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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理论两相长 三晋志坛一精英——任根珠先生访谈录

2012-08-15邵长兴

黑龙江史志 2012年22期
关键词:修志方志山西

邵长兴

任根珠情况介绍:任根珠,字旺,号西樵,山西太原人,1952年12月出生。1974年太原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毕业。历任太原日报总编室主任、山西政协报副总编。1988年跻身方志界,历任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资料处处长兼《山西地方志》和《沧桑》杂志主编,山西省史志研究院地方志研究所第三编研室主任兼《山西大典》编辑部主任,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旧志处处长。现任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副巡视员。曾在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举办的全国方志培训班、江苏省方志培训班及本省的三级方志培训班讲学,参与省内首、二轮60余部三级志书及中指组二轮试点单位《杭州市志》、《萧山市志》等志书的评审,担任省内多部志书的编纂顾问或特约编审。主要成果:点校整理有明成化、明万历、清康熙、清雍正版《山西通志》,清乾隆《山西志辑要》,清宣统《山西乡土志》,民国《山西风土记》,民国《山西省志》、《山西大观》(日译中)等省级旧志9种;编著有《山西大典》《〈清实录〉山西资料汇编》《山西旅游名胜大辞典》《太原风景名胜志》《太原市志(第四册》《太原市南郊区志》《西铭村志》《中国新方志目录》《山西省方志论文集粹》《新方志理论与实践研讨会论文汇编》《天龙棋谱》等11种;专著有《西樵志语》《实用版面编辑学》《新方志“概述”点评》《新方志概述比较与研究》等4种。发表方志理论研究与方志评论文章近百篇。本刊发表邵长兴先生对任根珠先生作的学术专访,以飨修志同仁。

长兴:咱俩都是先新闻后方志,我们的谈话就由你从事新闻工作时谈起吧。你在新闻编辑学研究上颇有心得,曾编纂过一本《实用版面编辑学》,把版面编辑提高到“学”的高度。这本书受到国内新闻、出版界的较高评价,你也在省内甚或国内新闻界声名鹊起。请谈谈从事新闻编辑学研究的感想和体会。

根珠:1974年从太原师专毕业,跨出校门即入报门。在编辑实践中逐渐摸索出从事编辑学研究的主攻方向。20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初,边实践,边总结,陆续写出报纸编辑学方面的多篇论文,分别在《新闻战线》、《新闻采编》《新闻战士》等国内新闻刊物上发表。逐渐得到新闻界同行的认可。1984年曾应邀为山西大学新闻专业班和省市新闻学会组织的编辑培训班讲学。《实用版面编辑学》出版后,受到国内新闻同行的青睐。该书不仅被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等国内著名高校新闻院系选作辅助教材,还被中国报业协会举办的全国报纸编辑培训班作为专用教材。因在省城新闻界的名气,1983年还被省新闻学会聘为新闻休假团团长,带领70余位省新闻界的老领导、老专家赴北戴河疗养。即使在离开新闻界的1991年,省新闻出版局举办全省报纸版面评奖活动,我亦被聘为学术评审组组长,负责主持版面评奖工作。正是通过十多年的新闻工作经历,结识了一大批省内新闻界的高手,结下了不少人缘,为日后开展方志编纂,丰富了编辑人才的储备。《山西大典》即是在这些高级智力人才的参与下共同编纂完成的。

长兴:20世纪80年代末,你从新闻界跨入方志界,正值首轮修志高潮迭起并进入成批出成果阶段。咱俩的交往是从你进入方志界后编刊物开始的。谈谈你编方志刊物的感想。

根珠:一来省志办,即担任资料处处长,当时的省志办设5个处,即省志处、县志处、年鉴处3个业务处,综合处管后勤,资料处即除省志、县志、年鉴3个专业处外,其他编纂任务均放在资料处,其主要工作任务有:编辑《山西地方志》(1993年下半年易名为《沧桑》)刊物,整理旧志,编纂地情资料丛书,研究方志理论,管理图书资料等5项。当时处内人手少,仅我和1名编辑及1名图书管理员。通过编辑刊物,既了解了方志编纂的发展状况,也了解了方志理论研究的进展,同时也结识了一大批战斗在修志第一线的省内三级志办同行以及兄弟省市方志界的领导和专家学者,为自己参与编纂新方志、研究方志理论打下了较好的基础。

