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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翻译观比较
——以彦琮和斐洛的翻译观为例

2012-08-15姬艳芳

关键词:翻译者佛经圣经

姬艳芳

中西翻译观比较
——以彦琮和斐洛的翻译观为例

姬艳芳

对比中国佛经翻译家彦琮与西方圣经翻译研究学者斐洛的翻译观,分析他们各自的翻译理论对宗教经典译者要求的共性与个性及其对后世影响,并对彦琮的“八备”进行了深度挖掘和现代转换,认为它是中国现代翻译理论不可缺的一部分。

彦琮;“八备”;斐洛

中国最早的翻译实践是佛经翻译,它始于东汉末年,魏晋南北朝时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到唐朝臻于极盛,北宋时衰落,到元代已近尾声,延续了一千多年,影响巨大。我国历史上第一篇正式的翻译专论,是五六世纪之交隋代名僧彦琮写的《辩证论》。在该翻译专论中,他提出最具独特理论价值的“八备”说,即信佛心诚志坚;牢守佛教戒条;学精三藏两乘;旁通经史典籍;宽容虚心不固执;淡泊名利不炫耀;懂梵文读原著;通文字音训诂之学[1]102。无独有偶,在西方翻译史上,斐洛·尤迪厄斯是最早从事《圣经》翻译的有影响力的学者,他在《摩西生平》一书的《七十子希腊译本》的开篇部分中也相应地讨论了对《圣经》译者的要求:译者必须是声望威信很高的希伯来人,即犹太人,精通希腊语和本族语;看重上帝律法,怀着一颗敬畏的心来翻译《圣经》,不能在原文的基础上加添、删去或做变动,译文风格、行文的表达方式必须忠实于原文;要远离“尘世不纯”、过着宗教生活的人,也就是虔诚的的宗教徒在祷告中与上帝交流来翻译《圣经》。他强调,译者要在上帝的神灵的感召下翻译 《圣经》,译者应当被看作是神秘的先知或牧师,他们单纯的思想可以使他们在圣灵的引导下共同翻译 《圣经》[2]13。《圣经》翻译是神圣的,译者必须得到上帝感召。彦琮的“八备”对佛经译者的要求无异于斐洛对圣经翻译者的要求。本文将详细的探讨、对比研究他们各自的翻译理论对宗教经典译者的要求及其对后世影响,从而对其共性与个性有更充分的了解,进而对彦琮的“八备”进行深度挖掘和现代转换,认为它是中国现代翻译理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一、译者的信仰

《圣经》与佛经均属于宗教经典,并被其信徒奉为神圣经典,在讲解或翻译时要求准确无误地传达教义,不能对其歪曲。《圣经》的结语是:“若有人在这预言上加添什么,神必将写在这书上的灾祸加在他的身上;这书上的预言,若有人删去什么,神必从这书上所写的生命树和圣城,删去他的份。”[3]这更使得历来《圣经》的翻译者惶恐战惊,不敢对其作任何的改动。就连佛经最早在《出三藏记集》中提及“佛言‘依其义不用饰,取其法不以严’。其传经者,当令易晓,勿失厥义,是则为善。”[1]5这使得佛经的翻译者不敢擅自改变其内容。彦琮在“八备”的前“三备”中,提出了对佛经译者最基本的要求是“信佛心诚志坚,牢守佛教戒条,学精三藏两乘”,即佛经的翻译者首先要是佛教信徒,这无异于斐洛·尤迪厄斯所提出来的观点,译者必须是希伯来人,即犹太人,犹太人都笃信自己的宗教,在浓郁的宗教气氛中长大,他们对《圣经》上帝的律法是耳熟能详。除此之外,还要求他们怀着一颗敬畏的心看待上帝的律法,要远离“尘世不纯”、过着宗教生活,在上帝的神灵的感召下翻译《圣经》。斐洛这一理论对《圣经》翻译起了重要的作用。他首次提出,只有神学者才有权翻译《圣经》。用现代专业术语说,翻译专门材料,必须具有专门材料,必须具有专门知识。从现代翻译理论来看,翻译家所要做的首先就是要虔诚地信仰自己所要从事的翻译文本,热爱自己所要翻译的文本,对于译者而言,这是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精神必备之点和事业的立足之点。

