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圈养萝莉

2012-05-14吕亦涵

飞言情B 2012年1期
关键词:内森戴高乐玫瑰

吕亦涵

楔子

“洪玫瑰,我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什么阿猫阿狗的都给我领回来。我们开门是做生意赚钱的,不是用来做慈善的!这不,连一个身份证也没有的人你都给我带回来!”

“人家在店里晕倒了嘛,你总不能让我叫阿宇把她扔出去吧?”

房间外传来争执的声音,纵使已经刻意压低,但嘈杂、混合着新闻联播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关居爱的耳里——

“国际知名作曲家居爱·戴高乐小姐于前天凌晨在自家的厨房用煤气自杀,被送至仁爱医院抢救……”

“天哪!我的偶像……”

“洪玫瑰!”

“闭嘴,阿离!我的偶像自杀了……Oh my lady Gaga!不对,你快看看,那老外不是内森·戴高乐吗?KAO!他看上去怎么那么苦逼啊,八卦上不是说他是只笑面虎吗?他和我们居爱偶像到底是哪门子的关系啊?”

……

关居爱一张白净的脸蛋儿上早已淌满了泪水,可牙齿仍紧紧地咬住下嘴唇,防止自己哭出声音来。

那一夜的痛苦回忆再次涌上脑海,她自杀未邃,大半夜醒来的时候,趁着医生护士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可到底,她都死过一次了啊,她这样大半夜辛苦地潜逃,就是为了逃离那不堪的一切啊,内森,内森……求求你——就放过她吧。

十年,背负着这个沉重的姓氏,她真的累了,好累好累了,求求你,就放过她吧……

好吗?

1.十年之前,当我遇上你

“Where are you from?”

“England.”

“Whats your name?”

“Nathan DeGualle.Remember,d-e-g-u-a-l-l-e,DeGaulle.”

戴高乐。

十年后,这个姓氏在国际政界和金融舞台上大放异彩,同时,封锁了她的心。那一句轻轻的Remember落下,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遗忘过。

二十世纪末,金融界正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欧洲贵族混入这场不为人知的金融界战争里,势力之庞大,让许多中小企业苦苦挣扎却仍逃脱不了被吞并的命运。

“今天又是哪些倒霉鬼在电视上表演?”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道嗓音响起,带着资本家嗜血的胜利微笑,安德鲁·戴高乐朝儿子走过来。

“关氏银行。”

“哦?我们准备收购的那家银行?”

优雅的笑容自嘴角荡漾开来,沙发上的男人举起酒杯向父亲致意,共同庆祝这第无数次的胜利。

是的,他就是内森·戴高乐,这两年来帮助家族暗暗吃进众多世界最具价值的上市公司的人。他年轻而英俊,从父亲那里继承了戴高乐家族一贯的高大体魄,而自母亲那里遗传到了俊美的脸孔,鹰勾鼻,性感薄唇,还有举止得宜的英伦绅士风度。

如果不说话不行动,你不认识他的话,从外表上看,他绝对是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男人。可也正是这样的男人,每天却替上帝操控着一批批人的生死。

“几年来经营良好的关氏银行也在这次金融风波中破产,董事长关世轩由于不堪压力,于昨晚和关太太双双自杀身亡,留下一女……”电视上到处是哭天抢地的人。在关氏夫妇的灵堂前,亲朋好友哭着,在关氏存了大批财产的人哭着,一片嘈杂。

内森深邃的黑眸在屏幕上搜寻着,突然,定在灵堂上一抹小小的、安静的身影上。

好漂亮的东方女娃!

只消一瞥,内森就忍不住感叹——白净到几近透明的小脸,浓黑的大眼睛,艳红小嘴。她的脸哀伤却安静,与周遭的人形成鲜明对比,惊恐的双眼里波光涟滟,同时散发着某种迷惘和不确定。

“她是谁?”轻轻挑眉,内森问父亲。

“关董事长的女儿。”

“哦?”

“怎么,有兴趣?”安德鲁饶有兴味地看向儿子。戴高乐家族的子孙,都是懂得收藏美丽事物的人,只不过——

“这个小女孩……好像还没发育吧?”

“那又如何?她总有一天会发育的,不是吗?”有色字眼轻轻地从薄唇中逸出,内森的眼里已有了某一种算计。他可是商人,大英帝国最伟大的投资家,有增长价值的美丽事物,焉有不收购之理?