长兴:你编刊物期间,在《山西地方志》上率先刊载了山西交城县志办主任燕居谦的先进事迹,在全省乃至全国方志界引起了较大反响。既抓了典型人物的报道,推动了修志工作的顺利开展,又扩大了修志工作在全社会的影响,一举多得。

根珠:谬奖了。发现燕居谦的先进事迹,是吕梁地区志办的同志向时任省志办主任樊宝珠推荐的,同时也引起省地方志编委会领导的重视,觉得这是一个好典型,值得大力宣传。刊物只是及时登载了燕居谦的长篇人物通讯。在我办刊期间,省志办领导也一直强调要抓典型,宣传志人的模范事迹,与我的办刊思想不谋而合。从新闻界跳入方志界,“冷”“热”对比分明,志界同仁的“三苦”精神尤令人感动,决心为他们的默默奉献精神鼓与呼。即充分利用刊物这个面向社会的“窗口”,重点抓了典型人物的宣传报道,率先宣传燕居谦的先进模范事迹,在社会各界引起反响,《中国地方志》等众多国内刊物竞相转载,中共山西省委、中国地方志指导小组相继作出学习燕居谦的决定,在全省社会各界及全国方志界掀起学习热潮。

长兴:在我的记忆中,中指组办的《中国方志通讯》曾在2002年3月发过一个《山西省旧志整理取得显著成绩》的专刊,宣传山西旧志整理的工作经验,从现已出版的成果看,山西的旧志整理工作也确实走在了全国兄弟省市的前列。请你谈谈贵省旧志整理的工作情况。

根珠:好的。依我了解的情况,在兄弟省市修志机构中,专设旧志整理处的还较少。正由于山西在机构设置上重视了旧志整理这一项,所以在旧志整理工作上也取得一些成绩是理所当然的。据统计,山西现存历代方志536种,其中不乏良志佳作。全国现存最早的省级通志是明成化《山西通志》,现存最早的省级乡土志之一(另《黑龙江乡土志》亦为清宣统年间版本)是清宣统《山西乡土志》。省志办自成立之初,就十分重视旧志整理工作。把搜集整理旧志资料作为重点工作。首先从资料汇集抓起,先后陆续编纂出版刘纬毅编的《山西文献书目》,池秀云撰的《山西通志人物传索引》、祁明编的《山西地方志综录》,齐书勤编的《山西地震历史资料汇编》,郭展翔等编的《山西方志物产综录》,张杰编的《山西自然灾害年表》,谢鸿喜辑释的《〈水经注〉山西资料辑释》,以及我编的《〈清实录〉山西资料汇编》等一批地情资料丛书,为编纂新方志搜集、集累了大量珍贵历史资料。在我负责旧志整理工作的这一段时间,陆续点校整理出版了明成化《山西通志》、清雍正《山西通志》,清乾隆《山西志辑要》,清宣统《山西乡土志》,民国《山西乡土志》,民国《山西省志》、《山西大观》(日译中)等7种省级旧志,另清光绪《山西通志》由三晋文化研究会点校出版。今年后半年有望出版明万历《山西通志》、清康熙《山西通志》点校本。连后二种在内,整理省级旧志总字数达2400万字。

在点校整理旧志的同时,还抓了方志辑佚工作。据不完全统计,山西旧方志有362种失传。陕西师范大学李裕民教授从现存大量史志、类书和方志中辑出236种山西旧志佚文30万字,定名《山西古方志辑佚》,1984年由省志办编印。这是国内第一部区域性古佚志辑录专书。1992年省志办还编印了李裕民教授的另一力作《晋志钩沉》。杭州大学仓修良教授在《方志学通论》一书中指出:“《山西古方志辑佚》虽仅限于山西一省,但从其规模来看,无论是种类还是字数,都是迄今最大的古方志辑佚之书。”

为推动全省的旧志整理工作,加大各级志办旧志整理工作的力度,省志办还把旧志整理成果列入全省修志优秀成果评奖中,从而调动了广大修志人员整理旧志的积极性。在2004年山西省社会科学优秀成果评奖中,由李裕民和我担任总点校的明成化《山西通志》获得省政府优秀成果二等奖,这一成果也是1997-2004年度全省社科优秀成果评奖中,我省方志界获得的惟一奖项。据不完全统计,至2011年底,全省各级志办共整理刊印旧志200余种。2005年7月中指组在西安召开“全国地方志系统旧方志整理与开发利用研讨会”,我为会议撰写了《山西旧志整理与研究》论文,并作了题为《继承优良传统 发挥旧志功能——我省开展旧志整理工作的几点体会》的专题发言。

