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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模式下的“词为艳科”

2012-05-18郭如贞

淄博师专论丛 2012年2期
关键词:词体花间讯息

郭如贞,周 璀

(1.漳州师范学院 中文系,福建 漳州 363000;2.漳州师范学院 生物科学与技术系,福建 漳州 363000)

词为艳科的观念,在文学发展史上由始至终统治着整个词学领域。对词体体性的认知,一方面使词这种文体更具有区别于其他文体的鲜明特征,另一方面又在客观上禁锢了对词体的认识,从内容、题材、文化价值等多方面限制了其发展。本文拟从词的传播模式建构角度,探讨词为艳科这一文体体性问题。

一、词为艳科

《旧唐书·温庭筠传》云:“温庭筠者,太原人,本名岐,字飞卿。大中初,应进士。苦心砚席,尤长于诗赋。初至京师,人士翁然推重。然士行尘杂,不修边幅,能逐弦吹之音,为侧艳之词。”[1](P5078-5079)温庭筠被尊称为花间鼻祖,其词多写闺情,用词绮靡艳丽。《旧唐书》第一次将其归结为侧艳之词。这一对词体体性的总结,使从唐五代词开始兴盛便影响着人们的判断,对词体的认识始终逃不出词为艳科的藩篱。五代末孙光宪的《北梦琐言》也提到:“晋相和凝,少年时好为曲子词,布于汴洛,洎入相,专托人收拾焚毁不暇。然相国厚重有德,终为艳词玷之。”[2](P349)从这些材料来看,词为艳科的概念已成普遍共识。其后,宋代沈义父在《乐府指迷》中也有论道:“作词与诗不同,纵是花卉之类,亦须略用情意,或要入闺房之意。然多流淫艳之语,当自斟酌。如只直咏花卉,而不着些艳语,又不似词家体例,所以为难。”[3](P71)虽然词至宋代至为繁盛,风格多样,但是论词者依然只把词体体性标榜为词为艳科。张炎也继承了此种论断,其在《词源》中云:“簸弄风月,陶写性情,词婉于诗。盖声出莺吭燕舌间,稍近乎情可也。”[4](P23)宋人论词为艳科,从多方面对其进行理论及根源的探析,进一步巩固了此论调。明人更进一步对其发展。王世贞在《艺苑卮言》附录中曰:“词需婉转绵丽,浅至儇俏,挟春月烟花,于闺檐内奏之,一语之艳,令人魂绝;一字之工,令人色飞,乃为贵耳。”[5](P385)宋人论此,仍非常谨慎,而明人则以肯定的论断,将词之体性认定为词为艳科。其后,沈际飞在《草堂诗余四集》正集卷二中云:“词贵香而弱,雄放者次之。”[6]词至清代复兴,词的理论研究也到达了另一高峰。其中,词为艳科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发展巩固。清李东琪论词有:“诗庄词媚,其体元别。”[7](P606)其后彭孙遹在《金栗词话》中也有:“词以艳丽为本色,要是体制使然。”[8](P723)词为艳科之说至此成为了词体体性的定论。清代如朱彝尊、陆必谦等人提出了夺情说,但这一理论也是首先在肯定词为艳科,然后在这一假设中提出的。民国词学家胡云翼先生在《宋词研究》中说:“词为艳科,故遭时尚。”[9](P28)胡云翼先生在总结前贤的基础上,第一次将词之体性明确地表述为“词为艳科”四个字。1996年谢桃坊先生在回顾词为艳科的历代结论上,也认同词体体性是艳科。他说:“‘词为艳科’是宋人不自觉地意识到的,而由现代词学家胡云翼对词体文学的体性特点所作的概括。这是有宋人词体观念及后世词学家关于词体性质的认识为依据的,较能恰当地说明宋词题材内容的基本情形。词为艳科,这与文学价值判断不属于同一范畴,它仅仅是传统的文学体性的判断。词以艳丽为本色,或以婉约为正宗,这是词史已经表明的事实,所以争辩正宗或别调的历史地位是没有必要的。”[10]

二、唐五代词传播要素分析以及传播模式建构

在传播学中,“所谓传播,即社会信息的传递或社会信息系统的运行。”[11](P5)文学作为一种重要的传播形式,正是一种社会信息的传递,本质上来说,也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社会互动。词作为中国古代文学的重要样式之一,是传播在文学领域的一种具体体现。我们希望通过词的传播过程的建构,从传播的过程中考察词体的体性。由于词为艳科,最初是由唐五代发展而来,而五代词更是以花间词为代表,所以在具体的研究中以花间词为代表。

