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因论对现代英语教学的思考

范海遐，何建敏

（1.福建对外经济贸易职业技术学院 外语系，福建 福州 350016；2.福建工程学院 外语系，福建 福州350108）

一、引言

在大学英语教学中，广大教育工作者都在试图寻找最佳的教学方法，以帮助语言学习者尽快掌握目的语。在各种语言学流派的影响下，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教学方法，比如听说法、交际法、情景法、自然法等，并且这些教学方法直接被外语教师引进国内，应用于我国的英语教学中。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事实证明没有哪一种教学方法真正获得成功，即使近年十分盛行的交际教学法，也因其不适合中国的国情，基本上以失败告终。“在过去的外语教学实践中，无论是最早的语法翻译法还是近年来比较流行的功能交际法似乎都未能从根本上解决有效地掌握目的语的问题。”[1]P58模因论（memetics）是一种基于达尔文进化论观点来解释文化进化规律的新理论。它是通过模仿而得到传播的，就像是病毒，可以感染并寄生在人的头脑里，而这个人又会将此病毒传播给其他人。这种“病毒”会改变被传染者的行为并同时引起他们着力去宣扬这种行为模式。何自然认为“模因论对语言教学，特别是外语教学颇有启发。”[2]P168可以让我们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审视外语教学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并提供解决的方法。

二、模因概述

模因（meme）一词在牛津大学著名动物学家和行为生态学家理查得·道金斯 Richard Dawkins（1976）所著的 The Self Gene中首次出现。Meme这个词主要是用来说明文化进化规律。在道金斯看来Meme是人类文化进化的基本单位，也是文化遗传单位，即文化领域内人与人之间互相模仿，散播开来的思想或主意，并一代一代地相传下来。模因（meme）用了与基因（gene）相近的发音，表示“出自相同基因而导致相似”的意思。模因是一种与基因相似的现象。基因是通过遗传而繁衍的，但模因却是通过模仿而传播，是文化的基本单位。

模仿是模因的主要复制方式：基因型（Genotype）指相同的内容以不同的形式复制传播，表现型（Phenotype）指以相同的形式表达不同的内容。模因能否在自我复制的竞争中获得胜利要受到长寿性，多产性和复制忠实性这三个要素的影响。第一，长寿性（longevity）指模因能在模因库即人们的头脑中流传的时间很长。模因存在时间越长，被人们复制传播的可能性就越大。第二，多产性（fecundity），成功的模因必须保证自己能够不断被复制传播，越受欢迎的模因被复制传播的数量就越大。第三、复制忠实性（copy-fidelity），复制得越忠实，原版就越能得到保留，但这并不意味着要和原版一模一样，而是原有模因的核心或精髓得到保留。一般来说，模因在复制和传递过程中要经历四个不同的阶段：第一，同化（assimilation），成功的模因必须要能感染宿主，进入宿主的记忆。一个新的模因呈现在宿主面前，要想被同化就必须得到宿主的注意、理解和接受。第二，记忆（retention），模因必须在记忆里停留一段时间，否则就不能称为模因。停留的时间越长，感染宿主得到复制传播的机会就越大。记忆是有选择性的，只有少数能够存活下来。记忆保留时间的长短要看其重要性及重复的频率。所有学习经验都表明反复对记忆的重要性。第三，表达（expression），在与其它个体交流时，模因必须从记忆中来，化身为能为其它个体感知的有形体，最突出的表达方式就是话语。第四，传播（transmission），表达若想传递给其他个体，通常需要借助某种载体或媒介。它们应具有一定的稳定性，以保证表达不会失真或变形，比如：书本、照片、光碟等。