所以一周之后,伟大的英格兰贵族后裔就出现在玛丽亚孤儿院里,在一大票孩子殷切的目光中,优雅地走向最角落。不出所料,最角落的那个孩子就像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惶恐不安地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

“关居爱小姐,我可以和你谈谈吗?”鬼魅般的声音响起,他立在原地,满意地看着他的未来式所有物惊讶、略带不安地看向他。

真好,他喜欢这样无辜的神情。

在无人看得到的这一面,内森的眼底闪出一抹满足的光亮。

“从今天开始,这就是你的家。”内森一路上牢牢地牵着她的手,将关居爱带进一栋美轮美奂的房子里,“喜欢这里吗?”

内森蹲下身,粗糙的拇指轻抚过关居爱的脸颊。

她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曾经她也有这么漂亮的家,饭厅后面的那架钢琴,和家里那台陪她度过好几个春秋的钢琴好像。可是,原属于她的那架钢琴却已经在拍卖中离开她了。

“喜欢吗?”注意到居爱的目光,内森牵着她,缓缓地走到钢琴旁边,“送给你,好吗?”

居爱一怔,咬着红唇,不确定的目光看向他。

“不喜欢?那——我就让人扔掉。”

“不要!”细细的声音这才响起,没被牵的另一只手突然紧张地抓住他衣角,“不要……”

“那送给你,好吗?”

她迟疑着,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

“送给你,好吗?”

她不语。

“那我要扔了哦。”他故技重施,可恶得这样理所当然。

居爱不解地咬着唇。很久,细小的声音才响起:“如果你不要,为什么要买下它?”

“要送给你啊。”

“送我?”

“是啊,喜欢吗?”

她不理解。她人还没到,这架钢琴却已经在这里了,他为什么说是要送给她的?

这个问题很显然已经复杂到超乎居爱的理解范围,所以内森好心地笑了笑,终于不再为难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好吧,它是你的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温柔地牵起女孩小小的手,共同坐到钢琴前的座椅上,性感的薄唇亲昵地亲了亲她的粉颊:“来,告诉我,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二岁。”居爱的声音怯怯的、小小的。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前额,将额前乌丝一缕一缕地捋到脑后。

“你的爸爸妈妈呢?”

“过……过世了。”

“可怜的孩子。”内森更紧地抱住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前额,“我会代替他们好好儿疼你的。”

真的吗?

她没有问出口。一个月,仅仅一个月,她从原本居住的家流落到孤儿院,再从孤儿院被带到他家。下一站,她又会流浪到哪里?

被收养的第二天,居爱被套上戴高乐家族昂贵的姓氏。然后,内森将她送到茱莉亚音乐学院,重点修的就是钢琴。

干净洁白的手指轻抚过钢琴,居爱闭上眼睛,借着记忆弹奏起贝多芬的《月光曲》。优美的乐曲在大厅里回荡,居爱完全沉醉其中,直到一股纯男性的力量作用在她腰上,居爱吓了一跳,咚地停止了弹奏。

“继续。”始作俑者却不动声色,径自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下,然后,将她一整个地抱到大腿上。

闻到逐渐熟悉的男性气味,居爱原本被吓到的心竟神奇地平静了下来。

“我要听。”

内森自身后抱着她,俯首在女孩洁白的项颈上落下一吻。居爱敏感地一颤,换来他几不可闻的低笑:“傻孩子,这么久了,还不习惯?”

无妨,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呢。

“贝多芬的《月光曲》很适合你呢,居爱。”一样的娴静、恬淡,却美丽。

轻快的琴声再度响起,谁也没有再说话,内森将头轻枕在居爱小小的肩膀上,让劳累了一天的大脑沉浸在音乐中。

直到许久后,一阵饱含怒气的女声突然打破了这一室安宁——

“内森,你反了?”

内森回过头,不期然看到母亲洁西正站在旁边,含怒瞪向他。

“怎么了?是谁惹火了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放开居爱,他拍拍衣角,慢条斯理地含着笑,向洁西走去。

“还有谁啊?现在整个大英帝国、整个美利坚,除你之外还有谁这么大胆?”

内森一脸的无辜:“哦?我怎么啦?”

