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薪是怎样“炼”成的
2012-07-10丁筱净
□ 本刊记者 丁筱净
高薪是怎样“炼”成的
□ 本刊记者 丁筱净
刚刚入行时,郑钧译、白昌麟和张立强被周围的人称作“厨子”、“做头发的”和“修车的”。那时,他们每天工作12小时以上,拿着微薄的薪水,几乎不知道社保和住房公积金为何物。
在忍受着经济待遇不好、工作环境不佳的同时,被人看低一等也曾是他们说不出口的一块心病。面对辛苦和委屈,他们选择忍耐,暗中拼搏进取。
时至今日,专业的服务水平和资深的服务经验使他们的工作轻松起来,薪水节节逼高。 行行出状元,如今的他们成了高薪服务人员。但对于整个服务业而言,高薪只是这个行业获得尊重和认同的开始。
五星酒店总厨郑钧译
郑钧译来自香港,1987年移民澳大利亚,现作为澳籍华人受聘于北京希尔顿酒店,任行政总厨。这家酒店一共有500多名员工,他掌管的餐饮部最大,有145人。郑钧译平日里的工作内容颇多,除了偶尔做菜之外,他还要管好食品安全、食材成本、菜单更替、业务培训、员工薪资等,连每个餐厅的装修风格也都由他把关。
从他第一次进入厨房工作,到今天已经35年。“现在的厨师和以前很不同了,不能马虎炒盘菜就作数的了。”郑钧译笑道。但是他的职业生涯,却也只是从喜欢做菜开始。
郑钧译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家里兄弟姐妹7个,他8岁时就边上小学边在酒店打工。小学毕业后,12岁的郑钧译不再上学,开始进入工厂打工。5年后,郑钧译下决心到餐厅里打杂。
“我知道自己喜欢做菜,也知道自己有天赋。”在打杂的2年时间内,刷锅是他的主要工作。第三年,他因勤快被厨师长升为学徒,开始学做菜。当年底,郑钧译就顺利进入一家酒店当中级厨师。1994年,他顺利在澳洲一家五星级酒店当上行政总厨。
如今的郑钧译年薪已超过50万元,儿时的贫苦生活已成为永恒的记忆。但是,那些早上5点半出门、晚上1点多到家的生活依然在他记忆中难以褪色。“那时候香港没有专门的厨师学校。刚到酒店时,我一个月的工资只有1400元,但是每个月都会花上好几百元买书自己钻研。”
郑钧译的工作是复杂而严肃的,而他的业余生活则是另一番风味,自由自在得不像一个50岁的中年男人。他酷爱骑摩托车,并拥有两辆座驾——一辆平时上班出门用,另一辆则是价值十几万的摩托车。
“我们曾经花了10天时间,骑着摩托车途经山西、陕西,一路到达甘肃兰州,然后再骑回来。”这些在别人看来疯狂而危险的事,却是郑钧译的乐趣所在。“妻子去世后我一直单身,孩子大了也不需要我操心了,没什么牵挂。”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对自由的向往。天马行空的生涯,你的心了无牵挂。”歌手许巍的这句歌词,恰好道出了郑钧译的心境。
发型技术总监白昌麟
今年31岁的白昌麟现任北京审美造型朝外SOHO店技术总监。在价格单上,他的理发价格是180元。淡季月薪最少1.8万元,旺季月薪可达3、4万元,而他每天工作时间则要超过12小时。
和大部分发型师不同,白昌麟拥有大专学历,读的是计算机专业。2001年毕业后的白昌麟被分配到广东一家工厂当质检员,但不到一年就辞职了,“我还是喜欢做头发。”
辞职后,白昌麟回到老家成都,报名参加了美发学校的系统培训。“要做成功的发型师,理论知识一定要有,要学力学原理、美学原理、配色规律等等,才能做出自己和顾客想要的发型。”
白昌麟原本是一个不爱学习的人,但在培训学校,他的成绩数一数二。“在公交车上都在琢磨剪发的手法。”从美发学校毕业后,他来到中学时代常常光顾的那家美发店,拜师学艺。
