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在上,朕献丑了
2012-05-14灵猫香
灵猫香
红落尽,雾消散,忆花奴,空嗟叹!金戈铁马,半壁江山,一夜北风催香残。白头残妆,锦瑟流年,孤城祭红颜。
楔子
“娘,你不要死。”
“奴儿,你已经是大丫头了,所以不可以这么依赖娘亲……记……记得娘亲的话,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哭泣,因为,小轩还小,你必须坚强!”
女子的声音再也没了以往的轻吟曼妙,每一个字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鲜红的血迹沿着她的嘴角滴落到素白的衣衫上,很快便渲染开来,如同盛开的蔷薇花,殷红,却带着刺目的伤。
“嗯,奴儿不哭。”
小女孩使劲眨掉眼泪,盯着娘亲的眼睛,咬着嘴唇使劲地点头。
爱怜地摸着小女孩的发丝,女子欣慰一笑,才一张口就连续呛咳了几口鲜血出来。
“娘——”
小女孩抓紧娘亲的衣角惊惶失措,环顾四周,入眼的只有身后的漫天大火,凄厉的惨叫声不断从大火中传出,她徒劳地抱紧女子渐冷的身躯,小小的身躯颤抖得厉害,却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哭出声。
官兵的斥骂声突然在头顶响起,紧接着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这个地洞虽然隐蔽,但是他们应该会很快搜到这里。
女子显然也听到洞外的动静,吃力地抓起小女孩的手快速说道:“奴儿……娘亲……娘亲现在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听清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太后独揽政权,势力遍布天下,要找到你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任那毒妇如何厉害,也不会猜想到你们会去她的眼皮子底下,带着这个玉佩,去国舅府找顾太和,他看见此玉……自然……自然会安置你们……”
“不,我要娘亲,奴儿要和娘亲在一起。”
“奴儿,不可以这么不懂事,你看看小轩,你还要保护他,记住娘亲的话,你是懂事的孩子。”
“娘……呜呜……”小女孩抹了一把眼泪,伸手接过莹白润泽的玉佩,刚触到玉身便感觉到一阵温软之息,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母亲亲,哽咽着点头,将玉佩仔细放进怀里收好。
“夫人,有官兵搜过来了,没有时间了。”
一个苍老的老妇人毛着身子从山洞那头跑过来,老眼含泪满是不忍,却仍然用力掰开小女孩拽着母亲衣角的手,将她往洞口拖。
“花奴儿,别忘记了夫人的话,您一定要活着出去,小少爷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奶娘,奶娘,你想办法救救娘亲……我不走,我不走,娘亲没有死,我们不能撇下娘亲,奶娘,奴儿求求你。”
小女孩稚嫩的嗓音已经嘶哑,她抓着老妇的手疯狂地摇着,清澈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底亮着最后一丝希望。
“花奴儿……孩子……”
奶娘哽咽将她往外拽,可女孩儿还是挣脱她的钳制扑到少妇身上。
奶娘焦急地看向洞口,洞口处站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样子,一双眼睛美丽的像剔透的水晶,一眼看去有种特别的气质,他乖乖地站在假山出口处,看着这阵势竟然不哭不闹,只是仰起小脸紧紧地盯着姐姐和娘亲的身影,小小的影子似乎随时都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夫人,官兵已经搜过来了,这可怎么办啊……花奴儿,你听话呀……”奶娘抹着眼泪,却拿这倔犟的女孩儿一点办法都没有。
“奴儿!”
奄奄一息的女子,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腹中插的匕首,一咬牙,血花四溅,尖锐的匕首硬生生从单薄纤细的身体里拔了出来,她忍着痛楚,却仍然忍不住呻吟一声,眼神凌厉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娘——”
女子将匕首举到脖子上,眼神凄绝:“跟奶娘离开,快点!”
“娘……娘……”
匕首逼近肌肤,殷红的血沿着少妇的脖子流了出来。
“娘,不要!奴儿走,奴儿这就走……呜呜……娘……”
小女孩拽着奶娘的手,一步一回头。
见女孩儿远去,女子手里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探着手,单薄的笑容如北风中凋零的残花,在小女孩的视线里模糊下去,她紧紧地盯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当年所有的爱恨全部涌向眼前,美丽的眸中,是那么深的凄苦不舍不甘。
当时在她做出那个选择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今天的命运,但是,她不后悔。
只是她的孩子……
“花奴儿,快走吧!”老妇人拉起女孩的手,狠着心将她扯到洞口。
“娘……娘……奶娘,我舍不得娘,我不要娘死……娘……呜呜……”小女孩大声哭喊起来,被妇人一把捂住嘴巴,但仍然慢了一步。
“等一下!”
