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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君好孕

2012-05-14祈容

桃之夭夭A 2012年3期
关键词:小荷公主

祈容

内容简介:

看着自己的爱人另娶他人,叶娅孤注一掷,隐瞒怀有身孕一事深入宫苑。深宫之中暗潮涌动,她步步为营,只为得到皇上垂怜。她的计划屡次受挫,到底是谁在背后不惜一切阻碍她侍寝?最后,她是否真能如愿以偿成为皇后?

【楔子】花容杀

既然你想要荣华富贵步步高升,宁娶公主郁薇,那我就拖着破败的身子,成为皇帝妃子。祈锦,我曾发誓要恨你一辈子,后来想想那是傻子才干的事。我何必念你不忘。我要成为一国皇后,然后看着你跪在我的面前,恭敬地喊我一声:“娘娘万福。”

祈锦,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确定呢!

【壹】一场欢喜一场空

我曾试想过很多次与祈锦的未来,甚至不惜和父亲彻底吵翻,想要装病不参加此次的宫中选秀。父亲是礼部侍郎,从小教导我知书达理,是个老古板。听到我如此大逆不道,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但若他知道待字闺中一向如乖乖女的我怀有身孕,定会气得发疯,怀疑到祈锦头上并打断他的腿。而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把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悄悄隐瞒了下来。

我等着祈锦中举归来。祈锦才华横溢,成为状元不是问题。待他成了状元,再迎娶我,想必父亲会欣然同意。待父亲老了,祈锦顶替了父亲成为礼部侍郎,而我又诞下一男半女,真是其乐融融。

“小姐,奴婢刚从老爷房间路过,听到公子,公子……”婢女小荷跪在我的身前,支支吾吾着,我故作疑惑地问,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几日前,祈锦已经顺利地夺得状元称号,就连一向批卷严格的太傅大人也夸他的文笔好,才思敏捷。作为他老师的父亲可谓是乐开了花,在朝中顿时抬起了头。

此时,祈锦找父亲,还会为那般事?当然是求亲。

“公子,公子要与郁薇公主成亲了!就在下一个月!”小荷结结巴巴了半天,总算把话说清楚了。

“你说什么?”我眯起眼,声音上扬着。原本信心满满,踌躇满志等待祈锦求亲的我,哑然失笑。

“郁薇公主是一国才女,因公子的文章爱慕上了公子,最近几日一直出双入对。原以为是爱慕公子的才华,探讨文章,谁知道……”她说着说着,眼里也带上了泪花。

所有人中,只有小荷知道我和祈锦的关系。他身为父亲的弟子,而我是待字闺中的小姐,每次都是靠着小荷偷偷牵线相见的。

如今,我真恨不得掐死曾经的自己。

怪不得。

怪不得近日,他总以事多事忙推辞着,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一个。怪不得曾经,我们俩酩酊大醉,我将献身于祈锦时,他半推半就,说是要留到洞房花烛之夜才行,硬是把我推离开。

狗屁的洞房花烛。他想要抱的是另一个美娇娘吧。我心中冷笑。

所有原本令我疑惑的事情此时终于被我扯出了头绪来。

“小姐,小姐——”

我从未如此失态过,什么狗屁三纲五常封建礼教我统统抛到一边。

我拦在祈锦的身前,头发凌乱,眼眶暗红,穿着单薄的衣衫,抛掉所有的风度与仪态,就是要向他讨个说法。

祈锦即将成婚了,我确是最后一个知晓的人。这多么令人讽刺。

“祈锦,你要和公主成亲,可是真的?”

他静静抬眸望向我。“是。”

“你会娶我吗?”我狠了狠心,像个傻子一般把自己的身份放低,“若是妾……”心中竟然还可笑地想要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寂静了半晌。久得害我以为祈锦真的在认真思考。我在赌,赌他爱不爱我。

然而,上天从未令我失望,它却令我彻底绝望。

“不会。”他淡淡开口,面色依旧,嘴角还带着淡淡笑意,“公主是千金之躯,我岂能娶妾。”

这可笑的理由。

我有些受不了。他终究还是选择了告知我,他只愿娶郁薇,甚至连个妾的身份都不愿意给我。

我问他为什么?

