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对城乡收入不平等的影响分析

罗小明，郭 驰

外商投资在我国的分布具有显著的不均衡性，其主要分布于经济较为发达的东部沿海地区，因而外商直接投资对各地区经济增长以及对城乡收入不平等的影响应具有地域特殊性。现有的一些文献主要是针对外商直接投资对区域经济增长的研究，如武剑（2002）、曹裕等（2008），而尚没有有关外商直接投资对区域城乡收入不平等的影响的文献。中部地区是我国经济较为落后地区，金融危机给地区承接产业转移提供了机遇，然而这是机遇也是挑战，外资的进入可通过提升产业技术水平和企业管理水平来促进经济增长，担外资的进入也可能会扩大城乡收入不平等程度。如何利用外资助推“中部崛起”并实现城乡收入差距的进一步缩小？这一命题值得研究。因此本文正是基于此，通过固定效应模型，实证分析外商直接投资进入对中部地区城乡收入不平等的影响，以期为实现中部六省的和谐社会建设提供一定的政策建议。

1 外商直接投资对城乡收入不平等的影响

1.1 基本模型的设定

本文将计量分析的基本模型设定为：

在设定的模型中，inequalityit是表示城乡收入不均等的变量，数据上本文使用的是各省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 fdiit是表示外商直接投资的变量，数据上使用的是各省外商实际投资总额。Xit是其它控制变量的集合，包括影响收入不均等的要素：经济发展水平（pgdpit），用各省人均生产总值表示；教育发展水平（education），用中等和高等学校在校学生数占地区常驻人口的份额值表示；金融发展水平（f ind evit），用各省全部金融机构的人民币贷款余额与同期的GDP比值表示。

1.2 数据来源

本文所选择的样本区间为1995～2008年，数据主要来自于《新中国六十年统计汇编》中六省统计内容有关部分，而出口总额数据来自于中宏数据库，并经过换算转换为为亿元人民币单位。在数据处理上，地区人均收入、外商直接投资变量均使用对数表示。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表1 数据的描述性统计

从图1、2可以看到，1995～2008年间中部六省的外商直接投资进入量和城乡发展不平等之间存在一定的协调性—外商直接投资进入数量的不断增长的同时各省城乡收入不平等程度也在不断提高，这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一定了依据。

图1 1995～-2008年中部6省外商直接投资趋势图

图2 1995～2008年中部6省城乡收入不平等趋势图

1.3 面板数据回归及结果分析

(1)变量的平稳性检验

随着面板数据使用的不断增多，面板数据的稳定性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因其可能因不稳定性而导致计量结果的“伪回归”发生。面板数据稳定性检验通常有Levin，Lin和 Chu（LLC）检验、Breitung检验、Im，Pesaran和 Shin（IPS）检验以及Fisher类检验（Fisher-ADF检验和Fisher-PP检验）五种，LLC检验方法和IPS检验方法的检验结果将作为本文变量稳定性的标准。文中所有的检验都是在Eviews5.1软件中完成的，平稳性检验的的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数据的平稳性检验

(2)模型的选择

面板数据模型有三种形式—混合数据效应模型、固定效应模型和随机效应模型，所以，建立面板数据模型首先要检验样本数据符合哪种模型形式，以此来避免模型设定上的偏差。检验方法有Redundant fixed effects检验方法和Hausman检验方法两种，本文Hausman检验的P-值为0.5698，Redundant fixed effects检验的P-值为0.000，这说明本文的样本数据符合固定效应模型。

(3)检验结果和分析

固定效应模型的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面板数据回归结果

①在表3的回归结果中，外商直接投资变量的系数的符号是不同的，在模型1中系数为正的0.218478，且通过了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而在模型2中的系数却为负的0.026605，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说明了外商直接投资是造成中部六省城乡居民收入不平等的一个因素，外资直接投资的不断增长促使六省的城乡收入不平等水平不增提高，这与Nafziger(1997)、Salvatore(1998)的研究结论相一致—外商直接投资会加剧收入不均等状况。