外边杂乱的脚步声突然停止。
“刚刚好像听到有小丫头的哭声。你们几个到那边看看,你们几个跟我过来,那女人挨了一刀,活不久了,他们跑不远,就在这里给我仔细找!”
老妇一手抱着洞口的小娃娃,一手牵着小女孩快步钻出山洞,这个洞口离院子后门不远,只要出了这个院子,她们就能逃出去了。
“他们在那里!”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突然一声怒吼从背后响起,顿时,所有的脚步声都向这个方向传来。
老妇当机立断放下小女孩,拔开门闩:“花奴儿,快带着弟弟跑,记住,有多远跑多远,千万不要再回到这个镇子啊!快跑!”
说罢,老妇转身拿起墙脚一根粗壮的扁担向那群官兵冲去。
“奶娘!”
小女孩哭喊一声,见奶娘横起扁担竟以一人之力将那些大汉推得后退了几步,有官兵避过扁担向她和弟弟冲来,又被奶娘拼死拦住,她再也顾不得哭泣,抓起弟弟的手往外跑。
只是刚出大门,就听到院内传来奶娘凄厉的哀号。
几十个官兵破门而出,刀刃上满是殷红的血,晶莹如红色的玛瑙般一滴滴滴落在地上……
“哈哈哈,小丫头,我看你们往哪里跑。”
官兵狂笑着一步步逼近,明晃晃的大刀在月光下闪着猩红的寒光。
“不……不要……呜呜……”
小女孩摇头后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紧紧地将弟弟护进怀里,朦胧的水雾覆盖了眼中的绝望,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面目狰狞如魔鬼般的官兵将她们包围。
“哈哈哈,去死吧!”
无数把大刀猛地举上半空!
殷红的火光将夜空映得猩红,黑暗沉沉地压下来,无数狰狞的大笑将空气中微弱的哭泣声掩盖……
第一卷乱世事人落难
京都的白梅终于绽开了第一枝花,冬意浓浓地扑面而来,夹着若有似无的白雪,弥漫在带着淡淡梅香的空气中。寒梅隐雪,皑皑晨雾中,紫锦城头最高处那清冷孤傲的几许白,破寒而出,点缀着初冬时节的繁华之都。
这里是殷楼国的京都——紫锦城。
寒天玄武年,天下局势动荡不安,战火四起。天下大乱之际,各国均以殷楼、赤炎两大强国马首是瞻,加之边境异族部落时时侵犯,乱世之下,民不聊生。殷楼国自新帝玖夜即位之后常年征战,国势迅速壮大,拥兵天下,四野臣服,周边小国常年进贡朝拜,兴极一时,已有称霸天下之势。
一声大喝,紫锦城城门大开。
尘烟滚滚中,一队全身黑色装束的铁骑由远及近,长矛战甲,在烈日下寒气逼人,四位领头将领手持大刀,寒铁蒙面,只留一对深邃的眼睛,在高大的战马上赫赫生威,无一不是英武不凡。
此行正是殷楼国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精锐将士,由帝王玖夜一手训练出来的死神铁卫,也是玖夜的贴身守卫军——东南西北四队铁卫军。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退让到两边跪下恭迎王上出城,但不等抬头看清楚,只听马蹄声擦身而过,一道森然的寒光从铁卫队伍中激射而出,如箭一样向城门外射去!