长兴:山西的旧志整理成果丰硕,可喜可贺!从你编的《新方志概述比较与研究》一书中得知,山西省修志机构的分设,还是你与志办人员合伙提议并上书省委、省政府而促成的。谈一下当时为什么要提出史、志分家。

根珠:回顾首轮修志工作,令人感慨万千。20世纪80年代初期,首轮修志工作在全国逐步开展。1980年5月10日,省委、省政府决定成立山西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及其办公室。山西作为修志工作开展较早的省份,修志工作也走在了全国的前列,承办了多次全国性的地方志会议,对全国的修志工作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志界“公认山西是当代方志的复兴地”(曹振武《方志复兴地 赞誉满神州——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成立初期的工作回忆》,载于《新方志理论与实践研讨会论文汇编》)。在1994年底的机构改革中,当时的省委主要负责人为减少正厅级单位,并向中央交差,不顾地方志编纂工作的实际,拍脑门子办事,即把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与中共山西省委党史研究室合并,改名为山西省史志研究院,挂靠省委,使地方志办公室成为史志院下属的一个研究所,也使地方志办公室由行政序列转变为纯事业单位序列,由于体制与机构不顺,直接影响了全省修志工作的正常开展,作为纯事业单位(省史志院)的地方志研究所,丧失了应有的行政职能。合并机构的后果,使全省的修志工作受到了严重影响。至2011年底,首轮市县级志书还有三家未完成,成为全国少数几个未完成首轮修志任务的省份之一。

针对全省修志工作的现状,并借着2006年国务院《地方志工作条例》颁布的浩荡东风,我联系方志所的杨志忠、马并生两名老处长,从全省方志事业发展的大局出发,审时度势,于2006年10月联名撰写了《关于要求恢复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机构及修志人员纳入公务员序列的意见》的请示报告,并征得原地方志办公室全体人员(包括离退休干部)、全省11个市志办主任的联合签名,上报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同志。经多方努力,省委、省政府于2009年5月正式批准史志分家,恢复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机构。机构的分设,使全省的修志工作按《地方志工作条例》的要求,走上了正常发展的轨道。

长兴:方志事业的发展,就需要一些敢想敢干的人。你作为请示报告的发起人之一,功不可没。得知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恢复设置后,可称之为实力雄厚,在全国兄弟省市区志办中首屈一指。请你介绍一下省志办的机构设置情况。

根珠:承蒙谬奖。促成此事非一人之功,乃群策群力、多管齐下,进而玉成其事。靠得是集体的智慧、众人的力量。省志办现设机构可谓今非昔比。2010年3月14日,山西省人民政府发出《关于山西省史志研究院分设的通知》,明确山西省地方志办公室是山西省人民政府直属正厅级建置的事业单位,是省人民政府主管全省地方志业务的工作部门和省级地方志编纂部门,编制51名,设厅级干部6名,其中主任(正厅)1名,副主任(副厅)3名,纪检组长(副厅)1名,逼巡视员(副厅)1名;内设10个处室,为综合处、人事处、省志一处、省志二处、市县志处、旧志处、专志处、省情信息处、开发利用处、年鉴期刊处,下挂有山西省方志发展中心(处级),有自收自支编制50名。同1994年前的省志办机构相比,编制增加了6名,处室增加了1倍,现有的处室设置,基本涵盖了省志办所承担的行政和业务全部职能。

长兴:2010年9月,我曾应邀参加了贵省举办的“新方志理论与实践研讨会”,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作为由一省来举办全国性的方志理论研讨会还较少见,也可以说是在全国方志界开了个好头,同时也在全国方志理论界产生了一定的反响。能否把这次研讨会的情况介绍一下,以及办研讨会的目的也谈一谈。

根珠:好的。为纪念山西省新方志工作开展30周年,我省举办了三项大的活动,学术研讨会为其中之一。召开这次新方志理论与实践研讨会,其目的就是总结新方志30年的经验,加强学术交流,推动全省乃至全国方志理论研究,在科学的方志理论指导下,编纂出无愧于时代的新方志。受李茂盛主任的委托,由我负责召集参加研讨会的专家学者。共有15个兄弟省市的方志专家学者与会,既有老一辈的方志专家如曹振武、郭凤岐、朱敏彦、邵长兴等,又有方志界的中坚力量,如周慧、陈启生、刘娟、缪小咏、陈野、柳成栋、周声浩、黄玉华、李泰年、司念堂、王蕾、王卫明等,还有大专院校的著名专家学者李裕民、李豫、刘建生、王卯根等,以及我省志界的秦海轩、任佟苏、李新文、王俊山和省志办中层以上骨干业务人员等,可谓人才济济。学术研讨会共收到论文38篇,论文质量较高,受到《中国地方志》主编于伟平的高度赞许。随后《中国地方志》陆续刊发了其中的7篇。研讨会的召开,使我们开拓了视野,启迪了思路,交流了经验,并增进了感情。会后还编印了《新方志理论与实践研讨会论文汇编》合集,便于与兄弟省市交流。

