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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坟墓到子宫的距离——从《古墓》看女性的成长

2012-08-15中原工学院外国语学院郑州450007

名作欣赏 2012年21期
关键词:古墓迷宫

⊙郭 建[中原工学院外国语学院, 郑州 450007]

作 者:郭 建,中原工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题记:从作为坟墓的子宫到作为子宫的坟墓,我们兜了一圈回到原处——约瑟夫·坎贝尔

《古墓》①是美国当代女作家厄休拉·勒奎恩的地海传奇系列(包括《地海巫师》,1968;《古墓》,1971;《彼岸》,1972;《特哈努》,1990;《地海奇风》,2001)中的第二部。小说利用奇幻的体裁,在英雄历险故事的表层下,隐藏着神话思维和原型表达,集中探讨女性的成长历程。勒奎恩在她的散文《梦的自我阐释》中提到,“《古墓》的主题如果用一个词来概括,就是——性。确切地说,是女性的成年。出生、再生、毁灭、自由都是它的主题”②。

勒奎恩认为奇幻体裁最适合表达更加真实的内在世界,奇幻就是“是走进潜意识的旅程”③,她认为最伟大的奇幻实际上与梦一样,“他们以无意识的言语诉说着无意识的秘密——象征、原型”④。奇幻是原型表达的最好载体,她认为最好的原型存在于“成为个体的核心中,在共同的黑暗的内心中”⑤。因此通往真正的、有意义的、活着的集体意象的道路只有一条,即走向自己,走向自我。“作家走进自我,才能通往他人;使用理性,作家才能进入非理性的世界。向自我走得越深入,离他人就会越近。”⑥《古墓》正是通过走向内心的原型表达,探讨了女主人公泰娜的成年历程。

一、“被吞噬者” 主人公泰娜的人生一出生就被设定了,或者说她的自我一出生就被剥夺了。她是无名神最高女祭司的转世灵童。五岁时,她就被带到了古墓,开始了清冷的、黑暗的、单调的祭司生涯。

献祭仪式是对泰娜幼小心灵第一次掠夺性的剥夺。年仅六岁的泰娜被带到神殿上,跪在神座前,“一个带着白色的面具,拿着一把五尺长的闪亮钢剑……双手举起长剑,高悬在小女孩的脖子上”,剑正要落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王座左边跃出来,跳下台阶,用细瘦的手臂挡住了献祭者的手臂,长剑的利刃在半空中闪亮”,接着,不知名的液体洒在小女孩身边的台阶上,之后鼓声和号角声一起响起“吞噬了她,吞噬了她!”她在仪式上交出了自己的名字泰娜,接受了无名神指定的名字——埃若(意味着“被吞噬者”)。勒奎恩用这样的神话仪式,象征性地表现了泰娜的死亡和埃若的新生。从此泰娜被吞噬,“被囚禁,被埋葬,被剥夺对世界的知识——这是真正的恐怖,那是影子在控制情感的另一种表现”⑦,她的生命不再属于自己,“我是他们的仆人,他们的双手,他们的声音”。