他眼神闪烁:“郁薇比你漂亮,比你更温柔贴心,她是我的知心人。最重要的,郁薇能给我所有想要的。”

我默默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才知道,这一切,只是我单方面的一相情愿。

现在,他要与郁薇成婚了。想要的荣华富贵神手拈来。

只因为,郁薇人又美貌,又温柔贴心。最重要的是,她是公主,而我只是小小礼部侍郎的女儿。

是我高攀不起他!

我狠狠地将原本戴在手腕上的碧玉朝他脚前的地上一扔,那玉环立马在地上摔得粉碎,在他脚下飞溅开来。

他曾说这是他祖上传下留给他未来夫人的,我为此小心翼翼地守着,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此时玉环落在地上碎成碎片,我在一旁笑得有些疯癫。

“祈锦,我祝你与郁薇公主百年好合!而我与你,就如同这个碎掉的玉环,从此恩断义绝,只是路人。”言罢,我一甩衣袖,姿态骄傲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我离开的时候,他依旧笔直地站在那里,他并没有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叶娅啊叶娅,你还真相信这个玉环是什么祖传之宝,说不定是他从哪里捡来的破玩意儿用来哄你开心的。而你,却被骗得团团转,在最最欣喜时换来一场空。

“小荷,给我出去,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我像个疯子一般把桌上的食物全部推到地上。那一个个精美的补品,都是为了让孩子顺利健康地生下让小荷隐瞒着父母在外面买的。此时,似乎在笑我痴傻。

我献身于祈锦,甚至怀有身孕,此等羞辱,岂是我叶娅能忍得过去的,我找来一条白布,哆嗦着手,把它围在肚子处。我佯装感觉不到那里还有个我曾经心心念念盼着的小生命,我紧拉着布条,越收越紧,眼里闪烁着决然和恨意。

“祈锦!我恨你!”眼角因痛楚流淌着眼泪,我忍不住痛呼出声。这声音惊动了小荷,她生怕我做出傻事连忙推门进来。

殷红的血从下身缓缓流淌。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耳边只听闻小荷尖叫的声音。

这一刻,我突然后悔了。

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贰】花嫁

我悄悄地走到祈锦身边,他正认真地看着书。我从后面偷袭,对着他的侧脸偷偷一啄,继而盯着他的眸子浅浅一笑:“有没有想我?”

他微微一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了,一把怀住我,对着我的耳边轻吹气:“想。日日夜夜想。”

我心跳如擂鼓,脸瞬间红透了半边天。我脸皮再厚,心也酥了一大半,沉沦了下来。

此时,我惨白着脸站在婚宴大厅,一身素白的衣服如同奔丧,再加之那诡异的脸色,活生生一个女鬼。

是不是我处处轻浮的举止让他认为我是个随意能玩弄再丢弃的女子?

我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宴会大厅。处处红红火火的喜字刺得我眼睛生疼。我真恨不得扑上去,把他们全部撕掉。

郁薇手挽着祈锦一步步走来,她的脸上堆满着难以抑制的喜悦。而祈锦大红袍,墨色发丝散在肩头有种难以言说的俊美。

我向前踏了一步,刻意站在他们的身前。

我原本想要站在他们的面前,仰着头,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眼里满是不屑,我要以行动告诉他我不在乎。可在看见他与公主执手而来时,我如同一只比美斗败的母鸡,满脸灰败。就连准备一个晚上的台词,在与他的双眸对视时,我突然哑然了。

“你可是礼部侍郎之女叶娅?”郁薇突然开口,她的声音温柔如泉水,脸上笑颜如花,“听说你病了,差点不能参加这届选秀,现在可安好?”

“公主,小女子正是叶娅。”我忙找回原有的自信,“病已无大碍。这届选秀小女子会准时参加的。”

我说这话时,祈锦皱着眉紧紧地看着我。想来他脑中也正怀疑,没有处子之身的我何来有参加选秀的资格。

“薇儿,这些年来我有这些成就全靠老师一家的收留。我想此时去感谢他们的知遇之恩。”他说这话时嘴角带着淡笑,凝视着我,“叶娅,带我去老师那边吧。”

他这话说得不假。知遇之恩还真有。若不是我在大雪天收留了受了重伤倒在雪地里半死不活的他,甚至瞒着父母四处奔波为他买药,他又怎能活到现在?若不是我苦苦哀求父亲收留他在家,供他学习甚至考科举,他又怎么可能得到公主的青睐?