声罢,黄沙尘烟弥漫,一切归于寂静。
残阳似血。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太阳依旧毒辣辣的。
号角声响彻天际,殷楼国大军此战大捷,打得敌兵溃不成军,赤炎国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没。此去收获甚大,一批壮硕的奴隶又可以为殷楼国提供可观的劳力,边疆防护工程应该很快就可以完工了。
大营里,一个壮硕狂野的汉子正细细研究着地图,浓眉捏起,霸气逼人,虽说是粗鄙汉子,却有一种大将之风。
此人正是令周边小国闻风丧胆的古赫将军,他带领的军队,被战败国送绰号“强盗军团”。
这里是距离紫锦城很远殷楼国边境地区,与赤炎国相邻。
赤炎边境城镇顾城位于两国交界,虽然两国交恶,但两国百姓依然时有商贸往来,而且这里气候适宜,各种土产富硕,带给顾城极大的商机,因此顾城虽然时有战乱,但总会在战乱平息的一段时间内迅速繁荣起来。
殷楼国特命大将军古赫镇守此边境地带,但古赫好战,窥视此城已久,终于在这次赤炎国再次兵犯境内,古赫一鼓作气命人攻入顾城,谁知竟十分顺利,一举突破城池,连战连胜。
此时,古赫正在军营研究战情。
但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的是,他的身上正挂着一名风骚妖艳的女子,女子跷着兰花指将葡萄皮细细剥去,然后用嘴唇衔着喂到他嘴里,故意挡住他的视线,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地在大汉胸前磨蹭,不让他再看公文。
遽升的欲火让古赫的视线终于从地图上移开,看着媚笑的女子,他一口咬住那颗葡萄,双手遽在女子身上游走,惹得女子娇笑连连。
“报——”
正在此时,一个士兵掀开帘子飞奔而入,看见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愣在那里。
古赫被打断兴致,怒瞪着士兵吼道:“嚷嚷什么?”
士兵看到这一幕,站在那里面红耳赤,见将军正怒瞪着自己,一时胆战心惊,手脚不停地发抖。
这古赫将军被朝廷招降之前可是雄霸一方的大盗,不仅熟知兵法,而且作战能力极强,人又勇猛,每遇战事必一马当先,屡立大功,一路高升到将军一职,手握重兵。而且,军队作战期间,正常情况下是严禁女色,可这强盗将军偏不按常理出牌,每次出征必带女人,上头的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能为大殷国打下江山,几个女人而已,随便他怎么玩。
“启禀将军,我军大捷!敌兵弃城而逃,几乎全军覆没,这次将军可又是大功一件!”谁都知道古赫将军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士兵胆战心惊地汇报战况,目不斜视。
古赫眼神如豹,霸气十足,他哈哈大笑,笑声粗旷:“本将军的战役,哪一次没有大捷?”
士兵连声称是。
“领头的那狗贼呢?”
“他……他……被他给跑了。”士兵吞吞吐吐半天才憋出几个字。
“什么?”古赫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扔了出去,女子尖叫一声,娇美的脸蛋儿直接贴在沙粒坎坷的地面上,甩出老远,摩擦得鲜血淋漓。
他一掌拍在面前的案几上,上好的檀木桌子应声而碎,木屑纷飞。
那个士兵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将军饶命!”
“都是一群废物!那样严密的阵势也能让那狗贼给跑了?”古赫粗旷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想当年老子那些弟兄,哪一个不是骁勇善战?这次遇上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真是让老子丢足了脸。”
“将……将军息怒,赤炎国那些贼子太了狡猾,竟然和士兵换了衣服,费了半天工夫竟抓了个假货。不过这次屠城,得了不少战利品,将军一定会喜欢的!”
“哦?”
古赫一顿,眯起了眼,几步走到士兵面前,弯下腰笑道:“很多战利品?”
士兵忙不迭地点头。
“哈哈,好!货色怎么样?”
“嘿嘿……这个将军大可放心。金银珠宝无数,另有上好的奇珍异宝和锦卷丝绸,官邸还有不少存粮,正好解决了我军粮草问题。而且这次的战奴比前几次的都好,男的结实,女的嘛……”士兵色迷迷地凑到古赫耳边一阵嘀咕,乐得古赫拍案大笑。
“走,带老子去看看!”
士兵忙替他掀开帘子。
古赫走了几步,看见缩在一旁的嘤嘤哭泣的女子,刚才的美艳女子此刻变得丑陋不堪,身上脸上满是血污,他不耐烦地道:“少在这里触老子霉头,下去领几十两银子,别让我再看见你,滚!”
