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时代中后期英国儿童杂志的二重螺旋——中产阶级女性的压抑和解放
2012-08-15征咪
征 咪
(南京大学 江苏 南京 210008)
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中产阶级在创造社会财富的同时用自身文化来引领社会潮流,占据文化统治地位。在这一中产阶级话语体系中,女性始终被边缘化,受家庭和社会多方面的压抑和控制。然而英国女权运动正是从这个时代的土壤中开始萌芽。女性选举权从男权社会无法想象的概念转变为人们熟悉的政治语言,这是各阶层女性针对男性偏见不断斗争的成果,在此过程中文化宣传必不可少。同时维多利亚时代中后期期刊杂志飞速发展,儿童杂志成为作者和编辑有意识地向儿童灌输社会主流价值观念的真谛。通过对当时针对女性的儿童杂志的背景、宗旨、刊登文章等方面内容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儿童杂志在对女性进行压抑同时也孕育着解放的暗流。
自文化史在历史学界重新确立不可替代的地位开始,西方学者即对儿童杂志进行了少量的研究工作,只是其中大部分都是从文学批评的角度展开的。针对杂志内容进行分析我们便能够接触到当时儿童文学作者和杂志编辑希望带给读者的东西,包括社会对儿童的看法、采取的教育方式,宣传的积极的宗教和道德观念、社会性别的构建等等。假如这些研究如果不与特定的社会文化状况结合,就仅仅是文学批评的延伸而已。要将对儿童杂志的研究纳入社会文化史的范畴,就需要将其放入历史发展进程中,注意到它随社会演变自身不断改变的过程。将女性意识觉醒与儿童杂志联系在一起考察,是由于在19世纪时代背景之下,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和女性自我认识同时体现在中产阶级主导的儿童期刊杂志中,儿童杂志反过来也增强了女性自我意识,为女性进一步觉醒做出了贡献。
一、概念和观点
本文论述的中产阶级是19世纪中后期的英国中产阶级,他们是一群处于贵族和无产阶级之间的具有明确自我意识的群体。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中这样的解释道:“英语中的middle-classes(或通常所说的 middle classes),它同法文的bourgeoisie(资产阶级)一样是表示有产阶级,即所谓的与贵族有所区别的有产阶级。”(1)它主要包括英国国教牧师、律师、医生、军官等专业人员,商人和银行家等工商业人员,小店主和小职员等较下层的非体力劳动者和食利者。他们并非从事同样的工作,所得收入也有较大的差异,但却通过职业、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等松散联合在一起,拥有统一的阶级认同,并在生活中加强它,通过这些认同来保持与下层工人阶级的区别。
维多利亚时代主流意识形态希望女性成为柔顺的淑女,有持家能力,能够为丈夫提供休憩的港湾,女性不被看成拥有独立人格的人,她们被认为是柔弱的,无论什么事情都要依赖于父亲和丈夫。因此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女性在法律上都没有财产权、继承权乃至离婚和探视孩子的权利。中产阶级女性是美丽的花瓶,“家庭天使”既是赞誉也是思想禁锢,个人独立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导致很多悲剧和痛苦。
对女性的教育也是从这个要求出发的,培养具有牺牲精神的淑女是教育的目的。但是随着时代进程的发展,女性的觉醒是无法阻挡的历史进程,以儿童杂志为代表的女性教育毕竟也为女性提供了了解自身、社会以及世界的渠道。女权运动与女性教育同时发展,互相促进,为妇女争取进入国家体制内,拥有与白人男性平等的地位而努力着。
二、维多利亚时代女性儿童杂志的发展状况
虽然完全面向女性的儿童杂志迟至维多利亚时代中晚期才出现,但为满足女童和年轻女性的阅读需求,1838年就出现了一份实验性质的杂志《年轻女士杂志:关于神学、历史、哲学和其他知识》(Young Ladies’s Magazine of Theology,History,Philosophy,and General Knowledge)。尽管它的发行并没有形成规模,持续时间短,发行量也较少。但它的出现可以看成是女性儿童杂志历史上的先驱,代表了社会上小部分群体的文化需求;但女性教育问题在维多利亚时代初期并未被中产阶级这一主要阅读群体放在眼里,产生为女性提供教诲和娱乐手段的儿童杂志的条件还不成熟。柯尔斯顿·卓娜(Kirsten Drotner)认为,“上层和上层中产阶级的女性还没有发展成杂志的读者,她们阅读的重点在于回忆录、小说、沙龙或者家庭杂志。对于这些阶层中更年少的女孩来说,她们阅读的是普遍的儿童书籍或是混合杂志”(2)。