“昨天和索罗斯家族的饭局,你怎么能那么做!实在是太荒唐了!”说着,洁西锐利的目光射向居爱。

被恶毒目光射中的居爱轻轻一颤,一股寒意立即由脚底升起。

“母亲,请注意您的身份。”注意到居爱的恐惧,内森淡淡地瞥了母亲一眼,随后走到钢琴边,抱起居爱安慰道,“不怕不怕……”

洁西气到差点吐血:“你这是什么意思?向我示威吗?”

好歹昨晚的饭局她也是带着善意安排的,希望儿子能与索罗斯家的千金交往,以此巩固他在美国的地位。但这小子竟然抱了个小女孩过去!而且从头到尾抱着她,连吃饭也要一口一口地喂,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个可恶的小东西身上,一句话也没和索罗斯小姐交流!

这样下来还怎么建交?第二天,圈子里的人甚至还讨论起了内森·戴高乐的“恋童癖”,流言出处就是昨晚气愤离去的索罗斯家族!

这叫她这当妈的脸往哪儿搁啊?

“马上把这个小东西送回去!还有,去向索罗斯小姐道歉!”洁西的语气是完全的命令语调。

不过,他内森·戴高乐是什么人?才不吃这一套呢!

“对不起母亲,我答应了小居爱会好好儿照顾她。您说,伟大的戴高乐长孙可以出尔反尔吗?”

“所以你就可以违背母亲的意愿?”

“很抱歉,母亲,如果是为了维护家族信用的话。”

“你……”洁西的脸一阵白,“听着,内森,我给你两天时间把事情解决。否则年底的家族晚会你可以不用来了,新公司的董事长竞选我也会叫伊夫代你去参加!”说完,洁西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砰的一声,关上了大厅的门。

他伟大的母亲大人竟然搬出胞弟来威胁他的董事长地位,真是越来越蛮横了。虽然这样的蛮横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只是……如果是作用到他亲爱的小居爱身上呢?这么柔弱怕事的她,恐怕经不起这样的残害吧?

内森精明的黑瞳微眯了眯,突然之间,有了关乎一世的决定。

2.世间安得双全法

“哇,我真的陶醉了!阿宇、阿离,你们谁说我随便收留人的,现在立马给老娘自掌嘴巴!”

“喂,不要把我拖下水好吗?我早就陶醉在小爱的琴声里了,我和你一样有品位!懂吗?”

关居爱不由得扑哧一声笑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听着玫瑰和俊宇热情的盛赞。

那日在文艺范儿休闲会所应聘时,因体力不支而昏倒后,善良的老板娘洪玫瑰竟然不顾众人的反对将她留下。几天下来,不仅是她,就连一开始反对随便收留人的俊宇,还有看上去冷冰冰的莫离都逐渐对她流露出喜爱之意。

“小爱,我说你该不会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吧?弹琴、举止、说话等等,都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完全不同呢。”洪玫瑰的身体几乎整个都趴到弹架上来了,从事文艺工作的她,羡慕极了居爱拥有如此天赋。只可惜她就是没这样的天赋,否则以她的努力程度,现在都应该是国内当红作家了。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哪……

可还不待玫瑰感叹完毕,一旁的莫离就冷哼出声:“神经病!小爱是中国人好吗!中国哪来的公主啊?”

“呃……穿越?”

“你小说写疯了吧?”这话引来莫离和俊宇的双双鄙视,可是不待玫瑰反驳,莫离突然神秘地扬了扬嘴角,面向居爱:“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中国人,也未必不是公主,对吧?”

关居爱一怔,莫离话中的意思让她隐隐不安。

而下一刻,从文艺范儿门口传来的声音彻底响应了她体内所有不安的因素——

“没错,我的居爱小公主。”

仿佛从遥远世纪传来的邪魅嗓音令居爱的脸突然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她不敢转过头,面向身后那抹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高大身影。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地看向来人,直到过来半晌,洪玫瑰终于将眼前的男人和前几天在电视上看到的老外联系起来:“内、内……内森·戴高乐?!”

天哪!

这、这个传说中最神秘、最富有、最英俊、最可怕的英格兰投资家,怎么会出现在她这家小小的店里?而且还一副准备将她的新任钢琴师生吞活剥的样子?

