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话语的衔接与连贯分析＊

赵俊海

(云南民族大学，云南 昆明 650031)

阿尔茨海默症是一种由年龄因素引起的进展性神经病变疾病，俗称老年性痴呆。该症的突出症状是近期记忆衰退，这一显性表征往往被患者本人和家人忽视，该症还伴随患者其他功能的损伤，对患者及其家人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同时给社会造成了巨大的经济负担。研究发现，阿尔茨海默症表现为记忆力受损，但这一显性症状的出现往往晚于语言功能的病变，因此应该将语言功能作为阿尔茨海默症早期诊断的有利证据。当前，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语言功能已经成为临床语言学的研究领域之一，并为该症的诊断和患者语言康复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临床语境下的话语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对话语连贯故障的研究。［1］(P88)本研究借助Halliday关于英语衔接系统的理论框架，［2］(P309)以 Dijkstra等人的研究方法［3］(P273)为参照，对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话语作基于衔接与连贯的研究，着重考查轻度患者在话语衔接与连贯方面的表现及其与健康老年人的差别，揭示患者在话语衔接与连贯方面存在的缺陷，并探讨话语衔接与连贯能力与患者语义记忆和工作记忆之间的关系。本研究与Dijkstra等人研究的不同之处是，首先我们明确了患者病情所处的阶段，即我们所涉及的患者为轻度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这将有利于对这一阶段患者话语的衔接与连贯作出准确的描述;其次，我们所运用的话语语类不同于Dijkstra等人的语料，他们的研究以患者及健康老年人与护理人员的会话为语料，我们所用的叙述性语料将更有利于从语篇层面揭示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话语衔接与连贯状况，并更好地探讨患者话语与语义记忆、工作记忆等的关系。

一、文献综述

话语是语言的使用形式，也就是以言行事或以言喻事，是真实语境下的语言产出和语言的理解，话语与其生产者的交际意图和注意力状况有着密切的联系。［4］(P359)因此，话语的产出是一个动态的复杂的过程，在临床语境下，研究言语失调患者的话语将为深入揭示患者的语言使用情况以及大脑的损伤情况提供重要的启示。

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神经和认知功能受到损伤，导致他们的语言和非语言功能的退化，尤其是语言使用能力的退化。在此情形下，患者的语义和记忆功能的失调极有可能引起他们话语连贯能力的失调，先前的研究已经发现，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话语在衔接与连贯方面的表现均低于健康老年人，并且很少能够认识到自己的语言错误，话语的信息明晰性不高，话语缺乏内容等。对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话语失调进行研究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因为患者话语的失调既是言语交际问题，又是认知加工问题。［5］(P474)这里的交际意味着患者生产和理解人际交流中的意义的能力，正常的交际需说话者具备这样几个要素:预设信息、理解听者的概念框架、对话题和话题转换进行标示、保持主题的一致性和使听者能够明白时间和空间的切换。［5］(P474)上述要素具有认知现实性和语言现实性，也就是说，信息的传递需具备组织性和一致性，这样信息的意义才能被理解，实现认知的现实性就需要通过语言形式的表征，而且这样的表征必须通过连贯的语言。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缺乏的正是这种连贯地表征语言信息的能力。由于传统的临床话语分析建立在大脑损伤导致语言损伤的假设基础上，多数研究从句子层面去分析特定神经损伤患者的语言产出，这样的分析难以揭示患者的篇章话语构建能力，也无法对他们的话语损伤情况作系统的描述和分析，尤其是话语的衔接与连贯方面的分析。最近10多年来，对临床语言的研究逐渐转向话语层面，以此考查言语失调患者在表达个人体验和世界知识时的高于句子层面的语言使用状况。对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话语的分析一般通过叙述性话语展开，也就是要求患者作看图说话，包括对图片上的物体进行命名和根据图片的情景说话，以考查患者的词汇提取能力和话语连贯能力，并进一步和他们的语义记忆和工作记忆联系起来。

