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401K计划在中国的发展

张敏娟

（汕头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汕头 515000）

如何看待401K计划在中国的发展

张敏娟

（汕头职业技术学院,广东 汕头 515000）

中国股市连连下挫，不少证券分析师将市场缺少资金作为股市下跌的原因之一，加之证监会提出中国401K计划，一时间401K计划又成了公众讨论的热点。本文简单介绍了401K计划，结合美国401K运行的情况及国内实际情况，分析致使目前中国企业年金发展缓慢的原因，得出几点启示。

中国；401K计划；现状；原因；启示

401K计划，是1978年实施的美国联邦《税收法》第401条K项，亦称延迟纳税计划，是美国养老体系中重要的一部分。该计划由员工自主决定是否加入，加入者每月薪酬中自动扣除一定比例入账户，所扣部分免税，待到支取时再纳税，一般情况下员工不能提前支取，否则需补税和缴纳罚款。此外，企业会按员工缴费的一定比例匹配缴费。[1]401K账户资金可以由员工自行投资，也可以委托给专业机构，如信托投资公司、商业银行、保险公司等，投资品种以股票基金、债券基金、货币基金、公司股票为主。[2]投资风险由员工自己承担，员工退休时可以选择一次性提取、分期提取或转为存款等方式处理养老金。[3]美国推出该计划后，实现了资本市场发展和国民财富增值的良性互动。

中国版的401K计划其实就是1991年推出的，2004年补充完善的企业年金，是由企业自主建立、个人自愿参与、委托专业机构进行管理运作的一种补充养老制度。其DC型信托制的模式与美国的401K计划非常相似，除了纳税时点不同外，其他基本仿照美国401K计划。故称企业年金为“中国版的401K计划”。

1.401K计划在中国的发展现状及原因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10年底，年末企业年金基金累计结存2809亿元。参加的企业仅从2006年的2.4万户增加到2010年的3.71万户，参加的职工仅从2006年的964万人增加到2010年的1335万人。参与的企业、个人数量都与预期的有差距，企业年金资金额更是与先期的破万亿的预期相差甚远。参与企业年金的企业仍是少数的大企业。该计划运行至今，效果一般。

参考美国401K计划发展的情况，结合中国国情，造成企业年金发展缓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1.1 储蓄动机以及个人抵税效用的不明显

美国居民自愿加入401K计划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其可以享受部分免税，所谓的免税不是在工资中按照一定比例直接免税，而是其加入401K的资金是税前收入的25%（假设个人确定的比例为25%）而不是税后收入的25%。个人交的税是在原收入的75%基础上再征税，相对于原百分之百收入基础上征税是减少了一些。在美国没有单独的利息税。工资、存款利息、炒股获利等收入，美国纳税局都会认真统计，再根据实际收入按照一定比例征收个人所得税。也就是说，美国居民如果要以养老为目的进行储蓄，储蓄的利息所得要纳税。401K也起到一定储蓄作用又可延迟纳税，所以美国居民愿意加入401K计划。在中国，储蓄以养老是国民普遍存在的思维。自建国以来，存款利息税税率最高为20%，近几年的存款利息税为0，若以养老储蓄为动机，居民没必要参与企业年金。

另一角度看，财政部、国税总局虽然对企业年金的税收问题做出几次调整，企业享受到一定额度的免税优惠，从2008年4%的税收优惠上升至2009年的5%的税收优惠。但个人缴费的税收优惠政策仍没有实行。财税当局规定，企业为员工支付的补充养老保险费，在不超过职工工资总额5%内的部分免税，个人缴费部分单独视为一个月薪资，仍需缴纳个税。[4]401K避税的功能在中国不明显。员工加入企业年金的动机减弱。

1.2 企业文化以及2008金融危机对企业的影响

在美国，企业为员工建立退休金制度而加入401K计划虽不是法律强制的行为，但由于工会组织力量强大，在其影响以及美国文化氛围下，出于构建企业文化、抢夺人才、增加企业市场竞争力的动机，企业主动加入401K计划。但在中国，工会的力量有限，不足以向企业施加增加员工福利的压力。在中国的企业结构中，全国工商联主席黄孟复1月18日表示““十一五”期间中国登记注册的私营企业数量已经超过840万户，私营企业成为中国最大的企业群体，占全国实有企业总数的74%。”[5]私营企业更注重产品的竞争力，部分中小企业对企业文化的构建上不够重视，认为为员工购买五险一金已经履行义务，注重员工工资却忽略员工其他福利。这是企业年金在中国发展缓慢的原因之一。