三、模因论对英语教学的启示

（一）模因论对具体教学的启示

每一种语言中都存在构成它的模因，是语言理解和表达的基础。语言中的模因主要从三个方面体现出来：“教育和知识传授，语言本身的运用和通过信息的交际和交流”。[3]P55首先，教育和知识传授中体现模因反映了外语学习中课堂教学的重要性。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要积极地向学生输入教材中出现的成功模因，让学生习得这些模因，模仿运用，提高英语基础知识水平。比如《新视野英语教程：读写教程》（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年第二版）第二册第八单元课文Genius Characters中有这样一句话：As well as being a philosopher,poet and politician,Sophocles was also a champion in sports and won many prizes.教师在授课时，可以指出这句话中所包含的句子结构，即句子模因：As well as being… ,… was also…（某人或某物不仅仅是……，而且还是……），让学生记住之后，模仿并灵活运用，比如As well as buying me flowers,she also took me to lunch when the first day I arrived.其次，模因体现在语言本身的运用中表明人们可以在语言运用过程中，根据一些已有的模因，经过重新组合，形成新的模因。这就要求教师要时时关注社会上出现的一些新鲜事物，教学内容不能只拘泥于现有即成的语言形式，还需要了解语言本身使用中与时俱进的新表达方式，去描述新时代出现的新的语言文化现象。比如邮政业务中信件的寄送通常都认为越快越好，于是我们有“快递”（express mail）。曾几何时，街头出现了一种叫“慢递”（future mail）的业务。该业务确切地说是寄件人要求该信件在未来某个时间投递，因此从寄件人提交信件到收件人收到的时间距离较长，也就成了“慢递”。第三，模因形成于信息的交际和交流，这就要求教师及学生在交际中注意理解并接收语言模因，记住这些模因，以便在日后的交际交流中表达传播出去。比如随着计算机网络的发展，网络在人们的生活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cyber（电脑的）也就成了一个功能强大的词语，其可与许多词语相结合，构成新的词语表达新生事物：cyber-interaction（网络互动）、cyberculture（网络文化）、cybernut（网虫）、cybercrime（网络犯罪）等等。 这些新的表达在人们之间互相传递，形成了语言模因，至于它们会不会永久留存下来，就有待时间检验。

从以上三个方面可以看出在外语教学中要重视语言基础知识的传授，教师在备课及授课过程中注意各个层次的语言模因，从语音、词汇、句子到篇章，并将其传授给学生，以提高学生的语言基础知识。教师还要多关注身边出现的新生事物、新的表达法，使语言知识能够跟得上时代潮流。此外，还要鼓励学生多交流，教师本身也要多交流，在交流中发现并习得新的语言模因，从而学生的语言基础知识及语言运用能力也会随之提高。

学习语言提高语言基础知识的一个重要方法就是通过背诵和模仿范文。“范文背诵是中国语文教学传统的行之有效的方法，对培养语感和写作能力很有好处。”[4]P5“学语言本身就是语言模因复制、传播的过程。”[3]P63模因作为文化的基因，通过非遗传的方式，特别是通过模仿将一些思想或观点加以传播，并代代相传。语言模因的复制和传播有内容相同形式各异的基因型 （Genotype）和形式相同内容各异的表现型（Phenotype）。

内容相同形式各异的模因基因型传播第一种方式是相同的信息直接传递。体现在课堂外语教学中要求记忆背诵目的语谚语、俗语、名言警句及地道表达等。现代英语教学教材大都是取自以英语为母语的作者的文章。教师可以向学生指出其中表达地道、文辞优美的句子段落，在课堂教学中激励学生去背诵，在熟记的基础上遇到合适的场合和情景可直接套用，这样可以大大提高学生的语言运用能力。比如可以要求学生背诵以下名人名言：

Although the world is full of suffering,it is full also of the overcoming of it.（Helen Keller）

When man is happy,he is in harmony with himself and his environment.（Oscar Wilde）

让学生多背诵记忆这些成功的语言模因，并在适当的语境中使用，不仅能使文章表达更加有文采，更有说服力，也能增强学生的自信心，避免哑巴英语现象。模因的基因型除了以原原本本的方式自我复制和传播，还可以是相同的信息以异形传递，即以复制信息内容为主。比如要表达“充满自信，很有把握的”，可以用 self-confident，还可以用 self-assured，assertive,poised等；要形容人在追求目标的过程中是“不可挫败的”，可以用unstoppable，也可以用unbeatable，invincible,indomitable等等。模因的基因型告诉我们语言学习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就是记忆、背诵一些成功的语言模因。