我们将衔接、连贯与简练视为话语构建的要素，因为它们对话语的接续起着重要作用。衔接是篇章话语句间关系的显性指针;连贯是话语主题得以维系的结果，可以分为局部连贯 (下一个句子如何在主题和内容上与前一个句子保持密切联系)和整体连贯 (句子如何与整个话题保持一致)，局部连贯是句子层面上新信息和旧信息的交替，整体连贯则是话语层面上对主题的维系和表征;简练是话语在增加信息的过程中没有出现冗余现象，它是充足信息内容、信息内容的质量、信息的效率和信息的关联性的表征。［6］(P54)缺乏简练性的话语显得冗长，或者是添加多余的无关的信息，或者是离题的信息。除了研究话语构建要素，在本研究中我们还探讨话语的损伤，涉及重复、空语、模糊词语、不完整语句、代词误用以及话题骤转六个方面。这六个方面均不利于话语的连贯，影响了话语的质量。

我们对轻度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话语的衔接和连贯作话语构建、衔接和话语损伤三方面的分析，这三方面的分析既考查患者的话语构建能力，又考查他们的话语衔接手段的使用，同时还兼顾话语的损伤情况。同时，研究还将对比患者和健康老年人的话语在上述三方面的表现，以便得出客观可信的结论。

话语不仅仅是句子的随意组合，而是一种互为关联的意义表达方式，话语研究的中心任务之一，就是揭示话语在表达意义、完成交际任务时的整体性和一致性特征。这种整体性和一致性特征即是话语的衔接与连贯。Halliday和Hasan的《英语的衔接》一书就是对促成话语衔接与连贯的显性语言要素与结构的描述，该书为研究英语的衔接铺设了一整套的路径和方法，他们从照应、替代、省略、连接和词汇衔接 (如同义、反义、上下义等)方面对话语的接续性作了系统的阐述。根据Halliday和Hasan的观点，上述显性的语言要素和结构使话语成其为话语，衔接产生于“当某些话语成分的理解需要依赖于另一个话语成分”之际，也就是说，话语作为一种高于句子的语言形式，其意义的传递不是互不相关的，而是彼此之间有一种依赖性，称为连接性或接续性，句子之间的这种依赖性通过显性的语言成分表现出来，使话语成为连贯的话语，意义成为完整的意义。连贯是话语的整体组织方式，它在全局上服务于话语的目标和主题，是一种宏观布局，衔接采用显性的语言手段为话语的整体性服务，是一种微观布局。无论在具体交际中采用何种话语类型，对话语的准确理解依靠的是话语的语义关联性。当然，也有人质疑话语中句子与句子之间的这种接续性是否对语篇的连贯具有决定性，如Enkvist等人就对Halliday和Hasan关于衔接与连贯的关系提出了质疑，列举出了一些反证。［7］(P110)但是，Halliday和Hasan并没有强调衔接与连贯之间的绝对因果关系，他们仅仅对语言的衔接手段作全面阐释，因此，外界的批评并不表明衔接不存在，而且衔接手段对话语的意义整体性和一致性的作用并没有因此受到削弱，批评者通过人工编造的语段提出质疑，并不符合语言的理据性，因为语言是社会生活的反映，是对真实世界的写照，人工编造的句子从表面上看无论有多高的合理性，却很难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合适的归宿。

关于衔接与连贯的关系问题，历来争议颇多，而且没有形成共识，国内学者胡壮麟、张德禄等均作过详尽的探讨，结果是争议依然存在。杜世洪和卡明斯对40年来国际国内学界关于衔接与连贯的研究作了评述，从语言哲学的视角尝试解决衔接与连贯的关系，［8］(P89)很有启发意义。他们认为，衔接是一个科学概念，属于规则性范畴，是话语给出来的、固定的，而连贯是一个语言哲学概念，属于规范性范畴，是构建出来的、灵活的。也就是说，衔接往往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具有话语或语篇的生成性，而连贯在一定程度上是心理操纵的结果，这和Givón的观点［9］(P201)具有一致性。由于在第二章已经对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理论框架作了详细的评述，同时对临床语言学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结合理据作了详细的探讨，本章不再对相关概念作更多阐述，在简要探讨话语与记忆的关系后，将直接进入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话语的衔接研究。