对于我国企业年金，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的规定是单位缴费的最高上限为工资的5%。不管多少，这都是企业在基础养老以外的支出，另一个角度讲也构成了企业的负担。目前处于后金融危机时代，美国等发达国家受后续债务危机影响，经济处于缓慢恢复中，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国实体企业难以独善其身，中小劳动密集型的企业面对成本上升，销售量下降的情况，部分企业资金链断裂，企业生存都存在问题，更难以兼顾员工养老问题。有条件的企业大多已经设立年金，没有条件的企业若是被强制推行，也只能重新配置职工工资。

1.3 养老金资产管理机构的信任危机

企业年金管理模式有两种。一种为企业成立一个专门的管理机构，企业资金与参与401K计划的资金严格分离；第二种是由雇主和工会成立基金托管委员会。【2】第一种管理模式虽是企业资金与401K资金相分离，但其管理者仍可能不顾员工利益挪用资金做它用，如马克斯维尔事件。为支撑濒临破产的商业帝国，马克斯韦尔不断私自挪用员工的企业年金基金投资于本公司的股票，以抬高股价，最后公司资不抵债宣告倒闭，受影响的公司多达400家，3.2万多名企业年金领取者的退休生活无法保障。在中国，则是部分企业利用节余基金借用“企业为员工建立养老金计划”的名义，委托企业的财务公司运营资金，运营收益归属难以确定。

至于第二种管理模式，基金的投资管理可以是委托专业机构。所选的委托机构所处体制和自身可能存在问题。以我国证券投资基金为例，平均成本、分散风险、专家理财是其优势。但存在的问题却早已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事情。一方面，高额的交易费用使基金操作者很难随着市场变化更改投资策略，因为成本太高，频繁的变动可能使得收益更微薄，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投资的灵活性。盈利效果减弱；另一方面，一些证券公司、银行或者信托公司收购了基金管理公司的大部分股票，成为其大股东，这就使得基金经理在运营基金管理公司筹集到的资金时难免会被这些大股东左右，大部分基金经理还是能够看重持有者的利益。但某些基金经理为了满足大股东或自身的利益要求，违反职业操守，泄露内幕消息，通过关联交易将利益输送给控股股东以及填满自己的腰包，此类“老鼠仓”事件并不少见。

所以如何选择企业年金的委托机构，保证资金的安全及增值，是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国的金融市场发展尚不完善，金融产品不够丰富，基金投资风格相似，利用投资组合降低风险提高收益的效果有限。资本市场上市公司不停增发股票吸金，所获收益吝啬分红等顽疾也很难让投资者获得高收益。企业员工不放心自己的养命钱交于金融机构，担心所投资金难以获得较高回报，以致企业年金资金存量发展缓慢。

此外在物价持续上涨的情况下，居民的生活成本增加，在支付五险一金后实际可支配资金有限，再投入企业年金基金较为吃力；加之中国国情，农业人口所占比重大，农村劳动者为自雇人员，无用人单位或雇主，也无法参与企业年金。种种原因造成了中国企业年金发展缓慢。

2.如何正确看待中国版401K计划

近期媒体讨论的焦点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该不该推出401K计划。二是大力发展企业年金以推动资本市场，拉动经济，实现经济结构转型。

针对第一个讨论，笔者在第一部分已经提及，中国版401K实际在1991年已经建立。此讨论也引申出其他问题。主要表现在：企业年金最本质的作用是作为国家基本养老体系的补充，改善企业退休员工的退休生活水平。既然是养命钱，就要求这部分资金的稳当。部分不看好企业年金的学者认为：美国401K计划运行30多年来，逐渐式微。源自经合组织2008年12月发布的报告：2007年12月至2008年10月，OECD国家的股票市场整体下跌近50%，造成私营养老金投资亏损约5亿美元，资产缩水20%。而美国4/5以上家庭参加的401K计划，损失超过3.3万亿美元。【6】面对以上的数据，应该客观的分析，造成401K账户金额减少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如第一批加入401K账户的人处于退休阶段，大量取消账户；现处于后金融危机时代，经济形势不乐观，许多美国年轻人面对信用贷款等支付较吃力，无多余的资金投入401K账户；员工多选择股票型投资产品，受金融危机影响较大等。不可否认账户资金减少的事实，但在最初的20多年，401K账户资金都是增长的。市场系统风险不可避免，通胀也是员工需要面临的问题，本身该计划就是作为基本养老体系的补充，能够承担一定的风险，只是在投资产品的选择上做适当的调整，越接近退休越应该选择稳健的投资组合。毕竟企业年金能够解决“空账运行”“个人账户跨地区转移难”等在现行基本保障体系下存在的难题。