女子吓得浑身发抖,手忙脚乱半天没爬起来,古赫啐了一口,钻出帘子出去了。
夕阳下,影影绰绰的一队人从不远处走来,错落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男男女女,或是衣衫褴褛,或是锦衣华服,被拿着长矛的士兵用长长的铁链锁着,皆满脸惊恐,踉跄着往前走,时不时被狠狠地抽上一鞭,呻吟哭喊求饶声一片。
里边几乎没有老人小孩,只有几个年龄稍大的半大孩子,年龄最小的只有八九岁,男的可以送入宫中为奴,女孩就会沦为他们的玩物,那些没有劳力和价值的老弱妇孺对他们来说只是累赘,在城中都几乎被屠杀完了。
“禀将军,俘虏都已经带过来了,听候将军发落!”
“哈哈,干得好!”古赫将军看着眼前的战俘哈哈大笑。
他上前几步,放肆地打量着那群女奴,眼神来回在女子的脸上和身上扫视,口中啧啧。
那群女奴里,有一个少女尤为显眼,华丽的服饰,娇俏的容颜,一看就非富即贵,此时那少女满脸恐慌,缩在人群里低声抽泣,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惹得这些士兵心里一阵火烧火燎,却只能盯着少女不停地咽口水。
古赫走过去一把搂住那个妙龄女子,粗鲁地扯开女子衣衫,当着几千士兵的面粗鲁地啃着少女的脖子,少女惊恐地哭喊挣扎却没有丝毫作用,反倒被这强盗般的古赫将军一把扯下上身最后的遮拦,女子尖叫一声,半个身子裸露在外。
少女吓得瘫软在古赫怀里,颤抖着不能动弹,惊恐地瞪大眼睛,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却捂住嘴不敢继续哭出声音。
古赫哈哈大笑。
“漂亮是漂亮,可惜不对老子胃口。”他嘀咕一声,粗鲁地把少女扔给身后的士兵。
那士兵抱着少女柔软的身躯,盯着少女雪白的肌肤两眼发直,连谢恩都忘了。
古赫也不计较,大步走到其他女奴面前,挑了两个较为丰满的,哈哈大笑着把她们一手一个搂到怀里。
那两个女子面色通红,哭泣着勉力挣扎。
古赫面色一变,瞪着铜铃般的牛眼,反手一个巴掌,将其中一个少女打得嘴角渗出血丝来,两个少女再也不敢多做挣扎,只得小声嘤嘤哭泣,惹得古赫又是一阵大笑。
强盗军团扎营的附近有一片树林,树林里草木幽深,荆棘丛生,过了树林就是殷楼国国界。
此刻,古赫正在调戏那些女子,不经意间感觉树林那边射来一道目光,那眼神里强烈的恨意让古赫心中一震。他不由得回头看去,却只看见草木萋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将军,将军!莺莺……莺莺愿意服侍将军,不要把我丢给他们!”正在这时候,刚刚被丢给士兵的少女突然抽泣着尖叫了起来!
古赫听见她那么说,突然就来了兴致:“哈哈,有意思!”他丢下怀中的女子,转身走过去捏住少女的下巴,“你想服侍本将军?”
“是的,莺莺愿意服侍将军,求将军不要把莺莺丢给那些肮脏的男人,莺莺会很听话的。”
少女含着眼泪,双手挡在身前,顺势装作柔弱地倒在古赫怀里,将无助的眼神投向他,古赫心中立马柔软起来。
可那自称莺莺的女子眼神虽然绝望,却隐隐可瞧见眼底的精光。
古赫听着她软声软语,只觉得骨头都酥了起来,下意识地接住她,粗糙的熊掌接触到细腻如瓷的滑嫩肌肤,不由得一阵心神荡漾,他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声音,但听在旁人耳里仍是像打雷一般。
“你叫莺莺?”
少女低声抽泣:“小女子苏莺莺,本是来顾城探亲,却不想遇到战乱,莺莺久仰将军大名,知道将军是怜香惜玉之人,将军要是肯救救莺莺,莺莺定然对将军感激不尽。”
古赫哈哈大笑,在少女腰上狠狠拧了一把,笑道:“看你这么识相,本将军就要了你。”
苏莺莺强忍着疼痛,听古赫答应了她,更加小鸟依人般依偎进古赫怀里。
古赫拦腰抱起少女,看着下面极度兴奋的士兵们,破着嗓门嚷道:“弟兄们都辛苦了,不过跟着我古赫,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给我传令下去,那些珠宝银钱,拿一半出去给弟兄们分了,至于这些贼兵俘虏,男的都押下去即日押往京城听候发落,这些娘们儿就赏给弟兄们泄泄火!”
