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和谐思想阐微
2012-08-15吴蕴慧苏州市职业大学管理工程系江苏苏州215104
⊙吴蕴慧[苏州市职业大学管理工程系, 江苏 苏州 215104]
作 者:吴蕴慧,文学博士,苏州市职业大学管理工程系副教授。
《礼记》作为早期的儒家经典,详细记载了儒家的自然观念、政治主张以及为人处事之道,涵盖了中国古代“礼”的主要内容,处处体现着和谐相生的理念。诚如《礼运》所言:“四体既正,肤革充盈,人之肥也。父子笃,兄弟睦,夫妇和,家之肥也。大臣法,小臣廉,官职相序,君臣相正,国之肥也。天子以德为车,以乐为御,诸侯以礼相与,大夫以法相序,士以信相考,百姓以睦相守,天下之肥也。是谓大顺。”四肢健全、肌肤丰满,是个人的健康有常;父子亲厚、兄弟和睦、夫妻互爱,是家庭的健康有常;大臣守法、小臣清廉、官职上下有序、君臣互相匡正,是国家的健康有常;天子以道德为驾车,以和乐为御手,诸侯以礼相交,大夫以法相安,士人以信相成,百姓以和睦相守,是天下的健康有常。这种境界称为“大顺”。《礼记》的核心思想就是构建“大顺”的终极境界,其中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均是达到天下“大顺”的要素和基质。
一、人与自然的和谐
据《礼记》,礼本于自然万物的根源“太一”,即天地未分前的混沌之气。“太一”在形体上分化为天地,天地从性质上转化为阴阳。阴阳则变化成为四时,阳变为春夏,阴变为秋冬。四时更迭运转,便于天地间布列了主管万物生成的诸类鬼神,即“夫礼,必本于大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礼运》)。圣人颁布法令、制礼作乐则效法天地、阴阳、四时和鬼神,“必本于天,动而之地,列而之事,变而从时,协于分艺”(《礼运》)。因此,礼的本质即“体天地,法四时,则阴阳,顺人情”(《丧服四制》)。礼不仅是天地万物遵循的法则,更是人与自然和谐相生的基础。《礼记》从礼的高度对人类与自然的和谐相处做出了具体规范,要求人类合理开发并利用资源。同时,将自然现象与早期政令、先民生活有机结合起来,将“天之道”“、地之理”“、人之纪”合而为一、融会贯通。
(一)不违天时,不违地利。《礼记》以为天气暖热凉寒各有所生,大地平原山泽各有所宜,人的官职各有所能,物的性能各有所利,因此,凡不是本季节里生长的果蔬、不是当地养育的动物,君子就不取来作为礼品,即使用了,鬼神也不会歆享“,礼也者,合于天时,设于地财,顺于鬼神,合于人心,理万物者也。是故天时有生也,地理有宜也,人官有能也,物曲有利也。故天不生,地不养,君子不以为礼,鬼神弗也”(《礼器》)。树木要根据一定的时节进行砍伐,禽兽要根据一定的时节进行捕杀,否则就不合乎道,“树木以时伐焉,禽兽以时杀焉”(《祭义》)。没有到时的五谷、没有成熟的瓜果、不该砍伐的小树、不该杀用的幼小禽兽鱼鳖,均不准在集市上贩卖,“五谷不时,果实未孰,不粥于市;木不中伐,不粥于市;禽兽鱼鳖不中杀,不粥于市”(《王制》)。打猎亦需按照一定的礼规,否则就是暴殄天物。天子打猎不四面合围打尽所有野兽,而是让出一面,使能逃走的逃走;诸侯打猎也不整群掩杀。打猎、取材均要顺应自然界的变化,不捕杀幼兽,不探取鸟蛋,不杀害怀胎的母兽,不杀害刚出生的小鸟兽,不拆毁鸟窝,“田不以礼曰暴天物。天子不合围,诸侯不掩群……不,不卵,不杀胎,不夭,不覆巢”(《王制》)。