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鹅”是“白天鹅”的塑造者——观电影《黑天鹅》,谈人性完善之路
2012-08-15河北联合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唐山063009
⊙王 颖[河北联合大学外国语学院, 河北 唐山 063009]
美国演员娜塔莉·波曼获得第83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桂冠,使她捧得梦寐以求的“小金人”的正是展现人性成长与突破以达到完善的电影《黑天鹅》。
《黑天鹅》讲述了芭蕾舞演员妮娜为了塑造完美的艺术形象而对自己的性格进行大胆改变,将人生体验进行丰富和整合,从而成功塑造了角色,进而也实现了自身人格的完善。
影片中妮娜曾经是单纯、甜美的女孩,是母亲的乖乖女,是同事眼中优秀的舞蹈演员。面对重拍芭蕾舞剧《天鹅湖》的机会,她积极去争取,最初被导演托马斯认为是饰演白天鹅的最佳人选。但真正吸引妮娜的是白天鹅与其同胞妹妹黑天鹅需由同一人去演绎的新型表演形式。妮娜需要的是人性中威勇、凶悍,甚至是邪恶、淫诈的性格来尝试黑天鹅的角色,而这些恰是她所欠缺的。因此,她同与自己性格对立的种种人物进行抗争,就像白天鹅与黑天鹅的争夺。最终她突破了自我,向自己的人格中注入了黑天鹅的特性,成就了一只真正自由、完美的白天鹅。
整个影片中,演员身着的服装颜色具有很强的性格寓意。前一部分妮娜身着白色外套和练舞服。后来随着剧情发展,我们会不时发现她的外套或舞衣变成灰色或黑色,喻示着白天鹅之体附上了黑天鹅的灵魂。与之相比,妮娜的母亲、同事莉莉和贝斯在影片中自始至终都以一袭黑衣为装扮。素洁的白天鹅妮娜与这些像黑天鹅一样一身黑衣的女性们交往、争吵、反抗,同时与自己的本性进行斗争。妮娜突破了自我,战胜了这些“黑天鹅”们,取得精神和艺术上最大的成功。所以,正是这些身着黑衣的女人们一步步塑造了妮娜的成功。
一、母亲对妮娜的塑造
妮娜的母亲在影片中一直是身着黑衣。母亲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妮娜的一切,从穿衣吃饭到事业发展。也许她把妮娜看做自己事业的延续,因此,她希望女儿的生活和工作都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母亲有一张刻板禁欲的脸。她不希望妮娜保留自己的隐私,不愿妮娜与朋友随意外出,甚至经常电话跟踪。母亲自己似乎也没有太多的爱好,除了在房间独自作画、哭泣或狂笑。母亲克制着自己的生活,同时也在压制着妮娜的性格发展。片中有一些非常形象的细节:妮娜经常不自觉地抓破自己的皮肤,喻意她不满现状,渴望突破自我的性格。而母亲每次都要疯狂剪掉女儿的指甲,阻止她改变。
黑衣母亲象征着压迫和阻碍,是妮娜必须要斗争的一只“黑天鹅”。她必须从与母亲的斗争中形成敢于反抗、敢于否定的精神。而事实上,妮娜也确实在压抑中进行了反抗。如影片中最典型的场景便是妮娜幻想将女友莉莉带回家,不顾母亲的反对与莉莉私处,尽情发泄自己对性的欲望。又拿棍子抵住房间门不让母亲来侵占自己的空间,甚至在幻觉中猛力关门夹伤母亲的手。她学会对母亲说不,不再让母亲看到她背部的抓痕,对母亲的电话厌烦而关机。妮娜开始如此地去违抗一个自己的“对手”,第一次学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去“伤害”一个人的利益。这如同舞剧《天鹅湖》中邪恶的黑天鹅所具有的品性,而这也是受到了母亲这只她生活中的黑天鹅的锻造。
二、莉莉对妮娜的塑造
妮娜在生活和事业的进取中遇到的第二只“黑天鹅”便是她一袭黑衣的同事莉莉。妮娜从筹备演出《天鹅湖》以来,无时不在现实和虚幻中与剧团的另一位舞者莉莉进行抗争。因为莉莉热情奔放、自由洒脱、性感妩媚,妮娜总是认为这个女人就是《天鹅湖》中的黑天鹅,而她也随时都在威胁着自己的成就和幸福。于是,妮娜开始效仿莉莉,培养自己性格中所缺乏的莉莉的特征。她跟随莉莉抽烟、喝酒、嗜药,接受莉莉的性感内衣,在幻觉中与莉莉同样放荡,甚至在幻想中假借莉莉与导演托马斯交欢。她从心底里羡慕莉莉那迷人的黑色形象。羽翼突破她洁白的肌肤,象征着妮娜幻想自己也要有一身黑色的羽毛。