居爱抵在琴键上的手指微微颤抖,这一切都落入那对深幽的眸子中。就和以往每次犯错时一样,这对眸子紧紧地盯住她,在她身旁低语:“我的小公主,闹够了吗?闹够了就跟我回家吧。”

整个文艺范儿都陷入了某种沉默中,直到反应稍快的洪玫瑰再度语出惊人:“小爱?小爱!天哪,你该不会就是居爱·戴高乐吧?!”

老天爷,您得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内森理也没有理她,大手将眼前的小人儿一牵,在众目睽睽下带着居爱离去。

“放开我!”关居爱一路挣扎,被男人毫不雅观地扔上车,车子开到她曾经居住过的别墅,被他从车上拽下来拖到别墅里,内森一贯表现于人前的优雅面具终于从脸上剥离,取面代之的,是满脸危险的寒霜。

“我的小居爱,”冰凉的手指轻抚上她脸颊,关居爱被扔到沙发上,而内森则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玩得还痛快吗?”

居爱的唇瓣抖了抖。

“逃离我的视线,到外头去风流快活,怎么,是什么使我们著名的钢琴师芳心大乱,连家也不舍得回了?嗯?是文艺范儿里的那个帅小伙吗?”平淡得如平常交谈的话语,可居爱却着着实实地感受到了其中的威胁。

“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冷不妨,内森笑出声来,“敢染指我的人……”眼里的阴狠比刚刚更明显地迸出,直接而露骨地刺痛了她的心。

“我才不是你的人!”突然间,居爱努力地甩开他的手,过往无数的伤痛顿时涌上心头,“你只不过是我的养父!养父而已!”

“养父?”然而,内森却像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眼里的阴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嗜血的光,在居爱弄明白那是什么含义之前,不留情面的大手已经来到她胸前,哧的一声,将她身上那片薄薄的布料一分为二,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上,那一道道未完全消去的痕迹一一落入两人眼里。

“还需要我再进一步说明吗?”冰凉的手指抚上已经抖得不像话的身体,落在那一道道红痕上,“这是上一次在琴房时我留下来的吧?这个……是你开完演奏会那晚留下的吧?关居爱,养父会这样对你吗?养父会每晚抱着你睡在同一张床上吗?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没摸过,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让我当你的养父?都让我睡过几百次了你还敢叫我养父?!”

“够了!不要再说了!住口!住口!”

“我偏不住口!关居爱,”伸长的手指恶狠狠地将她漂亮的脸蛋儿扳过来面对自己,“我对你的心意从头到尾都表现得那么明显,可是你这个该死的蠢女人……”

“是,我是蠢女人!”居爱的眼泪突然掉下来,就在听到“蠢女人”这三个字时,激烈的情绪突然间让她不顾一切地反抗起来,“我就是蠢,所以才能一次次忍受你身边那些走马观花的女人,甚至在你订婚前夜还像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样和你纠缠在一起!从索罗斯到黛西,再到那些七七八八记都记不清名字的女人!内森,我真的好痛苦你知道吗?可是你从来都不关心我的感受,好,不关心我也好,我走可以吗?反正你都要结婚了,你都有一个爱你的Doris小姐了,你就让我走好吗?”

“想都别想!”内森简直要气炸了,活了三十年,他头一次感觉全身血液就像要突破地吸引力往脑门儿全部涌上来,“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儿待在这间屋子里,哪儿也别想去!”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娶别的女人吗……”

“我都说过几百次了,她不会威胁到你!”

“嗬……”晶莹的泪珠止也止不住地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居爱绝望地摇着头——

这么久了,凭她国际首席钢琴师的身份,他以为自己在意的还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地位吗?她要的从来都只是两人能够厮守在一起啊。只可惜,眼前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懂。

内森英俊的脸这下真是难看得可以,原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管家突然跑进来:“先生、先生,洁西夫人带着Doris小姐过来了!”

下一刻,还没等内森来得及让居爱先上楼,一道尖锐的贵夫人声音就传入众人耳里:“内森,母亲和Doris来看你了。”

洁西夫人一进大厅,整个屋子立即明亮起来,全靠她那一身从上到下的名牌和名贵的珠宝首饰。可这一切再耀眼,也没有她身旁安静而又红着脸笑吟吟地注视着内森的Doris小姐要来得耀眼。

“你先上去。”内森冷冷地对居爱吩咐了一句,可冷酷的脸一转向Doris,立即盛满温柔的笑意:“怎么不说一声就跑过来了?”