19世纪60年代是期刊杂志繁荣发展的重要阶段:Sheila Egoff说,至少60种新的杂志在这十年中发刊。(3)其中就有许多面向青少年儿童并专门刊载或翻译而来或由本国作家创作的文学童话的杂志。这个时期许多针对女童的杂志——包括《朱迪阿姨杂志》(Aunt Judy’s Magazine),《对年轻人的忠告》(Good Words for the Young)和《每月资讯》(the Monthly Packet)等——具有很多共同点。它们都对民间的传说着迷,在此基础上显示出对童话的兴趣。这些杂志是首先刊载维多利亚时代童话和幻想文学最著名的作家的主要作品的平台,包括乔治·麦克唐纳(George MacDonald),查尔斯·金斯利(Charles Kingsley)和朱莉安娜·尤因(J.H.Ewing)等等。
《朱迪阿姨杂志》像当时的许多同类杂志一样,在19世纪60年代杂志出版的黄金时期的1866年由玛格丽特·加蒂(Margaret Gatty)(4)创立。它的特点包括较为廉价,有许多杰出的插画家为杂志绘画插图,对幻想文学十分感兴趣并且刊登大量关于家庭的小说和诗作以及具有历史和异国风情的文章等等。关于杂志的性别定位,尽管加蒂不承认杂志仅仅将女孩视为读者群,而是“为所有六岁及以上的年轻人准备的。……使我们自豪的是我们拥有同时对成年人和婴儿的心智都有益的东西。”(5)但是考虑到杂志的女性主编人数、刊登文章的内容以及杂志中通信栏绝大多数来信的读者性别,我们可以认为,加蒂是出于商业考虑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实际情况并不像她说的那样。
儿童杂志体现的是中产阶级对童年、性别、阶级和种族的看法,其中包括成为一名符合社会期望的中产阶级淑女需要拥有何种品质并如何在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一整套模式。“标准”女性形象的塑造过程对于时人头脑中的理想以及主流价值观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淑女不是书本杂志中平板单薄的人物,而是内化为一种集体的心态,对于现实世界具有重要意义。但这些并不是问题的全部。以获得选举权为主要目的女权运动由于女性的觉醒而愈发轰轰烈烈,逐渐冲破了阶级藩篱而成为全体英国女性共同追求的目标。中产阶级妇女作为运动的发起者和领导者有意无意地在儿童杂志这一重要的宣传阵地上巩固自己取得的成果,这与社会上针对女性传统的集体心态相互交错,勾勒出一幅关于女性应该是何种模样的色彩繁复的生动图景,其中蕴含着更加深刻的潜流。
三、儿童杂志对女性的要求以及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以对《朱迪阿姨杂志》的考察为例
《朱迪阿姨杂志》作为一份服务于中产阶级及向往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人们的以女性为主体的儿童杂志,其中不仅体现了社会对女性、童年、婚姻,以及其他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的看法,同时也是女性认识自身与世界并将自己对世界和自我的看法进行倾诉和投射的渠道。维多利亚时代中后期中产阶级家庭中女童与她们的兄弟们相比有更多的时间呆在家中接受家庭的教育。其中,阅读故事不仅是她们打发闲暇时光的重要娱乐活动,也是她们接受成人的价值观、逐步适应这些要求的方式。儿童杂志扮演的就是中间环节角色。但随时代进程发展,接触到外界的女性不可能再容忍被压迫和限制的环境,此时儿童杂志上开始出现女权主义思想在文学作品及其载体中的萌芽。
(一)慈善
儿童杂志的女性作者和编辑在杂志中宣传了一种行动的精神,具体体现在要求阅读杂志的中产阶级女性为慈善事业行动起来这一点上。要求年龄较大的女性读者从事慈善事业,是《朱迪阿姨杂志》的一大目标。这可以从杂志上刊载的许多童话中的道德观念和社会责任中体现出来。但这并不代表这份杂志的立场是激进的,它仅仅要求读者从事个体的单独行动而非进行广泛深刻的社会变革,对穷人保持伤感的同情是对一个中产阶级理想女性的要求。编辑朱莉安娜·尤因在她《传统童话》(Old-fashioned Fairy Tales)这本书的前言中说童话的功用是“培养想象力……坚定信念,承载希望,并且也许最重要的是:教导人们从事慈善事业!”(6)在这本书中的一个故事《寡妇和陌生人》(The Widows and the Strangers)中就有所体现。两个寡妇被要求为在风暴中失去家园的人们捐献出自己的货物,慷慨的那个捐出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自私的那个仅仅捐了一条用旧的围巾;而在接下来的风暴中她们的房子被吹倒了,一个陌生人将她们各自捐献出的东西还给了她们。(7)这个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作者要求读者慷慨地进行慈善活动的劝导倾向。这种慈善活动是维多利亚时代中期对中产阶级女性的身份定义的元素之一,她们大部分在家中接受教育,嫁人后不从事任何职业活动,在家中管理家庭事务,为丈夫提供心灵的安慰。而慈善活动就成为她们为数不多的与社会发生接触的机会。