话音刚落,军队上空便长矛、大刀、头盔齐飞上天,队伍里欢呼声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
古赫抱着苏莺莺仰天大笑,夕阳西下,昏暗的天空赤红一片,污黑的硝烟被风从城头吹到殷楼国所在的方向。
将军帐内,一片旖旎。
古赫汗涔涔地从少女身上爬起来,嘿嘿笑着瞅着那像一摊烂泥一样晕死在床上的少女,外边的阳光射进帐篷内,将榻上那一抹殷红照得极为刺目。
“哈哈,真是痛快!”古赫大汗淋漓,喘息着爬起来看着榻上的女人。
少女眼角含泪,痛苦地蜷缩在榻上,只见她眼皮微微一颤,嘴唇溢出低低的呻吟,声音里掺和着几句呓语,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你嘀咕什么呢?该不是在骂老子吧?”古赫皱眉喘息,压低身子仔细去听,只听得隐隐几个字,好像是:“花奴,贱人……”
“花奴?”古赫不解地皱眉,但他这时候哪有精力想那么多,一翻身又压了上去。
帐篷外,烈日高照,因为刚刚打了胜仗,军中士兵来来往往忙着善后,也有部分士兵是为晚上的庆功宴做着准备,一时戒备松懈。
一个瘦小的身影一闪身就钻进了将军帐篷。
这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看起来又干又瘦,身形瘦小,脸上满是血污,发髻凌乱,草草地用布扎了垂在胸侧,身上衣服又破又旧,好多地方都打了补丁,跟叫花子没啥两样。
只是那双乌溜溜的眼睛淡漠聪慧,极具灵气。
她一进来就看见眼前这情形,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她浑身的血液猛地冲上头顶,脏兮兮的脸蛋儿瞬间变得通红,急忙别开头。
等等——
自己看到王妃被带进来这里,那床上那女子除了她家小姐还能有谁?
这么一想,少女像被人闷头打了一棒!
她强忍着不安,扭头看向那让人面红耳赤的画面,果然见大汉身下压的正是赤炎国先帝罪妃——苏莺莺。
没错,眼前这个少女正是苏莺莺口中那个叫花奴的少女。
苏莺莺本是赤炎国刚进选不久的妃子,因为老皇帝病重,有巫师进言选妃冲喜,却在选妃后不到一个月,老皇帝病重不治,大皇子赤焰登基,下令所有妃嫔为先帝陪葬。苏莺莺不甘赴死,因为贴身婢女花奴与新帝赤焰有些瓜葛,在她的设计帮助下逃离皇宫,一路被赤焰亲自率兵追杀。
此次赤炎国和殷楼国交战,花奴和苏莺莺趁着战乱,竟然跟着一队逃亡的百姓一路逃到殷楼国附近,本想借此到达殷楼国保住性命,却不幸沦为敌军俘虏。
“王……”花奴正待喊出声来,突然想起若是在此时暴露了王妃的身份,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改口喊道,“小姐!”
看着和自己一同长大的小姐受到如此待遇,花奴脑子里轰然一声,刚才的计划消失无踪,她惊呼一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抓起靴子里的匕首就向古赫冲去!
“恶贼,我杀了你!”
古赫闻声,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瘦弱的女孩抓着匕首向自己刺来,他翻身躲开,匕首险险地在苏莺莺身前停住。古赫见机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腕,一用力,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刺杀老子?”
花奴看着床榻上的苏莺莺,她俏丽的容颜灰白如死,樱唇毫无血色,花奴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来。她在古赫的钳制下奋力挣扎着,却一眼也不看他,只是盯着苏莺莺哭喊:“小姐,都是花奴不好,你醒醒啊,花奴不该一个人逃走的,不过花奴是想找机会回来救你啊!”
苏莺莺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一瞧见她,苏莺莺的脸色顿时变得狰狞,她想要爬起来,却几次都跌倒在床上,只能趴在那里伸手指着她,断断续续地哆嗦:“贱……贱人……我会让你比我更凄惨……”
古赫见状,一把摔开那个又瘦又丑的女孩,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起花奴的身子走到苏莺莺面前,放声笑道:“莺莺,你认识这丑丫头啊?”
苏莺莺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将军,她不过是一个贱奴才,人,独自逃走了。”说完,她反搂住古赫水桶般的腰身,虚弱地媚笑道,“将军喜欢莺莺吗?”
