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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1年瓯海关贸易报告①

2012-09-28吕萌明赵肖为

关键词:温州宁波

吕萌明(译),赵肖为(校)

(1.人文学院;2.学报编辑部,温州大学,浙江温州 325035)

1881年瓯海关贸易报告①

吕萌明1(译),赵肖为2(校)

(1.人文学院;2.学报编辑部,温州大学,浙江温州 325035)

北京,海关总税务司

罗伯特·赫德先生钧鉴:

我的前任在其1879和1880年贸易报告中已经注意到,这些年里本地的生意终于呈现出发展的势态。1881年,本口继续前进,但是,其步履如此蹒跚,以致不仅温州还是最不重要的通商口岸,而且与其它外贸中心之间的差距逐年扩大;同时,我还看不到哪怕将来其状况得以改善的希望。有人认为,如此不堪的原由在于,北边相距不远的宁波和南边差不多距离的福州开埠早得多,对于限制温州地区及其腹地的发展影响非小;这两座老口岸与内地之间的商路已经建立并经营多年;如同商路的普遍情形,商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意识到变革惯常做法的好处,即便他们知道顺应变革能够获利,也迟迟才肯采取实际行动。李希霍芬男爵(Baron von Richthofen)在中国各地的游历力挺上述观点:华人对于老口岸非常眷恋,多年来习惯于从那里购得洋货,即使开通了作为天然供货中心的新口岸,老口岸的地位受到严重冲击,他们仍然竭力维护之。但是,我认为,受到这等维护都是因为老市场对于集散或者作为各地客商云集的商业中心具有特殊优势。与别的国家一样,如果没有这些优势,有些华商或者因为他们更有进取心或者不大念及老关系,就会发掘新口岸的长处,而其余商人单因自身利益不久也要尾随而至。尽管温州的贸易直到现在虽有进展但是步子很小,本口开埠许久,商家有足够的时间评估其作为商业中心对于他们的价值。本口开埠头9个月的交易量所引发的期望在接下来的4年中并没有得以实现,因此,我认为,温州贸易迄今发展极其迟缓,不能仅仅归结于商家不能察知新口岸所开辟路程较短的新航线的好处,或者为了讨老客户的欢心而不愿意利用新航线。停滞的原因应该从别处找,我认为,一是本地区相对贫困和缺乏资金;二是厘金税制作祟。

至于第一个原因,浙江南部自古贫困。近年来,山区扩大种植罂粟,居民可能因此积累了相当多的钱财,因为罂粟只影响冬季豆类作物,不影响夏秋的稻谷,而罂粟的产值比豆类高4–5倍。但是,尽管如此,本地当前的收入水平低(虽说最近5年有所提高),表明其居民普遍贫困;拥有20 000元资本的商人就称得上巨贾,表明其财富在商界不足为道。正因为本地商人本钱小,无力像宁波那些财大气粗的商行卖布匹和鸦片那样准许赊欠1个月,所以温州腹地内的很多集镇(毗邻者除外)从宁波而不是本口进货。关于厘金制作祟,稍后在论述它所特别为害的商品时加以解释更为合适。但是,根据稍后所要详加说明,我认为,现行的鸦片厘金税率与宁波相比更利于本口,资金有保障的商行在本地开拓生意基本能够大展宏图、财源广进;至于棉织品,本地税负太重,根本无法与宁波竞争;最后,要不是福建有关当局在产地对茶叶一次性征稽各种地方性应收项目,目前运往福州的相当一部分茶叶可能运到本港装船。但是,即便这些障碍全部得以清除,温州也不大可能因辟为通商口岸而在商业方面开辟出一片新天地,本口大概只能争夺宁波或者福州的繁荣以赢得自己的重要性。

总贸易

全由华商掌控的本口总贸易今年取得令人满意的进步,贸易值从429 970关平两增至487 775关平两,增率13.44%。大部分增量来自洋货进口贸易,其从249 487关平两增至322 742关平两,增率29.31%,因而这类贸易第一次超过温州开埠那一年(1877年)按比例放大的数额。那年在9个月中洋货进口223 536关平两,若按相同的比例计算全年12个月则达298 008关平两。土货贸易整体下跌,进口从92 108关平两增至95 185关平两,增率3.26%(约3 000关平两),但是这点增量被严重下降的出口完全吞噬了,其从88 375关平两减至69 848关平两,减率21.02%。本口一个令人沮丧的短处就是出口贸易不能稳步增长,而温州的腹地不富庶——别的一些通商口岸虽然地方产品很少,其富饶的腹地成就了该口价值不菲的进口贸易蓬勃发展——使得温州断然不能获得商业上的重要性。除了唯一的例外茶叶,构成本口出口贸易的商品都是低值的鸡毛蒜皮,所以无论生产还是销售都无从扩大以支撑有份量的贸易基础。这从常关的情况可以得到有力的证实,今年本口超过7%的民船载着压舱物结关离去。

开埠以来温州贸易的主要情形列于右表(单位:关平两)。

1877年 1878年 1879年 1880年 1881年洋货进口 223 506 180 733 199 572 249 487 322 742土货进口 21 903 22 787 61 605 92 108 95 185出口 18 117 21 847 54 213 88 375 69 848总值 263 526 225 367 315 390 429 970 487 775入超 227 292 181 673 206 964 253 220 348 079金银: 出超 115 127 217 314 531 690 507 397 498 354

细察这些数字可以发现两个非常显著的事实:一、本地出口在总贸易中所占比例很小,因此突显了进口的份量(对于这层关系已经有所论及);二、大量金银外流,尤其在商家熟悉汽船运输之后——本口开埠那年之后的每一年,金银外流量超过进出口贸易差额,其中有两年超过差额的2倍。

我们将会看到,在温州开埠以来的4年又3个季度里,入超(更常用的术语是“贸易逆差”)在181 673(1878年)和348 079关平两(今年)之间波动,每年的差额自然只得用金银来偿付。1877年,本地刚出现汽船,相当多的交易因此还墨守着陆路运送白银这种历史悠久的汇付方式,在227 292关平两中本关只运出115 127关平两(即,稍多于必需现金支付额的一半)。但是,后来几年的情况发生变化了。商家很快就觉察到汽船运送金银的好处,不仅节省路途上花费的时间,因此减少利息损失,而且更重要的是运输安全性大为提高。其结果是,1878年以来,不仅平衡两类贸易所需的全部金银由洋式船只承运,而且有时运输总量远不止这些。1878年只多了 35 641关平两,次年增至324 726关平两之巨,但此后逐年减少,1880年254 177关平两,1881年150 275关平两。这些金银外流当然是为了支付本地及周边地区购买的商品,那么,这自然要引出一个问题:需要出口总额达300 000关平两之巨的金银所支付的商品究竟是什么?这些金银又是从哪里来的?答案是:如同洋式船只,本口由本地货船承运的贸易也逆差,不得不汇出金银以偿付;不过,据说逆差额正在逐年减小,这是由于本地区扩大种植罂粟,售出土鸦片可以购买越来越多的货物。

由于常关并不编制贸易统计,我无法提供详细的民船贸易册,严格地说,这也的确不是本报告的主题。但是,我斗胆越界呈报我所能收集到的关于这类主题的信息(主要承蒙常关提供),是因为它不仅本身具有一定的价值,而且也能说明上文已经论及的问题——本口资源匮乏。