欧阳炯的《花间集序》云:

镂玉雕琼,拟化工而迥巧;裁花剪叶,夺春艳以争鲜。是以唱《云谣》则金母词清;挹霞醴则穆王心醉。名高《白雪》,声声而自合鸾歌;响遏行云,字字而便谐凤律。《杨柳》《大堤》之句,乐府相传;《芙蓉》《曲渚》之篇,豪家自制。莫不争高门下,三千玳瑁之簪;竞富樽前,数十珊瑚之树。则有绮筵公子,绣幌佳人,递叶叶之花笺,文抽丽锦;举纤纤之玉指,拍按香檀。不无清绝之辞,用助娇娆之态。自南朝之宫体,扇北里之娼风,何止言之不文,所谓绣而不实。有唐已降,率土之滨,家家之香径春风,宁寻越艳;处处之红楼夜月,自锁嫦娥。在明皇朝,则有李太白应制《请平乐》词四首;进代温飞卿,复有《金筌集》。迩来作者,无愧前人。今卫尉少卿自弘基,以拾翠洲边,自得羽毛之异;织绡泉底,独殊机杼之功。广会众宾,时延佳论,因集近来诗客曲子词五百首,分为十卷。以炯粗预知音,辱请命题,仍为序引。昔郢人有歌《阳春》者,号为绝唱,乃名之为《花间集》。庶使西园英哲,用资羽盖之欢;南国婵娟,休唱《莲舟》之引。

《花间集序》是一篇非常重要的词学理论著作。它不仅表明了词为艳科的观点,更是在客观上,阐述了五代词的传播过程。一个基本的传播过程,是由传播者、受传者、讯息、媒介、反馈五种基本要素构成。词的传播过程也包括这五种基本要素。我们首先将重点开始分析这五种基本要素。

(一)传播者

“传播者,又称信源,是指传播行为的引发者,即以发出信息的方式主动作用于他人的人。”[12](P58-59)词的传播者很显然,是写词的人——词人,即欧阳炯所说的“因集近来诗客曲子词五百首”中的“诗客”。陈世修的《阳春白雪序》又有:“公以金陵盛时,内外无事,朋僚燕旧,或当燕集。多运藻思,为乐府新词。俾歌者倚丝竹而歌之,所以娱宾而遣兴也。”这里的“朋僚燕旧”与“诗客”实际上没有多大区别。古代文人大都能诗,宴会之中,作为宾客,称为“诗客”或为此因。其所作的“曲子词”与“乐府新词”即我们现在统称的词。当然,从敦煌词及其他文献资料来看,词的创作者还包括伶工、娼妓、民间词人等等。但从现存的传世词作来看,还是应当以花间词人为代表的文人词,作为研究的对象。

(二)受传者

受传者,又称信宿,即讯息的接收者和反映者,传播者的作用对象。词的受传者较为复杂,根据各个时代的不同,而有所变化。具体到以唐五代词传播的受传者,是指宴乐中的达官贵族、文人、市民。欧阳炯称为“则有绮筵公子,绣幌佳人”中“绮筵公子”,花蕊夫人《宫词》所描写的:“舞头皆著画罗衣,唱的新翻御制词。”以及李煜《玉楼春》中描写的:“笙箫吹断水云间,重按霓裳歌遍彻。”宴会、宴乐中的达官贵族、文人。不独上层社会的宴会中有此,下层社会也充斥着这种活动。如《蜀梼杌》中记载:“村落间巷之间,弦管歌声,合筵社会,昼夜相接。”[13]

(三)讯息

讯息指的是由一组相互关联的有意义的符号组成,能够表达某种完整意义的信息。在词的传播中,词作为最核心的要素,本身又是讯息。词之别名又称长短句,是由一组相互关联的语言符号组成的,能够完整表达人类情感的有意义的信息。词之兴起,与音乐是不可分割的。如欧阳炯所说的“曲子词”。上文提到的《旧唐书》温庭筠传中所说的“能逐弦吹之音,为侧艳之词”;《阳春白雪序》中所说的“俾歌者倚丝竹而歌之”,都是词坛所共识,无需赘言。早期的词,无论是创作还是演唱,都需要与音乐结合,这就使得音乐也成为一种重要的讯息。提到讯息之时,需要表述一下词律,虽然词律不是讯息,却是语言符号形成于词的关联规则。