另一方面形式相同内容各异的表现型，在课堂教学中除了要教授学生语言文化知识，词汇表达，更重要的是教会学生要会“活用”，即要培养学生的模仿意识，因为模仿是模因论的核心所在。让学生背诵记住语言模因后，在新的语境中灵活使用该模因。比如《新世纪大学英语系列教材：综合教程》（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第三册第一单元What is Friendship?有这样几句话：When we approach the notion of friendship,our first problem is that there is a lack of socially acknowledged criteria for what makes a person a friend. In one setting,we may describe someone as a friend;in another,the label may seem less appropriate.Therefore,people tend to have a very thin understanding of what friendship really means.To help us understand what friendship really means,we need to review some classical views of friendship.首先向学生解释该句群的意思及结构，点明句子的框架结构。指出哪些地方我们可以仿写，也就是总结出一个模因：When we approach the notion of…,our first problem is that there is a lack of socially acknowledged criteria for… .In one setting,… ;in another,… .Therefore,…在新的语境中，比如要写有关对兼职看法的文章时，就可以根据该模因，可仿写如下：When we approach the notion of part-time job,our first problem is that there is a lack of socially acknowledged criteria for its effects.In one setting,it gives the students a chance to learn to be independent;in another,it takes the students much time and energy,and will affect their studies as a result.Therefore,we need to consider it seriously.当学生头脑中这些模因积累多了以后，其语言水平自然而然提高了。“根据模因论和语言模因复制、传播的规律，语言背诵教学不但不应该放弃，而且还应大力提倡。”[2]P168

（二）模因论对教材选择的启示

教材对外语学习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教材编写对外语人才的培养占有至关重要的地方。”[5]P6目前大学英语教材可谓五花八门，新编的教材层出不穷。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同时也造成一些教材的编写粗制滥造。每部教材都宣称自己用新的教学理念编写，由多名专家担任顾问，文章直接取自国外出版物。但是，有的教材由于总主编对教材具体内容的编写未严格把关，造成一部教材中内容参差不齐。在面对这种状况，挑选教材时，是否有一些可借鉴的标准，从模因论的角度或许我们能得到一些启发。

模因能否复制成功要受到长寿性、多产性和复制忠实性这三个要素影响。从成功模因的长寿性特点来看有的模因在模因库中存留很久，即能流传很长时间，有的模因可能只是昙花一现。模因的“多产性要比长寿性重要得多，我们甚至可以说多产性是最重要的因素。”[2]P131模因只有能保证自己不断得到复制，受到欢迎，被复制的机会和数量就会越多。模因复制的忠实性体现的是要想原版能得到保留，模因在复制过程中要忠实，但这并不是说丝毫不发生变化，而是说在复制传播过程中，原有模因的核心和精髓会得到保留。这些方面对于我们比较选用外语教材可以提供一些借鉴。教材的课文最好包含那些在模因库中留存时间较长的模因，留存长久的模因是语言中的精华所在，值得学生学习和模仿。比如经典著作、名家名篇和名言警句等。除了经典作品外，我们还可以看课文中是否包含有较多的多产性成功模因。具体来说就是是否包含有较多的英语地道典型表达，比如词汇搭配、句型等。这些表达都是经过长期的时间检验，具有很强的生命力和产出能力。掌握好它们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写出多姿多彩的英语。从市面上销售的大量英语搭配句型方面的书本就可以看出这些对英语学习多么重要。因此，教材课文中如果包含这些表达即多产性模因，学生更能够在数量有限的课文中学到更多的知识。“入选教材的语篇在语言运用上应具有典型性或代表性，应便于学生模仿学习。”[6]P49对于每个单元所设置的主题，我们应该看该主题是否具有可讨论性，不能激发学生讨论兴趣的主题就不具有长寿性，也不具有多产性，更别提复制的忠实性了。课文所传达的主题应具有趣味性和可思性，能激发调动学习兴趣，如此该主题的模因才具有生命力。学生能够以该主题为中心，进行各方面的讨论，对其进行不同的解读，同时也有利于传递课文中所包含的人文思想。从习题的设置来看，我们可以看课后练习是否能够针对课文中的模因操练，帮助学生巩固已学知识，使学生尽快掌握并学会运用该模因。

四、结语

本研究从模因论的视角出发，探讨模因论对现代英语教学的指导。强调打好语言基础知识的重要性，并在此之上培养学生的英语应用能力。在具体教学中，要帮助学生建立和完善英语知识的模因库。重新评价那些被认为不合理或不可取的传统教学方法，比如对背诵进行重新思考，指出其存在价值。此外，还结合模因论探讨外语教材选用的要求，指出在教材选择方面要选用那些包含有较多成功模因内容的教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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