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视域下发展和完善我国政党制度的现实路径探析

吴艳春

（黑龙江省社会主义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90）

当代中国正处在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并轨发展的历史进程中，中国社会发展的方向决定了中国政党制度的发展和完善离不开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和政治文明建设。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经过多年的不懈探索，虽然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但还不是尽善尽美，还未达到成熟和完善的程度。从中国国情出发，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实现社会主义民主政治与政党制度的良性互动，是发展和完善我国政党制度的现实路径选择。

一、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应更全面更深刻地推动我国政党制度在国家政治生活中发挥作用，着重在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加强民主政治的制度化建设等方面加以推进

（一）加强和改进党的领导，提高党的执政能力，为我国政党制度的发展和完善提供政治保证。从世界各国政党发展规律来看，任何政党能否在国家政治发展中发挥作用，关键在于它们能否适应急剧变革的社会，能否因势利导，在意识形态、政策主张甚至自身组织结构体系等方面不断地自我变革和发展。政党变革必然带来政党政治的发展进步，带来政党政治的发展。在中国社会深入转型、民主政治进一步发展的今天，改革和完善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对于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推动我国政党制度的发展和完善，具有全局性作用。中国共产党所处的环境以及所面临的发展任务，决定了中国共产党必须走出传统的党建模式，重点在政党的合法性、有效性、组织化、制度化以及党内民主等方面寻求突破。第一，执政的中国共产党应加强对执政基本规律的探索，在经济和社会的深刻变革对党的生存和发展提出全面挑战的过程中，解决好提高党的领导能力和执政水平这一历史性课题，使党的领导能力和执政水平不仅能有效地推进现代化建设和经济社会发展，而且能保证人民民主实践的正确方向和有效性。[1]第二，变革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大力推进依法治国基本方略。依法治国是民主政治的重要内涵。在当代中国，执政的中国共产党是整个社会发展和国家权力运作的主要推动力量，中国共产党和国家权力的关系即党政关系是依法治国的关键问题。历史上曾经发生的不正确的“以党代政”、“党政不分”以及“家长制”等党垄断权力、高度集权的情况，从人民民主制度化、法制化的层面分析，“就是没有真正落实人民当家作主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和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没有把社会主义制度的特点和优势发挥出来”。[2]因此，大力推进依法治国方略，使党的领导与宪法、法律的规定相一致，使党的执政与宪法、法律确定的权力配置和运作方式相协调，推动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的变化和发展，将直接决定着中国政党制度的自我完善及其与中国整个政治体系之间的关系。第三，发展党内民主，以党内民主推进党际民主。从一定意义上说，党内民主是民主政治发展的先导。根据我国国情，通过共产党的党内民主来带动国家政治生活的民主化，既能保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又能顺应民主政治的发展趋势，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的基本逻辑。当代中国的政治发展逻辑和现行政治体制决定了发展党内民主能够对国家民主政治的发展起到引领和带动作用。我国民主政治与政党制度的内在契合性决定了发展党内民主既是加强党的建设的核心点，也是完善我国政党制度的关键点。发展党内民主，以党内民主推进党际民主，对于发展和完善我国的政党制度，促进多党合作的民主化进程具有决定性作用。发展党内民主，能够对党际民主产生示范和带动作用。从执政党的角度来说，发展党内民主，有助于执政党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树立民主观念、培养民主精神和作风、形成民主习惯，并将其带到多党合作的民主实践中去，从而有效激发参政党党员的参政热情，充分发挥参政党应有的作用。从参政党的角度来看，执政党发展党内民主，会对参政党产生良好的榜样和示范作用，引导它们结合自身特点改善和解决好党派内部民主集中制的规范化问题，党派领导班子内部专、兼职领导的作用发挥和工作分工的科学性问题等一系列民主机制问题，进而与执政党一道形成推动多党合作民主化进程的合力。

中国共产党只有在政党的合法性、有效性、组织化、制度化以及党内民主等方面不断拓展政党的生命力，才能真正应对当代中国社会变迁和民主政治发展带来的挑战，才能在制度空间的增量中寻求更多资源、整合更多的国家力量，以政党自身的发展进一步稳固执政地位，进一步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进而推动我国政党制度的发展和完善。

（二）健全协商民主制度，扩大有序政治参与，为我国政党制度的发展和完善创造更广阔的发展空间。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不仅是一个系统而宏伟的工程，而且是一个实际的发展过程。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必须与本国的国情相结合，与国家的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相适应。“权利永远不能超出社会的经济结构以及由经济结构所制约的社会文化的发展。”[3]同时，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必须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全面发展和稳定，必须同健全社会主义法制相结合。当前我国正处于经济社会结构迅速变化、社会矛盾多发的转型时期，我国民主政治建设必须立足自身的优势，不断健全协商民主制度，扩大民众有序的政治参与，这样才能在保持我国基本制度格局不变和社会稳定的前提下，切实解决发展中的问题。党的十八大要求完善协商民主制度和工作机制，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就经济社会发展重大问题和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实际问题广泛协商，广纳群言、广集民智，增进共识、增强合力。特别是提出要坚持和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加强同民主党派的政治协商，并具体提出要深入进行专题协商、对口协商、界别协商、提案办理协商。这是中国共产党在新的历史起点上不断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所提出的新要求，也是全体人民的新期待。