有学者指出，虽然有众多研究关注到了大脑损伤人群话语的衔接与连贯问题，但衔接与连贯和记忆的关系尚未受到足够的重视。［10］(P15)因此，探讨话语和记忆之间的关系将有助于我们从深层认识某些言语失调患者的语言加工机制。

二、语料的处理

本研究所分析的60篇经过转写的语料提取自TalkBank语料库，在对语料进行话语构建、衔接和话语损伤的各个次范畴的标记时，我们以句子为单位对语料作了划分，句子的判断标准是一个完整意义的表达单位。为了能够真实呈现二组话语的原始面貌，对于语料中存在的由转写人员根据录音记录的各类符号，如记录停顿时间秒数的符号、不符合语法规范的标记符、发音错误标记符等，均予以保留。上述各个次范畴的标记均有明确的操作性定义。所有语料的标记均由本文作者独立完成，语料的正式标记分三个步骤进行，首先标记话语构建的各个范畴要素，其次标记衔接的范畴要素，最后标记话语损伤的范畴要素，而且，为了保证标记的准确性，三个大的范畴的标记均是分开在打印件上进行，具体标记体例见表1。完成所有语料的标记后，将各个范畴的数据输入Excel表格保存，以备描述性和分析性统计时使用。

表1 语料衔接与连贯标记体例

范 畴样 例局部连贯 She’s looking out the window.And in looking out the window why she’s lettin(g)her sink run over and the water’s splashin(g)on the floor all over her.衔 接照 应 A girl laughin(g)at her brother who is taking cookies out of the cookie jar and he’s ready to fall.连 接 The mother does not see it because she’s inside drying clothes［:dishes］.时间衔接 We forgot to turn off the spigot and so the water is running onto the floor here.话题维系 Mama’s drying the dishes as usual for mamas if they don’t have a husband that dries them.话语损伤重 复 Just，just，just cookies.空 语 Well it looks like… I’d say this is… Well let’s see… it looks like…模糊语 She’s keeping quiet.The things break，falling over.不完整语句 What all am I supposed to…代词误用 And I was not always it，any idea?话题骤转 Oh have you heard of that new game that they started to play after Christmas?

三、统计检验

为了消除因个体语料长度不一对数据统计带来的不利影响，在对数据作初步计算时我们采用了比率计算方法，即在话语构建和衔接范畴，用每一篇语料的某一个次范畴的出现数据除以该语料的总词数，在简练范畴，用每一篇语料的信息单位除以该语料的总词数。这样，最终得到的整体数据的个体差异性就会降低，统计的结果将更加合理。获得各个次范畴的比率数据后，首先应用SPSS 15.0对数据作描述性分析，结果见表2。

表2显示，在话语构建和衔接二个范畴，健康组的表现明显优于患者组，最为明显的是整体连贯和话题维系这二个次范畴，而这二个范畴均和话语的整体性和一致性相关，表明健康老年人在传递话语意义的一贯性方面明显好于患者组，他们能够始终保持话语的整体内容不发生偏离，这也说明他们的工作记忆资源优于患者组。在话语的信息明晰性方面，健康组明显优于患者组，表明由于患者的词汇语法资源受限，进而导致他们在传递新信息或者提供充分信息方面出现了困难。话语信息的明晰性与话语的整体连贯存在一定的相关性，信息明晰度不高的话语其意义的整体性将受到削弱，进而影响了意义的传通。在话语损伤方面，统计数据除了表明患者组的话语损伤在各个次范畴均高于健康组外，还有一个显著的发现，就是患者组存在话题骤转现象，即在话语进行过程中不自觉地转移话题，最明显的例子是，一名59岁的男性患者在描述图片上孩子母亲的活动时，突然插入一句“＜My mother will beat me by＞my wife will beat me by a couple row of this.”，这样的话语虽然不是普遍现象，但从一个侧面表明患者的确存在工作记忆受累的情况，从而导致他们的近期记忆能力下降，说出一些与当前言语活动的主题不相关的话语。而健康组则不存在此类现象，这从一个侧面支持了话语构建和衔接的发现，即患者组在话题的一贯性方面确实存在某些缺陷。上述三方面的发现与研究对象话语的连贯相关，是一种宏观现象，而其他若干次范畴则和话语的微观结构，也就是语义资源相关，无论是话语的信息内容，还是各类衔接手段，均涉及到话语词汇语法资源的掌握和使用情况，即大脑在实现话语连贯时的语义加工，这些发现为我们了解研究对象，尤其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语义记忆提供了直接的证据。