《朱迪阿姨杂志》中还有一个栏目刊载杂志为其捐赠治疗费的病人治疗过程报告,捐助对象是贫苦孩童,治疗结果常常是死亡,这些叙述常以对这些不幸的孩子进行虔诚的宗教上的祝福而结束。其中体现杂志乃至整个社会所欣赏和鼓励一种观念:维多利亚时代中上层女性仅仅应当去从事那些允许她们保持体面的慈善活动,这种体面和文雅是中产阶级一直在追求的方向。此时慈善活动是体面的中产阶级女性极少数能够接触到社会的渠道之一。虽然这个阶段她们所做的无非是阅读悲惨的孩童或妇女的故事为之流下眼泪、亲朋好友聚集在一起为穷人做些针线活以帮助他们过冬,但是少数有思想有能力的女性已经开始站到社会大众的眼光之下进行一些帮助他人的活动了。虽然还谈不上自我意识的觉醒,但作为走出家庭的第一步,慈善活动既能博取好的名声又能满足她们心灵的需求,因此越来越多的中产阶级女性通过慈善活动掌握了经验,锻炼了自己,这成为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重要途径之一,是珍贵的成长机会。杂志、特别是儿童杂志在这一过程中起到了双重作用,既宣传了慈善活动的可贵,又成为女性的主体阵营,对于分享活动中重要体验、鼓励他人产生广泛回响。
(二)教育
儿童教育也是维多利亚时代中产阶级关注的重点之一。教育问题上的性别区分十分明显。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社会对社会性别的建构从儿童出生就开始了,由教育进行加深巩固,由整体的社会舆论进行维护。儿童杂志在这一建构的过程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不用说杂志上刊登的童话中王子和公主、丈夫和妻子的职业分工、性格区别以及承担的责任的不同,编辑们更是以亲身经历教读者们应该如何对儿女进行教育。玛格丽特·加蒂在自己的孩子即将长大成人之际对此评论道:“我们为儿子们的教育进行了一切努力。女儿们也受到很好的教育,她们教书并且访问病人,做的就像四个牧师一样好!”(8)与自己的兄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尽管她们也被要求获得良好的教育,但针对女性的教育目标则是成为一名安静、文雅、柔弱、富有同情心的淑女。她需要掌握必要的家务劳动的技能,比如烹饪和缝纫,取悦和抚慰未来的丈夫也是这些年轻女子需要学习的本领。
但是在维多利亚时代中后期,尽管儿童杂志的主编和作者提倡的依然是传统女性教育,但是在《朱迪阿姨杂志》的一些童话中,我们看到了社会上新思潮的蔓延,新式教育已经出现并有所发展。1870年12月《炫耀自己学问的公主:兄弟的对手》(Princess Bluestocking or,the Rival Brothers)一文中,王子抱怨那些“从事妇女所做的坏事和争取妇女权力,了解希伯来语、希腊语和拉丁语,像怪物那样打扮”的“高傲的少女”。(9)在由安徒生童话改编而成的《幸福的雨鞋》(The Galoshes of Happiness)中,公正的克纳布(Justice Knab)同之前的王子一样,抱怨着接受了新式教育之后变得与之前不同的女儿们,他说她们兴高采烈地庆祝“演讲、投票、自由选择服饰和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利”。从中我们看到的依然是对女性从事那些“本应由男性来从事”的事业的歧视,但是这些接受过较为新式的教育和思想的女性在文学作品和传播媒介中的出现无疑说明现代教育和传统家庭价值观念的一种混合。维多利亚时代中后期少数逐步意识到自身存在价值的中产阶级女性不再满足于将自身的活动范围限于家庭之内,争取妇女权力的努力也开始了。尽管期刊杂志中体现的社会舆论对此的态度依然是保守的,但毕竟体现了一种女性解放的可能性。更加明显的证据是,1867年8月份的《朱迪阿姨杂志》中出现了一则学校招收女学生的广告,卡特小姐(Misses Carter)的年轻女士机构(Young Ladies Establishment)的课程包括天文学和化学这样的比较新的自然科学。(10)这则广告能够出现在这类中产阶级女性杂志上本身就说明了一种观念上的松动和实践上的可能。
(三)两性关系
妻子和丈夫两者所扮演角色之前能否保持一种有张力的平衡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但是童话杂志给我们提供了关于当时的人们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新视角。尤因在《盲人和会说话的狗》(The Blind Man and the Talking Dog)这个故事中用了一种讽刺的笔法对家庭关系中男女角色不平等的现象发表了看法。市长的儿子希望得到一条属于盲人的会说话的狗,但狗说仅仅当它是他唯一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它才会属于他,而男孩想要的太多了,财富、代表中产阶级生活方式的马匹,以及一个事事以他的意见为尊的妻子。(11)在这个故事中,市长的儿子对他的玩伴同时也是未来的妻子说“我不会跟你结婚,除非你像《老头子做事总不会错》(What the Oldman does is sure to be right)(12)里面的那个妻子一样什么事情都以我说的为准。”有经验的童话读者一眼就可以看出作者的潜台词。在安徒生的那个故事中,愚蠢的丈夫在家庭中的决定至高无上,妻子无法动摇。很明显,尤因作为一名女性儿童文学作家,在这里引用安徒生的这则童话的目的绝不是鼓励自己的读者年轻的姑娘们接受这种唯丈夫意志是从的观念。
