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广谱哲学的创新之路

徐志远

(华北水利水电学院思想政治教育学院，河南郑州450011)

广谱哲学创建16年以来，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立场的前提下，积极推进理论创新、方法创新和形式创新，取得了丰硕的成果［1］。关于广谱哲学的理论特色、创新内容，已有多位学者进行了探讨［2］，笔者要探讨的是，广谱哲学是如何推进这些创新的，它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创新之路。

一、坚持和宏扬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把继承和创新紧密结合起来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或基本立场是彻底的唯物论和彻底的辩证法，可以用它们来观察自然、社会和人的思维。如果丢掉了这样一种基本精神、基本立场，任何哲学研究、哲学探索都将失去正确的取向。广谱哲学旗帜鲜明地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并把这种精神和现代结构分析与广义量化方法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了辩证结构主义的建构思想，对现代西方一些哲学流派进行了形式具体(指数理形式)的分析，澄清了很多混乱问题。

广谱哲学在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精神的同时，又反对教条式地对待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繁荣发展哲学社会科学的意见》中指出:“要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积极推进理论创新。要自觉地把思想认识从那些不合时宜的观念、做法和体制束缚中解放出来，从对马克思主义的错误的和教条式的理解中解放出来，从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桎梏中解放出来。”这些话反映了对待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态度。在哲学上我们既反对盲目照搬照转现代西方哲学的倾向，反对“马克思主义哲学过时论”，也反对教条式地对待马克思主义哲学。不能说凡是经典作家没有提出的观点和原理都是错误的，也不能说凡是经典作家没使用过的形式(如数理形式)都不是马克思主义的。

广谱哲学在充分吸收了现代系统科学、现代自然科学(如量子力学和相对论)成果的基础上，提出了有别于传统哲学的许多新观点和新原理。例如哲学的概念(关于具体科学相关内容置换下不变性的学问)、客观性的概念(n重观控下的等价性)、认识的概念(可控映像)、价值的实现条件(同质性和非空性)等等。不仅如此，广谱哲学在充分吸取了泛系方法论和结构型数学(集合论、关系逻辑、近世代数、图论、范畴与函子理论等)的基础上，给出了其全部哲学概念的数学形式(非数值化的数学模型)。这些创新性的成果，既坚持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精神，又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深刻化和具体化。

二、通过改造传统的结构主义，开拓哲学研究的新视野

广谱哲学的建构思想、辩证结构主义是对现代西方哲学中结构主义的继承和发展。它继承了传统结构主义的合理内核(结构即一般关系、结构即可组合的模块、简单结构的组合可生成复杂结构等)，同时，又给结构主义注入了唯物辩证精神结构的可映像性、结构的流变性、结构的转化性和结构的可观控性等，从而实现了对传统结构主义的扬弃和改造。广谱哲学用这种辩证的结构主义分析和研究传统的哲学问题，从一个新的角度打开了哲学研究的新视野。

(一)哲学的概念和命题表现为一定的关系结构及其各种组合

按照辩证结构主义的视角，广谱哲学为一系列哲学概念、命题找到了相应的关系结构。广谱哲学采用的辩证结构主义建构思想，实质上是用辩证结构主义来分析、研究哲学问题的视角和方法。这里的“结构”不限于自然界物体的三维空间结构，而是指任意事物(包括概念)之间的关系及其组合，因而是广义的。在一定意义上说，哲学是研究贯穿自然、社会乃至于思维中的最普遍的关系的，而这些最普遍的关系都可以用一定的抽象结构表达，特别是可以用不失普遍性的数学结构来表达，这就给哲学研究带来了一个有力的武器，它是传统的思辨思维、“追思事物本性的方法”所不可比拟的。例如，辩证联系的概念表现为以动态二元关系为基础的各种变形及其组合，辩证矛盾表现为阴阳合取结构，量变是等价类内的流变(同类变)，质变是等价类之间的跃迁(异类变)，人的认知方式则表现为一定的满射及其各种变形与复合，等等。显然辨证结构主义不仅吸取了结构主义的合理因素，还用唯物辩证法的思想来克服传统结构主义的局限性(如结构的静态性、孤立性等)，从而为观察、分析问题提供了更宽阔而灵活多变的视角。由于这里的关系结构是对应一定的数学模型(非数值化模型)，因此，这种视角下的哲学也表现为可数学化的哲学。