(四)媒介

媒介,又称传播渠道、信道、手段或工具。词的传播媒介,唐五代时主要是歌妓以及书册传播。欧阳炯所说的“绣幌佳人”,《阳春白雪序》中所说的“俾歌者”,歌妓实是唐五代词最重要的传播媒介。以《花间集》《家宴集》《酒边词》等为代表的书册传播,则是又一种重要的传播媒介。其他的如题壁传播、字画传播、扇面传播等,不是主要的传播媒介,在此不加详述。

(五)反馈

反馈,指受传者对接受到的讯息的反应或回应,也是受传者对传播者的反作用。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基本了解了唐五代词传播过程中基本要素的情况。根据以上分析,我们尝试进行唐五代词传播模式的建构。

传播史上第一次将传播过程模式化的学者是美国学者拉斯维尔,其在《传播在社会中的结构与功能》中提出的拉斯维尔传播模式对传播学有重要意义。其模式如表1:

表1拉斯维尔传播模式

虽然拉斯维尔的传播模式只是静态下单一传播模式,最为后来者诟病的是它没有反馈的环节,但毋庸置疑的是他提出的传播模式是其他任何传播模式建构的基础。我们由此可以尝试建构唐五代词的传播模式如表2:

表2唐五代词的传播模式

从过程与系统论来看,词是传播过程中的核心要素。词的形成要受到传播者、讯息、媒介、受传者等各个要素的影响。词的体性——“词为艳科”是在词的形成过程中确立的,研究“词为艳科”需要探讨其与各个传播要素之间的关系。张兴武先生的《唐五代词人心态与词风的嬗变》[14]一文重点阐述了在当时社会背景下士人心态与侧艳之词形成的关系,实际上是从传播者的角度对此进行论述。同为讯息的词与音乐之间的关系,施议对先生的《词与音乐的关系》(中华书局2008年8月第一版)作为专著已有论述。陈学广先生的《论“词为艳科”的词学观念》[15]一文也有分析以歌妓为代表的传播媒介与“词为艳科”间的关系。杨海明先生的《略论晚唐五代词对正统文化的背离和修补》[16]一文从文化与社会大环境对“词为艳科”的形成进行了论述。

以上学者从传播各要素与“词为艳科”关系作了极为精辟的论述。但我们不能否认,他们都是从某一或某几种单一性要素进行研究,其前提必以首先承认“词为艳科”为基础,再来论述对此的影响。这样的研究使我们的视角固定化、静止化,缺乏一种从动态的、过程的、系统的视角。

现以词的传播过程及模式来看,词的形成,“词为艳科”体性的形成,是受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不是某一或某几种要素单独决定的。当此传播过程中的某一或某几种要素发生改变时,核心要素的词也会相应的发生改变,词的体性也就不能够称之为“词为艳科”。接下来我们将以苏辛词及南宋词为例,做一个简单的因变量及自变量的分析,以证明此结论。

三、以苏辛词的传播为例谈词为艳科

词至南宋,蔚为大观。继承东坡体的稼轩词派、清空骚雅的姜张词派、丽密质实的梦窗词派、江西词派等活跃在南宋词坛。南宋词的繁荣,各流派的诞生,显然在客观上对“词为艳科”是一种挑战。《四库全书·〈东坡词〉提要》中评曰:“词至晚唐五代以来,以清切婉丽为宗,至柳永而一变,如诗家之有白居易。至轼而又一变,如诗家之有韩愈,遂开南宋辛弃疾一派,寻源溯流,不能不谓之别格,然谓之不工则不可,故今日尚与花间一派并行,而不能偏废。”[17]在此我们已经非常清晰地认识到,唐五代以后对词体“词为艳科”认识的不妥,实质上已经承认以苏轼、辛弃疾为代表的一派是另一体性,但仍强调花间一派代表的侧艳之体为正宗,苏辛一派为别格,这很牵强。以姜夔为代表的清空骚雅派,从体性上看也已开始脱离以花间为代表的侧艳之体。薛厉若的《宋词通论》有:“白石较稼轩晚出十五年,曾有词相赠,为并时二大词宗。他的作风与辛词迥然不同,辛词极壮烈,富感情。姜词则清越冷隽,无热烈语,无尘浊香艳语,他们虽然都具有故国山河之恸,但其写法却又两样。”[18]( P269)从词史来看,“词为艳科”的论调是有待商榷的。我们为了更好地论证这个问题,选择更具有代表性的苏辛词派作为研究对象。但以苏辛词派为对象,并不能说明这是特例,南宋其它的众词派已经开始了与侧艳之体分离的过程。