据我所知,1881年的贸易情况可以充分代表其它几年。今年,425艘民船在常关报关,其中,306艘来自台州,94艘来自宁波,13艘来自温州本地,9艘来自福建,3艘来自上海。福建民船运来白糖和红糖、荔枝、龙眼、橄榄与锡箔,其余从山东、镇江①译注: 原文如此: “… which arrived from Shantung, Chinkiang, …”.但所列的425艘民船没有来自山东和镇江.、上海和宁波来的民船运来棉花、小麦、豌豆、本色布、陶瓷、药材、黄铜箔、枣类及杂货。进口贸易总值估计高于1 000 000两,为番船运来同类货物的11倍。

在常关结关的民船410艘,至少30艘(达7%以上)载着压舱物离去。所载货物有来自处州府、温州府和平阳县的木杆、木板、格栅、木炭、靛蓝、明矾、茶叶、柑桔、药材、女用纸伞和棕等,价值在600 000–700 000两,约为洋式船只出口货物的10倍。有了汽船还如此大量雇用本地小船的原因是,这些物品要么量大要么价廉无力承受汽船相对较高的运费,而民船运来的豌豆和谷物免税,它们没有列入常关关税表。

于是,民船承运的贸易净值入超400 000–450 000两,由现金支付;这占了金银出口量的大头。另外,小部分的官银更胀大了本口的金银出口。

洋货进口

今年洋货进口取得相当大的增长,从1880年249 487关平两上升到322 742关平两,增率29.31%,比过去4年的平均增率高出50%。本口开埠以来主要进口货物所占的份额和各自取得的进展简明地列于下表(单位:关平两)。

年 份 棉织品 毛织品 鸦 片 金属类 杂 货 合 计1877 155 541 32 929 15 765 6 445 12 826 223 506 1878 105 670 39 916 7 224 6 423 21 500 180 733 1879 99 801 37 941 24 052 7 447 30 331 199 572 1880 116 607 53 349 22 202 16 206 41 123 249 487 4年平均 119 405 41 034 17 311 9 130 26 445 213 325 1881 127 520 55 127 81 719 17 256 41 120 322 742

这些数字表明,今年的贸易无论是总值还是各类主要货物与过去 4年的平均值相比都取得相当大的增长。其中鸦片增长最多,货值从1880年22 202关平两上升到81 719关平两,增率268%,与过去4年(1877–1880年)的年平均相比,增率344%。棉织品货值的确仍然远没达到1877年9个月的水平,当时还不清楚本口的需求,满以为远大于后来经实践所检验的实际需求;但比1880年增加了将近11 000关平两,增率约9.5%,与过去4年的平均值相比,增率稍高于9%。金属类增加1 000关平两,增率6%,与过去4年的平均值相比,增加8 000多关平两,增率将近90%。毛织品比1880年只略微增长,杂货保持在去年的水平,但是比过去4年的平均值分别增长了34%和58%。

棉织品——今年的进口总量从1880年76 095匹增长至80 826匹,增率稍高于6%,货值从116 064关平两增长至126 789关平两,增率约9.5%。洋布增1 400匹,洋标布增2 700匹,洋红布增约800匹;其它品种的进口实际上保持不变。尽管这已是过去4年的最大进口量,还是远没达到1877年9个月的水平。但是,那年的业务决不能当做本地区容量的合理判据,这是因为,关于番船准入本口立马会相当大地促进贸易的预期导致开埠初 3个月到货非常多,共达 61 576匹;而促成这些到货的希望并非没有一定的坚实基础,因为开埠前温州每年接收办理了半税单照从宁波经陆路运来的棉织品比开埠以来任何一年(除 1877年外)的直接进口量还多,这是一项值得注意的事实。令人遗憾的是,无法查找 1876年之前温州商人在宁波的购货记录,浙海关贸易统计从那年开始增列一张枚举主要货物目的集镇及其接收数量的表格,这些货物办理了半税单照从宁波发往内地。然而,1876年有84 153匹以这种方式从宁波运到本口,第二年温州经陆路接收21 338匹,由海运接收95 321匹,共计116 659匹。1877年以来本口棉织品海运进口下降的原因似乎是,本府最西部地区仍然从宁波进货,尽管这些货物所办理的半税单照实际上不允许其进入本府各集镇。宁波商行的习惯是,布匹和鸦片准许赊欠1个月,期满付款,而本地商家由于本钱小无力给予相同的优惠,其结果自然是,不仅处州的重要集镇不因地理相邻所应当那样从温州而经钱塘江和金华府从宁波进货(其量每年为79 000–114 000匹),而且宁波的货物还远销到福建省。另一方面,值得注意的是,本省棉织品消费似乎普遍持续下降。宁波自 1876年以来每年的棉织品进口量减少以及与此同时办理半税单照运入内地的数量减少都很明显,后者每年在总贸易中所占的比例基本上维持在46%;而且我在上海、镇江或九江的内地贸易册中找不到令人相信从上述任一口岸增加供应以补偿其减少量的证据。因此,本地任何微小的增长都令人欣慰。

布匹厘金——温州开埠不久成立牙厘局时决定,本地的征税参照当时宁波征收厘金税名义上实施的规则和税率。但是,正如杜德维先生在其让人深受裨益、很有价值的 1877年浙海关贸易报告中所说,那年为了改行厘金承包制实际上已经中止这些规则和税率。然而,本地由于开设了洋行,征收厘金遭遇如此众多的困难,以致温州牙厘局旋即亦步亦趋跟着地位更重要的宁波牙厘局实行厘金承包制。于是,1878年春季由3人合伙承包,条件是:他们每年向当局上交2 400贯(折合1 455关平两)棉织品厘金税、300贯毛织品厘金税。浙江省当局已经批准,对棉织品和毛织品按宁波税率原本核定的金额给予20%的折扣。因此,折扣后宁波各类棉织品的税金为每匹96文;对于毛织品,中幅毛呢、女用骑装呢、宽幅毛呢和染色呢0.72关平两,英国羽纱0.60关平两,斜纹呢0.44关平两,粗斜纹呢0.20关平两,棉经毛纬发光呢0.09关平两。本地牙厘局成立之初就按此征收,改行厘金承包制后,又减税许多,而且为了将洋人所进口的货物纳入征税范围,对其征收的税率比华商低10%。棉织品对华商减税30%,对洋商减税40%,征收的税金分别为每匹67和58文。毛织品对华商名义上也减税30%,公认税率是关税率的7/10,而实际上公认税率还要再折扣10%;同样地,对洋商名义上减税40%,实际上在此基础上再折扣10%。因此,每匹的实际税率列于下表(单位:关平两)。

中幅毛呢、女用骑装呢、宽幅毛呢和染色呢 英国羽纱 斜纹呢 粗斜纹呢 棉经毛纬发光呢华 商 0.454 0.378 0.277 0.126 0.057洋 商 0.389 0.324 0.238 0.108 0.049