古赫哈哈大笑,连连点头:“喜欢,本将军当然喜欢!”
苏莺莺脸色僵硬,眼中的恨意更浓,不过一眨眼,她的神色就恢复如常,将脸蛋儿埋在古赫胸前,显得楚楚可怜:“将军要是疼莺莺,就帮莺莺好好儿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贱奴才,给莺莺……报仇!”
她眼波楚楚地盯着古赫,然后再转头看向花奴,咬牙切齿地道:“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古赫看见苏莺莺楚楚可怜的样子,极为受用,搂着她梦亲了几口笑道:“本将军自会为你做主。”
“小姐……花奴真的不是故意撇下你逃走的……”花奴听到她的话,哽咽着抬起头。
那眼神虽然淡漠,可是眼底清澈如溪,竟似没有一丝杂质。
她明白苏莺莺的恨意,在赤炎国的时候,苏莺莺本是人中龙凤,自她年幼时随姑妈去皇宫探亲见到赤焰的第一眼起,就立志要嫁给他,将来成为赤炎国国后。可是她本喜欢的是大皇子赤焰,却阴错阳差地被家人送去为先皇选妃,她不肯死心,抱着最后的希望跑去向赤焰表白,可赤焰却当着众人的面说喜欢的另有其人,而那人还是她的贴身丫头!
当大皇子的手指指向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苏莺莺恨死她了。
而她,也恨死了赤焰。
是她对不起王妃,所以就算为她丢了性命也万死不辞。
帐篷外突然有士兵喊道:“将军,你没事吧?”
古赫也不回答,只是色迷迷地看着花奴,他走过去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大笑道:“虽然丑了点,倒是个厉害的小蹄子,你是怎么溜进本将军帐篷的?你说说,要是你也来伺候老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呸!狗贼,我定会杀了你替小姐报仇。”花奴脸色一变,啐了他一口,倔犟地一扭头。
“你这丫头片子还有点血性!”古赫抹一把脸,眼底怒火翻涌,他笑着松手,脸色遽然冰冷,“不过老子告诉你。有个性的女人老子见得多了,就你这姿色,还不够老子瞧。不伺候老子?那就去伺候本将军那些兄弟!”
帐外一群拿着长矛的士兵冲了进来,古赫站起身厉声命令道:“把这丑丫头给我丢进红帐篷!”
苏莺莺看着花奴,一阵冷笑,仿佛终于出了胸口的恶气。
花奴看着王妃凄厉的笑容,心一点点向下沉去,她不怪她,但是,她也不能落入那些匪人的手里受那屈辱。她坐在地上往后挪了一步,摸到身后冰凉的匕首,趁人不注意,摸回来插回靴子里。
“是!”几个士兵很快过来将她往外拖去。
花奴趴在地上,任他们拖着自己往前走,太阳已经偏西了,天空有些阴沉,殷红的如沁了血一般,她悲凄地看向远方,乌云黑沉沉地压下来,暮色降临,天边的夕阳连最后一丝光亮都隐去了。
夜色里,军队后方一片帐篷里传出凌乱凄厉的哭声,声音下撕心裂肺,极为瘆人。
这一片帐篷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红帐篷。
红帐篷,其构造和普通军帐并无不同,是强盗军团中关押女奴的帐篷,也就是专为抚慰军中士兵发泄欲火的地方,俗称营妓。
古赫大摆酒宴庆功,但有些士兵在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就溜了。因为等酒宴结束,那些弟兄们一脱战甲,便会蜂拥而至,跑得慢的连根女人的头发都分不到。
红帐篷里灯火通明,喝得醉醺醺的士兵一进红帐篷就像豺狼一样扑上去肆意凌辱。这里边大都是良家女子或是未出阁的闺女,疼痛和屈辱,让她们的喉咙像渗了血一般,惨叫声凄厉得吓人。
花奴趴在墙角不停地呕吐,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畜生的兽行,她吐得连肺都快出来了,那股强烈的恐惧和绝望几乎将她撕裂。干瘦的身躯缩在角落里,恨不得自己变得小一点,再小一点,恨不得变成隐形。
可是,天不遂人愿。
一双肥硕的熊掌突然搭到她的肩膀上,她的心重重地沉下去。
终于轮到她了。
想到自己会是如此恐怖的死法,那种恐惧就像在黑夜里被一只手捏住了喉咙。
她凄厉地笑了笑,或许这一切都是她的命。
历尽千辛万苦从赤炎国逃出来,不想却沦落到更为凄惨的地步。
本来她可以躲在赤焰的羽翼之下,什么都不用烦恼,他是赤炎国的大皇子,现在已是赤炎国的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只是他若知道他将自己逼得沦落到如此地步,会有何感想?