埃若生活的环境和所从事的工作也一样被设定了。古墓在沙漠里,非常荒凉。勒奎恩利用古墓、巨石、神殿的神话原型和神话思维表达埃若的内心和情感的荒芜。坟墓在神话思维中与子宫⑧相联系,巨石与男性相联系,神殿是祭祀仪礼中心,这些地方表达着共同的观念——再生。对于埃若而言,信仰神的灵魂,是可以再生的。埃若每天的生活非常呆板枯燥,“没有时间玩,她们要学圣歌圣舞,卡尔加德的历史……干活,再干活”。埃若生活的古墓没有男人,高丝尔是这个女性世界的代表。她是王神的最高女祭司,强大、冷漠、可怕,充满嫉妒心。高丝尔给埃若展示了埃若的将来。这是埃若不想看到的。她感到厌倦,“她内心的厌倦有时几乎强烈得使人害怕:它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厌倦感对于她的心理成长是积极的。因为有了这样的厌倦,埃若开始正视自己的存在,甚至开始怀疑存在的意义。这是成年的困惑。处死人牲和探索迷宫是促使埃若自我觉醒的推动力。擅闯墓地亵渎神灵的男人将要被处死献祭给无名神。那三个人牲就被困在墓底迷宫里。埃若和高丝尔去处置人牲时晕倒了。这表明埃若不愿意杀人。之后埃若病了,常常做噩梦,并做了一个非常有深意的梦:“她梦见自己端着深深的一个铜碗,里面装满了水,穿过黑暗去送给一个干渴的人,但是她始终走不到那个人身边。”这是一个女性意识觉醒的梦。碗和水都是女性的象征,而那个饥渴难耐的人就是埃若本人。她目前还救不了自己,因为她还没有能力探索自己的无意识。接下来,她一次又一次地探索地下的迷宫——她的黑暗的领地。深深的地下迷宫,黑暗而没有变化,是一个封闭的环形,象征着“对妇女的囚禁”⑨,同时也“象征她思想的迂回,以及她的观念,因为只有她知道这些出路和转弯”⑩。迷宫和地下也象征着埃若深邃的无意识。她一次又一次地探索,是在与集体无意识进行某种神秘的沟通。“第一次她没有走多远,却足以是她确信自己是完全孤独而自主的,这份确信古怪、苦涩,但又令人愉快,引她一次又一次地走人迷宫,一次比一次走得更远。”这是成长的探索,成长的苦涩和愉快。

二、黑暗里的光 摩南、潘思是埃若生活中的温暖。泰娜身边有一个阉人摩南,摩南爱她,照顾她,是她的仆人,更是母亲的角色。在她孤独和难过的时候,摩南给她安慰。潘思也是泰娜单调生活中的一缕阳光。潘思也是一个祭司,是一个性感快乐的女孩。泰娜生病了,潘思来探望她,给她带来了苹果。勒奎恩的苹果也有禁果的含义。因为她们在吃苹果的时候,谈论的不是神圣的宗教,而是世俗的生活。潘思说:“我宁愿嫁给个猪倌,住在山沟里。什么也比待在这讨厌的旧沙漠里强……我真希望我下辈子是阿瓦巴斯的跳舞女郎!”从温柔的潘思那里,埃若知道有些人是不信神的,而且,她也进一步明白,高丝尔也并不是真正地崇拜无名神和各个王神,她只崇拜权力。潘思对埃若的影响,不仅是一种伙伴关系,更是对另外人生选择的思考。她不理解潘思以及潘思所憧憬的生活,但是那种陌生的生活却像一缕光照进了埃若的心坎。她会尝试着理解不同的人生。同时,潘思和高丝尔不信神的事实,也给她的信仰有力的冲击。

真正点燃埃若生命的是盖德。埃若的世界是墓地地下的黑暗世界。盖德是点燃埃若黑暗心灵的火炬,照亮了埃若的生活,让埃若变回了泰娜。盖德来到墓地地下迷宫里寻找另一半艾瑞斯阿克博指环。这与托尔金的戒指一样,象征着和平与希望。埃若看见了黑暗迷宫里有微弱的光影,让她感到奇怪和害怕。“火在木杖的一头持续地燃烧,没有烟。木杖的另一头握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埃若看见了火光下的那张脸:一张黝黑的男人的脸。“”她很混乱,手足无措,她看见了墓底。她所知道的墓底是由听觉、触觉和黑暗中凉凉的空气构成的世界,一个永远也看不见的世界,广大而神秘;但是现在他看见了,神秘感消失了,可取而代之的不是恐惧,而是美丽,比黑暗更神秘的美丽。”勒奎恩用充满象征的文字表明了盖德对泰娜的影响,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影响。对于青春期的少女来说,眼前站着一个真正的充满了神秘力量的男人,这个男人将要用手中的木杖给她照亮另一个更加神秘美丽的世界。有评论家用弗洛伊德的理论评价这段文字,认为手杖是男性的象征,这也未尝不可。与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相遇,而且是在她的领地、禁地,充满了无限的未知。