厘金税承包人突发奇想,只要每匹交纳24文就自行发予“分运单”,此单一度取代半税单照,似乎能够同样有效地免除所承保货物的内地税收。但是,其有效性备受质疑,经过许久的拖延,终于在 1879年将近年中时得见分晓:分运单是非法的,只有半税单照能够免除洋货运入内地的税收。因此,承包人发放的分运单是无用的,但是,商家已经习惯了,所以时至今日还为运入内地的货物申领分运单,只是不需交费了。后来,承包人按照适用于洋商的低水平统一了原先华洋有别的税率,并对棉织品同样在6折基础上再折扣10%(原先只限于毛织品),因此这类货物的税率统一下调至每匹 52文。现在,运入内地的货物必须办理半税单照,承包人就替商家为准备运入内地的棉织品缴纳子口税,然后再每匹缴纳0.016关平两(洋标布)或0.024关平两(其它品种)为自己从本关获得半税单照。承包人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要亏本为商家缴纳税金的原因就说不准了。也许本地原本认为厘金包括了货物的途中应付项目,商家就明确声称,开始的时候,只要商家证明货物将运入内地并已向本关缴纳子口税,牙厘局官员就退还所征收的厘金。后来,为了逃避退还所征收的厘金,他们收取一点钱后就自行发放豁免货物内地税收的分运单;正式宣布分运单不具效力之后,一方面,承包人可能认为,对于运入内地的货物,由他们缴纳部分子口税比回复到先前全额退还厘金的做法更有利;另一方面,在商家看来,就子口税的缴纳比例达成协议比起由他们全额缴纳是更好的方案,相信事后能够从牙厘局领回那部分如遭拒绝他们肯定也无法强吞的退税。这套做法沿用到11月。但是,需要介绍一下,厘金税承包在7月换人,他们的承包额比过去稍有提高,即,上交2 800贯(折合1 700关平两)棉织品厘金税、320贯毛织品厘金税。11月,承包人突然被解除承包关系,牙厘局重新自行征税。如前所述,承包人在6折税率的基础上再折扣10%。这是特权,不是公认权利。现在,牙厘局拒绝对棉织品再折扣10%,而鉴于其进口量很小,对毛织品照旧;他们还拒绝理会办理半税单照,坚持认为这是商家自己的事情。10%的折扣相当于6文,先前付给厘金税承包人缴纳子口税的费用与子口税实际缴纳额之间的差额分别为:洋布每匹26文;斜纹布和细斜纹布42文;洋标布6文。所以,新近的举措对于这些主要棉织品相当于事实上每匹分别增加税额32、48和12文。于是,我们发现一种反常现象,在合法设立的税务机构的管理下,其税收比承包给私人时高得多。

关于棉织品的许多详情概括于下表。

口岸厘金 口岸厘金和半税单照费用品 种 关税率 至11月所付 现在所付 至11月所付 现在所付文 关平两 文 关平两 文 关平两 文 关平两 文 关平两原色和漂白洋布 96 0.058 2 52 0.031 5 57.6 0.035 91.5 0.055 5 123 0.075斜纹布和细斜纹布 96 0.058 2 52 0.031 5 57.6 0.035 91.5 0.055 5 140 0.085洋标布 96 0.058 2 52 0.031 5 57.6 0.035 78 0.047 5 90 0.055平 均 96 0.058 2 52 0.031 5 57.6 0.035 87 0.052 8 118 0.071 7

如果将这些数字与宁波的征收情况相比较,可以发现,按照过去的体制,棉织品运入内地前的费用比宁波高15%,按照现在的制度,高54%。杜德维先生在上文提及的1877年贸易报告中说,当时宁波的厘金由当地的布匹公会承包,他们每年上交棉织品口岸厘金12 000贯、运入内地的棉织品和毛织品到达目的地时应付的落地捐12 060贯。温州的商人一致声称本地没有落地捐,他们说全省的厘金规则是,如果没有半税单照,运入内地的货物通过第一和第三道卡口时,要缴全额厘金税,第二、第四和其余卡口只在那两道卡口发给的收据上签章而不收税;如果已经由半税单照承保,沿途当然不再需要缴税了。他们坚持认为货物到达目的地后没有纳税。杜德维先生言之凿凿有征税,更何况承包人每年上交了大量的落地捐,我相信温州的商人错了。很可能因为运入内地的货物基本上是受委托在本地采购的,被要求缴纳落地捐的是委托人(购货的内地商行),所以,尽管实际上已经缴了税,本口代理商还不明就里。因此,最好撇开落地捐只考虑货物在本地和宁波分别缴纳的口岸厘金和子口税。宁波1877年的口岸厘金年承包额是12 000贯,那么假设华商只占到当年进口总量(726 121匹)的6/10(我认为实际比例要大得多),每匹分摊的定额稍低于 20文。但是,承包人布匹公会缴纳子口税,因此税款一定包含在货物运入内地之前所付的应付项目之中。1877年办理半税单照运入内地的棉织品(共332 684匹)所缴纳的子口税达到11 000关平两(即18 150 000文,或每匹54.5文)。因此,平均下来,宁波的口岸厘金和半税单照共计74文。如上表所示,温州厘金承包时每匹87文,牙厘局重新自行征税后每匹118文。因此,除非本地现行的税率进行某些调整,棉织品进口大幅下降必将是 1882年贸易的特征之一。然而,为了本口能够从宁波手中夺回本当从温州进货的市场,将本地的厘金下调到原先的水平是不够的,因为7月之前每匹需要向承包人缴纳30文,7–11月35文,而在宁波每匹缴纳不到20文足以分摊承包额。但是,这些事实表明,本地应付项目非减反增,新近增加35%以上。

我附加一张主要毛织品应付项目和关税的比较表以结束有关厘金税的详细讨论。

关 税 厘 金货 品平均长度 每丈 每匹 税率 实付丈 关平两中幅毛呢 7.3 0.12 0.876 0.720 0.389染色呢 5 0.12 0.600 0.720 0.389英国羽纱 15.3 0.05 0.765 0.600 0.324斜纹呢 7.66 0.05 0.383 0.440 0.237粗斜纹呢 6.13 0.045 0.276 0.200 0.108

毛织品——这类货物比起1880年略微增长,从5 914匹升至6 243匹。但是,1880年订货非常多,所以,虽然只比前一年略微增长,比1878–1880年的平均进口量还是增长 20%。这主要是因为英国羽纱的需求增大:1878年900匹,1879年1 090匹,1880年1 590匹,1881年2 000匹。其它品种实际上保持不变,或者比1880年稍有下降。

鸦片——尽管鸦片进口量仍然非常之小,1880年以来增长不少,比先前任何一年至少大3倍,净增59 517关平两,占洋货进口贸易总增量的81%以上。白皮土从1878和1879年各3担、1880年没有进口增至17担;公班土从1878年10.80担、1879年57.60担和1880年54担增至172.80担。另外,据说民船每次捎带几包,从宁波进口了大约35担。鸦片增长是因为3月底对该货品征收的厘金大幅下调。