长兴:谈到方志理论研究,你在这方面也颇有建树。在我的书架上还保存着你编著的《西樵志语》《新方志“概述”点评》《新方志概述比较与研究》以及《山西省方志论文集粹》《新方志理论与实践研讨会论文汇编》等论著,其中尤以《新方志“概述”点评》最为抢眼,对我印象亦最深。该书出版后,我曾以《大视野 大手笔 志学上品》为题写了书评,曾言:“《点评》乃重大编研项目之结晶,覆盖面广,底蕴深厚,论述深刻,学术精湛,学风严谨,必将大有益于续修志书质量的提高。”这部书亦得到全国诸多方志名家的青睐与赞誉。请你谈谈编纂这部书的起由与经过。

根珠:以自己的能力和水平而言,对方志理论的研究仅能称得上是初步入门而已。方志理论研究虽为旧志处的三项任务之一,但旧志整理与编纂地情丛书是硬指标,日常编纂工作压身,所以从事方志理论研究也只是插空而已。因着力不多,成果亦有限。2002年《山西大典》告竣后,我才得以抽出空闲开展这一方面的工作。原打算编纂《山西百部新方志“概述”比较与研究》一书,经阅览中发现,真正称得上佳作的仅有十数篇,就佳作而言亦或多或少存在质量上的不足。觉得仅以山西一省志书为例,难以概括新志书“概述”篇的全貌,便萌生了研究全国31个省市区的市、县两级志书“概述”的念头。编写这部书的主旨,是通过对首轮市县志“概述”篇的研究,总结“概述”篇撰写的经验与不足,为续修志书“概述”篇的编写提供可资借鉴的理论依据,进而把续志“概述”编纂质量提高到一个新的水平。是书百五十篇“概述”的选取,得到了兄弟省市区志办同仁的大力协助,各位同仁审读本省(市、区)市、县两级志书“概述”并提供良篇佳作。不足的部分,我曾北上北京、天津,南下四川、重庆、贵州、湖南、湖北等省市,也曾到中指组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查阅资料。正因为双管齐下,使得是书在面的拓宽上得到了保证。是书断断续续编纂了6年。来新夏、魏桥、曹振武三位志坛名宿对我关爱有加、潜心提挈,审阅书稿后均欣然作序,使是书大为增色。

长兴:《新方志“概述”点评》洋洋191万字,厚厚上中下三册,十分感谢你为方志理论界推出一部理论联系实践的鼎力之作。这部书在方志界引起较大反响。通过编纂这部书,你一定有许多体会和感想。

根珠:这部书出版后,得到方志界的较好评价。如张桂江在评论中说:“这部专著从理论研究或实践运用上,以及专题选择和研究深度上,显示当代方志学经过30年的创新与发展走上更为成熟的阶段。《新方志“概述”点评》是当代方志学理论带有标志性重要发展的成果之一。”林衍经评论说:“《新方志“概述”点评》在创作上下功夫,不因袭套用他人著作既有模式,能别开生面,这既是本书在结构上的创造性表现,也体现了作者的治学精神。”梁滨久评论说:“《新方志“概述”点评》创出了地方志专题评述的奇观,是方志理论向纵深发展的典型例证。”刘希汉评论说:“《新方志“概述”点评》开明通达,史思深厚,代表着当代方志学界一代大师的研究水平,故《点评》无疑又是一部浸透着生命体验和丰富阅历的宿儒之言。”虽多有赞誉之词,从中亦可看出他们对这部书还是比较认可的。《中国地方志》转载了来新夏教授为该书作的《序》,随后还刊发了张桂江、刘希汉、缪小咏三位方志专家为该书撰写的评论文章。我还收到了林衍经、郭凤岐、梁滨久、张景孔、陆奇以及邵先生您等专家学者写的评论文章,这些文章均收录在我的拙著《新方志概述比较与研究》一书中。顺便提一句,《新方志“概述”点评》出版后,我陆续收到兄弟省市区及县志办人员的来信,普遍反映志办为清水衙门,经费有限而书价过高,难以承受。鉴于此,2009年初我又用20余天时间对该书进行了重新编辑,压缩为50余万字的简本,并改名为《新方志概述比较与研究》,重新出版。

