很强的诗学动机,才会更改原文的引语形式。

2 言语行为的叙述体

如果有这样一种话语形式比间接引语还间接,只是报道一个言语行为或者多个言语行为业已发生,叙述者根本没有必要完全给出所说内容的意义,更不用保留原来的话语形式,如John promised to return.在这种叙述体话语中,只是给出陈述句的一部分内容,常常用来总结不太重要的谈话内容。Page(1988:35-38)把这种间接引语称为被遮覆的引语(submerged speech)。在这种遮覆的引语中,人物的具体话语形式往往被叙述者的加工处理所覆盖。这种覆盖所导致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使叙述者在不知不觉中确认了叙述的内容,因为这是出自叙述层的表达,这种情况在自由间接引语甚至间接引语中都不会发生。言语行为的叙述体往往因为叙述者的遮覆很容易使读者对人物的看法产生扭曲。

与故事时间的表达相对照,叙述体人物话语的呈现也涉及两个声音和两个发送者(人物的和叙述者的),同时也涉及具有不同发话者—受话者之间关系的交流语境(人物和人物之间、叙述者和受述者之间)。叙述者可以直接转述人物的原话,也可以用自己的话综述人物的语言。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出自叙述层的表达方式会使得叙述者在叙述的过程中把所述之事当成了事实。这种综述性的表达方式使作品人物的思想或者话语被叙述者的言语所覆盖,产生各种对事实和人物观点的扭曲。Prince(1982:65)认为,叙述者之所以采用叙述化话语,是因为叙述者忘记了叙述人物的原话表达,而只记得把文字事件当作非文字事件来叙述。

叙述者在间接引语的基础上继续行使自己叙述干预的权力,将人物的话语当作某种言语行为进行叙述。由叙述者进行摘要性的总结陈述,简约经济,又能让读者或隐含读者十分清楚。叙述者也可以发挥干预作用,通过添加话语引导词(inquit-tags)、增加不为人注意的细节或者隐瞒不愿复述的人物话语等方式来实现自己的干预目的。

3 自由间接引语

自由间接引语处于间接引语和直接引语之间,这种引语形式通常比间接引语形式更为自由一些。其最典型的表现就是引导小句(reporting clause)被省略,而时态和代词的选择则和间接引语相联系。下面的句子都可以称为直接引语的自由间接形式。

(1)He would return there to see her again the following day.

(2)He would return there to see her again tomorrow.

(3)He would come back there to see her again tomorrow.

自由间接引语常出现在叙述的句子语境中,考虑到第三人称叙述者总是以过去时讲述故事,自由间接引语最典型的特点就是经常出现第三人称代词和过去时,和叙述报道的形式相一致并指向间接性。19世纪的作家奥斯丁是第一位系统地应用自由间接引语的作家,而由词汇和文字决定的自由间接引语在菲尔丁的作品中得到最广泛的运用(Leech & Short,1981:332)。

在自由间接引语中,叙述者成功地将自己的主体意识转化到转述语中,变成自己的语言,成为原话语信息的发送者。这样做的后果之一就是叙述者客观冷静的评述压抑了人物的个性色彩和主体意识。由此看来,不同的引语形式是叙述者和人物争夺话语权的外在体现。这种不同的话语表现在英汉翻译过程中尤为明显。

三、间接话语翻译中的叙述操控

小说的故事是关于叙述的内容,包括事件、人物和背景等,而话语则是叙述的方式或手段,这两个层面之间的互动产生了叙事作品中的意义。话语层的选择常常会导致故事内容的改变。申丹(2010:27)总结了三种情况:(1)人物的话语以叙述体的方式表达;(2)人物感知被用于叙述视角;(3)第一人称中的叙述者功能与人物功能相重合。我们认为,这三种情况翻译时尤以第一种情况能显示译者对叙述操控的影响。每个文本都显然隐含着一个发出声音的在场,这个声音并不一定指向源头。译者的在场作为一种叙述声音并不干预话语产生的情景,即逐字重复第一种声音的话语。这种翻译的叙事模式可以简化成下列形式:

这个模式说明在翻译文本这个复合体中,由外向内逐步是翻译叙述者、原小说叙述者、小说人物的话语。这也就可以解释译者的声音如何迂回地进入小说话语层,并最终在翻译的话语层面发挥操控作用。

1 间接引语的扭曲

既然间接引语被叙述者部分地控制,其中就可能既有人物的声音,也有叙述者的声音。翻译时要特别善于通过语境和文体分析,分辨出各种声音的来源,然后在汉语中恰当地传达出来。间接引语为叙述者提供了总结人物话语的机会,从而发出叙述者自己的声音,同时还可以加快叙述速度。人称时态跟叙述语完全一致的间接引语能使叙述流更为顺畅地向前发展。例如:

(4)I drew Joe away, and he immediately became placable, merely stating to me, in an obliging manner and as a polite expostulatory notice to anyone whom it might happen to concern, that he were not a going to be bullbaited and badgered in his own place. (Charles Dickens,Great Expectations)