牙厘局成立时决定,与布匹一样,对于鸦片也参照当时宁波实施的规则。然而,事实上,本口引用规则的一些重要条款时已经走样了。比如,同宁波一样,1箱大洋药(公班土或剌班土)只按100斤计,而不是实际重量120斤;但是,1箱小洋药(白皮土或新山土)按其足量100斤而不像宁波那样折合为93.5斤(请见杜德维先生的1877年浙海关贸易报告)计税。另外,根据宁波与洋行的商定,交易登记后,向经销鸦片的洋行返回5两,向中国买方返回1两,这样,实际上每箱的厘金减至34(公班土和剌班土)和31.79(白皮土和新山土)关平两。温州套用这条规则,但是认为,由于本口没有开设洋行所以无法适用,因此全额稽征 40两;并重罚查获的逃税者以打击之。实际操作的差异导致100斤公班土或剌班土在宁波只需缴纳28.33关平两,在温州则为33.33关平两;而100斤白皮土或新山土在宁波只需缴纳31.79关平两,在温州则为40关平两。杜德维先生在上文提及的报告中说到,由于1876年上海厘金下调45%至24.607上海规元,再加上税率未下调时购进大量鸦片的宁波商人市场下跌后直到他们在内地市场将高价存货强行脱手了才再购进,浙东北的鸦片商在那年的一段时间里从上海而不是像先前那样从宁波进货;宁波的厘金税承包人因此亏了大本。于是,杜德维先生预测,为了应对来自上海的竞争,当地的厘金将下调5–10两;但是,他在下一年的贸易报告中却认为,应在江苏边界上进行有效的海关缉私,所有从江苏进入浙江的鸦片一律征收厘金税28两。如此一来,鸦片需要缴纳税金50.09关平两(包括上海的应付项目),严格执行这一措施足以防范鸦片从除宁波以外的其它渠道进入出问题的地区,因此,宁波无需下调厘金税了。事实的确如此,宁波非但没有下调厘金,好像此后不久还大幅提高了,因为杜德维先生在答复您关于鸦片的通令时(日期为1879年8月,离撰写完1878年贸易报告仅5个月)给出缴纳关税之后可征收的厘金为39.29(白皮土和新山土)和34.58(公班土和剌班土)关平两。毫无疑问,这次似乎发生在1879年的增税至少是1879–1880年本口鸦片进口较多的部分原因。直到那时,本口税率与宁波之间的差额如此之大,以致温州及其近郊肯定不可能海运进口所需要的货物,因此1877年汽船只向本口运来38担,1878年14担。然而,宁波提高了税率,竞争就不那么不平等了;而且,尽管温州的税率名义上保持不变,可以与牙厘局商定减税事宜,虽说这样的减税权利不受公认,而且其额度随牙厘局官员的兴致而定。所以,1879年进口量增至61担,下一年又稍微下降至54担,一直这样波动到今年农历二月底达成厘金承包协议,这个农历年的承包额为1 400关平两。承包人立即做出大胆举措,公班土和剌班土减税至每箱28关平两(即每百斤23.33两)、白皮土和新山土每百斤25.20关平两。结果,今年第一季度只接收21.40担,接下来3个季度达到178.40担,平均每季度多于59担,过去几年中只有1年的总进口超过这个量。不过,承包人赚了大钱的代价是被强制提高承包额500两。一旦缴纳了厘金并在每包上签盖印章标明税已付讫,鸦片就能在全省自由流通;但是,本地商人没有本钱像宁波商人那样准予赊欠1个月,所以,除了在本城,以及近邻地区的零售业务,无力与之竞争。今年发生的一件事情就是恰当的例子。为了在邻近地区开拓市场,一位温州商人购进一些白皮土运往处州销售,但是,处州商人要求按照宁波规矩准许赊欠1个月,否则不买他的货。温州商人的财力容不得资金这么久不回笼,只得将鸦片运回温州,不巧碰上温州市场对白皮土也没有需求,不得已重新装船运回上海。正是这比厘金税轻重更要紧的付款时间方面的优惠条件,使得处州府、衢州府甚至温州府的大部分地区始终从宁波经钱塘江进货。但是,听说一家财力雄厚的宁波商行考虑在温州开设分行,按照宁波规矩提供相同的优惠。如果设想成为现实,这家商行很快就会顾客盈门。而且,由于当前本口税率与宁波之间的差额在 14.09(白皮土和新山土)和11.28①译注: 原文如此.按照上文提供的数据, 温州与宁波之间的差额应是11.25关平两.(公班土和剌班土)关平两,有利于温州,本口进口必将快速增长。然而,同一省份并行不同的税制,遵照一种税制缴纳税款就豁免货物遵照另一种税制所要缴纳的税款,由此造成的不便很快就不可避免地显现出来,需要给予两者同等的地位以相互承认。到目前为止,温州商人缺乏资金,因此无力像宁波商人那样给予赊欠以争夺内地市场的鸦片贸易。这种缺乏和无力蒙蔽了宁波财力较为雄厚的商行,不知道当前温州在厘金税方面所享有的有利条件。但是,一旦开始竞争,他们因此注意到温州现在所占据的优势,就会奋起反击,他们强大的影响力将使宁波的税率降至温州的水平,或者温州的税率相应地提高。然而,即便如此,如果有一家或更多家资金有保障的商行在本地开设分行,温州也将处在可以竞争本省南部地区的贸易并且胜出的地位。奇怪的是,眼下的前景看上去如此美妙,却没有人认真地去实现,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据说本城及其近郊最保守估计有1 400或1 500家烟馆,就算所耗鸦片的3/10来自外国,当前海运进口量哪怕供应他们肯定还显相当不足。

从各方面考虑,尤其现在,鸦片吸食是一个具有如此广泛影响的问题之一,以致我不打招呼就在本报告中收录一些关于这个话题有价值的信息,这些信息根据一位本地医生传教士所发布的医院记录和承蒙他本人提供的附加详情、经他同意编纂而来。

大约在 1880年仲夏,中国内地会成员稻惟德先生在本城开办一家诊所治疗眼疾。但是,前来求医的患者如此众多,而且这些病例非长期由他亲自督理不可治愈,以致决定创办一家医院。那年11月1日医院开张,附有一间戒毒收容所接治那些意愿戒毒的人;不久发布了关于两家医疗机构的第一份工作年报。

年报显示,这年收纳了213名前来求医的鸦片吸食者,除了4名,全部治愈离去。这4人中,有2名因行为恶劣被驱逐出所,有2名被诊断无法医治,若不吸食鸦片其所犯的其它疾病会严重加剧。患者的吸食时间相差很大,从1年到29年以上不等,但大多数为3、4、5和6年,在213名中共计93名。94名吸食洋药,每日吸食量从1钱到8钱不等,但大多数(58名)为3–5钱,平均4.03钱。119名吸食土鸦片,每日吸食量为2–15钱。不论以最小还是最大每日吸食量比较,土药事实上是洋鸦片的2倍,由此推断,平均吸食2倍于洋鸦片的土鸦片才能得到相同的快感。若是洋药,大多数土药吸食者(77名)吸食3–5钱,但平均为4.81钱。至于年龄,3名不到20岁,64名20–30岁,79名30–40岁,52名40–50岁,14名50–60岁,1名大于60岁。

最长脱毒时间40天,最短8天,平均21天;但是稻惟德先生说,“由于每位患者出所时都带走具有兴奋作用的药物,实际上平均脱毒时间为 30天”。补充说明一下,脱毒所需时间似乎不取决于每日吸食量多寡,也不取决于成瘾年头长短,而取决于患者的体质。有些患者许多年来每天吸食很多,却能相对容易地扔掉烟枪,而另一些患者吸得不多、年头也短,要竭尽全力才能脱除毒瘾。

