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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趟民国

2012-05-30刘仰东

读者 2012年11期
关键词:陈立夫宪兵官邸

刘仰东

1921年,王铁珊任江苏省省长。到任那天,省内高官云集浦口津浦车站迎接。车到站后,却不见王的身影。事后才知王坐的是四等车厢,已挤在嘈杂的人群中出了站。王进城后直奔警察厅找厅长报案,称自己的一条腰带被窃走。南京城里一时盛传省长失带事。后这条腰带被找到,其实还算不上腰带——就是一破布条子。

林森任国民政府主席时,住在南京石板桥2号,这其实是总理陵园管理处的办公地,一楼办公,二楼权充元首官邸。官邸外有一个班的宪兵警卫,林颇感不自在,对人说:“主席变成犯人了。”这里没有卫生设备,房间狭小,负责警卫的宪兵只能借住在邻家空屋里。如此寒酸的“元首官邸”,在全世界恐怕也难得一见。

抗战时,陈立夫欲把孔二小姐介绍给胡宗南为妻。胡询诸戴笠,得知孔品行不端。后孔到西安相亲,胡化了装到孔住处侦察一番,见孔举止粗蠢,模样吓人,又闻孔常女扮男装,雌雄莫辨,且恶少气十足,便借故避而不见。后胡写信答复陈立夫:“国难当头,正我辈军人抗敌御侮、效命疆场之时,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郁达夫与王映霞的婚姻没维持几年,就遭遇了第三者插足。所谓第三者,是曾任浙江省教育厅厅长的许绍棣,郁达夫自然对此耿耿于怀,说:“现在他比我有名,再过五十年,我们两个齐名,再过一百年,我比他有名。”

蒋宋成婚时,奉化县县长是徐之圭。某日,徐的同学张明镐去看他,徐对张说:“你来得很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是蒋介石与原配毛福梅的离婚协议书。徐之圭笑道:“本老爷三生有幸,办此千古大案。”张打趣说:“贵老爷若在这份离婚书上批个‘不准两字,必名扬千古!”

林徽因的堂弟林宣回忆:林在写诗时常点上一炷香,摆一瓶插花,穿一袭白绸睡袍,面对庭中一池荷叶,在清风飘飘中吟哦酿制佳作。“我姐对自己那一身打扮和形象得意至极,曾说:‘我要是个男的,看一眼就会晕倒。梁思成却逗道:‘我看了就没晕倒。把我姐气得要命,嗔怪梁思成不会欣赏她,太理智了。”

曹聚仁说:“说到朋友之间的相处,我该提一提柏斯格的话:‘没有一个人,在我们面前说我们的话,和在我们背后说的会相同;人与人之间的相爱,只建筑在相互欺骗上面;假使每个人都知道了朋友在他背后所说的话,便不会有多少友谊能够保持不破裂的了。”

抗战期间,梁实秋与女作家方令孺曾是邻居。一次方邀梁去家里吃饭,梁一进门就闻到香气扑鼻。一個密封的瓦罐在炭火上煨了数小时,里面传来噗噜噗噜声,内有大块的五花肉,不加一滴水,只加料酒、酱油,火候一到,酥烂可口。方令孺说:“最乐的事莫如朋友相聚,最苦的事是夜阑人去独自收拾杯盘打扫地下。”

(昨夜风摘自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去趟民国——1912至1949年间的私人生活》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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