“想你了啊。”Doris好奇地看了一眼沙发上漂亮的女孩,对内森温柔的询问笑眯了眼,她柔柔地握住他伸过来的大手,“妈咪说今天定了几个婚期,让我过来询问你的意见。”

“你决定就好了,我不会有意见。”内森拉着她坐到居爱对面的沙发上,俊男靓女,门当户对,仿佛浑然天成的景象让她觉得自己再多待一秒都是多余。居爱有些吃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往楼梯的身子显得摇摇欲坠,让管家忍不住想上前去搀扶,却被内森冷冷的声音给阻止了:“让她自己上去,犯错的人就要得到惩罚。”

“可是先生,居爱小姐……”

内森的冷眼里传出一道光,电光石火之间,在他身旁跟随十年之久的管家意会了,连忙把注意力集中到洁西夫人身上:“洁西夫人,先生想请您来当两家的主婚人,为此他还特地让米兰时装的首席设计师为您设计了一款礼服,让我带您去看看,好吗?”

洁西夫人原本定在居爱身上的恶毒目光这才硬生生地收回,听到管家的话,保养得宜的脸立即笑逐颜开:“我们内森真是有心,就听你的吧。”管家领着她往和居爱背道而驰的另一边走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内森才回过头来:“Doris,你等我一下,我也有惊喜要给你。”

“真的?”

“嗯。”他微微一笑,走出大厅,按下手机:“杰克,这个星期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居爱小姐,绝对不能让洁西那个女人接近她。还有,到最近的珠宝店随便买条项链还是手链回来——对了,挑最贵的。”

3.不负如来不负卿

关居爱已经被内森关在房间里三天了!

这三天里,白天除了送食物的管家和挡在门口的保镖之外她谁也没看到。可是每个夜晚,等居爱用完餐洗完澡准备练琴时,那个可恶的男人就会推门而入,不管她根本就不想和他说话,硬是和她挤到同一张钢琴椅上,强迫她像小时候那样坐在他的大腿上,弹琴给他听。

更可恶的是,睡觉时间一到,那个人就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和她挤到同一张床上。虽然顾及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并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发生,可是每晚他强壮的手臂都会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怀里,那样的霸道却也那样的温柔,让居爱只能将所有的苦涩全往肚子里吞。

可是今天——

夜凉如水,别墅里里外外的灯一盏盏熄灭了,而管家早已传来消息,说那个人今晚会很晚才回来,让她不要等门。

等门?内森准新郎官,你觉得我会有这样的雅兴吗?

咬了咬牙,关居爱等里里外外都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了,终于,从衣柜里偷偷拿出一条结实的长绳,一端绑在窗边,一端往窗外抛去,任它垂到地上。

内森,再见了。这一次,我会永远地走出你的生命。

关居爱飞快地赶往文艺范儿,她想和玫瑰她们道个别。站在文艺范儿门口,居爱看到玫瑰在收银台后写着什么,她开心地叫了声“玫瑰”,玫瑰看到她也激动得立马跑向门口——

突然,居爱的后脑勺儿被人狠狠一敲,铺天盖地的黑暗向她袭来……

“戴高乐先生、我要找戴高乐先生!王八蛋,这里是中国,Please speak Chinese好吗!浑蛋!”

“什么事情这么吵?”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自脑后传来,下一刻,全场寂静。洪玫瑰一看到内森出来,不管他一脸的不满,就推开下人跑过去抓住他衣衫:“居爱、居爱她、她……”

“居爱?”内森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一阵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你说居爱怎么了?”

“居爱、居爱……她被人抢走了!”

“这是哪里?怎么这么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关居爱才从深不见底的黑色梦境中醒来,她的头疼得就像被车轮辗过一般,睁开眼,还是一室黑暗。

“终于醒了?”一道熟悉的冷笑声从头顶传来,紧接着,啪的一声,灯光亮起。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关居爱不适应地眯了眯眼,许久,终于辨认出那抹射到自己身上的恶毒目光。一股冷意毫不迟疑地从脚底往上蹿:“你……”

“别害怕,我的小居爱,”洁西夫人缓缓地走到她面前,模仿着儿子对这个小贱人的称呼,眼神却冷之又冷,“洁西阿姨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只是想请你来这个漂亮的房间里做客,陪陪寂寞的洁西阿姨。你也知道,内森后天就要结婚了,他结婚之后,就再也没人会陪阿姨聊天了。”冰冷的手指不同于语气间的轻柔,移到居爱发顶时,突然恶狠狠地抓起她的头发,“所以小居爱,就劳烦你在这儿待几天吧。我们走!”