入所脱毒前患者的吸食年数

为了便于参照,我以表格的形式给出上述详尽内容的梗概。

患者每日吸食量及鸦片品种

这些数字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与关于治愈可能性的普遍结论严重矛盾,这个结论得自各地对您关于鸦片的通令的答复。但是,我认为,细究起来,矛盾只是表面的而非实质的。各地主管专员在答复中不是考虑吸食者经过合适的治疗而治愈的比例这个病理学问题,而是多少成瘾的吸食者后来永久戒除了毒瘾这一更为广泛的问题。而回答后一问题需要跟踪到上述统计之后的阶段去努力了解:1,有多少人的内心具备戒毒的勇气?2,又有多少人接受治疗、脱毒出院后坚持不再重蹈覆辙?大家都知道,自愿戒毒的人确实非常之少,而脱毒复吸者不在少数。稻惟德先生让一部分患者在自己家里接受治疗,但是他宣称其效果“非常不理想”,因为“中国佬几乎没有勇气开始戒毒,而吸毒的罪恶之一就是摧毁所有他曾经具备的良知;因此,几乎没有人能够面对着他在这个帝国任何地方都陷身其中的诱惑而戒除这种恶习。华人的礼节是客来马上奉茶,这在几年前算周全了;现如今,几乎所有大型商务场所和许多私人寓宅的偏间里鸦片灯长明,吸毒的客人来了就让入室内歇息,没人能谢绝这样的款待”。那么,有多少人回到老朋友之中还能把持住意念而推却那吸一口的盛情呢?大部分人肯定不能。于是,脱毒治疗立马前功尽弃,就因为这一口毒魔重新缠身。

金属类——这类货物中,只有制钉铁比 1880年取得明显的进展。不过本口对这种货品的需求增长得相当快,1878年接收1 722担,下一年降至1 382担,1880年又增120%至3 043担,今年增39%至4 236担。这种铁质量差,远比不上本地货。但是,本地货在矿上冶铸成长3英寸、宽1英寸、厚0.5英寸的铁板,或者比洋铁粗的铁条。洋铁的形状更方便于制钉,而且比本地货制钉的成本稍微低廉,因此专门用洋铁制钉。铅锭280担,比1880年下降些许,但是仍然比1878、1879和1880年的年平均进口量高60%以上。钢材增长将近200%,但是其量不过76担而已。

杂货——这类货物相较于 1880年大部分呈现不同程度的明显下降,只有海带和苏芳木的增量可观,超过100担。就苏芳木来说,其增长不是实质的而是表面的,因为1880年进口出奇地少,1881年接收284担,只比前3年的平均值多13担。食用海带逐年小幅而稳步地增长,进口3 881担,比1880年增多17.5%,比1878–1880年的年平均值增多30%。窗玻璃从28 000平方英尺降至26 300平方英尺,火柴从16 850罗降至14 150罗,煤油从45 900加仑降至40 000加仑。然而,这些货品的下降可能归因于 12月那艘注册民船失事于满载前来温州的途中,这艘船往返于上海、宁波和温州之间,主要运载这些货品;因为摆着火柴出售的商店和小摊的数量与窗玻璃和煤油的使用不断增多足以证明大家现在普遍喜欢这些货品。城里大多数比较重要的商店现在基本上使用煤油,要么单独要么与久负盛名的蜡烛一起照明;近郊时常可见卖油郎歇担在门前的石阶上舀出最少量的油——也许只够装满一盏家用日常灯。

土货进口

这类贸易今年只有微小的进步,货值从1880年92 108关平两增至95 185关平两,增率3.26%。鉴于1879和1880年土货进口贸易飞速发展,今年的增量虽小,还不算完全不能令人满意。1878年土货进口货值总共只有22 707关平两;次年增至61 605关平两,增率170%;1880年再增将近50%至92 108关平两,3年里这类贸易的货值增长将近320%。数量和货值都有显著增长的主要货品有白蜡、烟草和药材。白蜡进口从1880年54担增至98担,相应的货值增长更多,从3 405关平两增至7 471关平两。接收的烟草(几乎全部广东产)数量增加80%、货值增加100%,分别由1880年213担和3 536关平两达到387担和7 074关平两。药材的数量增加280担,货值增加1 600关平两。看来至少这些高值土货越来越青睐洋式船只作为运输工具,1878年通过洋关的数量只有59担,1879年增至415担,1880年636担,今年969担①译注: 原文如此.药材比上年增加280担, 1881年只能是916担.事实上, 1880年瓯海关贸易报告[参见: 温州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12, 25(3): 89-101]记载, 土货进口中药材只有625.45担, 636担是洋货进口和土货进口中药材的总量.。然而,大部分土货还是继续由更廉价的本地民船承运。所接收的木耳数量比1880年增多、货值有所下降,分别为410担和12 300关平两,而1880年为366担和12 956关平两。本色布的情况类似,1881年接收数量625担、货值22 412关平两,而1880年分别为616担和22 591关平两。唯一数量和货值都下降得令人注意的货品是清漆,分别从157担和6 137关平两减至87担和3 741关平两。但是,我一直找不出衰减的原因,虽然达观得臻于更高境界的本地商人不屑寻找原因而将之归于宿命,因而要了解他们是否也许不会采取补救措施。

出 口

本报告开首已经论及,1881年的出口贸易相较于去年大幅下跌18 527关平两,跌率21.02%。为了方便比较,这类贸易分为两项:“茶叶”(包括熟茶和毛茶)和“百货”(种类繁多,通常体量大货值低,是本口的大宗出口货品)。下表(单位:关平两)简明地显示了分项和合计货值的年度增减情况。

年 份 茶 叶 增(+)减(-) 百 货 增(+)减(-) 合 计 增(+)减(-)1877 8 157 9 960 18 117 1878 12 394 +4 237 9 453 -507 21 847 +3 730 1879 21 693 +9 299 32 520 +23 127 54 213 +32 426 1880 38 589 +16 896 49 786 +17 266 88 375 +34 162 1881 16 676 -21 913 53 172 +3 386 69 848 -18 527

由于温州在通商口岸中赢得重要地位的期望正是寄托在发展茶叶出口之上,我们不得不指出1881年本口出口衰减完全是因为该货品外运量下降就显得格外令人沮丧。自本口开埠至1880年底,出口贸易值增长得稳步而可观,1879和1880年的增量的确很大(每年都超过30 000关平两),以致似乎有充分的理由期待未来的贸易必将大发展,而发展贸易的重担主要落在迄今本地最值钱的出口产品茶叶的肩上。1878年,外运茶叶的货值增量稍大于出口贸易总增量;1879年,在32 426关平两的总增量中茶叶贡献了9 299关平两;1880年,在34 162关平两的总增量中它的贡献不少于16 896关平两。但是今年,出口贸易总值下降18 527关平两,而外运茶叶货值的降幅达21 913关平两之巨,比总减量还多3 400关平两。茶叶出口衰减肯定是因为福建有关当局对该省所产茶叶的厘金征收制度改变了。众所周知,如果运输路线仅决定于交通的近和便,相当大一部分的白琳茶会从温州出口,而不是现在的福州。但是,这些茶产于福建境内,首先要缴纳福建的厘金和各种应付项目,如果运入浙江,就还要缴纳浙江的厘金和各种应付项目。1880年出口1 284担工夫茶和1 055担毛茶,其中一部分就是偷运过境,损害了福建的税收。正如经营这个行业的本地商人所言,福建有关当局可能夸大了如此偷运的数量以及将来可能波及的范围而加强边界的海关缉私,撤消从内地到福州官道沿途的税卡而决心在产地一次性征收各种费用。产地缴纳的税款包括所有原先沿途的应收项目,因此从过去每担1.42两提高到每担2.25两,而且熟茶和毛茶同一税率。就我所知,浙江的应收项目总计0.834两(熟茶)和1.234两(毛茶)。因此,在福建有关当局新近改变征收制度之前,对输往温州的茶叶所课的厘金税(包括在产地缴纳的税款)只比输往福州的运费稍多一点;茶叶输往本口的运费每担可节省1.4元,这足以抵消稍重的税负。另一项有利于温州的事实是,茶叶在温州可以比福州早上市六七天而先畅销,时间虽短,在产茶季节却非同小可,因为这段时间的利息通常很高。但是,福州茶商对自己的市场很有信心,而温州茶商没有。在温州,即使情况最好的时候,由于缺乏竞争,茶商总是倾向于只接收顶级茶叶,其余一概不要。于是茶农不得不花费高额船资运往上海,售出时还要支付佣金。他不仅会因为往来上海的汽船不多而丧失所有本来以为运往较近的港口在时间和利息方面所能获得的优势,而且由于在上海一时半会脱不了手最后资金回笼所需的时间比起像通常那样运往福州更长。怎能指望这种形境哺育出任何上规模的贸易?温州也只能转运一些时不时落到头上的小量货物。开设洋茶行是推进贸易发展所需的原动力;但是,所议茶叶在当前的形境下运往福州,而洋行已经在该口布点,坐拥着这座金山,主要关心自身的持久繁荣,当然不愿意在竞争对手的地盘上开设分行协助它发展,将本由他们垄断的很大一部分贸易转往这座新口岸。然而,我相信,本地开设不受别地业主权益约束的茶行一定能够生意兴隆、财源滚滚。开设这样的商行会使往来上海的汽船航班增多;通过竞争运费会下降;内地茶叶运往温州在路途上花费的时间更少,使之在温州可以比在福州更早地投放国内市场,因此卖得似乎新货上市才享有的较高价格。但是,良机痛失,福建有关当局好像决心不让机会再来。本口开埠以来茶叶外运量见右表(单位:担)。