众所周知,至南宋,音乐与词已经开始逐渐分离,受传者也出现了较大的变化。以花间词为代表的唐五代词的受传者主要是宴会酒肆中的宾客、市民,其主要目的是娱宾遣兴。而以苏轼、辛弃疾为代表的苏辛词派,其受传者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以娱宾遣兴为主要目的,而是抒发情怀、激励友人。所以受传者已经变为自己或者友人,词也慢慢地变为案头文学。如苏轼的《与蔡景繁书》云:“须示新词,此古人长短句诗也。得之欣喜,试勉继之,晚即面呈。”[19]辛弃疾又有赠陈亮的两首《贺新郎》(把酒长亭说)《贺新郎》(志大那堪说),其受传者皆为友人,以抒写人生、政治等各种情感。辛弃疾的门人范开在《稼轩词序》中说:“公一世之豪,以气节自负,以功业自许,方将敛藏其用以事清旷,果何意于歌词哉,且陶写之具耳。”[20](P596)此已经明确地表示出辛弃疾的词受传者一部分已经转变为自己,所谓“陶写之具耳”。随着词与音乐的分离,词渐不再强求倚歌而填词,只以词律为规范。这就使一部分词成了诵读的案头文学。彭乘《墨客挥犀》卷四记载:“子瞻之词虽工,而多不入腔,正以不能唱曲耳。”[21](P324)刘克庄的《满江红》有:“生怕客谈榆塞事,且教儿诵花间集。”这都说明了词与音乐的分离。词与音乐的分离,词不可歌,最大的变化是传播媒介的变化,歌妓的退化,而书册传播成为最重要的媒介。

在此,我们暂且不讨论苏辛词的传播者,将其定位常量,将词定位为自变量,讯息及受传者定位为因变量,从唐五代词的传播模式得到苏辛词的传播模式,如表3:

表3苏辛词派豪放词传播模式

当我们暂不考虑词人对苏辛词派的传播影响,单纯看受传者出现的变化。词的功能不再是娱宾遣兴的时候,受传者发生了变化,音乐与词渐渐发生分离。这时候播媒介也发生了变化,歌妓也渐渐退化,不再作为传播媒介之一。传播过程中的词发生了非常大的改变,词的体性也不再是“词为艳科”,而是雄杰豪放之词。如果我们对姜夔代表的清空骚雅派词进行传播分析,同样可以得到,词的体性已非诗庄词媚、艳科之属。

四、结语

南宋高宗时鲖阳居士在其自撰的《复雅歌词序》中写道:“迄于开元、天宝间,君臣相与为淫乐,而明宗尤溺于夷音,天下熏然成俗。于是才士,始依乐工拍弹之声,被之以辞,句之长短,各随曲度,而愈失古之‘声依永’之理也。温、李之徒,率然抒一时情致,流为淫艳猥亵不可闻之语。吾宋之兴,宗工巨儒,文力妙天下者,犹祖其遗风,荡而不知所止。脱于芒端,而四方传唱,敏若风雨,人人歆艳,咀味于朋游尊俎之间,以是为相乐也。其韫骚雅之趣者,百一二而已。”[22](P364)该序较明晰地表达了“词为艳科”的由来,这与当时的音乐及士人有很大关系。更为重要的是,该序指出了“词为艳科”长盛不衰的原因,那就是“吾宋之兴,宗工巨儒,文力妙天下者,犹祖其遗风,荡而不知所止。脱于芒端,而四方传唱,敏若风雨,人人歆艳,咀味于朋游尊俎之间,以是为相乐也。”正是这种对某一新兴的文体,从内容、体例、体性等多方面毫无保留地继承,才造成了“词为艳科”论调的长盛不衰。“词为艳科”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传播者、受传者、讯息、媒介等多种因素的作用下形成的,当其中某些因素发生变化时,“词为艳科”也就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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