编纂是书,确实感想良多。从事方志理论研究,本身就是一个苦差事。再者,以一手之力驾驭如此题目,确留有诸多不足与遗憾:一因偏处山西一隅,搜集资料困难,难得全面;一因坐功日减,体力不济,目力难支;一因个人能力和水平所限,挂一漏万之处难免……诸多因素困扰,虽竭尽脑力心力,是书也只能以此面目草草问世。正如张桂江先生在评论文章中所说:“这种概括不是这一研究领域的终结,而是更广泛深入研究的开始。”拙作的问世,亦只是抛砖引玉而已。

新方志编纂走过了三十余个春秋,在方志编纂的诸多问题上,其重点、难点、疑点众多,存在诸多争议,未能形成统一认识的实践和理论问题亦不在少数。总结新方志编纂经验与教训,来不得半点虚假,需要众多志界同仁共同参与,脚踏实地地做一些扎实的理论研究工作,廓清众多有争议的实践和理论问题。加强方志理论研究,需要集众手之力;合力攻关,才能廓清是非。三十余年的编纂实践,既提供了足可征用的基础资料,又培养和锻炼出一批优秀理论研究人才。加强方志理论研究,其效果有三:一是为方志学的创立奠定坚实的基础;二是为续志编纂质量的提高提供理论指导;三是实践与理论齐头并进,使方志事业之树常青。加强方志理论研究,中指组可再加大一些力度。我认为,其一,由中指组牵头,组成方志理论课题攻关组,将全国方志界、学术界的知名专家学者及修志实践者组织起来,每省市区选3人以上,即可有百人以上的理论研究队伍。其二,厘订方志理论科研课题,分别成立课题研究小组(并确定主编),每个小组由部分省市区志界人士组成;亦可由一个省市区分领一个项目,其他省市区人员合作参与。其三,科研课题经费可由中指组申请一部分国拨经费,承担某一项目的省市区再承担一部分。其四,各省市区采用资源共享,通力协作,分头攻关,用三五年左右的时间,即可推出一批可供修志人员学习参考的方志理论书籍,亦可为方志学科的建立提供理论支撑。

长兴:在方志理论研究上,我与你的想法一致,力争改变目前这种“单打独斗”的局面,整合人才资源,合力攻关,为方志学科的早日建立奠定扎实基础。同时也应加强修志工作者省市区之间的交流与联系,互通有无,取长补短,进而促进新编志书质量的提高。我记得你曾担任全国地方志资料工作协作组副组长,在加强省市区修志资料协作方面也扎实做了一些工作。请你谈谈资料协作组的情况。

根珠:全国地方志资料工作协作组是在江苏、湖南、上海两省一市地方志资料室的联合倡议下,于1989年6月在苏州成立的民间组织。它是随着全国修志工作的深入开展,地方志资料工作尤其显得重要,建立全国性的地方志资料工作协作组,为传递资料信息、提供查阅方便、交流工作经验、推广研究成果、推动修志工作,均起到了积极作用。我是从第二届担任副组长,其间促进了地方志资料工作的搜集、保护、整理、利用等理论研究,加强了兄弟省市区修志工作经验的交流,沟通了相互之间的联系。该组织虽存在时间较短,但在新方志编纂史上亦留下了靓丽的一笔,对首轮修志工作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长兴:在首轮志书扫尾及二轮续志开启之时,山西隆重推出了一部以全面反映当代山西省情为主,系统地记述全省从自然环境到社会经济的历史与现状的大型典籍性工具书《山西大典》。《山西大典》可称之为是你从事地方志编纂工作的巅峰之作,不仅取得了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丰收,而且在省内社会各界和全国方志界引起强烈反响,好评如潮。你担任该书的常务副总编及编辑部主任,亲自主持了《山西大典》的编纂,请你谈一谈编纂这部书的体会和感想。