品 名 1877年 1878年 1879年 1880年 1881年功夫茶 278.64 350.43 728.19 1 284.45 699.38毛 茶 330.88 250.79 1 054.80 619.42

其余出口货品(上文归类为“百货”)与去年相比货值增量合计3 386关平两,增率稍低于8%。尽管高于1880年,但是这个数字不值得庆贺。因为这些商品中的某些品种大部分由民船承运,而且这类贸易在1879和1880年分别以245%和53%的增率快速扩张,所以有理由期待比实际发生更大的进步。1881年出口超过去年的主要货品依其重要性分别是水果、木炭、棕和药材。这些货物外运的数量和货值详见右表。

另外,烟叶的数量从1 402担减至959担,货值从5 472关平两减至3 425关平两;竹笋的数量减少1 700担,货值减少1 600关平两;1880年外运5.05担(货值1 010关平两)的土鸦片从出口目录中消失了。

1880年 1881年品 种 数量 货值 数量 货值(担) (关平两) (担) (关平两)水果(柑桔)7 261 9 829 9 877 12 331木炭 7 248 2 900 12 848 5 138棕 1 183 4 298 1 672 6 082药材 2 517 6 304 2 870 7 659

内地贸易

洋货运入内地半税单照的发放范围逐年扩大,表明本口愈加认识到其价值。1881年本关发放半税单照720张,去年389张,办理半税单照转运内地的货值从12 309关平两增至17 563关平两,增率43%;实际上1881年单运入内地的棉织品的货值(11 773关平两)几乎与1880年内地贸易总值一样多。棉织品的增长很显著,进货从1880年4 881匹增至8 263匹,占总进口的10%以上。制钉铁和食用海带也增长很多,制钉铁去年550担,今年733担,增率33%;食用海带去年895担,今年1 140担,增率25%。另一值得注意的方面是,运入内地的煤油稍有减少,而铅锭减少得相当多。共向19个集镇转运去货物,其中只有4个集镇的总货值超过1 000关平两:处州府6 836关平两,平阳县4 747关平两,龙泉县1 845关平两,乐清县1 187两。向处州转运的主要货物有3 844匹棉织品和391担海带;向平阳转运的主要货物有2 930匹棉织品和213担制钉铁;向龙泉转运的主要货物有571担海带;向乐清转运的主要货物有661匹棉织品。

从今年贸易统计中的内地贸易表可以一眼看出,其中列举的集镇不在本口近郊就在本口与福建边界之间,未见本口试图为西边和北边任何一个比较重要的集镇供应货物。货物从本口运往处州,它是我们的主要客户,这是事实。但是温州的供货只是其实际消费的一部分,如同“棉织品”一节所述,处州绝大部分的供货来自宁波。1880年,处州从宁波接收办理了半税单照的棉织品不少于79 487匹,而在此前3年的任一年中,其购买量更大,1877年达到114 000匹。鉴于宁波与衢州之间通过钱塘江的水路交通非常便利,除了该府的东南角,温州几无希望争得市场份额。1877– 1880年衢州从宁波年均接收办理了半税单照的棉织品107 000匹。处州府附近的集镇理应由温州供货,但是,宁波依靠较轻的厘金和较长的赊欠时间夺走了市场。

航 运

今年,轮船招商局仍然垄断着汽船交通,其实,就洋式船只而言,基本上垄断着进出本口的商品运输。唯一的竞争对手是一艘在本港与上海之间经宁波跑了3趟的本地注册船只和一艘跑了1趟同样航程的悬西班牙旗老闸船,它们运载的货物都是鸡杂狗碎(除了其所有进口都由这些船只承运的煤油之外):内运大约1 200担制钉铁、10 000罗火柴和500担石膏,外运少量的药材、木柴、柑桔和木杆。本口今年雇用的总吨数为18 662,扣除这些帆船所运载的842吨,其余部分由隶属于轮船招商局的“永宁”号汽船12个月中到访本港的27次报关和28次结关承运。上海在 1881年继续是本航线的另一终端,中途停靠宁波。前几年的贸易报告曾经提出设想:如果上海运来本港的货物先由每日一班的汽船运到宁波,而宁波作为温州支线的一个端点,这艘汽船可以缩短航行时间,因此每年跑更多来回。但是,不是维持当前垄断局面的加快航班频率,而是引入别的汽船竞争,最能增进本口的利益,因为通常由竞争所导致的运费降低很可能拉开外国货船进军运输业的序幕。轮船招商局本地代理商提供了本地主要商品当前的费率,详见下表(单位:元)。以后可以领会,有些费率非常高。宁波过来的费率比上海低5%,详见右表①译注: 原文如此: “From Ningbo the rates are about 5 per cent less than those from Shanghai.” 但是, 表中数据平均低11%.(单位:元)。

鸦片(每箱) 铅锭(每担) 布匹(每大包) 海带(每担) 制钉铁(每担) 木耳(每担)上海至温州 3 0.20 0.90 0.20 0.15 0.50

茶叶(每半箱) 毛茶(每担) 柑桔(每担) 药材(每担)温州至上海 0.40 0.60 0.50 0.35温州至宁波 0.40 0.60 0.35 0.30

税 课

本口总税收从1880年11 490.712关平两增至13 689.273关平两,增率约19%。本口几类贸易所对应的税收相当准确地反映了其在 1881年所经历、如前所记的各个阶段。主要增长来自鸦片税,从1 670.500关平两增至5 696.500关平两。其它洋货大多数税讫后从上海或宁波运来本地;但是,对于鸦片,收货人自然愿意在本地纳税,因为这样可以减少用金银来汇付买款,因此,鸦片进口增长就比其它洋货更清晰地在税收表中反映出来。在讨论进口贸易时已经论及鸦片进口取得了相当大的增长,这使得洋货进口大幅增加。对应于土货进口的复进口半税小幅上升,而子口税增率为39%。上文已经论及的出口贸易严重衰退当然会导致相关税收的减少,1878年出口税占总税收的65%,1879年占56%,1880年占68.5%,但是1881年所占比例比此前任何一年都小,才43%。我添附一张表格以显示本口开埠以来每年税收的分项比较(单位:关平两)。