二、译者的人格修养

译者的人格修养对理解和传播原文经典有重大的影响力,尤其影响译文在传播中的可信度和可接受性。在彦琮所提出的“八备”中,梁启超认为,“其一、五、六之三事,特注重翻译家人格之修养,可谓深探本原;余则常谈耳。”(《翻译文学与佛典》)其第一条要求忠于佛法,立志帮助别人,不怕辛苦费时;第五条要求气度宽和,谦虚不武断;第六条要求埋头研究道术,自甘寂寞,不想出风头。除了梁启超指出的这三条外,其第二条要求遵守戒律,不招惹非议,也是属于人格修养方面[4]24。尤其在“五备、六备”中,彦琮谈到译者要“宽容虚心不固执,淡泊名利不炫耀”[1]102,这与斐洛提出的“译者必须是声望威信很高的希伯来人”极其相似,他们都提出了对宗教经典译者的人格修养的要求。这些修养也可以作为一般翻译工作者应该注意的人格修养方面的参考,也只有在这些人格修养的基础上,才能更好的从事翻译。从现代翻译来看,这就要求译者潜心研究翻译的学问,不断提高翻译的技能,逐步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是不管自己的成就有多大,也能谦虚不炫耀自己。翻译的目的不是为了追求个人的名利地位,而是为了济世益人。斐洛提出译者要 “声望威信高”,这就要求译者要有高尚的人格修养。也只有在高尚的人格修养的基础上,对于翻译中遇到的学术问题、观点问题、语言问题,译者才能虚心请教认真对待。如果没有这些人格修养的支撑,译者不善于权衡折中,不善于融会贯通,就势必会固执己见,无法做明智的选择,以至于翻译无法进行。

三、译者的学识背景

翻译需要广阔的背景知识和扎实的学问功底,包括原语国家的知识和译语国家的知识,彦琮在“八备”的“三、四、七、八备”中,提出“学精三藏两乘;旁通经史典籍;懂梵文读原著;通文字音训诂之学”,这些都是对译者学识方面的要求。第三条要求博览佛教诸典,通晓其意旨,消除暧昧不清的问题;第四条要求旁涉经典史籍,加强文学修养,不使译笔生硬;第七条要求精通梵文,熟悉正确的翻译方法,不损害原著的义理;第八条要求基本掌握中国文字训诂之学,精通本土文字[4]25。这里要求译者不光要通原语和译语,而且还要有丰富的相关背景知识。斐洛在《摩西生平》一书的《七十子希腊译本》的开篇部分中也相应地提出“译者必须是声望威信很高的希伯来人,即犹太人,精通希腊语和本族语。”总之译者要熟悉直接翻译的文本和作为理解原文本不可缺少的参照性文本。扩而言之,便相当于今日所谓的百科性知识、背景知识、直接和文本有关的文本知识,在这些条件中,以透彻钻研要译的原文本最为关键,务必在理解上没有含混和疑义,表达才能清晰流畅。

四、对后世的影响

在我国的译论史上,彦琮是最早较全面的论述了翻译活动的主体——翻译者本身——的问题,“可谓深探本源”(梁启超语),这是他的独到之处[4]25。 “八备”涉及宗教觉悟、个人品行、理论修养,语言素质、文章造诣,其意义已超出了译佛经,移用于其他专门学问也很适当。这就是说,“八备”不仅适合于翻译佛经,也适合于其他学问。斐洛最早在《摩西生平》一书的《七十子希腊译本》的开篇部分中也相应地讨论了对《圣经》译者的要求,这对后世的《圣经》翻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直到后来马丁路德在翻译《圣经》时特别推崇他的理论。按照斐洛的观点,用希腊语翻译《圣经》的那72个译者尽管是分散进行工作,尽管语言词汇的丰富可使一个思想能有多种表达形式,但由于译者们得到上帝的感召,所以最后的结果却彼此相同。也就是说,只通语言,不通上帝,就不可从事《圣经》的翻译。斐洛这一理论对《圣经》翻译起了重要的作用。按照斐洛的观点,译者只好在词序和措词等方面采取死译,译者的任务是做到字字对译、丝毫也不顾及乙语言中的特殊形式和习惯。从现代理论的角度看,这种译文的质量是可想而知的。而在当时,斐洛的理论却被不少的人奉为衡量《圣经》翻译的准绳,《圣经》翻译中坚持“受上帝的感召”、采用直译死译的做法盛行一时,但是从现代翻译标准来看,他的观点如果用于文学翻译,则会大大影响译文的质量。

五、结语

彦琮在“八备”中对佛经译者的信仰要求、人格修养要求、译者学识要求与斐洛在《摩西生平》一书的《七十子希腊译本》的开篇部分对圣经译者的要求极其相似,但是斐洛的理论对于现代翻译具有很大的局限性,也仅仅限于《圣经》翻译。相比较而言,彦琮所提出来“八备”更为全面,不但适用于佛经翻译而且还适用于文学其他方面的翻译,“八备”较之于斐洛的观点,其对译者的要求更为全面,对现代翻译的影响更是长久不衰。

[1]朱志瑜,朱晓晨.中国佛籍译论选辑评注[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6:102.

[2]DouglasRobinson .Western Translation Theory from Herodotus to Nietzsche.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6:13.

[3]《圣经》和合本,启示录22:18-19.

[4]陈福康.中国译学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

H315.9

A

1673-1999(2012)02-0135-02

姬艳芳 (1982-),女,河南新乡人,温州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温州325035)硕士研究生,助教。

201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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