所有的灯突然之间又被关上,居爱只听到脚步往房间外移动的声音,以及外面的锁门声。

她落入洁西夫人的手中了!

关居爱的唇瓣在微微发抖,可是一时间她又猜不到洁西夫人到底会怎么对付自己。直到一天后,完全没有外人进入、一点食物和水都没有的房间以及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提醒了她,高明的洁西夫人就是准备采用这种方式,不费吹灰之力将她活活饿死。

突然,关居爱明白了内森将她关起来,二十四小时加派保镖牢牢看守自己的原因。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饥饿逐渐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终于在连抬起手指的最后一丝力气都消失时,关居爱跌入了深沉的梦里。那里有一张英俊而邪魅的脸,在十年前的玛丽亚孤儿院里,踩着最优雅的步伐朝她走来,伸出手,从此一眼万年,走进她的生命。

“居爱!居爱!你醒醒,不能再睡了!”

那熟悉的声音从亿万光年前传来,关居爱轻拢起眉,直到肩膀被人剧烈地摇晃着:“关居爱,你这该死的快点给我醒过来!”她才困难地睁开眼睛。

暗淡的日光包围下的是一张憔悴的脸:“居爱!居爱!”

是内森吗?眼前这张憔悴却不失英俊的面孔,可是他怎么会这么生气……

“内森,你、你不是应该去结婚……”

“你管我结不结婚!我们现在马上出去!”

“想得美!”房间大门突然又被人推开,一脸怒气的洁西夫人第二次走进来,看到内森抱着那个小贱人时一脸紧张的样子,一股怒气顿时涌了上来:“内森!你还有没有分寸?让你的妻子一个人留在礼堂,自己却跑过来接这个小贱货?”

明天《金融时报》的头版头条绝对会是他们戴高乐家族的丑闻!这个不听话的死孩子!

洁西夫人的眼里闪过一抹阴狠的光,原本激动的语气渐渐平静下来:“内森,这十年来,母亲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身为戴高乐家族的子孙,你应该明白的,机会从来只留给有诚意的人。”

居爱还在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原本冰冷的身体突然暖和了起来,被带入那个最熟悉也最温暖的胸膛。可是,为什么洁西那个女人的话还是会让她忍不住发抖呢?

“你们记住,把每扇窗每张门都给我看好,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出去,还有,一滴水也不能让他们沾到!”

“是!”

内森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同时将怀中奄奄一息的小人儿紧紧地护着。

居爱又听到房门被锁的声音,她很努力地抬起手想触碰面前这张英俊的面孔,可是怎么努力也始终使不上力气。

内森如她所愿地低下头来,一只手握起她的柔荑抚上自己的面庞:“居爱,我的小居爱……”喟叹的声音从心底发出来,“我居然又让你离开了我两天!该死的女人,你知道这两天里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脆弱的泪水终于从居爱漂亮的眸子里滴落下来:“对不起……”

可是,她真的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去娶别人啊!那简直比将她千刀万剐还要痛苦。

“你知道吗,内森……”

“不,先不要说话!”内森像是感觉到居爱急剧减弱的心跳,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我一定要找点东西给你吃,不要说话!不要浪费力气!”

“不,内森,我找过了,”可是居爱却软软地拉住他的大手,“一滴水都没有,你听我说……”

温热的液体再度从脸颊滑落,使得内森即使再想起身,也只能重新坐下,将她抱到怀里:“我听着,居爱,我听着。”

“我可能……没有时间了……”

“闭嘴!不要胡说!”

“你听我说,”居爱虚弱地用双手包住他的大手,“内森,你知道吗,即使历史重演,我还是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你懂吗?”苍白的嘴唇艰难地动着,“与其待在那里、看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结婚,我宁愿死。再痛苦的死亡方式、也比不上千刀万剐、要来得痛苦……可是看你抱着别人,对我来说,真的就是千刀万剐……”

“别说了!别说了!”