根珠:省委、省政府高屋建瓴,于1995年8月作出编纂《山西大典》的决策,并把这项工作列为山西省20世纪末重点文化建设工程。编纂地情丛书是我所在处室的职责之一。1995年5月机构合并后,曾接到院部为省领导提供《山西简志》的编纂任务。我用1个月时间完成了5万字的《山西简志》编纂任务。编纂此稿期间,萌生了编纂《山西大典》的念头,遂提出方案并获得省史志院及省委、省政府的首肯。编纂是书的目的,即为了总结建国50年来的历史经验,准确地把握省情,为各级领导和社会各界提供决策依据,同时也为了加强山西的对外经济文化交流,为海内外各界人士提供翔实的山西地情资料,进一步推动和促进山西的改革开放。

《山西大典》编纂工作历时6年,它凝聚了全体编纂人员的心血,得到了全省各地市县和省直各部委办厅局以及社会各界的广泛参与与大力支持,利用了新志编修中集累的极为丰富而珍贵的地情资料,使这部书稿在质量上得到保证。从编纂实践来看,谋篇布局基本做到了横不缺要项,纵不断主线,从宏观、中观、微观三个方面较全面地反映了山西的省情。这种体例的形成,是群策群力集体智慧的产物和结晶,目前在国内尚属首创。

《山西大典》于2001年7月出版后,受到全国方志界和省内各界的广泛好评。全国志界知名专家如来新夏、张桂江、骈宇骞、刘有才、林衍经、郭凤岐、赵泉明、李裕民、张伯龄、梁滨久、张景孔、乌日吉图、刘伯伦等,以及省内新闻、出版、文化界专家学者张海瀛、陈宇华、邢建堂、傅锦瑞、康溥泉、降大任、杨锡久、陈靖北、李庭芝等撰写了评论文章。他们在评论中说,这部书“在内容上可称体大思精,在形制上亦属鸿篇巨著,与全国同类性质著述相衡量,置之于文献著述之首位,亦无愧色”(来新夏语)。“《山西大典》的创新意义还在于:其一,认真归纳包括地方志、年鉴及其他地情书的优秀体例和写作方法,敢为人先,奋力革新,创造了一套具有可操作性的地方百科辞书设计程序和编纂方法,有助于地方辞书科学水平的不断提高。其二,正确处理继承与创新关系,海纳百川,借鉴各门学科,形成自己的体例。对于地方志续修工程具有更为直接的指导、启迪意义。”(张桂江语)“这项成绩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出版了一部鸿篇巨制,更重要的是用事实说明了修志者应担负的主要工作和前进的方向。”(王复兴语)《史志研究》为此编发了评论专刊。

《山西大典》开创了省史志院自筹经费出版著作的先河,并取得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双丰收。它的编纂过程,就是紧紧围绕着山西改革开放这个主题进行的,关注改革开放中的新事物,研究改革开放中的新问题,总结改革开放中的新经验。我想,如果我在《山西大典》的编纂工作中有什么作为的话,就很得益于我的新闻工作经历,使我在史志研究中不乏新闻敏感,使我与新闻界、出版界、文化界的新朋老友友谊颇深,这些都对我做好《山西大典》编纂工作极有助益。在6年的编纂时间里,因肩负着山西三千万人民的重托,工作中一刻也不敢懈怠。正是这种责任感和使命感,催促着我兢兢业业地埋头苦干,以不负省委、省政府的重托和山西父老乡亲的厚望。

长兴:在方志学研究领域,你尤其注重方志编纂学的研究,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作风,在理论指导实践上多有建树。特别是二轮续志开展以来,你在全国方志界崭露头角,引人注目,先后在省内三级方志培训班讲学,并在中指组举办的全国方志培训班和兄弟省市区方志培训班讲学,博得较高声誉。谈谈你对此的感受。

根珠:我从1988年跨入方志界,因编刊物的缘因,即把学习方志理论作为首攻的重点,历年坚持下来,也颇有收获。省内搞过三次优秀论文评奖,均由我审定论文的质量高低,自己从中也获益匪浅。因自己工作在修志第一线,日常编纂和审稿工作压力在身,故侧重于编纂学的研究。尤其是参与首、二轮三级志书的评审,从中了解到志书编纂中的重点、难点、疑点,逼迫自己钻研方志编纂理论。同时通过校点旧志,更加深了对方志体例、内容、结构、文风等方面的认识,促进了方志理论水平的提高。历年来,在省内举办的省、市、县三级方志培训班讲学,同时亦为厂矿志、医院志等各类专业志及乡镇村志的培训班讲学。二轮续志开启之后,又应邀为中指组举办的方志培训班以及江苏等省和市县培训班讲学。通过讲学,结识了省内及国内方志界的朋友,通过彼此间的学术交流,教学相长,获益良多。我的论文分别被河北、江苏等省市的方志培训教材选录,方志理论研究成果得到了志界的认可。2011年还应邀为中指组举办的方志文献国际学术研讨会和中国地方志协会城市区志专业委员会2011年学术年会撰写了3篇论文,与会交流。