尤因的另一篇几乎同时期的童话《食人怪的求婚》(The Ogre Courting)也探讨了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问题。一个很有钱的食人怪向为他管理田地的农夫的女儿茉莉(Molly)求婚,茉莉安慰了她恐惧的父亲,并且在食人怪来访的时候运用她的聪明才智戏弄了他,让他相信她可以在一个月以内纺完整整一碗橱的亚麻、用烂苹果酿酒或者用老鼠炖汤,同时用巧妙的手段摆脱了食人魔的追求。(13)作者告诉我们的是在维多利亚时代中后期这一相比于前几十年女性解放思潮已经开始出现和蔓延的时代,中产阶级妇女自身对两性关系应如何发展和保持平衡的认识。能让妇女生活状况变好的办法依然是聪明的妻子运用温和的方式在与独断的丈夫相处的过程中争取自主权利,而非激进的家庭革命或者改革。
众所周知,工业革命以后妇女的社会地位实际上是下降了的。这要从两个方面来看。一方面,工业革命后家庭与劳动场所的分开,使劳动阶层的妇女为了挣得多一份收入支撑家庭,而走上社会从事职业活动,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家庭的束缚,外出工作使她们获得了经济上的独立地位,这在从古到今的人类社会中都具有划时代的意义。然而尽管她们有了收入,但是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并没有改变,女性不仅要与男性一同外出工作,同时还需承担绝大多数的家务,这种不公正的待遇导致妇女在两性关系中处于更加不利的地位。而另一方面,富裕的中产阶级和贵族妇女拥有的物质条件要比此前的时代更加优越,但中产阶级的价值观念中,妇女是不能外出工作的,自己的妻女外出工作对于一位中产阶级男性来说是一种耻辱。于是女性被束缚在家中,丧失了一切社会功能,与财富、房产和地位一样,是男性的附属品和炫耀的工具。这种生活使有独立个性的女性难以忍耐,但是在传统观念的压迫下她们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命运,两性的不平等可见一斑。即使到了19世纪晚期,一些自我意识觉醒的受过教育的中产阶级妇女在开明的男性同胞的支持下开始为争取私人和公共领域的两性平等进行努力,但这种努力并未在大部分中产阶级女性群体中形成大的影响,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调整是大多数渴望得到家中一部分权利的女性的要求,也是社会对年轻的少女最大限度的宽容。而女性争取投票权的运动在传统观念中看来简直的“大逆不道”,但社会和历史并不是死水一滩,而是向前流动的。思想和观念一旦有了松动和改变的苗头,很快就会汇聚成汪洋大海,冲破旧制度和旧观念的束缚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任务了。
身为中产阶级妇女的一分子,尤因的童话中谈论到家庭关系的内容只是一种改良主义的修修补补。和她许多前辈作家一样,尽管她和她的杂志在论及男女之间的不平等时采用了一种讽刺的手法,明显表现出为女性处境鸣不平的观点,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儿童杂志所倡导和宣传的依然是一种温和节制的态度,寄希望于开明的丈夫对妻子的爱和关怀带来的自由以及聪慧的妻子在家庭博弈中争取到的有限权利。这也是维多利亚中后期已经有所觉醒的中产阶级女性对待两性关系的态度,身处体制之内的她们并不希望也不可能要求彻底打破赖以存在的体制。
但是,尽管作者和编辑的意图是维护旧的体制,但这种意愿在已经改变了的时代背景之下与传统中产阶级淑女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女性那里有着不同于以往的解读方式。正在成长的一批年轻女性相较于自己的母辈来说身处一个更加复杂的社会环境之中,经济的发展社会的变迁使她们的思想同时发生变化,工作对于中产阶级女性来说不再是羞辱和不体面的事,女性争取平等独立地位的运动在世纪之交掀开了新的一页。
四、结语
维多利亚时代既是英国平稳前进、社会物质财富极大积累的繁荣时代,又是一个孕育着丰富的变革因素、为二十世纪许多制度和观念奠定基础的转折时代。在这样一个平静中蕴藏着暗流的特殊时间段内,女性特别是中产阶级女性作为始终被边缘化却从未为自身利益发出声音的特殊社会群体以整体的形式第一次发现了世界,同时发现了自我。在十九世纪大的时代背景之下,社会对女性的认识和要求以及女性自我认识,体现在中产阶级主导的儿童期刊杂志中,同时儿童杂志反过来也增强了新女性的意识,为女性进一步觉醒做出了贡献。
注释:
(1)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载《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80。
(2)Kirsten Drotner,English Children and Their Magazines,1751-1945,Yale University Press,1988:118。
(3)Caroline Sumpter,The Victorian Press and the Fairy Tale,Palgrave Macmillan,2008:35。
(4)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儿童文学作家、编辑,代表作是Parablesfrom Nature,这是一本基督教颂歌,是体面的家庭在周末进行朗诵的读物。