埃若的力量和泰娜的力量在女主人公身上不停地较量。最初埃若是胜利的,她的职责就是要控制这个擅闯圣地的男人,她决定要把男人困在地下。但是泰娜的人性的力量也在增长。她不想再一次像处置人牲那样处置盖德。同时,对潘思所说的另一个世界的好奇,对男人的好奇,让泰娜的力量在一点点地增强,泰娜给被她困在迷宫里的盖德送去水和食物,甚至把自己那份食物省下了给盖德。与盖德第一次面对面交谈,虽然泰娜一直处于主动地位,时不时地威胁盖德,她一句话就可以把盖德杀死,但是,盖德所展示的不信神的世界,以及盖德的礼貌和举止,都给泰娜的心灵以震动。“她的内心升起一股点亮灯火的热望,好再看一看时间之手刻出的石壁和四壁上的闪光,哪怕就一小会儿。”当泰娜要求盖德给她变出“值得一看的东西”时,盖德把她硬邦邦的黑色裙子变成一条美丽的丝绸裙子,“在她身上的是一条青绿色的丝绸长裙,像傍晚的夜空一样柔和美丽。裙子从腰间向外蓬起,上面缀满了细细的银线、小巧的珍珠和精致的钻石,像四月的雨滴一样闪动着微光”。盖德认为最值得一看的是穿着美丽裙子的泰娜,是作为女人而非女祭司的泰娜。而且,最为关键的是,盖德说出了泰娜的名字,这是埃若几乎忘却的名字。名字在原始思维中具有神秘性,“名字的属性是作为自然结果来源于存在物和客体本身的属性”⑪,盖德说出了泰娜的真名,也说出了泰娜的属性——飞鸟。鸟在原始意象中是自由的象征。勒奎恩的地海世界沿用了神话原始思维中名字的重要性。但是勒奎恩关于名字的神话思维是敞开的,不是原始思维中的忌讳,“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能说出别人的名字”。在地海世界中,名字也同样重要,如果得知一个人的名字,就具有了操纵这个人的力量。因此名字同生命一样珍贵。盖德把自己名字也告诉了泰娜,这是对泰娜最大的信任。这种对名字的敞开与交换象征着信任、友爱与忠诚。到这个时候,作为泰娜的自我可以和作为埃若的自我抗衡了。

泰娜的梦进一步说明了两个自我的抗衡。她梦到了壁画室墙上画着鬼魂,那些长着人类的手脚和脸庞脏兮兮的大鸟,蹲在黑暗之所的积尘里。他们飞不起来,饿了就吃灰砖,渴了就喝尘土,他们是无法转世者的鬼魂,古往今来不信神者的鬼魂,被无名神吞噬了的人的鬼魂。他们蹲在她身边的阴影里,围着她,嘴里不时发出叽叽嘎嘎的声音。其中一个来到离她相当近的地方,她很害怕,想逃开去,却不能动。这个鬼魂的脸不是人,而是一只鸟,但有着金色的头发,鸟嘴里发出女人的声音:“泰娜”,那么温和轻柔,“泰娜”。她是泰娜,泰娜是鸟的意思,是自由的象征。如果她是泰娜,是不信神的泰娜,她就会受到惩罚。但是,作为鸟的自由的诱惑又那么强大,这两个自我的对抗力量如此激烈,让她感到绝望。这是自我觉醒前的黑暗。当她对着天空的小鸟说,“我又有名字了,我是泰娜”时,标志着泰娜新的自我的觉醒。但是,要最终获得作为泰娜的自我,还需要最艰苦的战斗和抉择。因为她要摒弃的不仅仅是一个旧的自我,而是作为祭司生存的整个世界。