王译:我把乔拉到一旁,他马上就平了气,只是亲亲切切地跟我说,他可不能让人家在他家里把他当猴儿耍;借这句话也向有关人士客客气气打个招呼,表示了规劝之意。(狄更斯,2001:110-111)

郭译:我将乔拉到一旁,他马上就平静了。他只亲密而又礼貌地跟我说,他坚决不可以在自己的家里让人像对狗一样呼来喝去,像对牛一样嬉弄,让人欺负,同时这也是要用一种彬彬有礼的办法来警告对方。(狄更斯,1998:153)

原文中有两种声音,前半部分是叙述者的声音,语言正式,尤其是in an obliging manner and as a polite expostulatory notice to anyone whom it might happen to concern部分,俨然是利用律师的口吻发表的严正声明。此后that引导的从句则是叙述者转引人物的间接引语。而从后半部分bull-baited and badgered等用词的口语化及语法的不规范等特征推断这是小说中人物自己的声音。叙述者刻意模仿了律师的口吻,这种语气为行文增添了许多语境符号意义。而小说人物的声音则出自这位目不识丁的铁匠之口,二者在文体风格方面存在的差异一起出现在语篇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两个目标文本中,bullbaited and badgered这个词组分别译成“当猴儿耍”和 “像对狗一样呼来喝去,像对牛一样嬉弄”,起到了非常形象的转述作用,也体现了原文叙述者所力图创造的符号学意义。而前面俨然是法庭话语的叙述语in an obliging manner and as a polite expostulatory notice to anyone whom it might happen to concern全部被放到了that从句之后,成为小说人物的间接引语,叙述声音和人物的声音混到了一起,出现了双声共鸣。可以说是译者在翻译叙述中的一种操控,不管这种操控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

2 自由间接话语的自由操控

Chatman(1978:166-208)将自由间接引语放到了被隐蔽叙述者的范畴下进行研究,认为需要特别关注自由间接引语的本质,通过对文本表层的操纵达到的隐藏的叙述目的及对人物受限视角的采用。他把是否采用自由间接引语作为解释隐蔽叙述者和公开叙述者之间的差别。由此看来,自由间接引语对于探讨叙述干预具有重要意义。使用自由间接引语可以加强反讽效果,因为没有引导句、人称和时态,和叙述描写的形式非常接近,影响读者对人物和事实的判断。这是译者最有可能插入自己态度和见解的地方。从读者的视角来看,自由间接引语中的过去时和第三人称在读者和人物的话语之间拉开了距离。如果采用直接引语,第一人称“我”容易使读者产生认同感。而自由间接引语中的第三人称和过去时则具有陌生化的隔离感,使读者能从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体验话语中的荒唐成分和嘲讽语气。

自由间接引语是话语翻译中较难处理的一种。因为自由间接引语同间接引语一样, 通常含有两种声音:叙述者的声音和小说人物的声音,而且这两种声音的结合更加微妙,难以分辨。在翻译过程中必须对这两种声音进行分辨,充分认识到这两种声音的结合所产生的审美效果。英语中的自由间接引语不受从句的控制,可以通过时态、语序及文体特征等因素进行调节和控制。而汉语没有时态、语序等明显的区别性特征,无法与自由直接引语进行明确地区分,导致分类上两可的引语特征,这为中文所特有(申丹,1998:321)。赵毅衡(1994:114)认为,自由间接引语和自由直接引语的模棱两可和难以区分主要是由于人称上难以分辨。申丹认为,此说法难以成立,忽略了汉语时态上的难以区分,这是汉语的独特之处。撇开二者的争议不说,在英语小说汉译中,译者必须通过话语文体手段来弥补原文利用自由间接引语取得的各种审美效果,将英语中的自由间接引语根据审美标准转换成相应的形式,控制自由直接引语的自由度。

(5)The man continued his monologue. He seemed to have forgotten his recent liberalism.He said that if ever he found a boy talking to girls or having a girl for a sweetheart he would whip him and whip him; and that would teach him not to be talking to girls. And if a boy had a girl for a sweetheart and told lies about it then he would give him such a whipping as no boy ever got in this world.(James Joyce,An Encounter)

黄译:那人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他刚刚流露出的自由主义观点。他说,如果他发现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讲话或是找了一个女朋友,他会抽他,这样可以教训他别和女孩子说话。如果一个男孩找了个女孩做情人,对这事还撒谎,那他就要给他一顿世上任何男孩都没有挨过的鞭子。(乔伊斯,1996 :19-20)

徐译:那人继续说他的独白。他好像已经忘记刚才他那种开通态度。他说要是他发现有男孩跟姑娘们说话,或者把一个姑娘当做自己的小情人,他就会抽他的鞭子,使劲抽他的鞭子;那样就能教训他不要跟姑娘们耍什么贫嘴。要是有男孩把一个姑娘当做自己的小情人,还编出些谎话来,那他就会抽他一顿这世上从没有别的男孩子挨过的鞭子。(乔伊斯,2003:19-20)