(5)转引自 Caroline Sumpter,The Victorian Pressand the Fairy Tale,Palgrave Macmillan,2008:36。
(6)Juliana Horatia Gatty Ewing,Old-Fashioned Fairy Tales,Public Domain Books,2006:7。
(7)Juliana Horatia Gatty Ewing,The Widowsand the Strangers,AJM,9(Feb.1871),240-45;转引自 Caroline Sumpter,The Victorian Pressand the FairyTale,Palgrave Macmillan,2008:54。
(8)Mrs Gatty and Mrs Ewing,Christabel Maxwell,London:Constable,1949:116。
(9)佚名:Princess Bluestocking or,the Rival Brothers,AJM,9(Dec.1870),89–101;转引自 Caroline Sumpter,The Victorian Pressand the Fairy Tale,Palgrave Macmillan,2008:58。
(10)AJM,3(Aug.1867),back page;转引自 Caroline Sumpter,The Victorian Press and the Fairy Tale,Palgrave Macmillan,2008:60。
(11)Juliana Horatia Gatty Ewing,The Blind Man and the Talking Dog,AJM 14 (Feb.1876),247 – 51; 转 引 自 Caroline Sumpter,The Victorian Press and the Fairy Tale,Palgrave Macmillan,2008:61。
(12)安徒生的一则童话,在更近的版本中通常被翻译为Pa Alwaysdoesthe Right Thing,中文常翻译为《老头子做事总不会错》。
(13)Juliana Horatia Gatty Ewing,The Ogre Courting,AJM,9(June 1871),463-468(463);转引自 Caroline Sumpter,The Victorian Pressand the Fairy Tale,Palgrave Macmillan,2008:61。
[1]Canada home,Juliana Horatia Ewing's Fredericton letters,1867–1869,ed.M.H.Blom and T.E.Blom,Vancouver.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Press,1983.
[2]Caroline Sumpter.The Victorian Press and the Fairy Tale,Palgrave Macmillan,2008.
[3]Humphrey Carpenter,Mari Prichard,The Oxford Company to Children’sLiterature,Oxford:Q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1.
[4]F.J.Harvey Darton,Children’s Books in England.3rd ed.Revised by Brian Alderson.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2.
[5]Juliana Horatia Gatty Ewing,Old-Fashioned Fairy Tales,Public Domain Books,2006.
[6]Kirsten Drotner,English Children and Their Magazines,1751-1945,Yale University Press,1988.
[7]Mrs Gatty and Mrs Ewing,Christabel Maxwell,London:Constable,1949.
[8][德]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载《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9]钱乘旦,陈晓律.《英国文化模式溯源》,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年.
[10]陆伟芳.《近代英国妇女自我意识的觉醒》,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04年第2期.
[11]舒伟,丁素萍.《维多利亚时期英国童话小说崛起的时代语境》,《外国文学评论》,2009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