长兴:你从事方志编纂工作24年,包括今年下半年即将付印的校点本明万历《山西通志》、清康熙《山西通志》,出版方志各类著作达24部之多,每部平均近200万字,总数达4300余万字,在全国方志界像你这样的多产作者还较少见。据我所知,在《山西大典》编纂的6年中,你还编纂出版了《〈清实录〉山西资料汇编》、明成化《山西通志》、民国《山西大观》(日译中)、清乾隆《山西志辑要》、《山西省方志论文集粹》、《山西旅游名胜大辞典》等6部书稿。你在方志界可称之为“资深编辑”,成果甚丰,且不乏佳作。在编辑工作方面,你一定积累了较丰富的工作经验,不妨请你谈谈从事方志编纂工作的感想。

根珠:6年出了7部书,其中部分书稿是在6年之前即完稿的,而有的书稿起步更早一些。如《〈清实录〉山西资料汇编》在1994年即付印,只是到了1996年经费下来才正式出版的。再如3部旧志校勘稿均起步于1993年,在1996年即完稿,其后只是完成了排校程序而出版的。编纂工作多项同时进行,主要是分清轻重缓急,逐项分别把关,分期出版。我与方志界同行亦有同感,记得有人曾写道:“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字空。”修志工作就要有甘坐冷板凳、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历史的责任感和强烈的事业心,是促使自己埋头从事方志著述事业的动力所在。成果的不断面世,也使自己更有了成就感,进而鼓舞自己向新的高峰登攀。当然,这些成果的取得,也是与领导的大力支持和同室人员的共同努力分不开的。

长兴:作为省级志办的编纂人员,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还肩负着市、县两级志书及各类专业志、部门志和乡镇村志的指导工作。你实践经验丰富,参与过各级各类志书的编纂或指导,能否把这方面的情况介绍一下。

根珠:省志办是全省方志工作的领导机构,担负有不可推卸的行政管理和业务指导职能。作为省志办的一员,理应刻苦钻研方志理论,并积极参与各级各类志书的编纂活动,在实践中锻炼自己,提高自己,以适应全省方志工作发展的需要。我在这方面身体力行,力争给后来者做好榜样。自己除参与省志的编修活动外,但凡市县志办或编修部门志、专业志、乡镇村志的单位提出辅导要求,无论编纂任务多忙,均有求必应,尽力为他们服好务。自己出的方志论文集,但凡讲课均人手赠送一本,极力支持各级各类志书的编纂。特别是近几年来,此类活动比较频繁,自己也尽吾所能,帮助下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近几年,还主编了家乡的《西铭村志》,并担任省内多部县志的顾问或特级编审,指导基层单位编纂各类专志20余部。在编纂实践中磨炼自己,提高自己的方志理论和编纂业务水平。自己也乐此不彼,乐在其中。

长兴:作为一介文人,在文人的修养方面你也很有造诣。从你编著的《天龙棋谱》一书中得知,你曾组织过3次全国性的中国象棋大师邀请赛,在20世纪80年代开创了山西社会办体育的先河。请谈谈你在这方面的感想。

根珠:平生酷爱象棋。1965年升入市属中学就读后,在校图书馆借到杨官麟的《中国象棋谱》、屠景明的《五七炮专集》等棋书,便先抄后背。参加工作后又看到报社资料室藏的几种棋书,亦采用死记硬背的方式“抄”入脑海。棋艺精进,主要靠记忆能力较强。1985、1986和1988年,凭藉自己对象棋的爱好,在报社领导的支持下,组织了三届“天龙杯”中国象棋大师邀请赛。通过举办赛事,结识了国内象棋界的众多高手,如胡荣华、王嘉良、柳大华、李来群、吕钦、徐天红、谢思明、高华等特级大师。参加省内象棋比赛,获一级棋手称号。1986年开始学围棋,从1987年参加省内升段赛,至1991年晋升为五段。曾连续两届获得“山西省友好杯围棋赛”第五名。2002年曾作为山西围棋代表团的成员赴韩国访问比赛。虽是休闲消遣,仍苦心修炼,趣味不减。至今还担任着山西省中国象棋协会副主席、山西省围棋协会常委。在工作之余,活跃和丰富了自己的业余生活。

