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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业能力对农民工城市融入的影响研究

2012-09-26马云献

统计与决策 2012年11期
关键词:层面农民工因素

马云献

1 问题的提出

我国农民工数量已达到2.4亿人,其中,新生代农民工的比例占到了六成,随着农民工的规模越来越庞大,其内部分化也越来越明显,有学者根据不同的生存状况,把农民工分为三种类型:“温饱型”、“小康型”和“发展型”[1]。“温饱型”是指那些只能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问题的农民工;“小康型”是指生活相对比较富足的农民工;“发展型”是指物质生活和文化生活都比较富足的农民工。就业能力是指劳动者获得工作和保持工作,并在需要时重新获得就业的能力[2]。Ronald W.McQuaid(2005)认为就业能力是影响个人获得工作可能性的全景性因素,其具体评价指标包括以个人就业技能、幸福状态、工作搜寻、适应性等为主的个体因素,由工作文化和资源可及性等构成的个人环境层面以及由当地劳动力市场特点、宏观经济需求因素与政策等构成宏观因素。总之,农民工就业能力不仅是实现自身职业向上流动的前提,更是能否融入城市的关键因素,只有通过稳定的职业收入按时按量的获得城市生活的资金,农民工才能更深的卷入城市生活中来。我们认为就业能力的差异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农民工的城市融入情况,就业能力越强的农民工越有可能迅速的融入到务工所在地的生活中去。

2 研究假设及变量的选择

本文主要研究就业能力对农民工城市融入的影响,假定在市场需求不变的前提下,就业能力越强的农民工越容易融入城市生活。对于农民工的就业能力的评估指标,我们通过借鉴McQuaid的“全面的就业能力”[3]概念以及罗恩立构建的广义视角下的新生代农民工就业能力评价体系[4],主要从个体的微观因素、中观因素(包括家庭、工作环境以及社会网络所提供的资源能量)、宏观因素(培训扶持、就业扶持、社会保障、社区支持)等三个层面来选择自变量,因变量则是农民工的城市融入状况。更为具体的研究假设有3个:

假设1:个体素质水平对农民工的城市化程度具有正向的影响。朱力在实证研究的基础上,认为农民工的适应状况呈依次递进的三个层次:经济层面、社会层面和心理层面,而经济层面的适应主要从农民工的职业、收入和住宿等方面考查,本研究对农民工就业能力微观层面的评估,主要从工作技能水平、工作搜寻能力、适应能力、人口特征等四个方面来考查,更加细化的指标有:(1)受教育程度;(2)工作经验;(3)适应能力;(4)健康状况;(5)性别;(6)网络使用能力

假设2:农民工所拥有的包括家庭、社会以及工作环境能够提供的实际和虚拟的社会资本量对城市融入具有正向的影响。农民工就业能力中的社会资本包括家庭支持、社会支持和工作支持三个方面,其中,家庭支持涉及子女教育负担、养老负担、婚姻状况、居住环境等方面,工作支持涉及收入水平、劳动负荷、劳动保护、职业等级等方面,社会支持主要涉及交际网络、求助网络等方面。我们用中观环境中的9个指标来衡量农民工的就业能力,包括:(1)收入水平;(2)劳动负荷;(3)是否签订劳动合同;(4)子女教育费用;(5)社会交往对象;(6)求助网络;(7)居住环境;(8)社会关怀;(9)职业等级。

假设3:就业能力所包含的宏观环境影响主要指市场需求、公共服务对农民工城市融入的影响,本研究假设市场需求不变的情况下,一系列的政策扶持对农民工的城市融入具有正向的影响。政府能够扶持农民工就业的,促进城市化的公共服务包括培训支持、就业支持、资金扶持、税收优惠和社会保障等方面,具体指标有4个:(1)培训支持;(2)工作寻找支持;(3)社会保障参与情况;(4)子女是否进入公办学校。

3 样本情况描述

3.1 数据

本文使用的数据来自课题组2011年在河南省郑州市进行的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社会变迁中新生代农民工贫困代际传承和阶层固化问题研究”及“城市化进程中农民工的社会管理问题项目”,此次调查共覆盖河南省34个市县的1500名农民工,共涉及餐饮、服务、加工制造、建筑、保洁、IT、销售、管理以及个体经营等84个用人单位,采用深度访谈和问卷测试的方式进行调研,共发放问卷1300份,收回有效问卷1122份,回收率86.31%,并在数据回收之后使用SPSS16.0软件包对回收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表2 自变量和因变量的基本情况

3.2 样本的基本情况(见表1)

我们调查的对象主要集聚在河南省郑州市中原区城市群,样本整体素质较高,小学以下仅占3.7%,具有高中以上文化程度者占80.1%;男性居多,共663人,占59.1%,女性459人,占40.9%;大部分调查对象是“80后”,共894人,占总体的79.7%;未婚者742人,占总体的66.1%;外出打工1年左右者501人,占44.6%,1-3年者占36%;在职业类型中,管理岗居多,占33.2%,其次是服务业,占总体的18.8%,建筑业131人占总体的11.7%;单身居住的农民工有707人,占总体的63%,其次是与配偶一起居住的农民工占28.3%,与配偶和子女一起居住的农民工占24.94%。

表1 样本基本情况

3.3 变量的描述性研究

本文研究主要涉及的自变量和因变量基本情况如表2所示:

4 模型分析

为了说明农民工就业能力对其城市融入的影响,我们在统计控制的条件下使用多元回归法进行分析,一共建立了三个模型,逐一加入控制变量,从表3可以看出,个体层面的人力资本对农民工城市融入程度的预期最高,可以解释农民工城市融入状况18.8%的变异,其次是中观层面的工作、家庭以及社会的资源可及能力以及宏观的政策扶持,三者综合起来所代表的就业能力可以解释农民工城市融入23.6%的变异量。

在模型1中,只有农民工个体层面的就业能力变量进入了模型,整个模型的修正R2为0.188,从卡方检验来证实,受教育程度、工作经验、适应能力等三个变量对农民工城市融入状况的作用是正向的,年龄因素起反向的作用,而且以上四种因素的影响均达到了统计学上的显著水平,假设1得到证实。

(1)受教育程度和身体素质这两个因素都在0.001水平上显著,对农民工的城市融入存在正向的影响。相对于受教育水平较低的农民工而言,受教育程度越高,自身拥有的人力资本就越高,在人力资源市场上的竞争优势就越明显,为进一步的融入城市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农民工的身体素质越好,其在城市的生存适应能力就越强。

表3 就业能力对农民工城市融入情况影响的模型

(2)年龄、工作经验、适应能力这三个因素在0.01水平上显著,其中,年龄对农民工的城市融入具有负向的影响,而工作经验和适应能力对农民工的城市融入情况具有正向的影响。年龄越大,城市融入的过程就越艰难,而工作经验越丰富、适应能力越强,城市融入的过程就越容易。

在模型2中加入了就业能力所包含的中观层面的系列因素,使得整个模型的解释能力有所提高,两个层面的因素加起来可以解释城市融入20.2%的变异量,而且卡方检验显示,职业类型、交际网络、合同签订、社会关怀这几个因素的作用是正向的,工作时间、工作不公正对待这两个因素的作用是负向的,假设2得到了证实。

(1)交际网络和社会关怀这两个变量在0.01水平上显著,对农民工的城市融入具有正向的影响。可见,农民工和城市居民交往的频度和亲密度越高,群际之间的相互影响越深刻和广泛,这有助于他们的意识形态和生活方式逐渐向城市居民靠拢,尽快的融入到城市生活中去。

(2)职业等级和是否签订合同这两个变量在0.05水平上显著,对农民工的城市融入具有正向的影响。农民工的职业层次越高,就越容易融入到城市生活中;和用人单位签订合同的农民工融入城市的可能性就越大。

(3)工作时间和工作不公正对待这两个因素在0.05水平上显著,对农民工的城市融入具有负向的影响。工作时间越长、劳动负荷越重且遭遇工作不公正对待的农民工,其城市融入就更加艰难。

模型3中加进了就业能力在宏观层面政策的影响因素,这使得模型的解释能力进一步提高,整个模型的修正R2为0.236,说明,由个体微观层面、中观环境以及宏观层面构成的就业能力可以预测农民工城市融入情况23.6%的变异量。卡方检验显著,工作寻找支持、培训支持与社会保障支持在0.01水平上显著,子女教育支持的影响虽然不显著,但也存在一定的影响,因此假设3也得到了证实。

(1)工作寻找支持、培训支持与参与社会保障情况这三个因素对农民工城市融入的正向影响在0.001水平上显著,农民工在就业服务、免费培训支持、社会医疗保障以及子女义务教育方面获得政府支持的力度越大,其公民权的享有幅度越高,其越容易融入到当地的城市中去。

(2)原有假设预测获得在子女教育方面的支持这个因素对城市融入影响显著,但结果并不显著,这可能和我们的样本特征有关系,我们所调查的样本以“90”后的新生代群体为主,未婚者占了66.1%,这类群体还未涉及对子女教育的问题,因此,虽然存在影响但结果并不显著。

5 讨论与建议

通过以上的数据分析,我们认为,在推进城乡一体化的过程中农民工的城市化问题是关键,但是要真正实现农民工的市民化,就业是生存之本,提高农民工的就业能力是实现其在城市生存、发展及心理融入的前奏,从农民工自身发现和挖掘他们的能力和潜力,可能是改变目前被动现状的较为有效的途径[5]。当然,提高农民工的就业能力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政府、社会、企业以及农民工个体的共同努力,通过本文的研究,我们给出以下建议:

首先,政府应加强对农村基础教育的投入,加大对农民工职业培训与就业服务的力度,让农民工在自身人力资本得以不断提升的过程中实现主体性的成长;其次,要逐步破除一切阻碍农民工转移就业的制度性桎梏,真正实现“同城同权”、“同工同酬”,做好农民工城市化过程的就业服务工作,同时,加大对用工单位的监督,保护农民工的合法权益不受侵犯;最后,政府应不断加大舆论宣传,加强对农民工的人文关怀,营造农民工温馨和谐的“精神家园”,提升他们的主人翁意识,从而增强其对务工所在地的社会认同感。

[1]陈旭峰等.社会融入状况对农民工组织化的影响研究[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1,(1).

[2]郁建兴瞿志远等.就业能力理论及其中国应用[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10,(9).

[3]Mc Quaid RW,Lindsay C.The Concept of Employability:Transcend⁃ing the Orthodoxies of Supply and Demand?[J].Urban Studies,2005,(2).

[4]罗恩立.新生代农民工就业能力的评价指标体系研究[J].华东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1).

[5]宋玉军.推动农民工组织化程度的政治经济学思考[J].技术经济,20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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