说实在的,当时真应该冻死他。

郁薇很顺从地点头。在走远几步时,他连忙拽进我的手腕,把我拉到暗处。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叶娅,你疯了吗?你知道参加选秀对于你来说是什么吗?”

我岂会不知。

被查出未婚已孕,贞节早没,名声皆毁,找了这么一个女子参加选秀,说不定皇上大发雷霆之下会革了父亲的职。

我甩开他的手,抬起头,对着他满脸冷淡客套地笑:“怎么,你能想要荣华富贵,我就不能?”

在他越来越沉的脸下,我继而欢快地道:“入宫有什么不好?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这一生也值了。”

我想,祈锦一定是气疯了。他拂袖离开时,我捂着肚子在暗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叁】入宫

“你你你,竟然怀有身孕!你真是气死娘了!”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得可怕。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肚子一遍又一遍。

“那个毁我女儿清白的臭男人是谁?看我不打得他立刻过来向你提亲。”娘虽骂骂咧咧,怒我不争,但终究还是爱我的。

“我要进宫。”我沙哑着声音虚弱地道。

“你!”她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一切。在这个关键时刻,那个男人即使死也不会娶她的。而我清白不在,根本不会有哪个男子肯娶我。

“把孩子打掉,娘能为你部署一切。”娘是个奇女子,她一生只有我一个女儿,却能守住父亲一生一世,“娘先把你安排进宫,若能得到皇帝垂怜是好,若不能,几年后,娘也会接你出来的。到时候,你从宫里出来,有没有贞节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到时候为娘在为你找一门亲事……”

她的眼中满是怜爱,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悲戚。

她只以为我心已死,才孤注一掷。平平安安在宫内几年后,再接我出宫,而我却想在宫中闹一件大事。

我哆嗦着嘴唇道:“好。”

我被人带进一间小屋,像个展示品一般脱光了衣服,任由一群老女人们评头论足。她们看着我的守宫砂满意地点点头,我却在心中冷笑。那个痕迹是用一种不容易清洗的颜料画上的。娘的手腕之高,我也不由得叹服。

娘事先买通了太医院的人,所以并未有人对我把脉验身。娘是怕我被验出曾堕过胎,而我却顺势地将那个还在腹中的顽强婴儿顺利地带进了宫。那夜,娘嘱咐小荷递给我喝的堕胎药被我喂了草。

那日,当鲜血在身下流淌时,我突然领悟。我何必要恨他,何必对他念念不忘,何必要这般折磨自己。

醒来的那日,我在心中暗下决定。既然祈锦想要荣华富贵步步高升,宁娶公主郁薇,那我就拖着破败的身子,成为一国皇后。然后看着祈锦跪在我的面前,恭敬地喊我一声:“娘娘万福。”

从小屋中走出时,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松弛,我呼出一口浊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然而,在转角处看到祈锦时,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祈锦怎么会在这里?

我忙弯了腰,低了头,向他行礼,然后装作什么事也没与他擦肩而过。

手被他紧紧地拽住,我相信我自己此时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

这个男人,娶了别人,竟然还要来招惹我。

我咬着牙,一字一字道:“给、我、放、手!”

他也毫不忌讳,撩起我的袖子,手指在守宫砂的地方摩挲了几下,嘴角划过讽刺,轻声道:“好计谋。”

在他怔忪的时候,我顺势挣脱了他的手,给他了一个巴掌,然后狠狠骂了一句:“自重。”

【肆】选秀

选秀之事足足办了三个月,我过关斩将,总算杀进了前五名。其间没再见过祈锦一次,也不知他此时是不是正和公主如胶似漆。

丞相之女谢婉茹是第一个被翻牌侍寝的。郁宁走过我们五人时,第一个抬起了她的脸。谢婉茹长着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宛若天山之雪。黑色的眼睛纯净宛如明月。

那夜晚,她被抬回来时,徐公公高呼她“贤妃”。少女怀春,眼角都带上了媚色。只一个晚上,竟然升到四妃之一的贤妃!正一品!我不禁有些忌妒。

第二日,郁宁翻了户部侍郎之女顾彩彩的牌。一夜之后,封了昭媛,正二品。

郁宁一共只会选三人,我自知自己长得并不差,可为何郁宁唯独不看我一眼,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把我忽略掉。