* 不包括鸦片

杂 记

台风——今年本口受到两次台风的影响,一次在7月15日,另一次在8月28日。两次台风都沿台湾岛北上,横扫浙江沿海的台州列岛。每次台风对农作物都造成相当大的毁害,所幸的是,除了海上,台风登陆地区没有人员死亡。7月15日台风来袭时,暴雨倾盆,瓯江泛滥,内陆严重积涝,大量家畜被淹,一些民房被毁。8月28日台风来袭时,东南偏东方向长时间持续刮来强风,引发异常高潮,淹没了七都涂和瓯江右岸平原所有地势低洼处,水深达2英尺,造成极大的损害。台风在海上当然为害更烈。在7月15日那场台风中,两艘番船在浙江海域失事:悬英国旗的“阿伯丁人”号夹板船在舟山群岛,悬美国旗的“安妮·S·霍尔”号夹板船在本港以北约80英里的台州列岛。从牛庄准备驶往香港的“安妮·S·霍尔”号在7月15日下午遭遇台风中心,下午5时 30分严重进水,造成船货移位,船只几乎倾覆。半小时后再度进水,冲垮了天窗、厨房和护舷木,还砸死一名船员。这时船已经完全损毁了,漂到了2英里外一处下风岸。于是,两只锚都抛下,船终于停住。但是,船员发现船正在持续下沉,第二天一大早就坐上救生艇安全地登陆到头门岛②译注: 原文为“Tungme Island”.根据失事过程的记录, 推测其为头门岛, 而头门岛一般记为Tungmen Island.估计此乃报告人笔误.。“安妮·S·霍尔”号不久在抛锚地沉没。温州当局获悉海难消息,立即派出当时在港的“吉安”号炮舰前去救援,将落难船员送到宁波。我无法给出气压计在那段时间的详细读数。当时“永宁”号汽船正在离“安妮·S·霍尔”号沉没地不远处下锚避风,根据它的航海日记,7月15日下午3–11时风力最强,7–9时气压计读数最低,为29.40,午夜后读数迅速回升。

地方骚乱——过去一年里,本府和北部毗邻的台州府遭遇大麻烦,江洋大盗黄金满(又名王裕田)或者奉他为名义首领的匪帮在海上和陆上四处劫掠。数年前,此人好像因结伙逞凶肆虐被官军逮捕,送交花桥县①译注: 原文如此: “… forwarded to Hwach’iao-hsien for trial.” 台州并无花桥县, 当时临海县在花桥设县丞衙署.审讯。但是,县丞主动替他担保,释放了他。想要了解他后来的经历有必要概览一下浙江省地图。在南边的瓯江与北边的椒江之间,几乎从海岸线开始,方圆几百英里都是荒芜的山区,人烟稀少,却都是穷顿困厄的刁民悍夫。山高皇帝远,这里几乎成了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匪巢,他们据此为根据地抢劫周边的富户,或者与海岛渔民联手袭击过往的商船。黄金满退缩到这里,很快就纠集起近百号亡命之徒。他胆大妄为、手法老练,策划的打家劫舍屡屡得逞,于是匪名远播;经过一段时间,其他土匪头目都尊黄金满为首领,据传,将近4 000名配备步枪、弹药充足的部众归附他。然而,尽管奉着名义上的首领,各路匪帮似乎又各自为政;但是黄金满因此能够壮大自己的帮派,手下的海盗船增至 11艘。他在陆上的行动似乎只袭击和抢劫官府衙门、牙厘局、漕仓和当铺,或者扣押富人索要赎金。假如抓住官吏或士子,他毫无情面;而对贩夫走卒秋毫无犯,甚至乐于救助落难拮据者。在海上,他允许台州的船只自由通航,只袭击那些从其它港口载货而来的船只。他的所作所为在百姓中赢得锄强扶弱、劫富济贫的好名声。老百姓随时向他反映官军的行动,官军围剿时总是掩护他或者帮助他逃脱。

两年前,台州府组织了一次针对黄金满的大型围剿行动,派遣罗将军率1 000名湘勇抓捕他。他们将黄金满及其匪帮逼进雁荡山的一条隘路,此山就横亘在上述那片荒芜的山区;但是,就在这里,这帮土匪转身设了伏,官军死伤将近百人,黄金满成功逃脱而且不损一兵一卒。然而,去年他的作为更加肆无忌惮,沿海地区的官员谈虎色变。其实,许多杀人越货并非黄金满策划;但是,单凭他的名号就威震四方,所有匪帮狐假虎威,每一桩犯法作乱因此都划到他的名下。

7月中旬,6艘商船在玉环楚门海面上遇劫。当局派遣2艘炮舰进剿海盗;但是,刚看到海盗船,其中1艘炮舰掉头逃走,留下的同伴因弹药不足被俘而焚毁,除3人之外,管带和所有水兵均遭杀戮。几天之后,这些海盗船在附近海域耀武扬威,大旗上绣着“金满大王”的字样。7月24日,临海牢房被劫狱,大约20名土匪逃脱。两天后,奉化和宁海交界处的西垫厘卡受袭,主管官员被鼻子穿钩吊起,卡里财物洗劫一空。28日,临海漕仓遭掠,掳走将近千元。

8月27日,黄金满袭击花桥,寻仇多年前逮捕他的军官,以雪受囚之耻。海盗舰队逼近的消息传来,那位军官跟着大家闻风而逃,只有县丞等几个人留下。他当年释放了黄金满,自认为对黄有天大的恩典,黄应该不会伤害他。然而他错了,惨遭灭门。海盗劫掠他的扈从以及无论公私的一切值钱财物,夷平他的住宅。海盗嚣张跋扈,挥扬彩旗,直到次日才扬长而去。

9月6日,海盗抢劫了太平的金清厘卡,掳走主管官员索要2 000元赎金。人质家属刚凑了500元正准备谈判时,官军炮舰赶到,迫使海盗逃到海上。这些炮舰是“元凯”号、“伏波”号和“吉安”号,新上任的台州知府成邦干就在舰上。炮舰在坎门海面赶上由大约 20艘船只组成的海盗舰队,立即与之交火。海盗船只损失半数,匪首黄金满受伤,退进附近的小港湾,然后趁着夜色从炮舰边上溜过。海盗逃往乐清卷洞门②译注: 在今之乐清水涨一带.,那里的驻军却闻风鼠窜。海盗弃船上岸,在当地向导的帮助下,用一副临时搭成的担架抬着黄金满成功地逃进后面的山区。与此同时,增援官军已经赶到,但夜色漆黑,风雨肆虐,遂放弃了追捕。假如官军加紧追捕,很可能那次全俘或者剿灭整个海盗团伙,因为海盗弹药已绝,匪首负伤而气焰尽灭,再加上抬着他行动不便。我相信,从那时起黄金满再也无力亲自组织海盗犯案了。