妮娜不仅效仿莉莉,而且随着她性情的释放,她还逐渐具备了反抗莉莉的胆量。她反对导演用莉莉当她的替补;在幻觉中她的脚趾粘在一起,背部已霍然长出黑色的羽翼,双脚弯曲,眼睛红亮,俨然达到了“人鹅一体”的状态,恨不得立即飞到《天鹅湖》的舞台。她要绝对阻止想象中的莉莉这只黑天鹅上台,在狂怒中她用玻璃碎片刺进莉莉的腹部。在彻底清除了心中的障碍后,她身着黑衣,全心地奔赴舞台。音乐响起,迷离中,妮娜仿佛看到自己变成一只黑天鹅,羽翼爬满双臂,尽情地挥舞旋转。她的舞姿越来越忘我,越来越恣肆,她沉迷于对黑天鹅的痴狂中,享受着灵魂与肉体的超脱和升华。
是莉莉的出现,才从根本上唤起妮娜本性中的竞争和狂放,是现实中的黑天鹅莉莉给了白天鹅妮娜人性上的锻造。
三、贝斯对妮娜的塑造
电影中第三位只以一身黑衣装扮的女人,便是被导演托马斯淘汰的前辈舞者贝斯。舞剧重排需要推出新一代主演,妮娜因此取代了原来的台柱子贝斯。而贝斯的妒恨和以死相逼的做法,才真正造就了妮娜的胆量。
妮娜得知莉莉被选为替补而反对无效时,她在无助中产生了幻觉,仿佛看到莉莉正在用她的淫荡与妖媚诱惑托马斯。莉莉仿佛已经变成一只真正的黑天鹅在抢夺妮娜的王子和爱情。妮娜第一次感受到被取代的痛苦。她原本带着愧疚去还贝斯的口红,它曾经第一次赋予妮娜美艳而使她由此博得了托马斯的关注。可是当她向病床上形容枯槁的贝斯赎罪时,贝斯却用刀子疯狂地割划自己的脸颊。贝斯失去理智的自残恐吓、威胁着妮娜。而妮娜在恐惧中也被注入了忘我的精神。为了不让别人取代自己,她要誓死捍卫角色;为了真正具备黑天鹅的特性,她决定彻底划破包裹自己的外表。妮娜像贝斯那样在反抗中用碎玻璃忘我地刺破自己的腹部,喻示着她再也忍受不了柔弱怯懦的自己,而要割裂自己,让更加骇人的羽翼滋出,让更加鲜活的自我流出。最终,妮娜所追求的黑天鹅终于破茧而出,昂首挥臂,忘我旋转,傲立湖中。
贝斯敢于自我毁灭而求重生的精神,最终铸就了妮娜彻底放弃原我,而暴显新我的壮举。
事实上,纯洁的妮娜内心中早就存有对神秘诱人的黑色的渴望,这从她在地铁和回家路上分别遇到一位黑衣女孩的细节中可以感觉到。她对她们是那样好奇,却又有一丝畏惧,而她心底的声音在告诉她:像她们那样!披上我人生中的黑色,唤醒我人性中的黑天鹅!
渗溢着鲜血,忍受着疼痛,妮娜完成白天鹅跳下悬崖的最后一幕。白天鹅以死来向魔法抗争,获得了彻底的自由。而舞者妮娜也用她痴迷和忘我的表现力实现了对黑白天鹅的演绎,对善恶双性的诠释。此时的妮娜是满足的,她的性格得到了完善。她用不舍但又欣慰的眼神扫望着台下的观众,那里有她的母亲,她告诉人们:“我做到了,我感受到了完美!”
多重性格的释放,多种人生的体验,才能促成一个人生命的完美。生活中,像故事里黑天鹅一样的邪恶、诱惑、困境和挑战无处不在,而它们恰恰是铸就我们成功和完美的因素。只有直面这些困难,永远向目标前进,才能实现人性的完美,实现真正的自我。
[1][奥地利]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引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
[2][美]杰瑞·M·伯格.人格心理学[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0.
[3] 祝一勇.“原始生命力”的指引:读《黑天鹅》[J].电影文学,2011,(16).
[4]宋小杰.在裂变中重生——影片《黑天鹅》赏析[J].影视与传媒,2011,(07).
[5]曹钰,陈茜.《黑天鹅》——华丽的蜕变 [J].电影评介,20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