长兴:你不仅注重个人修养,并达到了省内业余选手的最高水平,可喜可贺。从咱俩的交流中得知,2009年以来,你热心社会公益事业,先后为省内外多家藏书单位捐赠你编著的书籍,使方志书籍在存史、资治、教化等功能发挥上做出了一定贡献。能否把这方面的情况介绍一下。

根珠:方志书籍要走向社会,面向大众,其受众面的广度莫过于公益性图书收藏单位。自2009年始,我就将自己编著和搜集到的多种方志书籍,先后向省、市图书馆,省、市档案馆,省、市日报社、山西大学,太原师范学院及中文系,中指组资料室等藏书单位,捐书800余册(套),价值10余万元。为发挥方志书籍的社会效应,尽了自己的微薄之力。热爱祖国须从热爱家乡做起,这亦是文人应承担的一份社会责任。

长兴:在我访谈的方志学者之中,多有成就突出、著述等身的全国方志名家,如张桂江、林衍经亦包括你在内,职称均为副编审,与诸位的学术水平极不相称。谈谈你对职称的想法。

根珠:我从事编辑工作38年,前14年编报,中间8年编刊物,后16年编书。参加工作后,为充实自己,又先后取得山西职工文学院新闻专科毕业证书(大专)和中央党校经济管理专业毕业证书(大学本科)。1987年参加山西新闻系统职称评聘,副编审职称在高评委获得通过,是当时省内新闻界在高评委通过的副高职称中最年轻的一员。进入21世纪后,为图脸儿圆,曾连续参加了3次职称晋升,因某某人挡道,均名落孙山。在第三次职称评聘时,曾有本单位的一名参与高评委工作的领导,规劝我需要按潜规则办事,为评委送红包,并愿为此从中打点。自己不愿助纣为虐、败坏学术风气,便婉言谢绝。不想被其言中,难称心愿。省出版高评委可称之为学术风气不正,职称晋升不看能力、水平、成果,唯任人任钱为亲,着实令人感慨。学术腐败何时休?当时自己思想上确实想不通,单位内众多人员亦为我鸣不平,甚至有人建议以个人名义状告山西出版高评委。我细细思寻,为职称如此大动干戈,似有不值。学术腐败的受害者并非仅我一人。在史志院存在期间,曾发生过这样一件趣事:院部规定,凡院内编纂的书稿,在完稿后均要进行内部质检,参加质检的人员均为副高职称以上的人员。由我参与点校整理的清雍正《山西通志》送院内质检时,拥有30多名正高职称的史志院却凑不够参与质检的人数,还得从外部聘请省城大专院校的多名专家教授参与质检,这在史志院内部质检中属唯一的一次。此事在史志院内传为笑谈。由此可见,职称仅能代表一个人学术水平的表面,并非学术水平的真正体现。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世道看得更清更开一些,也便打消了晋升职称的念头。

长兴:纵观你在方志领域工作的24年,可谓成就巨大,似可称为方志学界的多面手,是不可多得的志界奇才。这些成绩的取得,都是与你具有高度的事业心和责任感分不开的。谈谈你下一步的打算。

根珠:过奖了。充其量自己仅是在本职工作岗位上做了一些工作,尽了一介文人应尽的责任。时光易逝,转眼间已入花甲之年。手头还有两部旧志点校稿,预计今年下半年有望正式出版。近几年又陆续撰写了一些方志理论研究和方志评论文章,想在后半年再出一个《新方志论丛》集,为续志编纂提供一些借鉴或参考。

从事旧志整理工作亦有遗憾,惟剩明嘉靖《山西通志》一部尚未点校,此项工作只得留待退休后再着手完成,使省级旧志整理工作能够划上一个完满的句号。几年前就选定了要编纂《实用方志编纂学》一书,断断续续仅完成一半书稿,现在看也只能留待退休后收尾了。应基层修志单位的邀请,自己还担任着多部二轮续志的编纂顾问,料想参评志稿的工作还是难以推掉的,还须努把力,尽心尽职担当好这个顾问,以不失修志同仁对我的信任和期望。

长兴:从咱俩的交谈中,使我了解到作为一名方志大家的高风亮节和对方志事业的无比热爱,盼望你的新作早日问世。今后还望多多交流。

面对方志事业的良辰美景,感慨良多,谨赠一联以谢以贺:

根植沃土志乘名三晋

珠落玉盘典书传九州

注:典书:根珠先生曾编著《山西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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