此外,人居环境也需与自然相适应,“凡居民材,必因天地寒燥湿”(《王制》),“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王制》)。掌管国家土木工程的司空亲自测量土地,测定四季气候,将人民安置在山河湖泽的有利地带,审时度势,兴办土木,任用民力“,司空执度度地,居民山川沮泽,时四时,量地远近,兴事任力”(《王制》)。《礼记》在人类生产的基础上总结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经验与教训。自然万物有序而生、依时而变,人类的所作所为唯有顺应自然规律方能相生。这种原始的不违天时、不违地利的理念,有效地维持了自然生态系统的平衡与和谐。
(二)取法自然,天人合一。《礼记》以春夏秋冬四时为序,总结出各季、各月的天文、气象、五行、物候特征及其不同的主宰之神、象征之物,记叙了代表天意的最高统治者天子的居所、车饰、服饰、器具、饮食等要求,以及统治者顺应天时而颁布的政令,使得神、农、工、兵、民、刑狱诸事均能与时相应。此外,《月令》也指明了违背自然时令、政令失时有可能带来的天灾人祸。例如,孟春之月万物复苏,统治者“命祀山林川泽牺牲毋用牝。禁止伐木。毋覆巢,毋杀孩虫、胎、夭、飞鸟,毋,毋卵。毋聚大众,毋置城郭……是月也,不可以称兵,称兵必天殃。兵戎不起,不可从我始”(《月令》),除了保护生态平衡方面的考虑,为了不妨碍春耕,还不许召集群众,不得修建城郭,也不可以发兵作战,违者必遭天谴。若战争不可避免,则不可主动挑起。倘若政令不合时宜,必然导致自然界相应的回应,破坏和谐的生态系统和人居环境,例如“,孟春行夏令,则雨水不时,草木蚤落,国时有恐;行秋令,则民其大疫,风暴雨总至,藜莠蓬蒿并兴;行冬令,则水潦为败,雪霜大挚,首种不入”(《月令》)。《月令》强调“毋变天之道,毋绝地之理,毋乱人之纪”,即不变更上天生育的时机,不断绝大地生长的道理,不紊乱人民生产的秩序,充分体现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朴素思想,阐释着儒家天人合一的哲学理念。
二、人与社会的和谐
礼是一种顺应人情的节制形式,“因人之情而为之节文”(《坊记》)。因此,以礼为核心的教化不仅可以防止人民道德的缺失,而且有利于构建和谐的社会秩序。礼之教化功能通过彰明疑似不清、辨别隐微不明来提防人们的不轨之举,“夫礼者,所以章疑别微,以为民坊者也”(《坊记》),能在邪恶尚未形成之时加以防止,使人于不知不觉中趋于善良、远离罪过,“礼之教化也微,其止邪也于未形,使人日徙善远罪而不自知也,是以先王隆之也”(《经解》)。虽有未尽之事宜,但示范教化、有教无类的教育观在不同的阶级中确实起到化民、育民的作用,对年高德劭者按时饷以酒食且敬礼之的养老礼以及序长幼、别贵贱、成就孝悌、尊贤、敬长、养老道德风尚的乡饮酒礼都体现出了一种自上而下的尊老、养老规范,共同构建着人与社会的和谐局面。
(一)示范感化。对于不循规蹈矩、不遵循政教之人,掌管教化的司徒所采取的教育方式主要是榜样示范和引导感化。京都各乡的官长负责向司徒检举、报告不遵循政教之人,司徒则择日邀请乡中有德望的老人聚集乡校,演习乡射礼和乡饮酒礼。射礼重视成绩,乡饮酒礼尊崇年龄。届时,司徒率领国学中的优异学生来参加演习,并给不帅教者做示范。经过如此教育,如果不帅教者还有不转变的,司徒就命令京都的右乡挑出不帅教者迁往左乡,左乡挑出不帅教者迁往右乡,彼此交换环境,像当初那样举行乡射礼和乡饮酒礼。经过再次教育,还有不转变者,则将其迁移至乡外郊区,进行“习射上功、习乡上齿”的教育。倘若仍有不转变的,就将之迁往更远的遂区,进行教化如初。