表2 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和健康组话语构建及损伤情况均值及标准差

为进一步考查患者组和健康组在话语构建 (包括衔接)和话语损伤的各个次范畴是否存在差别，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数据作分析。由于检验涉及的次范畴较多，同时便于和Dijkstra等人的研究结果作对比，将话语构建的10个次范畴的?一致性系数设定为.005，话语损伤的6个次范畴的?一致性系数设定为.0083。统计结果显示，患者组和健康组在话语构建中的多数次范畴上存在显著的统计学差别，而二组在话语损伤的所有次范畴均存在显著差别。具体为，在话语构建方面，二组在独有词汇 (t［58］=5.73，p=.002)，信息单位 (t［58］=4.38，p=.004)，整体连贯 (t［58］=3.69，p=.001)，照应 (t［58］=4.88，p=.003)，以及话题维系 (t［58］=6.75，p=.002)方面存在显著差别。在二组话语的独立样本检验中，健康组在上述各个范畴的表现方面均优于患者组，在简练、详述、局部连贯和连接方面，二组不存在显著差别。我们的研究结果和Dijkstra等人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的研究发现患者组和健康组在简练和局部连贯方面没有显著差别，我们则发现，除了这二方面，患者组和健康组在详述和连接方面不存在显著差别，这可能是由于研究所分析的语类差异引起的，我们分析的语料为叙述性语篇，而Dijkstra等人分析的是患者和护理人员的会话。叙述性话语在形式上完整性比起即时会话高，因此在详述和连接方面较即时会话好，即时会话的话轮转换和跳跃性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影响对信息的进一步说明和语句的连接。研究还发现，话语损伤的绝大多数范畴均存在显著差别，具体为，重复 (t［58］=3.57，p=.003)，空语 (t［58］=2.86，p=.007)，模糊语 (t［58］=4.25，p=.002)，不完整语句 (t［58］=4.38，p=.006)以及话题骤转 (t［58］=5.96，p=.003)。独立样本检验显示，患者组在上述话语损伤次范畴的发生明显多于健康组。上述结果和Dijkstra等人的发现没有差别，表明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话语损伤情况从轻度开始发生，具有发展性趋势。上述发现值得重视，说明对疑似或者轻度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病情评估和诊断不仅可以从他们语言的异常表现开始，而且不一定只有病情发展到了中度或重度才表现为语言的异常，语言异常和患者的病情具有显著的相关性，语言表现可以作为阿尔茨海默症评估和诊断的重要证据。

以上统计分析比较直观地揭示了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和与之对应的健康老年人在基于衔接和连贯方面的话语构建和话语损伤的基本情况，通过这些数据，我们可以得出一个基本的结论，即话语的构建方面，患者使用的语言资源明显少于健康老年人，表明他们在运用语义记忆和工作记忆方面比健康老年人差，而在话语损伤方面，患者明显高于健康老年人，这二个方面是互为因果的，话语损伤必然导致患者在话语构建方面出现故障，从而致使他们在话语构建的各个层面，如宏观层面的话题与内容的一致性，微观层面的词汇语法应用等发生病理现象。如果说整体连贯和话题一致性是话语的外在表现，从中我们发现的是患者话语的一些不和谐现象，那么这些不和谐现象则是由于患者在语义加工和与之相关的记忆资源的缺陷等造成的，通过对语义和记忆等方面在话语宏观层面的反映，我们就可以更进一步，挖掘话语与记忆和认知的关联。