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中健全协商民主制度，尤其是要推进政治协商、民主监督、政治参与，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我国政党制度的民主价值。这种民主价值主要体现在政党之间的互相监督和公民广泛参与国家的管理上；体现在将各种政治资源、不同的利益和要求联系起来，吸收并同化于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共同目标中；体现在包容、协调各民族、各阶层、各地区、各行业以及国家、集体、个人之间的关系，缓解社会冲突，减少社会不稳定因素，增强政治认同感。在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中切实推进政治协商、加强民主监督、扩大有序的政治参与，有助于优化开发我国政党制度的民主价值，使我国政党制度始终保持民主、生机和活力，充分体现其优越性。

（三）加强民主的程序化建设，为我国政党制度的发展和完善提供制度保障。民主与程序相互依存，缺一不可。民主与程序的结合是民主发展的必然结果，也是政治文明发展的必然趋势。对于民主政治而言，程序是指民主政治实际运行的规则、形式和过程，其具体化和规范化就是程序化。程序化建设是民主政治建设的基础和重要原则。在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进程中加强民主的程序化建设，有助于丰富和完善民主的实现形式，切实做到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有助于扩大公民有序的政治参与，把不同利益群体的利益诉求纳入到社会主义民主和法治的轨道；有助于建立利益协调机制，有效避免和化解政治矛盾及其他社会矛盾；有助于权力自觉地沿着既定的轨道合理而有序地运行，推进依法治国方略。

民主程序是多党合作的基本载体，也是政党制度现代化的途径。程序化建设是体现制度原则、落实制度内容、发挥制度功能的重要保证。政治制度确立以后，程序化建设就具有决定作用。[4]程序化是我国多党合作得以实现的重要条件。没有程序化的保障，即使我国政党制度的设计理念和理论价值再先进、制度再优越，也难以在实际中体现和发挥效能。我国的政党制度虽然已经明确了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的基本准则、主要内容和基本要求等问题，但对于相关程序的设计和要求还比较欠缺，程序化建设滞后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国政党制度优越性的充分发挥。“我国政党制度要成功地应对新形势新环境变化带来的各种挑战，更好地发挥其各项功能，最主要的还是要建立健全民主党派参政议政、政治协商和民主监督的程序性规定和运行机制，使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走上法制化、规范化的轨道。”[5]我国民主程序化建设的不断发展，必将推动我国政党制度的程序化建设，进而推动我国政党制度的不断发展和完善。

二、我国政党制度应随着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不断丰富和完善，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发展提供新的动力资源、制度保障和发展空间

（一）发挥我国政党制度党际关系和谐性的特点和优势，推动执政党和参政党建设的相互促进，为我国民主政治的发展提供持久的动力资源。党际关系和谐是我国政党制度中党际关系的本质特征，也是多党合作的必然要求，在中国的政治和社会生活中已经显示出独特的政治优势和强大的生命力。执政党和参政党建设“相互促进”是巩固和发展我国社会主义政党关系、实现我国政党关系长期和谐的一个重要条件。2005年2月，胡锦涛同志在党外人士迎春座谈会上针对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党际和谐关系明确提出：“要坚持执政党建设和参政党建设互相促进。中国共产党要适应形势和任务的发展不断加强自身的全面建设，特别是要加强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坚持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不断提高执政能力、巩固执政地位、履行执政使命。各民主党派要不断提高政治把握能力、参政议政能力、合作共事能力和组织协调能力，同中国共产党一道开创多党合作事业的新局面。”[6]这既是我国政党制度的写照和理念升华，也是我国政党制度发展的动力所在，是推动我国党际良性互动的指导方针。

在我国政党制度的框架下，由于中国共产党居于领导地位，是长期执政的党，民主党派作为参政党，其履行职能和参政党作用的发挥，在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执政党的政策和治国方略加以保障和延续。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在新世纪全面推进自身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同时，有责任和义务协助民主党派加强自身建设，为民主党派的全面发展和发挥作用提供必要的条件。应该说参政党的建设状况直接影响着多党合作的质量和水平。从民主党派的角度看，民主党派也要以“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精神和态度帮助中国共产党搞好自身建设，这也是其履行参政党职能的题中之义。这种双向互动、协作共进的政党建设关系正是我国社会主义的合作性政党制度的内在规定和必然要求。执政党建设和参政党建设互相促进、相互依存、相得益彰，能够有效地促进我国政党制度建设与民主政治建设良性互动、共同发展。