如此仁至义尽,还有个别人依旧无转变,也就表明不可救药了,只好将其放逐到遥远的地方,永不录用,“命乡简不帅教者以告,耆老皆朝于庠,元日,习射上功,习乡上齿,大司徒帅国之俊士与执事焉。不变,命国之右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左,命国之左乡简不帅教者移之右,如初礼。不变,移之郊。如初礼。不变,移之遂,如初礼。不变,屏之远方,终身不齿”(《王制》)。以仁和爱为核心的示范感化能切实做到以人为本,不离不弃,将社会制度性的规范内化为社会个体自觉性的行为,进而激发出社会个体真、善、美的潜质,创设人与社会和谐内核。
(二)有教无类。虽然《礼记》无法逾越“君子”、“小人”(百姓)的局限,但其认为只有同时将礼之教化施诸“君子”、“小人”的全面教育才能达到教育的目的。根据在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等不同地形上生活的人民所形成的行为习惯,施以十二个方面的教育:用祭祀之礼教民尊敬,使民不随意;用乡射礼、乡饮酒礼教民谦让,使民不相争;用婚礼教民相亲,使民不怨恨;以乐教民和睦,使民不乖戾;以礼来辨别上下尊卑等级,使民不僭越;用习俗教民安居,使民不苟且;用刑法教民守法,使民不暴乱;用誓戒教民敬慎,使民不懈怠;用制度教民节制,使民懂知足;用技艺授民以技能,使民不失业;根据贤行颁授爵位,使民谨慎修养德行;根据功绩制定俸禄,使民致力于建立功业。有教无类的教育观倡导全民、全面习礼养德、修身养性,逐渐完善社会的整体素质,进而构建和谐的社会秩序。
(三)尊老养老。《礼记》不仅从劳役、政治、生活等方方面面对敬老、尊老做了明确的制度规范,而且从具体的养老礼、乡饮酒礼等礼仪中彰显出统治阶级率先亲为的让老、养老的举措。尊老机制的完善使得老有所养,亦是人与社会和谐的重要保障。
周代有五项体现天下重大政教的典礼:“祀乎明堂,所以教诸侯之孝也。食三老、五更于大学,所以教诸侯之弟也。祀先贤于西学,所以教诸侯之德也。耕藉,所以教诸侯之养也。朝觐,所以教诸侯之臣也。五者,天下之大教也。”(《祭义》)其中在太学举行食礼敬待年高德劭的三老、五更便是其中之一。举行养老礼前,天子从退休大臣中选出一些人,其中最尊的一名称之为三老,次尊的一名称之为五更,天子以父兄之礼养之。养老礼的要旨是以伦常义理为主线,以仁爱的普及为终结,从孝悌方面加以着手,以恭敬的态度来表示爱心,以礼仪的形式付诸实行,以政治盛馔来加以孝养,所谓“虑之以大,爱之以敬,行之以礼,修之以孝养,纪之以义,终之以仁”(《文王世子》)。
周代乡学三年业成大比,考其德行道艺优异者,荐于诸侯。将行之时,由乡大夫设酒宴以宾礼相待,谓之“乡饮酒礼”。乡饮酒礼的宗旨在于“民知尊长养老,而后乃能入孝弟;民入孝弟,出尊长养老,而后成教;成教而后国可安也。君子之所谓孝者,非家至而日见之也,合诸乡射,教之乡饮酒之礼,而孝弟之行立矣”(《乡饮酒义》),即通过乡饮酒礼,让人们知晓尊重年长者、奉养年老者的道理,然后才能孝顺父母,尊重兄长。进而在家中能够孝悌,出外能够尊长养老,形成风教。良好的社会风教形成了,国家才能安定。君子倡导孝,并不是到各家各户去宣传,也不是每日召见来训诫,而是各乡行乡射礼的时候,把人民集合在一起,教以行乡饮酒礼之礼仪,使孝悌的德行就自然而然树立起来。
三、人与人之间的和谐