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师傅告诉他,这家店太小了,该学的他都学会了,要进步就应该去更大的舞台。于是白昌麟辞掉工作,去了上海,参加了当时的沙宣班。
后来,白昌麟来到了北京。北漂刚开始的日子并不容易,他只能从路边小店做起,每天理着三五块钱一次的头发,拿着一千多元的工资。“那份工作跟时尚没多大关系,就是给大爷大妈做出他们想要的发型。”虽然和心目中的发型师工作相去甚远,但为了练好基本功,他坚持了近3年。
审美造型招人的时候,白昌麟觉得自己练出来了,是时候出去闯闯了。在审美,白昌麟因为勤奋和聪颖,级别“跳得很厉害”,4、5年前的月工资就已突破万元大关。
如今,白昌麟的孩子已经两岁了。原本他和妻子的规划是早点挣够钱回成都买车买房,过上安逸的生活,但是这几年他的想法变了,他爱上了北京。现在,白昌麟有了明确的发展规划——开店。说起这个梦想时,他忍不住上扬起嘴角,眼里流出希望。
以白昌麟的收入水平,在北京买套房子并不算难事,但他没舍得,一直在通州区租房住,把钱留着开店。“前期投入至少要七八十万元,我都准备好了。”
万事俱备,白昌麟就等机会这缕东风了。
虽然月薪数万元,但白昌麟的梦想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美发店。图/丁筱净
4S店车间经理张立强
在全亚洲规模最大的宝马4S店之一——北京华德宝店,记者见到了这位传说中“技术很厉害”的车间经理张立强。张立强个子不高,身材敦实,面目白净,带着金属边眼镜。他话不多,也很少笑——一副传统“技术男”的样子。
对于过万的月薪,张立强说自己可能算个“中产阶级”,“反正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一般的生计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我不是一个有远大目标的人,技术和经验到了,钱自然而然就来了。”
不过,“中产阶级”也有累得爬不起来的时候。“别人办公室是冬暖夏凉,我们车间是冬天要多冷有多冷,夏天要多热有多热,挣的是辛苦钱。”张立强告诉记者,“我刚出社会的时候,每天有使不完的劲,师父半天干的活我一小时就干完了。就是每天下班回家特别累,坐在那里都起不来了。”
在车间技术这条路上,很多人因为吃不了苦而放弃。张立强这些年带的学徒,最后留在行业里的也非常少。他说,不用说现在的年轻人出吃不了苦,就连自己中专班的同学,最后留在这个行业的也只有1/5。“坚持下来的现在基本都在中高端品牌做到很不错的职位了。”
为汽车服务,是张立强年少时的梦想。在上世纪80年代,汽车是稀罕物,在路上看到一辆,张立强都会兴奋半天。“1980年的人都对汽车有一种好奇的心态,巴不得每天都和车腻在一起,对汽车的各个方面都感兴趣。”
正是这种好奇,让张立强在中专时选择了“汽车运用工程”专业,尽管在填报专业时,他并不知道这个专业具体要学什么。毕业后,张立强被分配到一家本田4S店工作。2001年,正是4S店概念刚刚进入中国的时候,张立强也由此进入了4S店维修服务领域,直到今天。
为了提高竞争力和理论水平,张立强还参加了夜大、自考学习,获得了大专和本科学历。因为扎实的理论基础和实践经验,张立强拥有比别人更清晰的思路。“现在修车就靠思路清晰,车子出问题了,要知道是哪块电路板出了问题才能解决。”28岁那年,张立强开始担任车间经理,“这都是自然而然的。”
“但是修车工的社会地位一直不是很高,工作也不是很体面。”张立强向记者坦言,从事修车行业12年来,修车工人的境遇并没有得到没什么根本改变,只有他们这种为中高端品牌工作的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