三、选择与重生 与高丝尔的决裂把埃若推到了绝望的边缘。作为王神的最高女祭司高丝尔举着火炬在无名神也就是黑暗之神的墓底挖着摩南做好的坟,看里面是否有盖德。火炬的光明是对黑暗之神的最大亵渎。这对信仰神的埃若是最大的打击。也是对作为第一女祭司存在的最大讽刺。她只有两个选择,把盖德杀掉,与高丝尔和好,重新做她的第一女祭司,但是神是否存在或者作为第一女祭的存在是否还有意义,她感到怀疑。第二个选择是和盖德一起逃跑,但是她怀疑盖德是否有力量把她带出去,因为高丝尔在门口等着逮捕他们。

他们只有联合起来才能抗拒黑暗的力量,才能走出迷宫。盖德找到了另一半艾瑞斯阿克博指环,把两半合一套在泰娜的手腕上,不仅仅象征着和平与希望,戒指的合二为一,还“象征着泰娜女性意识的觉醒”⑫,同时也意味着分裂的埃若和泰娜的合二为一。盖德把指环送给泰娜,象征着他对她的信任。他们只有彼此信任,才能抵抗这黑暗的力量。泰娜做出了重大选择——和盖德一起逃亡。在迷宫里寻找出口时,摩南为了保护泰娜,袭击了盖德,被盖德推进陷阱而亡。他们逃离后看到的是一场剧烈的地震,墓地吞噬了它自己,巨石和王墓都陷入地下。埃若的世界彻底毁灭了。埃若失去了爱她的摩南,失去了她的古墓,看着自己的世界的坍塌,泰娜的内心竟然“充满了喜悦,什么可怕的念头也灭不了这喜悦”,她在金色的阳光中醒来时心头涌起的也是这样实实在在的喜悦。这是放弃旧的自我的喜悦,也是重生的喜悦。

新生不仅仅伴随着喜悦,还有阵痛和恐惧。“将来的一切都是未知。她只知道沙漠和墓地……她知道一个破损的迷宫里所有的曲折,她知道在一个破败的祭坛上所跳的舞蹈,但她不知道森林,不知道城市,不知道人心。”她开始理解自由的分量“。那只一直攥住她心脏的黑手已经松开了”,但她感受不到自由的喜悦“,自由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是享受自由的人心上一项沉重而奇怪的负担”,她逐渐明白,享受自由并不容易,自由不是天赐的礼物,而是一种艰难的选择。这种选择对于她而言,是具有革命的颠覆性,她“背叛了自己的族民”,甚至牺牲了摩南的生命,这让她感到万分愧疚,她宁愿自生自灭地生活在一个小岛上,也不愿意面对陌生的城市生活。对摩南的死感到愧疚,说明她正在变得有感情,当然这种成长是有代价的。这种愧疚也说明她的责任感在增强。盖德愿意带她到老师奥金那里,走进森林、山边、溪谷,在那里“可以摆脱邪恶,寻找自由”。这是盖德对泰娜的建议,泰娜接受了“,我想快点……真希望现在就能去那儿”。对新生活的向往代替了恐惧。泰娜真正地新生了,而且,将享受到自己选择的生活的自由。