《礼记》把礼义作为为人的重大事项,以为礼义是用来讲究信用、睦邻修好、调整彼此关系使之亲密、制约个体行为使之规范的,是用来贯彻天理、顺应人情的重要渠道,所谓“礼义也者,人之大端也,所以讲信修睦而固人之肌肤之会、筋骸之束也……所以达天道、顺人情之大窦也”(《礼运》)。孔子的学生曾子以为用父母给予的身体来为人处事时就不敢不敬慎,若做不到庄、忠、敬、信、勇这五点,灾祸就要连及双亲,就是不孝,“居处不庄,非孝也;事君不忠,非孝也。官不敬,非孝也。朋友不信,非孝也。战阵无勇,非孝也。”(《祭义》)《礼记》基于尊重、敬让、诚信、自律的为人处事之道倡导修身养性、谦恭礼让,对于构建和谐的人际关系颇具启示和借鉴。
(一)尊人而敬让。敬人者人恒敬之,只有在尊重他人的前提下,自己才会被他人尊重,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关系才能得以建立。《礼记》认为人际交往中之“礼”就是“自卑而尊人”(《曲礼上》),要谦卑自己而尊重别人,即使是小人物也必有值得尊重的人,“虽负贩者,必有尊也”(《曲礼上》),富贵之人知礼、好礼,为人处事时就能不骄傲、不奢淫;贫贱之人知礼、好礼,为人处事时就能克服心理的卑怯“,富贵而知好礼,则不骄不淫;贫贱而知好礼,则志不慑”(《曲礼上》)。人际交往之“礼”实际上就是“敬让之道”(《经解》)。而尊人、敬让必须做到尊重他人的人格,尊重他人的隐私,即“不窥密,不旁狎,不道旧故,不戏色”(《少仪》),据郑玄注:“不窥密,嫌伺人之私也。不傍押,妄相服习终或争讼。不道旧故,言知识之过失损友也。不戏色,暂变倾颜色为非常则人不长失敬。”(《礼记正义》)意思是,不窥探别人的秘密隐私,不胡乱跟别人套近乎、开玩笑,不提别人不太光彩的往事,不对别人有嬉笑轻侮的表情。人与人之间彼此的尊重与敬让是构建和谐人际关系的根本。
(二)得体而适度。人际交往中要恰当把握人与人之间的分寸和尺度,“不逾节,不侵侮,不好狎”(《曲礼上》),不能超越节限,不能侵犯侮慢,不能轻佻戏弄。不使自身存在令人生疑的地方,不妄猜度人家的器物,不歆羡富贵大家,不訾毁宗庙宝器,即“不疑在躬,不度民械,不愿于大家,不訾重器”(《少仪》)。分寸感是礼仪实践的最高技巧,过犹不及“,君子不尽人之欢,不竭人之忠,以全交也”(《曲礼上》),人际交往中要保全交情,就不能毫不收敛地尽情地享受别人给自己带来的欢愉,同时也不能过分地要求别人对自己无限忠诚。据《少仪》:“毋拔来,毋报往……毋循枉,毋测未至……毋訾衣服成器,毋身质言语”,待人处事要稳重周详,循序渐进而不浮躁冲动,不可猝然而来、唐突而往;不可循着邪路来达到目的,不可妄加猜测未来之事;不可非议人家的衣服、器具,不要亲自去证实没有根据的言辞。此外,要一分为二、辩证客观地对待所交往的对象,“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曲礼上》),对所喜欢的人能知道他的缺点,对所讨厌的人能知道他的长处。不以偏概全,不根据别人的某些言辞就断定他的整个为人,“君子不以辞尽人”(《表记》)。不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来责怪别人,不用别人所做不到的去羞辱别人,“君子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表记》)。