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最后的一个“剐”字说出口后,居爱就双眼一闭,彻底地昏了过去。

在戴高乐的家族里,所有子孙从小就听闻许多和外界不同版本的故事。

比如说,历任伟大的总统过世,因为心脏病或其他听上去很正常的死亡原因,可在戴高乐家族里流传的版本永远是“他不听幕后操控者的话,就得死……”。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患心脏病?你以为那个去刺杀他的人真的是神经病吗?你以为每一次大刀阔斧地改革后,执行长为什么总要面临生命之危?

因为不听话,就得死。不论你是不是手握大权的最高执政者,在你背后,永远有更伟大的集团,更虎视眈眈的谋朝篡位者。

所以居爱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在没有掌握最终的大权之前,我所有的风流、所有的伤害,都只是不想让外人看出你是我的软肋,不想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啊。

所谓的妻子,真的只是个花瓶而已。

可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好像有东西被强硬地灌入她口里,温热的、咸咸的、血腥的……血!

浓烈的气味刺激着她奄奄一息的感官,关居爱痛苦地睁开眼,就看到内森咬破了手指,一只手扳开她的唇,让血液一滴滴落入她口中。

“吞下去,一滴也不准浪费!全部吞下去!”

“内森!”天哪,他到底是给她灌了多少血啊?为什么她觉得满口都是血腥气味,而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不要了,内森……”居爱使劲地想抬起手包住他那不断滴血的手指,可是却被内森制止了。

他温柔地抱着她,甚至将伤口推到她唇上:“把这些血都吸进去,吸进去我就答应你,不娶Doris,谁都不娶,从今天开始,我的生命里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内森……”

“哟,这可是你说的呀,大家都听到了吧?”突然,房门砰的一声又被人推开,终于在他觉得自己的体力也濒临结点的时候,那一大帮早该出现的人才推门而入。

“该死!你们怎么到现在才来?”

“还不是你那神经兮兮的妈?难缠得要死!”洪玫瑰翻了翻白眼,在她身后,是文艺范儿里的俊宇和莫离,还有两个居爱没见过的英俊男人,他们乒乒乓乓地解决了外头的一大堆保镖后走进来,“事不宜迟,快把东西拿出来吧。”

“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洪玫瑰一惊,看着居爱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又看到内森搁到她唇上的手指,“真是太感人了,不过,快,把这些吃了!”

她急忙把身后的袋子提到两人面前,打开,一大堆食物显现出来。随后莫离也走上前来,一个开饮料拆面包包装,另一个负责将葡萄糖以输液的形式输入两个人的体内。

“这样体力才恢复得快一点。”身后那名居爱不认识的男人微微笑着,朝内森点了点头,“你交代的事都办妥了,洁西和伊夫的余党我也已经替你全部铲除了——不过戴高乐先生,记住你的承诺,我要美利坚百分三十的市场。”

商人就是商人,内森尚未恢复血色的薄唇动了动:“再替我办一件事,你将得到百分四十的美利坚市场。”

“愿闻其详。”

“替我和居爱小姐办一场最隆重的世纪婚礼。”

原本冰冷的房间里突然蹿入一阵暖流,玫瑰和莫离的手因这“小小的”惊喜而顿了顿,随即,是洪大小姐惊喜的声音:“哇,我要当伴娘!”

“没问题。”身后的男人一口应允,不知是在回答内森,还是在温柔地向玫瑰许允承诺。

21世纪初,在一场由美国开始的金融危机的扫荡下,全世界的经济都进入萧条时期。可是在某些最神秘的角落里,仍有一些人,操控着这个世界的经济命脉。

戴高乐家族是所有金融大腕眼里最隐性的传奇,而他们的最高执行者,那名据说年轻而英俊的伟大投资人本应神秘遁世,可是世界各国的钢琴爱好者却总能在居爱小姐的演奏会上一饱眼福。

因为在每一场演奏会结束之时,那名伟大的英格兰投资家都会携着他的爱妻,站在钢琴旁边,对所有乐迷致上最真诚的谢意。

感谢你们和我一样,如此有品位,如此爱她——我最亲爱的居爱·关·戴高乐。

我的小居爱!

猜你喜欢

内森戴高乐玫瑰
玫瑰飘香
玫瑰(外一幅)
罗斯福不待见戴高乐
布局
名言趣画
少了5美元
内森·英格兰德《姐妹山》中的犹太性解读
“囧囧有神”的武器
玫瑰金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