今日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未被选上。我和另一位并不会像之前的落败者一般被遣散回家,而是留守宫中,永远等候着皇帝的降临,抑或老死在宫,抑或成为宫女。今夜,郁宁翻了将军之女莫小晓的牌。我趁她高兴之际,偷偷在她茶里下了迷药。

当晚她睡得像一头死猪一般。徐公公左催右催不见人出来,脸上堆满了气愤。徐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召唤着小荷带了一些银两孝敬他老人家,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我恭敬地给他递了杯水,言语间满是微微的悲愤。

“莫小姐似乎不愿意侍寝,早早就睡。”我假意抹了抹莫须有的泪,“可怜我……都没有这个机会……”

徐公公连忙安慰:“她不知进退就算了。叶小姐莫担心,今晚小姐就代替她侍寝吧。”

我连忙感恩,嘴角微微上扬,并未发现此时有一双略带恨意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我。

【伍】侍寝

洗漱完毕,我穿上轻薄通透的白色衣衫卷进被窝里被抬进了郁宁的寝宫。

郁宁自御书房回来时,我从被窝中爬出,趴在地上,对着踏进来满脸呆愣的郁宁道:“皇上,莫姐姐有事不能来,所以徐公公让我顶替之。我是礼部尚书之女叶娅。”

“叶娅?”郁宁的眉一挑,似乎很是诧异,半晌后,才道,“来,为朕宽衣吧。”

我恭敬地走了过去,轻薄通透的衣服一摇一摆着。郁宁的眼神越发暗沉,我能感觉他的欲望正在越发膨胀。

我为他宽衣解带,手特地擦过他的肌肤,尽可能地挑逗着他。我相信我自己此时的模样一定比青楼女子更媚人。

郁宁一把握住我正捣蛋的手,一个侧抱把我抱起放到床上,眼里满是深不可测的笑意:“叶娅?怎么跟他所说的不一样……礼部尚书之女不应该是知书达理吗?我还以为闺房乐事不佳呢……没想到他骗了朕。”

我还没明白郁宁口中的他是谁时,他的嘴已经吻了过来。粗暴、蛮横,根本不同于祈锦吻过来时的温柔相待。

我呸!我现在还在想这个负心汉作甚?!

郁宁十四岁登基,登基以来已经六年。他却不爱朝政,喜爱奢华与美人。

而我的引诱,正中他的下怀。

“皇上,丞相大人有要事相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插入,郁宁解我衣服的手猛然停住。

“要事明日再报,朕正忙。”郁宁不耐烦着。

我一头雾水。这老丞相怎么如此冥顽不灵,竟在这个时候有事!

“皇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时,我整个人都僵硬住了。透着薄薄的纸,我能清楚地看见一个人影倒映在门上。那熟悉的轮廓,我曾仔仔细细地抚摸着。三个月前,我承欢他下,而此时,我衣衫褴褛地卧倒在床上,身上倚坐着另一人,他却挺直地站在门前,出声相阻。

“皇上,臣有要事相报。请皇上出来一谈。”他的话语微微一顿,“这要事拖不得明日。”

郁宁被他左一句要事,右一句要事哄得一愣一愣的,虽在走之前许诺会尽快回来,可是那晚他却未归。

我整个人气得发抖。

祈锦,你到底玩什么花样?就连我侍寝你也处处阻拦!你可知,我若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良机又有多难找!你可知,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等不起!

一早我被送回了庭院。莫小晓手执红鞭对着我冷笑着。

【六】赐封

“你这个贱人!竟然在我茶中下药!”一个红鞭甩来,抽得我的手生疼。

“莫小晓,别无缘无故冤枉人。”我反驳。

“还不认?张婷昨日都看见了。”莫小晓扬声道,手中之鞭用力挥来。

我看了一眼在一旁看戏的太傅之女张婷,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容让我明白了这一切。

她这一鞭来得又急又快,我根本无路可退。我只能用手保护着肚子,生怕莫小晓这一下把我活着唯一的信念给毁了。

疼痛并未来临。鞭子被祈锦紧紧握住,血就这样顺着他的手一滴滴滑落。冷冽的眼神望向莫小晓,她吓得丢掉了鞭子,和张婷齐齐喊道:“祈丞相。”

我突然笑了。耳边还清楚地听到莫小晓咒骂的那句“疯子”。

祈锦啊祈锦,我原以为你是文弱书生,没想到你还深藏不露。那么远的距离,那么犀利的鞭子,你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准确制止住。你究竟还骗了我什么?