想到此,她竟然有一种报复和解脱的快意。她突然想笑,然后就放声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收不住势头。
周围的旖旎淫笑呻吟声在这一刻同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着角落那个突然狂笑的少女,不明白一个年龄如此小的少女,竟会发出这样绝望的笑声。就连搭在她肩膀上的熊掌也被吓得缩了回去。
花奴突然止住笑转过头来,盯着身后满脸胡子的猥琐大汉,瘦小的身躯站直了也只到大汉的肩膀处。
大汉愣了愣,又回过神来。
“呸,吓老子一跳!在这里什么疯婆子没见过,装疯也救不了你,我劝你别耍花样,乖乖将老子伺候舒服了,不然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汉唾沫星子直飞,说完自己嘴角满是口水,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凶狠地将花奴推到在地上,用力撕她的衣服,花奴抓紧自己的领子,可是“刺”的一声,她脖子到肩膀处的衣衫仍然被撕裂了。
白皙的肌肤,衬得少女越发羸弱,她放弃了挣扎,傲然躺在地上,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瞪着他,那不顾一切的眼神盯得大汉心里一阵不安。
周围的惨叫和猥琐的大笑声又响了起来,大汉浑身一热,管不了许多。他看着周围那些赤裸丰满的女人,又看了看眼前干瘦的少女,少不了咒骂一声,扑身压了下了去。
帐篷外,夜色浓郁,夜风从树丛中穿过,发出诡异的呜呜声。
“啊——”
一声破空的惨叫声将所有人惊醒了。
红帐篷里,那些交缠的身体震惊地愣在哪里。方才那个猥琐大汉惨叫一声,便趴在少女身上不动了,鲜血从两人贴合的身上流出来,将少女的粗布衫染得殷红。
很快,很多士兵便冲进来将这里围住。
那些趴在女人们身上的士兵纷纷爬起来胡乱穿好衣服。女人们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只能缩在一起双臂抱胸嘤嘤哭泣。
“发生了什么事?”
古赫声如洪钟,未见其人而先闻其声,随后便见他怒气冲冲地扛着大刀掀帘而入。
“将……将军,这个贱奴杀了魏副统领。”一个壮汉边提裤子,一边慌张地走到古赫面前,小心翼翼地回道。
此刻花奴已经推开身上的死尸站了起来,她嘴角含笑,白皙的肩膀染了血色,整个臂膀都露了出来,腰间布衣已是一片殷红,紧紧贴在她瘦弱的腰上,曲线尽显,显得异常妖冶动人。
“什么?”古赫怒喝一声,一脚将那士兵踹翻到地上,抓住花奴的领子瞪大双眼,“该死的女人,魏国相的公子你也敢杀?老子杀了你!”
他将花奴一推,拔刀凌空砍下!大刀夹杂着凌厉的风声,笔直地朝少女头顶落下来。
“将军不可!要是杀了她怕是不好向国相交代。”一个士兵急忙将他拦住。
大刀停在半空,古赫瞪着铜铃大眼横眉倒竖,不经意间却撞见花奴略带鄙夷的眼神,她眼中含笑,竟似有一种解脱的快意。
古赫盯着花奴打量半晌,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和狠毒。
他突然收了刀,伸手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又是你这弃主忘义的奴才?本将军记得你。”古赫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笑,“你倒是比那林子里的野狼还凶上几倍,看来老子得亲自调教调教你!让弟兄们都看看,老子怎么把你这只母狼给调教成只会趴在老子身下求饶的小猫。哈哈哈哈……”
下期精彩预告:花奴杀了魏副统领之后,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呢?嗯,她的下场很惨!不过,她危在旦夕的时候,生命的齿轮发生了三百六十度大运转……庆幸的是她被恶魔救了,不幸的是,她要继续走完被虐的路程……接下来,她将用泪水回报他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