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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解构主义翻译观的进步性与局限性

2012-08-15白晓红

长春教育学院学报 2012年6期
关键词:解构主义译者译文

白晓红

论解构主义翻译观的进步性与局限性

白晓红

上世纪60年代末,解构主义作为一股后现代主义思潮兴起于法国。其代表人物德里达将这一思想引入翻译领域,他强调译者的中心地位,拒绝传统的翻译忠实观,为当代翻译研究开拓了新视野,使人们重新对翻译理论进行反思。我们应在肯定其进步性的同时认识到其局限性,力求在今后的翻译研究中做到扬长避短。

解构主义;进步性;局限性

解构主义(deconstruction)是20世纪60年代末自法国兴盛起的一股颇引人注目的后现代主义思潮,与传统的结构主义相对立。解构主义思想的核心是“逻各斯中心主义”(logocentrism),它认为语言表达之前先有明确的内在意义,语言文字只是其外在形式。解构主义者有一个超然决定符号的意义,成为意义的根据或核心,并力求对这个结构做出客观描述。

法国的德里达(Jacques Derrida)是解构主义的核心代表人物。他陆续在《论书写学》 (of Grammatology)、《书写与差异》(Writing and Difference)和《言语与现象(Speech and Phenomena)这三本文集中系统地提出了自己的解构主义哲学。他主张的核心就是“解构”,要“突破原有的系统,突破封闭的结构,排除中心和本原,然后让这些原有的因素与外在因素自由结合,使他们交叉重叠从而产生无限可能的意义网络”。

这种哲学思想引入翻译理论后给翻译研究注入了新鲜的血液和活力,开拓了翻译研究的新视野。解构学派的反传统观念(反结构主义)无疑对传统翻译理论产生了巨大的冲击。本文尝试探讨解构主义翻译观的得与失,以期能够更好地将这一理论用于翻译研究,并更好地认识译事活动。

一、解构主义翻译观

解构主义翻译观的理论根基是西方解构主义理论。解构主义翻译观认为,结构主义关照下的语言是一个静止与封闭的系统,是机械式的符号规律,而在实际翻译中,人们接触和处理的却是活的语言,是言语,是有不同的主体和不同的语境的。解构主义翻译观的独具一格之处在于:原文取决于译文,没有译文原文就无法存在,文本本身的定义是由译文而不是由原文所决定的;译者是创造的主体,译文语言是新生的语言;一切文本都具有互文性,原文与译文的关系是平等互补关系;翻译应尽量表现语言之间的差异性,一篇译文的价值取决于它对语言差异的反映程度。

翻译对于原文来说处于一种先在。由此可见,源文根本不是原文而是对一个意念的详细阐释,因此其实已是译文。译文与原文是平等互补的。解构主义翻译观认为翻译不存在固定的同一意义,翻译时就是要保护这些差异。正如翻译学者布朗绍所说:“翻译是纯粹的差异游戏,翻译总得涉及差异,也掩饰差异,同时又偶尔显露差异,甚至经常突出差异。这样,翻译本身就是这差异的活命化身。”

二、解构主义翻译观的进步性

解构主义翻译观是解构主义思想应用于翻译研究的产物,它打破了原文意义的一元论和中心论,对传统翻译理论研究产生了极大的冲击,为翻译研究提供了新的视野,并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首先,解构主义翻译观打破了传统翻译观中的二元对立关系。

在传统的翻译理论看来,原作者和译者、原文和译文总处在等级和对立状态;前者总被认为是第一性的、主导的,而后者则是第二性的、次要的,后者只能屈从于前者。这些观点显然是基于西方哲学的传统“二元对立逻辑”,这正是德里达要反对和解构的。在他看来,在场与不在场,概念与现象,理智与情感,中心与边缘等等之间的二元对立并非像传统哲学家认为的那样是确定的、非此即彼的,而是不确定的、亦此亦彼的。解构主义翻译观否认原文与译文的对立区分,否认了原作者与译者的等级凌驾,而认为两者之间是一种平等互补关系,是一种“共生”(symbiosis)的关系。正是凭着“亦此亦彼”的新逻辑,解构主义翻译观将译文从屈从于原文的处境中解救了出来,从崭新的阐释学角度,把译文当作独立的文本阅读,从而消解了传统翻译理论中长期存在的二元对立关系。解构主义文本理论认为,一切文本都具有“互文性”,“互文性”这一概念彻底推翻了作者的权威,提高了译者的主体地位与创新性。

传统翻译观强调形式和内容二分法,并强调内容第一性,形式第二性。为了表达内容的需要,形式应该作出某种必要的妥协。更有甚者,有些人甚至要牺牲形式、甚至抹杀形式来换取内容意义的表达。对此,解构主义翻译观认为不能厚此薄彼,并指出形式和内容作为语言的意指方式,是有机同一体的组成部分。意指方式的任何改变都会破坏同一体的完美。

其次,解构主义翻译观打破了传统翻译理论中的语言和意义同一性、确定性原则。

建立在结构主义语言学基础之上的传统翻译理论认为文本的意义是语言通过规律去预先设定的,其意义是具有确定性的,任何人只要按照语言规则去解读,都会获取同样的理解;翻译活动则可以不受外界干扰和影响,在此过程中无需过多注意外部因素以及翻译活动的场所和文化语境。这种观点显然是没有认识到语言本身所蕴含的文化层面的含义以及人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性。