9月16日,“超武”号炮舰叶管带奉命进剿海盗。到达坎门时管带获悉,海盗刚才还在此地,但是炮舰到来时他们已经全速退进一个小港湾。管带率领他的兄弟、2名军官、19名水兵和一群温州乡勇(40名普通士兵及其长官)乘坐小艇继续追赶,曹都司带领100名乐清守军在岸上接应他们。走投无路的海盗弃船逃入山区,叶管带也率众登陆紧追不舍。跟踪了相当一段距离,进入一片长满树木的险恶僻野,他们似乎碰巧地遇见一个他们当时以为是农民、但是其实是土匪同伙的人。向他打听海盗行踪时,他声称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并且自愿引路。他带着叶管带一众人往山里走了一段路,来到几间小茅屋前,随后就消失了。原来,这里是土匪头目项蒙梅经常出没的地方,后来推测那人不见了就是跑去向偷袭台州近郊不成刚刚败逃回来的头目报信。叶管带没有细察那人的奸诈,下令停止前进,开灶做中饭。他自己和军官们就在其中一间小茅屋里吃了中饭。但是,叶管带一跨出屋门,藏匿在旁边树林里的土匪就朝他开枪。叶管带胸部中了两枪,但没有倒下,他叫喊着要求乐清和温州的官军进击;但是这些官军立刻尽可能地与土匪拉开距离。炮舰军官和水兵似乎勇敢地重新集结在管带身边,他的兄弟背着他走了一程;但是土匪看到那些官军逃跑了,便仗着人多势众追击过来。炮舰水兵的弹药用尽,部分人员受伤,被迫丢下叶管带各自逃命。第二天早上,炮舰派出一支队伍寻找管带,发现他已被斩去首级扔在草地上。一位前程远大的年轻军官就这样折戟沙场。他的头颅后来出钱从当地人那里找回,据说花了 50元。抓获2个匪徒,其中1个伤重不久就死了。而后“超武”号回到温州,举行隆重的祭奠仪式,将苟活的那个匪徒斩首以告慰叶管带在天之灵。“超武”号离去后,16个参与7月袭击官军事件的匪徒在乐清被抓获,押到温州立即斩头。以上详细描述的凶险事故无疑是因为轻率和缺乏预见所致,但是,在最近几年里,比叶管带更有军事素养和实战经验的军官所率领的训练有方的欧洲军队也多次发生几乎完全相同的情况。

据信是杀害叶管带那帮土匪的头目项蒙梅后来在黄岩被抓获并斩首。不久他的兄弟项小梅①译注: 音译, 原文为“Hsiang Hsiaomei”.在乐清落网,押到温州于1882年1月8日处以同样的刑罚。

8月底,发现温州城墙上和东门外大炮的火门被塞,不久东门外港湾里截获一艘装载着步枪和弹药的台州船,这引起了全城大恐慌。截获时船上的人借着夜色全部逃脱,乃至无法审问以寻找谁塞了大炮的火门、船上的步枪意欲何为的线索。但是,大家推测有匪帮图谋进攻温州城。因此,各城门的守卫加倍;命令各城门必须在晚上8点关闭,钥匙上交城守衙门;实行夜间巡逻,组建1 000余人的水龙会。

人口——里斯·戴维斯(Rhys Davids)先生根据叔本华(Schopenhauer)的《附录与补遗(Parerga et Paralipomena)》在其著作《佛教(Buddhism)》中提到:“根据1857年5月的《舰队记录(Moniteur de la Flotte)》,联军于1842年攻取南京时缴获的统计册②译注: 原文如此: “… the allied armies found, on taking Nanjing in 1842, returns which gave the population of China …”.事实上, 1842年只有英军攻陷镇江、直逼南京.所给出的中国人口为396 000 000;《邮报(Post Zeitung)》1858年刊登了一则来自俄国驻北京外交使团的报道,他们根据官方文件声称,中国人口为414 687 000。”我没有读过叔本华的著作,因此不清楚统计册中有无每个省份的详细统计数据。据我所知,含有这方面信息的最新资料是1812年的人口普查,人口为362 447 183。威廉姆斯(Williams)博士在其著作《中央王国(Middle Kingdom)》中给出几个省份的面积,但是有理由认为他的估计至少夸大了有些省份,因为李希霍芬男爵计算出浙江省面积为 36 000平方英里,而威廉斯博士给出的是39 150平方英里。如果接受威廉斯博士的说法,由1812年普查结果将得出江苏、安徽和浙江每平方英里平均人口分别为850、705和671。欧洲人口最稠密的国家比利时,现在每平方英里平均人口为469;根据1881年的人口普查,印度人口最稠密的奥德地区,平均人口为476。中国任何地区在任何时候的人口密度比这些国家高50%–75%,这几乎难以置信。然而,情况倒可能是这样的,我一直认为中国现在的人口远低于1812年的普查结果。长毛之乱,杀戮无度,16个省份荒无人烟。紧接着捻匪和回民作乱,1876–1878年还发生了严重的饥馑。白骨遍野,饿殍满道,连年的灾祸使得人口剧减。如同《北京公报(Peking Gazette)》刊登的漕粮备忘录所证,迄今无人认领者所占的比例可不低。基于上述种种原因,我认为现在中国人口不会超过250 000 000。我知道,大家普遍认为这个估计可能太保守了,因此,我的确没有丝毫兴趣去阅读本省巡抚1880年3月17日公布于《北京公报》的光绪五年(1879年)秋人口普查结果。根据这次普查,浙江人口为11 541 054,而我的估计稍多于15 000 000。1812年的普查结果为26 256 784,本次普查比之减少14 700 000人,将近60%;每平方英里平均人口为295,而非671。

地 区 户 数 人 口 每户人口永嘉县: 793 536 4.48温州城区和近郊 18 186 82 890沿海 27321 145528山区 109 632 565 118乐清县: 342 559 5.67城区和近郊 8 815 41 411乡下 51 533 301 148瑞安县: 263 245 5.65城区和近郊 4 277 19 676沿海 3 555 18 810山区 38 744 224 759平阳县: 371 285 4.90城区和近郊 75 756泰顺县: 71 065 5城区和近郊 14 213合 计 1 841 690

承蒙道台关照,我能够列报本府人口的详情。平阳县的统计不如其它一些县详细,而泰顺县的统计只上报户数而未上报人数。若要获取更多详情可能无法在您规定的日期内呈递本报告,我就按略低于其它县平均数的每户 5人来估算该县的人口。具体数据见右表。

本府面积3 380平方地理英里,即4 500平方法定英里。因此,本府每平方英里平均人口409,远高于本省平均数。西面毗邻的处州,面积将近本府的2倍,人口可能不及本府的一半,因此,两府的平均数应低于全省。

余言容后再禀。

瓯海关代理税务司

贺壁理(Alfred E.Hippisley)谨呈

1882年2月8日

(编辑:赵肖为)

Wênchow Trade Report, for the Year 1881

LV Mengming1(transl), ZHAO Xiaowei2(rev)

(1.College of Humanities; 2.Editorial Department of Journal of Wenzhou University,Wenzhou University, Wenzhou, China 325035)

10.3875/j.issn.1674-3555.2012.03.015 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xuebao.wzu.edu.cn获得

2011-09-04

吕萌明(1977- ),女,浙江温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理论民俗学

① 译注: 本文根据中国海关总税务司署汇编的《Reports on Trade at the Treaty Ports for the Year 1865–1881》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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