针对第二个讨论，看待企业年金应该将重点放在养老作用，而不是将企业年金作为托市的力量。某些证券从业人员推崇401K计划。企业年金通过各种投资计划进入金融市场，市场的资金又为实体企业提供融资，进而推动实体企业的发展，同时资本市场也得以发展，参考美国经验，个人账户资金也能得到增长，国家经济也得以发展。在这美好愿望下，个人可以获得更多养老金以过一个舒适的晚年，企业可以做强做大获得更多利润，政府也可以获得更多税收收入。计划周详，却未能尽在掌握。愿望很美好，现实却存在很多问题。从09年至今，中国政府持续承受着抵抗通胀的压力，大多数月份CPI超过3%。通胀说明流通中的货币多于需求，也就是市场不缺钱。这在古玩、玉石、金银等市场的轮番火爆投资中足以体现。央行对房地产的调控使得部分资金逃离楼市，资金理应流入股市，为何又会出现社会非法集资和市场金融传销？温州有89%的家庭个人和59.67%的企业参与民间借贷。民间借贷规模约为1100亿元，最高月份的综合利率水平为24.81%。（央行温州市中心支行《温州民间借贷市场报告》）【7】如此庞大的资金不流入股市除了巨大的利润诱惑外，也跟股市的发展有关，股市存在的顽疾使得投资者对股市缺乏信心。如果股市发展稳定，个人投资股票市场足矣，不必以身试法放高利贷。所以，从中国目前的情况看，股市缺的不是资金，是信心。不是注入股市的资金多了股市就能上涨。企业年金不能成为拉动股市的主要力量，不应将其重心放在投资功能。

美国401K已经进入中国，不必再讨论适不适合，应该结合中国国情加以改良，不忙于盲目扩大，在实践的过程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客观的看待它的作用，不忘其养老的根本。

［1］刘子兰，吴建新.美国401K计划的创新与发展——罗斯401K计划运行机制研究[J]，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7,36（4）

［2］蒋杭君.美国的401K计划及其启示[J].合作经济与科技，2010（16）

［3］闻岳春，解学勤.美国401K条款及对中国发展企业年金的借鉴[J].保险研究，2005

［4］郑秉文.中国版401k路在何方：养老金不应用来托市[EB/0L].ht t p://f i nance.si na.com.cn/st ock/st ockt al k/20110825/101710377437.sht m l,2011-08-25

［5］苏琳.“十一五”期间我国注册私营企业超过840万户[N].经济日报,2011-01-19(3)

［6］叶檀.中国版401K计划是个大笑话[EB/0L].ht t p://user.qzone.qq.com/622004674/bl og/1313519822,2011-08-17

［7］叶檀.全民高利贷狂欢：中国最可怕的金融风险[EB/0L].ht t p://user.qzone.qq.com/622004674/bl og/1321556735,2011-11-17

How to Treat the 401K Project Development in China

ZHANGMin-juan
（Shantou Polytechnic College,Shantou 515000,Guangdong）

Chinese stock market has failed again and again,which many analysts think is partly because of the lack of funds.And at the same time,the SFC put forward the Chinese 401K project,as has becominga popular topic.Combined with the operation situation of the United States 401K project and the actual situation ofChina,this paper brieflyintroduces the 401K project,and analysis the reasons for the slowdevelopment of enterprise annuity,from which we finallyget some enlightenment.

China;401Kproject;present situation;causes;enlightenment

F279

A

1671-5004（2012） 01-0058-03

2012-1-26

张敏娟（1984-），女，广东汕头人，汕头职业技术学院学助教，主要从事金融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