本文对此的解释是：首先，中部地区欠发达的经济发展水平所内含的较低的劳动力成本以及地方政府为吸引外资进入所提供的“政策租”是确保外商直接投资进入的主要诱因。虽然现阶段进入中部地区的外商直接投资主要集中于低技术含量的劳动密集型产业中，但是随着外商逐步增加对资金和技术密集型产业的投资，其对拥有较高技术和管理水平的人才的需求也将不断增长。而城镇居民相对于农村居民拥有更好的教育条件和技术培训机会，从而使得城镇劳动者的技术熟练程度和知识水平较农村劳动者存在着明显的优势。在工资与边际生产收益相一致的原则下，城镇居民的工资收入相对农村居民更高。其次，为了保持地区对低端技术含量的外资的吸引力，以促进地方经济持续的增长，各省必须保持较低的劳动力要素成本，而其中最主要的劳动力供给来自于农村，这样农村劳动者的工资水平被地方政府主动的压制在较低水平，而拥有较高技术水平的城镇劳动者，因主要就业于相对中高端的产业中，不会受到这种限制的影响。此外，外商直接投资的经济增长福利分配的不均等也提高了城乡收入不平等程度。城乡二元结构的典型特征就是城乡社会保障体系分割，农村社会保障发展相对不足。城市居民会因外商直接投资所推动的地方经济发展得到政府在教育、医疗等社会保障机制上的转移支付，从而获得了隐性的收入增加。而农村居民必须为了应对教育、医疗等问题而难有多余的资金来提高自己的生产力，长期下来使得城乡收入差距不断加大。以上三点综合起来，使得外商直接投资的进入成为了促使城乡收入不平等程度进一步扩大的重要要素。

②从控制变量的系数可以看到，教育水平、地方经济发展水平的系数分别为正的0.039013、12.96212，但是经济发展变量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而教育水平通过了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这在一定程度上支持了本文的对外商直接投资促进中部地区城乡收入差距加大的解释。金融发展变量的系数为负的0.523047，通过了10%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这说明金融发展水平的提高有利于推动中部地区城乡收入不平等水平的降低。

2 结论与政策建议

随着东部地区生产成本的不断提高，外商直接投资进入中部地区的速度必将加快，而城乡收入不平等问题是建立和谐社会的必须解决的问题。本文基于中部地区面板数据，实证研究了外商直接投资对城乡收入不平等的影响。研究表明：中部六省的外商直接投资其本身具有的产业选择性以及地方政府为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进入限制劳动力工资水平等，使得城乡收入不平等程度不断提高。为了更好的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服务“中部崛起”，同时实现居民收入与经济增长共同增长的目标，本文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第一，继续完善地方的招商引资政策。中部地区现有的经济实力和科技发展水平需要利用外部资源来助推地区的经济增长，但是不能一味的为“吸引外资而吸引外资”，要逐步提高对产业进入的技术要求，必须看到并重视外资对地区经济发展的一些不利影响。尽量控制低端产业的进入，鼓励具有显著技术溢出效应的产业和企业进入，努力实现通过产业结构的升级来推动经济增长。

第二，加强对本地区劳动者的技术培训。中部地区现有的劳动力技术水平较低，特别是农村劳动力的生产技能更低，这限制了农村居民收入的提高，同时使得地区只能吸引低端产业的外商直接投资进入。因此，本文建议加快针对地方劳动力的技术培训活动，通过生产技术水平的提升吸引高端外商直接投资进入和提高劳动力的工资收入。第三，加大对农村的建设投入。实现城乡收入差距缩小必须解决农村自身经济发展问题，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加大对农村发展的支持力度。以往的发展政策倾向于发展城市，而忽略了农村的建设，这也是促进农村居民收入较低的一个重要原因。本文认为为了降低城乡居民收入的不均等程度，各省政府应加大对农村地区的财政、金融等政策支持，通过农村的内生发展，改善农村居民收入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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