在自由间接话语中,话语的控制权处于小说人物与叙述者的共同控制之中,是两种声音的有机组合。话语流一方面是从叙述者口中发出,另一方面又受人物原来话语框架的约束,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保留原句的语气与文体特征,这种多声性在翻译中颇为难辨。例(5)中神经兮兮、性格古怪的老头话语的翻译就出现了这种问题。原文开头两句是叙述者的声音,he said之后就是自由间接引语。整个语篇用自由间接引语写成,由于没有引导词的干预,叙述者把说话的权力完全交给了小说人物,把老头蛮横霸道、醋味十足的神情表现得淋漓尽致。黄译趋于保守,似乎是惜墨如金,把he would whip him and whip him简化成“他会抽他”。也许译者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免重复,而无意间产生了自由间接引语所创造的审美效果。徐译把sweetheart翻译成“小情人”,把he would whip him and whip him翻译成和原文同样的句式“他就会抽他的鞭子,使劲抽他的鞭子”,刻画了老头凶巴巴的形貌,审美效果通过叙述显露出来,原文话语的自由也体现出来。

3 言语行为叙述体

小说中言语行为的叙述体属于完全被叙述者控制的叙述话语。叙述者可以行使更大的干预权,把人物的原话当作一种言语行为来叙述,用自己的话语遮蔽人物的原话,或者出于其他目的借助叙述体巧妙地隐瞒叙述者本人不愿复述的人物话语。这种翻译策略受到文学体制和权力话语的制约,译者往往“采用缩译、节译的翻译方法,以排斥和过滤某些为目标主流话语接受的内容”(魏家海,2006:19)。

(6)At first she thought it must be a walrus or hippopotamus, but then she remembered how small she was now, and she soon made out that it was only a mouse, that had slipped in like herself.(Lewis Carroll,Alice in Wonderland)

她抬头一看,看见一只大海狮。可是后来她记得自己已经变小了,那不是一只海狮,而是一只老鼠。那只老鼠也是一不小心跌到这池子里来的。(卡罗尔,1948:12)

把原文中的at first she thought it must be a walrus or hippopotamus翻译成“她抬头一看,看见一只大海狮”,不仅内容改变,而且审美形式也发生变化。中国的古典小说是由话本小说发展而来的,作者一般不善于直接展现人物的思维活动,这也使译者对原文表达心理的思维话语进行改写或删除,将原文中的一些直接引语转化成间接引语,或者把间接引语翻译成叙述者话语。在原文中Alice的想法用间接引语表达,但在译文中却变成了叙述者的叙述体话语。通过这种叙述化的操控,这种叙述化的间接引语为叙述者提供了总结人物话语和干预人物思想的机会,以达到目标语规范中的审美目标。如果单是阅读译文,普通的读者似乎是无法追踪译者的话语在场,译者的声音也似乎只是在逐字重复源语的言辞。通过对比源语文本和译语文本可以发现译者在话语层面对原文的扭曲和变形,这种扭曲和变形清楚地反映了译者的在场。

四、结语

在小说叙事的范畴中,作者在话语层面有意或者无意的选择常常会导致故事内容的改变。同样的话语如果采用不同的表达形式,就可能产生不同的意识形态内涵及“文本的多元解读”(张道振,2008:39)。相对于直接引语来说,翻译中间接引语被扭曲的不同形式,包括言语行为的叙述体和自由间接引语,都体现了译者和叙述者不同程度的参与和操控。间接引语的简约流畅、言语叙述体对小说人物话语的有意覆盖以及自由间接引语自由度的难以控制都体现了译者操控的不同程度。通过话语层面词汇、句法和语篇等手段,使译者在译文中发出不同于原文叙述者的声音。译者的这种声音提供了从叙述、文体等微观层面干预人物思想、影响读者态度的机会,并最终通过对话语层面的操控来实现审美目标及目标文化规范中的意识形态内涵。从本质上来说,小说翻译的叙事模式需要吸收译者持续参与生产话语、跟踪和模仿甚至伪造叙述者的话语。一旦在话语层面上译者话语无法隐藏在叙述话语之后,就会发出译者的声音,这种声音作为异质的他者必须加以重视。

[1]Chatman, S. Story and Discourse: Narrative Structure in Fiction and Film[M].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78.

[2]Dickens, c.Great Expectations[M].London: Longman, 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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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刘易斯·卡罗尔.爱丽思梦游奇境记[M].范泉译.上海:启明书局,1948.

[11]乔伊斯.都柏林人[M].黄雨石等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6.

[12]乔伊斯.都柏林人[M].徐晓雯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2.

[13]申丹.西方叙事学:经典与后经典[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14]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8.

[15]魏家海.文学变译:话语权力的颠覆和抑制[J].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6,(5).

[16]张道振.意义阐释和译者的互文性写作[J].天津外国语学院学报,2008,(6).

[17]赵毅衡.苦恼的叙述者[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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