(二)哲学问题转化为研究各种哲学结构的不变性的问题

广谱哲学中所提出的观控方式即观察和控制的方式，包括观察和控制的方法、水平、角度、模式等等。观控方式是贯穿整个广谱哲学的一个基本概念。在一定意义上说，它在广谱哲学中的地位，如同实践概念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地位。因而，观控方式也可看成是实践的具体实现方式。广谱哲学认为，事物的客观性表现为一定观控方式下的不变性，即对同一个事物，n个人或n次独立的可控观察(n在理论上可取无穷)，其结论一致(即反映事物的某些性状不变)，则反映了事物一定性状的客观性。在逻辑上，既然不变性反映了事物性状的客观性，而科学是研究各个领域的客观性的。因此，一切科学都是研究一定观控方式下的不变性的。例如，欧氏几何是研究正交变换群下几何对象的不变性的，仿射几何是研究仿射变换群下几何对象的不变性的。牛顿力学是研究伽利略变换下的不变性的，(狭义)相对论是研究洛伦玆变换下的不变性的，等等。变换群中的变换可以理解为事物的运动、变化或一定的操作，而研究一定变换下的不变性就是研究一事物经历一定运动、变化后哪些性质是不变的或稳定的，这就是“动”和“静”的关系。这里的变换或变换群均代表具体的观控方式。哲学不同于具体科学的地方，在于它是研究具有最高普适性、最大跨域性的客观性的。因而哲学是研究具有最高普适性、最大跨域性的不变性的，它表现为各门具体科学的相关内容置换下的不变性。既然辩证结构主义的视角把哲学的概念、命题、原理等转化成了一定的关系结构(哲学结构)。因此，在这一视角下，哲学研究可以转化成研究各种哲学结构的不变性问题。

(三)哲学方法论转化为搜索一定的哲学结构的广义量化程序

既然辩证结构主义的视角把哲学的概念、命题、原理转化成了一定的数学关系结构，而哲学方法论就是应用哲学的概念、命题或原理观察、分析具体问题。因而，哲学方法论就是针对具体问题，探索具体问题中隐含的某种哲学结构的，而这些哲学结构是表现为某种广义量化模型(非数值化模型的)的。广义量化与狭义量化有根本的不同。狭义的量化就是对客观事物的性状用普通数量表示，例如温度、湿度、压力、重量、体积等，可用数量的大小来表示。所谓狭义的模型化就是用数量关系来描述事物性状变化的规律。而广义量化则是用广义量来表达事物的结构特征。所谓广义量，是指数学上的抽象关系结构，例如集合、二元关系、多元关系、赋权关系、映射、变换、代数结构、图、网络等等。这些抽象的关系结构之所以叫广义的“量”，在于可以对它们进行运算。例如并、交、差、补、直积、复合等运算，并且这些运算可以满足一定的运算律，如封闭律、结合律、交换律、结合律、交换律等，运算输出的结果表示一定的抽象关系结构［3］。

因此，探索的过程就表现为一种广义量化的程序。广谱哲学在它的每一“板块”(广谱存在论、广谱联络论、广谱阴阳论、广谱类变论、广谱映像论等)中，都为相应的哲学方法构造了形式具体的广义量化程序。它们不失哲学方法论意义上的普适性，只是视角的转换(即“世界观就是方法论”)同时又有一定的可操作性。这与传统的哲学方法论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三、运用现代科学的形式化方法，探索哲学发展的新形态

哲学的研究方法，历来以思辨方法为主要方法。现代西方某些哲学流派(如逻辑实证主义)虽然使用了数理逻辑的工具，但由于“拒斥形而上学”，而丧失了哲学的世界观性质。广谱哲学认为，思辨方法(纯概念的推移运动)在哲学史上，对于哲学的概念和命题获得最高普适性，从而使哲学获得系统化的世界观的意义，曾经起到过不可抹煞的作用，也获得了丰硕的成果(如黑格尔哲学)。这在现代科学的形式化方法(公理化、模型化、数学化、程序化)没有成熟到一定程度前，几乎是哲学研究唯一可用的方法。但思辨方法存在的主要缺陷是:第一，概念的非构造性。例如什么是与现象对应的“本质”?它有无可观控的结构?辩证逻辑要求“逻辑和历史的统一”，这种“统一”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构?等等。思辨方法不能给出明确的构造性分析。第二，原理的非数学化。这使得传统哲学原理在追求普适性的同时，以丧失了精确性为代价。第三，方法的非程序化。正如我们在上面讲的，传统的哲学方法论只有笼统的方法论要求，而无可操作的程序。

为了避免思辨方法的上述缺陷，广谱哲学在保持哲学概念、命题、原理和方法具有最高普适性的前提下，充分运用了现代科学的形式化方法，即“广义四化”的方法——广义的公理化、模型化、数学化和程序化方法。这种研究方法的转变，不仅使广谱哲学获得了全新的理论形态，而且有可能澄清传统哲学的许多模糊、歧义和混乱现象。例如，在广谱存在论中，用两条公理(可映像公理和等价性公理)推出了多叶客观性定理，并据此引出具有重要认识论意义的若干结论，澄清了真理的“一元论”与“多元论”之争。在广谱联络论中，用两个公理(最小联络公理和性状非自在公理)推出了一般系统论的大部分结论［3］，并建立了联络分析方法的三种典型程序。

总之，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则，把唯物辩证法与结构主义相结合形成辩证结构主义的建构思想，运用现代科学的形式化方法，构建哲学的现代科学形态(广义的公理化、模型化、数学化、程序化)，这就是广谱哲学的创新之路。它在不丧失哲学应有的“广谱性”(最高的普适性)的前提下，使哲学的现代化科学化水平迈上一个新台阶。

［1］张玉祥.广谱哲学的基本概念、框架与应用［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6，(7).

［2］闫世全.哲学研究的一个新领域(《广谱哲学探索》评析)［J］.南京政治学院学报，1998，(6).

［3］张玉祥.结构型数学及其在广谱分析中的应用［J］.河南科学，200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