从泰娜自我的被吞噬,到泰娜自我的新生,这是一个女性心理成长的艰难历程。难怪苏珊认为“《古墓》是一部集中的、强烈的心理神话”⑬。与地海传奇第一部(《地海巫师》)里盖德的成年不同,盖德的影子是分裂的自我,而泰娜的影子是完全覆盖的吞噬的自我,因此她的情感和她的身体一样,都被囚禁在了地下的古墓中。在哈弗内尔,她高举带着艾瑞斯阿克博戒环的手腕,她彻底从黑暗的世界解放了。勒奎恩在这部小说中借用了《忒修斯与米诺陶诺斯》⑭和《德玛特尔与帕尔瑟芙妮》⑮两个神话结构主题,泰娜就像公主阿瑞安德妮一样帮助盖德走出了迷宫,她也像丰产女神帕尔瑟芙妮,她在地下的时光里是贫瘠的,而春天里在大地里的重现是丰饶的。这种神话意识是普遍的,也具有象征意义。同时,泰娜被无名神的奴役,或者被无意识的黑暗力量所控制,这对每一个青春期的少女来说,都是相似的经历,因为她们也要抵制那些强加于她们身上的传统的负担,她们必须要从高丝尔那样的“曾祖母、祖母、母亲那里累积的期望中⑯”摆脱出来,像泰娜那样,拒绝历史强加给她的使命,选择真正属于自己的存在。当然选择对于泰娜来说,是非常沉重的,也是具有颠覆性意义的,这也蕴含着女性主义的力量,“尽管泰娜她们远离男人,但她们仍然被男人操控着,当泰娜逃离她侍奉的无名神时,她同时也叛离了囚禁她的男权制度”⑰。泰娜需要付出的牺牲远比盖德和阿仁大得多,泰娜不可能成为超级大巫师(盖德)或者君王(阿仁),但泰娜比他们都具有革命力量。盖德和阿仁能够成年是因为接受了社会给予他们的角色和位置,而泰娜却要推翻她自己的整个世界。

① 厄休拉·勒奎恩:《地海传奇I》,马爱农、周莉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版。本文所引小说文本均出自该书,不再另注。

② Ursula K.Le Guin,“From Elfland to Poughkeepsie”,in The Language of The Night,New York:Berkley Books,1982:84.

③④ Ursula K.Le Guin,“The Child and The Shadow”,in The Language of The Night,New York:Berkley Books,1982:52.

⑤⑥ Ursula K.Le Guin,“Myth and Archetype in Science Fiction”,in The Language of The Night,New York:Berkley Books,1982:69,68.

⑦ Rollin A.Lasseter,“Four Letters about Le Guin”,Ursula K.Le Guin Voyager to Inner Lands and to Outer Space.Ed.Joe De Bolt,Port Washington,N.Y.:Kennikat Press Corp.,1979:99.

⑧ 马丽加·金芭塔丝:《活着的女神》,叶舒宪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60页。

⑨ Elizabeth Cummins.Understanding Ursula K.Le Guin.Columbia: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an Press,1990.P43.

⑩ Susan M.Bernardo and Graham J.Murphy.Ursula K.Le Guin A Critical Companion.Westport:Greenwood Press,2006:109.

⑪ 列维-布留尔:《原始思维》,商务印书馆2007年版,第45页。

⑫ Theodore Sturgeon.in Contemporary Literary Critisism vol.71.Ed.Thomas Votteler.Detroit:Gale Research Inc.,1992:180.

⑬ Susan Wood,“ Discovering Worlds:The Fiction of Ursula K.Le Guin”,in Modern Critical Views Ursula K.Le Guin.Ed.Harold Bloom,New York:Chelsea House Publishers,1986:207.

⑭ 希腊神话中公主阿瑞安德妮(Ariadne)帮助英雄忒修斯(Theseus)战胜了迷宫里的公牛怪兽米诺陶诺斯(Minotaur)的故事。

⑮ 在《金枝》第四十四章中有《德玛特尔与帕尔瑟芙妮》的神话解读。参见詹姆斯·乔治·弗雷泽《金枝》(下),赵译,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第440—446页。

⑯ Rolling A.Lasseter,“Four Letters About Le Guin”,De Bolt,Le Guin:Voyager:100.

⑰ Holly Littlefield,“Unlearning Patriarchy:Ursula Le Guin’s Feminist Consciousness in The Tombs of Atuan and Tehanu”,in Contemporary Literary Criticism,Vol.136.Ed.Jeffrey W.Hunter,and Jenny Cromie,Detroit:Gale Group,Inc.,2001: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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