（二）发挥我国政党制度的适应性优势，积极拓展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制度发展空间，为我国民主政治的发展提供制度保障。任何政治制度都具有适应性。政治制度的适应性主要是指“体系有能力改变其结构和作为，从而有效地对付环境中产生的挑战和机会”。[7]适应性是我国政党制度的一个鲜明特征和优势。我国政党制度的成长历程就是不断适应社会历史发展变化而不断丰富合作理论、充实合作内涵、完善方针政策、加强制度保障的历史。随着时代的发展，我国政党制度更需发挥其适应性。从我国政党制度的社会生态角度看，当代中国政党制度处在一定的社会生态环境的圈层结构中，“由内向外分别是政治系统、经济系统、社会结构和文化意识形态系统”，“社会生态环境中各子系统之间存在着相互渗透的复杂关联，且任何子系统都各有其特殊作用，它们都是政党制度产生和发展的必要根基”。[8]因此，对于我国政党制度而言，必须具有适应当前社会生态环境变化的能力，包括推动经济发展的能力、维护社会公平和稳定的能力、完善规则的能力等。从促进民主政治发展的角度看，中国政党制度首要的就是要提高其制度化水平，即“不仅应有作为框架的基本制度和主要制度的确立，还应有相当数量的一整套具体制度的建立和健全，包括在政权合作、政治协商、民主监督等方面的组织形式、表达形式、操作形式、运行方式等一系列具体制度。”[9]

我国政党制度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制度化水平，但在某些方面还不能完全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和民主政治发展的需要。如何在民主政治建设中切实发挥民主党派的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和参政议政的职能和作用；如何建设与执政党相匹配的高素质的参政党队伍；如何在中国政党建设中落实相互支持和相互促进的指导理念等等，都是我国政党制度未来发展迫切需要解决的重要课题。在改革开放的时代背景下、在社会多元的历史情境中，我国的政党制度应积极拓展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制度发展空间，在制度安排上为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寻求新的增长点，切实提高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的质量和水平，加强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的运行机制建设，促进政党制度的制度化、规范化和程序化建设，为民主政治的发展提供更多的政治空间和制度保障。

（三）积极借鉴世界政党制度的有益成果，加强国际交流与宣传，为我国民主政治的发展创造有利的国际环境与空间。政治文明的发展与一个国家的经济基础、政治状况、思想文化、历史传统等因素相联系，任何一个国家，其政治文明的实现都是有条件的。由于我国的历史文化、社会制度、发展水平与西方国家不同，目前处在并将长期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实践还不长，我国的政治文明还是初级阶段的政治文明，无论是民主的具体实现形式、运作机制，还是民主的制度化、规范化和程序化建设等都还不够成熟和完善。西方资本主义民主经过了几百年的发展，虽然存在其固有的局限性，但在民主的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以及强调对权力的制约、监督等方面有不少积极因素，形成了一整套比较成熟的模式和经验，成为资本主义政治文明的重要成果。这些成果反映了人类社会民主政治发展的一些规律性内容，体现了不同民主制度的某些共同方面，既可以为资本主义所用，也可以为社会主义所用。我们应该认真研究世界各国民主政治发展的经验教训，包括中外政党制度兴衰成败的经验教训，以更加开放的胸襟，学习和合理借鉴人类政治文明的一切有益成果，这样才能开阔眼界，拓宽思路，更好地在世界政治经济发展的大格局中把握、发展和完善我国的政党制度，推动我国民主政治的发展。

探讨我国政党制度的发展和优化路径，还要注重加强我国政党制度的国际交流与宣传。当今世界正逐步走向多极化，和平与发展已经成为时代的主题，但世界范围内的各种矛盾依然存在，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种制度的互相对峙和较量并没有完全消除，西方敌对势力仍在继续对我国加紧实施“西化”、“分化”的战略，在这种背景下，如何从理论上说明我国政党制度的历史必然性和价值优越性，并依靠稳定的经济发展和渐进的政治体制改革来推进和巩固我国的政党制度，是我国政治发展的新课题。我们要扩大国际间党际交往的范围，不断增强自身在国际政坛上的影响力。通过国际交流与宣传，学习和把握世界范围内政党制度发展的新趋势，从而有效应对当前我国政党制度所面临的新环境和新挑战，为我国民主政治的发展和政治体制改革提供有利的发展空间和有益的借鉴与参考。

在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发展和政党制度成长的历史进程中，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和考验是世界上所有国家中都没有先例的，需要我们用自己的政治智慧、用自己的理论解决自己的问题。坚持从国情出发，走中国特色政治发展道路，不照抄照搬别国的模式，不仅是历史的结论，也是我国政党制度发展和完善的原则与方向。

[1]刘海清，张丹君.坚持中国特色政党制度推进政治文明进程[J].理论导报，2010（1）：22.

[2]朱兆华.中国特色政治发展道路与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研究[J].2010（5）：63.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05.

[7]张献生.切实推进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程序化建设[J].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7（4）：8.

[5]李金河.中国特色政党制度基本功能探析[J].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06（2）：39.

[6]中共中央举行党外人士迎春座谈会[N].人民日报，2005-02-05.

[7]（美）加布里埃尔·A阿尔蒙德，小G.宾厄姆·鲍威尔.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7：416.

[8]王邦佐等.中国政党制度的社会生态分析[M].上海：上海出版社，2000：7.

[9]肖超然，晓韦.当代中国政党制度论纲[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304-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