而且,你又用了什么手段,哄得老丞相把位子移交给你?

凭什么?

“皇上并未宠幸你。等过几日,我送你回家。”

我气得发抖,看着他的目光越发敌意。莫小晓和张婷自知不妥,已早早逃离。

“我为何要回去?”

他紧皱着眉头,缓缓才吐出一句:“宫里不安全。待在郁宁身边很危险。”

他指的是后宫争宠?

我讪笑,笑得眼中带媚:“这你放心,在你没死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你真是……”他顿了顿道,“有些事情不能光凭眼前所看的。”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相?”我仰着头,冷笑。

他却什么也不解释。

我曾在心中无数遍地想,若他解释一句,说一句跟我走,我说不定会抛下一切,立马跟他离开。然后,他除了静默,还是静默。又一次,两人不欢而散。

那夜,祈锦托人送来一只白玉膏。许是看见我的手受伤了,我冷笑一声,把它丢出窗外。

此时,徐公公踏门而入。郁宁想必也听闻了今日一幕,莫小晓早已向太后哭诉,他此时送来药膏,让我心中一暖。看样子,我在郁宁心中的形象还不算太差。

我呼出一口气,却见徐公公道:“恭喜,叶美人。”

笑容凝结在脸上,招呼着小荷给徐公公犒赏,自己却满身疲惫地在床上躺平。

比起之前册封的,我才只是个正四品的美人!

“小姐,药煎好了。”

我端着小荷递来的药一饮而尽。为了能侍寝后顺利产下孩子,我不得不在此时压抑着它。孩子啊孩子,你一定要坚持在我侍寝后十个月才出来。

你的出现一定要给那个负心的男人致命一击。

而我会因此将你捧上帝王之位。

【七】缠绵

今日是太后四十五岁诞辰。我穿了一件素雅的淡蓝色衣裳,因我品级最低,坐于最末。

莫小晓之前去太后那儿一闹,补了一个侍寝,并被封为淑妃。莫小晓原就是将军之女,她的姑姑又是太后,现在地位又最高,最近几日她夜夜侍寝,在后宫可谓是一人独大。今日,她穿了一身红装,坐在太后身边,甚是美艳。

谢婉茹恭敬地坐在太后的另一边。她一直是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不免怜爱。

“叶美人。”

我回头,见郁薇向我走来。她的面容并不是我所预料的一般红润,反而有些苍白。

“公主。”她坐在我的身边,表情有些低落,“你和相公以前就认识,我想从你这儿听闻一些他的事。”

“他对你不好?”我警觉地问,心里竟然还默默地有些期待。

“没有,他对我很好。只是……”她欲言又止,“他对我彬彬有礼,极少与我亲热,总拿事忙推脱。”

我点了点头道:“他现在是丞相,肯定事多事忙。他极度骄傲,肯定不想是因为公主的关系才获得丞相之位,他此时肯定是想证明自己所以一直努力着。”我胡乱安慰着,心里却乱糟糟的。

随后,郁薇看见祈锦,连忙快步走去,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向祈锦身边的郁宁,淡淡地一笑。

今日,后宫女子皆要表演才艺,太后甚是高兴,许诺谁讨她欢心,谁就能得到今晚的侍寝。众人跃跃欲试着,郁宁明显不是很高兴。他寒暄了几次,拂袖离去。是谁被作为砝码都会不喜欢。更何况,今日,太后让莫小晓处处霸占侍寝已经讨他不欢。

我坐在最末,在场上随意舞了几步,惹来众人一堆笑。随后声称不舒服,便也早早退场。在一堆笑意的目光下,只有祈锦静静地看着我,似乎看透了我的一切。

只有傻女人才会去讨太后欢心,而我要做的是博得皇上垂怜。

“皇上,请用茶。”我恭敬地把杯子递过去,郁宁抬眼望我,眼中略带疑惑,“你不去陪太后?”