解构主义翻译观认为作品的最终意义是不存在的,这是因为读者在阅读作品时不可能完全受作品的符号和意义束缚,相反,他们会尽可能地充分发挥想象力,强化知识之间的联系,从而在译文中重新书写原文的意义。另外,翻译摆脱不了权力话语的制约,正如福柯所说,翻译是双重权利话语制约下的产物。译者对原文的阅读和阐释多数情况下都会受自身意识形态、美学观念等因素的制约,所以说翻译是不可能在“真空”里进行的,作品的意义是多元的。解构主义翻译观这种开放性的思维更加适合翻译活动,归根结底是由于“翻译过程是由不同译者主体、不同文化传统、不同的译文对象、不同的时间和空间、不同的传播方式和渠道等多种因素及其互动决定的”。

最后,解构主义翻译观打破了传统翻译理论中的“忠实”原则。

古今中外,传统翻译理论追求“忠实”、“等值”,即译文要忠实于原文意思,译文要力求与原文结构保持一致,强调“尽量不打扰作者而让读者靠近作者”的原则。解构主义翻译观否认文本具有终极意义,强调意义的不确定性,其中的一些术语和观点,如“异延”、“印迹”、“撒播”、“忠实综合症”和“信的乌托邦”等,从根本上动摇了传统翻译理论中的“忠实”原则。

解构主义翻译观的积极倡导者韦努蒂在《重新思考翻译》的前言里指出:“译文是永远不可能‘忠实’于原文的,多少总有点‘自由’发挥。它的本体从来不确定,总是存在对原文的增减。它也从来不可能是透明的表述,而只能是一种诠释的转化,把外语文本里的多义与歧义显露出来,又代入同样多面、同样分歧的意义”。因此,解构主义翻译观认为“忠实”只是人们的一种追求,一种渴望而不可及的幻想。总之,解构主义翻译观极大地冲击了传统翻译理论,给翻译研究注入了一股新生力量,开创了翻译研究的新视野。

三、解构主义翻译观的局限性

解构主义翻译观的一系列新术语和新思想对传统翻译理论构成了巨大的挑战,让我们重新审视翻译,本身具有进步意义。然而任何一种理论都是在前面理论基础上发展而成,不可能尽善尽美,因此,解构主义翻译观也并非是万能灵药,有其片面性。

首先,解构主义翻译观突显了译者的地位,使之与作者平起平坐,译者不再受原作意旨的限制,可以充分发挥自身的创造性和主体性。比起传统翻译理论将原作视为主人,译文视为奴隶,主张译者要服从原作的意思,这在某种程度上显然有一定的进步性。然而,解构主义翻译观认为在翻译过程中,作者已经死了,真正的“源文”已无处找到,译者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阐释权而不必受到作者意义的束缚。这样一来,译者的翻译无异于创作,这种观点否定了作者存在的价值,从这一点来说,它是不科学的。正如有些学者所担心的那样“否定作者的权威性,把作者所处的时代和他的经历与作品的联系完全切断,无疑将会趋向一种极端的‘文本本体论’”。

其次,解构主义翻译观否定结构,否定意义,否定原文作者的权威,否定翻译的“忠实”原则等等,从根本上说,它只能算是一种否定性的怀疑理论,而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理论,因为它没有提出任何真正指导翻译的理论,也没有提出具体的翻译原则和策略。它只是一种怀疑和反思的思想方法。解构主义翻译观强调语言的不确定性,消解语言的规律性,否定文本具有终极意义,这一切给各种漫无边际的曲解、误译提供了“充分”的理由,导致了翻译活动的混乱。解构主义翻译观中所提出的“纯语言”、“异延”、“撒播”等术语晦涩难懂。正如Gentzler所认为的那样,在翻译研究中对解构主义的批评和支持都因其“晦涩难懂,随意偶发和无休无止,随兴而至,毫无章法,漫无目的,从而使得翻译活动变成了没有意义的活动”。

最后,解构主义翻译观还面临着自身的自我解构。西方解构主义理论是解构主义翻译观的立论基础。德里达用“书写”、“异延”、“撒播”等原理描述了语言的构造,把世界视为无边无际的文本,世间万物都文本化了。

德里达提出的能指与所指之间存在着不稳定的异延关系,以及任何符号的意义都永远无法确定,从根本上说他是抽去了索绪尔所关注的能指和所指之间的约定俗成的关系,他把语言看成是从能指到能指的能指之间的指涉。他的这一理论根基脱离了语言符号存在和发展的实际。申丹指出,德里达对索绪尔符号理论的阐释“是一种脱离实际的理论阐释”。

解构主义翻译观从文化学、思维学、社会符号学等多元视角探讨翻译活动,这无疑具有很大的进步性,但它否定作者的存在,夸大意义的不确定性,这必然会导致阐释的多元论,使翻译活动陷入极端随意的混乱境地。

正如杨自检在论述解构主义对翻译研究所产生的积极与消极影响时强调指出,解构主义的不可取之处在于它是一种怀疑理论,自身有矛盾,不能最终导致翻译学的建立,所以在对待解构主义问题上要“扬长避短,建构新的译学理论”。因此,我们在认识到解构主义翻译观进步性的同时,更应该关注其局限性,避免极端化,找出其理论上的缺陷,进一步发展和完善,使解构主义翻译观不再是一种否定、怀疑的理论架子,而最终使其在真正意义上成为能够指导翻译活动的翻译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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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贺春健

H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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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6531(2012)06-0020-02

白晓红/辽宁对外经贸学院公外部讲师,硕士(辽宁大连116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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