为了进一步考查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和健康老年人话语构建和损伤各个次范畴与他们语义记忆的交互性，研究从照应、时间衔接、重复、空语、模糊语、不完整语句和代词误用方面对患者话语作了二因素重复方差检验。照应和时间衔接属于话语构建范畴，重复、空语、模糊语、不完整语句和代词误用属于话语损伤范畴。我们认为，这些次范畴均和语义记忆相关，因为它们是完成话语任务时对语义资源的具体应用，对这些次范畴进行分析有助于从微观层面对患者的语义记忆作出解释。具体统计结果见表3。

表3 患者组和健康组语义资源应用情况对照分析结果

表3显示，从整体上看，患者组和健康组在所有的次范畴方面均存在显著差别 (F［1，59］=3.54，p＜.05)，印证了独立样本检验的结果，稍有不同的是，患者组和健康组在时间衔接 (F［1，59］=5.57，p＞.05)和代词误用 (F［1，59］=5.82，p＞.05)方面的显著性不高，这可能是由本研究所使用的语料的性质所决定的，这也是本研究不同于Dijkstra等人之处，他们的研究要求被试回顾自己过去的经历和描述自己的家庭情况，涉及的时间及人物关系明显比本研究的语料收集方式复杂。在本研究中，语料收集人员要求被试对画面上的人物和事件进行描述，这一语言任务基本不涉及时态变化情况，正常情况下主要使用现在时态，被试不需要在时间的衔接方面投入太多的语义记忆资源，也不需要他们在时间的推理方面付出很大的认知努力。患者组和健康组在代词的误用方面也不存在显著差别，因为被试在完成描述任务时可以面对画面，而且总的描述对象只有三人，在此情形下，代词使用的准确性受到的负面影响可能会低于人物众多，而且不能直接面对画面的语言任务。这一发现给我们的启示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语义加工情况直接受到语言任务的影响，因此在与患者的日常交际中，护理人员或家庭成员应避免对患者造成语义负担，尽量使用人物关系和事件结构简单的交际方式，这对患者的理解能力将会更有帮助。

基于轻度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话语的衔接和连贯研究对改进患者和医生或护理人员的交际具有一定的实践意义。如果患者的交际对象认识到了患者在话题维系和衔接方面存在的困难，他们在日常交际中就可以通过重复话题和对名词短语进行具体说明而不是使用指称的方式与患者交流，这样就可以降低话语的信息载荷对患者工作记忆的要求。其次，采用重复的交际策略，在患者无法表达时提供提示性辅助，或者借助外部记忆辅助手段，如患者熟悉的事物等也可以帮助患者提高他们交际能力。我们的研究对象为轻度患者，从语料来看，他们进行基本的交际不存在大的困难，但随着病情的发展，患者的交际能力有可能退化。因此，应重视语言功能在患者日常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在患者发病早期就应该采取积极的措施，进行言语康复训练，如果患者无论处在病情的任何阶段均能进行自主的交流，必将对他们的生活质量产生积极的影响。

四、结束语

本研究通过对患者组和健康组话语的系统标记和统计分析，证实轻度阿尔茨海默症患者的话语衔接与连贯与健康老年人相比存在较大的缺陷，集中表现为患者话语的整体连贯受到损伤，他们往往缺乏保持话语一贯性和整体性的能力，而这些能力是通过具体应用词汇和语法资源进行表征的。我们从话语的衔接与连贯分析印证了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记忆力减退这一事实，话语缺乏整体连贯从语言加工的角度揭示了患者的神经和认知存在的缺陷，这就是临床语言研究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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