“臣妾才艺欠佳,所以只能早早离场。”

他的眼里满是戏谑,似乎猜到我想要做什么。

那夜,当郁宁贯穿我时,我的眼泪却不知不觉地滑落了下来,手指紧抓着被子,脑子里塞满挥不去的回忆。

三个月前,祈锦获得状元而归,我满心欢喜想要给他个惊喜。我知晓他的一拒再拒,便在茶水中偷偷放了一点药。

第二天早上,我轻轻地吻了他一口,霸道地道:“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只能对我好。”

他的目光满是柔情,许诺道:“好。”

郁宁一下又一下,我却不断地回忆着那夜我与祈锦的一切缠绵。他的动作很是轻柔,虽然被下了药,眼里有着情欲,却不是急着下手,而是十分怜爱地吻遍了我的身体。

我的眼前渐渐模糊,似乎此时在我身上驰骋的不是郁宁,而是那个我爱之深恨之切的祈锦。

【八】身孕

莫小晓又来找我算账,她前日理所当然地获得了第一,原本应该侍寝,却不料被我捷足先登,被气愤的郁宁轰了出去。

此时,她还没说什么,我便在一旁吐了起来。

她的脸色铁青着,手里还拿着一个红鞭,却正犹豫着是挥还是不挥。

小荷在一旁一惊一乍着,演得十分到位:“娘娘,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莫小晓的脸瞬间惨白。前几日她与郁宁处处缠绵,肚中却未有消息。

而我只侍寝了两次,却有了。这让她如何不忌妒。

莫小晓根本不知道,第一次,我根本没侍寝成功。

她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气愤地离开了。

在被太医诊出喜脉后,郁宁立马封我为贵妃。

郁宁宠幸后宫多年,却没有一个人肚子里有消息。此时我怀有身孕的消息一传出,后宫顿时炸开了锅。众人表面上祝福,心里想什么,我清楚得很。

太后过来看我一次,许是我怀孕的关系,她对我的态度缓和了不少。

而我,对于我的目标又踏近了一步。

当然,我最为高兴的是,郁薇来看望我时,祈锦也来了。

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在与我对视的时候,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

“恭喜娘娘。”

我笑了笑,随意道:“谢谢。”

不知为何,我的心并未如我之前所想的般那么快乐,反而空落落的,甚至觉得那声娘娘特别刺耳。

【九】刺客

我抚摸着肚子,算着时间。现在是我怀孕第九个月了,但表面上还是六个月。那个延迟生产的药我还得继续喝着,虽知道这对身体不好。可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为了所有的仇与恨,我唯有坚持。

“抓刺客啦,抓刺客啦。”

我疑惑地推开门查看,却与那血染的双眸微微对视。

院内躺着一身黑衣,浑身是血的男子。他的右手紧紧地捂着左臂,看样子是左臂受伤了。

我冷笑了几声走进来,我想我此时应该开怀大笑。

这个最年轻最有才的丞相大人竟然落魄于此。

“祈锦,想不到你也有今日。”我冷声道。他蒙了面就想佯装刺客。可笑,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他的眼中闪过一瞬的灰败。或许也知我的脾性,定会大声呼唤侍卫将他抓获。

可是,在侍卫的脚步声渐渐走来时,我却僵硬着身子将他拖进了房间。

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地死去。我在心中劝服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我搬开他的右手,他的左臂上有一只断箭。我端详了半晌,想把箭抽了出来,却被他按住了手:“别动,有毒。”

他的眼神淡淡的,有着一种我说不明的视死如归。此刻,我竟然忘了拷问他为何化身刺客潜伏进宫,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而是在将箭抽出来时,我低下头,将毒血吸了出来,吐掉。再吸出来,再吐掉。嘴唇泛着紫青色,却还是一步一步循环着。

我此时,竟然突然惶恐,若他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拽着他的领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祈锦,我们的事还没完呢!我不许你死!”

他却闭上着眼睛,一动不动。

“祈锦!我告诉你,我恨你,我要当上皇后,我要看着你跪在我的面前,恭敬地喊我一声‘娘娘万福。我要让我的皇儿登上王位,让你对着他俯首称臣。所以你不许死!”