(三)诚信而守约。诚是天赋之理,学习诚则是为人之理,所谓“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中庸》)。基于天赋诚实从而明达事理称为秉性,由于明达事理从而导致诚实则称作教化,在人际交往中,秉性诚实就能明达事理,而明达事理也能导致诚实,“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中庸》)。诚,首先要诚实不自欺,为了做到诚实不欺,“君子必慎其独也”(《大学》)。诚者必忠。忠信是礼之灵魂,忠信之人方可习礼,方可倡导名副其实之礼,“忠信之人可以学礼。苟无忠信之人,则礼不虚道”(《礼器》)。《礼记》强调做人与人际交往,都要以信义为本,言出必行,“口惠而实不至,怨菑及其身”(《表记》)。君子与其有因应诺不兑现而受到的指责,不如有因不应诺而受到的指责,即“君子与其有诺责也,宁有己怨”(《表记》)。为了做到言行一致,有信有约,不胡乱取悦于人,不说做不到的话,“礼不妄说人,不辞费”(《曲礼上》)。例如,“吊丧弗能赙,不问其所费;问疾弗能遗,不问其所欲;见人弗能馆,不问其所舍”(《曲礼上》),也就是说,吊问丧家,若不能出财物帮助办事,就不要问人家需要多少花费;探问病人,若不能馈送礼品,就不要问病人有什么需要;接见外地来人,若不能留他住宿,就不要问人家现在住在何处。作为统治者的君子诚信而守约、不以空话赞誉别人有利于忠实风气的兴起,“君子不以口誉人,则民作忠”(《表记》)。
(四)修身而养德。礼是修身之器具,有了礼则品行大备,品行大备可谓是盛德。礼能够消除邪恶、增益美质,礼措置于身,身就正;礼施用于事上,事则通,君子有了礼,对外就能和谐,对内就不会招怨,“礼器,是故大备。大备,盛德也。礼释回,增美质,措则正,施则行……故君子有礼,则外谐而内无怨”(《礼器》)。人际交往中,“修身践言,谓之善行。行修言道,礼之质也”(《曲礼上》),修养身心、实践诺言,叫做完善的品行;品行完美、说话合乎正道,才是礼的本质。“修身正在其心者,身有所忿心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大学》),修身在于端正自心,倘若自身有所愤怒、有所恐惧、有所偏好、有所忧虑时,心就不能端正。所以“君子不可以不修身”(《中庸》),不能修身之人,为人处事必有失公允,“莫知其子之恶,莫知其苗之硕”(《大学》),“人之其所亲爱而辟焉,之其所贱恶而辟焉,之其所畏敬而辟焉,之其所哀矜而辟焉,之其所敖惰而辟焉”(《大学》),对于自己亲近爱戴之人往往有过分亲爱的偏向,对于自己轻贱厌恶之人往往有过分轻贱厌恶的偏向,对于自己畏服敬重之人往往有过分畏服敬重的偏向,对于自己哀怜矜恤之人往往有过分哀怜亲恤的偏向,对于自己傲视慢待之人往往有过分傲视慢待的偏向。“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大学》),而“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大学》)。
“礼之用,和为贵”(《论语正义》),“和”则“百物皆化”(《乐记》)。“和”不仅是以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内涵,追求和谐、崇尚谐和,也是现代社会的主要使命。借鉴《礼记》和谐思想的精髓和要旨,对于和谐社会的构建具有跨时代的现实意义。
[1]王文锦.礼记译解[M].北京:中华书局,2007.
[2]杨天宇.周礼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3]汉郑玄注,唐孔颖疏.十三经注疏·礼记正义[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8.
[4]诸子集成·论语正义[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