说到最后,我自己胡言乱语了起来,随后昏迷了过去。

【十】真相

我被囚于冷宫。院内的大片血迹怎么也掩盖不了昨日有刺客光临我处。莫小晓有心栽赃,不知从哪搞来一个死掉的黑衣人放在我的院内,一清早便带着侍卫而来,并指控我与刺客勾结。

我百口莫辩,生怕莫小晓带着侍卫冲进房内,看见床上正昏迷的祈锦。

我估计莫小晓已经想好了后招。若我抵死不从,便派人搜索我的房间,并从中找到所谓的证据。当然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她自行带来栽赃的。

我看了一眼昏迷的祈锦,偷偷地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眼里流露着是自己没想到的眷恋。

然后一步一步踏出了房间。

太后痛心疾首,没想到我这个狐狸精竟然还与刺客勾结。但想到我怀中尚有郁宁唯一的骨肉,她没有立刻赐死我,而是让我产下孩子再赐白绫三尺。

四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只身在冷宫中,与外界宛如断了联系。

每日,我都眷恋地抚摸着肚子,遥想着孩子的模样。

会像我?还是祈锦?

偶尔,我会想到祈锦,他是否平安逃出?他是否知道我为了他在冷宫受苦?他是否在和郁薇琴瑟和鸣?

此时的我都快忘了,自己有多恨他,又多想站在更高处来嘲讽他。

“叶娅啊叶娅,你是要立志成为皇后的人。为何因为他,而功亏一篑……”

我低声呢喃着。

冷宫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久违的阳光扑面而来。祈锦一袭明黄色的长袍在阳光下更为闪耀。

他原本沉如深渊的眸子,此时布满了血丝,眉宇间更有些浓重的倦色。在看见我的一刹那,淡淡的眼神,似乎蕴藏着久远的思念。

“叶娅。”

看到他衣服上的颜色,我如遭雷击,我仰着头颤声问:“这就是你要的吗?”

他点了点头,简单明了道:“当初,郁岩抢我父皇江山,我只不过是要回了属于我的一切。郁宁喜好美色,不理朝政,原本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他定定地看了我半晌,踌躇道:“你说你想成为皇后,你可愿意成为我的皇后?”

他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期许和小心翼翼。

我突然笑出声来,手指微扶着隆起的肚子。

他是怎样做到皇帝的?想必他的脚下贱踏了无数人的鲜血,我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用刀子架在皇上脖子上的样子!原来这一切都是他规划好的,包括娶公主,然后利用公主那一层关系,跟朝廷的老臣们来个里应外合。

“如果我拒绝呢?”

“为何?叶娅,你莫非喜欢上了郁宁?那不可能,你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报复我吗?”

他欺身上前,双手拽着我的肩膀:“打掉他的孩子。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再有。我……”

“祈锦,我说过,我恨你。我恨你欺我骗我,我恨你之前利用我,我恨你连最初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

他的眼睛微微一沉,眉宇间浮现怒色,但转瞬之间,化为令人揪心的悲痛与失落。

“既已恨入骨髓,又何必出手相救呢?”

“因为我更恨我自己,恨出手救你的自己。”没有时间迟疑,我说着,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个孩子除非我死,谁都别想碰他一根汗毛。”

我知道,祈锦刚成为新皇,一定处处不容易。他再娶我一个前朝妃子,还是个怀有身孕的妃子,将会在朝中引起多少风浪。

他的位子还未坐稳,我怎敢给他另填烦恼。

当初为什么会救他?

只是因为爱比恨更多。

笑着笑着,肚子突然一阵疼痛,我痛呼出声,手指紧紧地拽住祈锦,指甲深深地插在他的肉里。他的眼里满是慌张,不停地在喊:“太医,太医……”

“皇上,是难产,保大人还是小孩?”

“大人。”

我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开眼睛,定定地凝望着他,眼角似有眼泪流淌:“请保住孩子。”

这个孩子是我一生的荣耀,是我一生的希望,是我那浑浑噩噩的岁月中唯一的动力。

因为,他的父亲是我最爱的人。

在最后,我听见祈锦咬了咬牙,恨恨地道:“都给我保住。”

【终】一国之后

“父皇,娘还没醒吗?”

“恩,你娘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的。”

他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念叨着:“叶娅,你最爱的孩子就在你的身边,你不起来看看吗?”

我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如千斤重。

“你的侍女已经将一切告诉我了。为何要瞒下孩子的事情,为何要一个人苦苦支撑……”

那个该死的小荷,又多嘴了。

“你说你要当上皇后,你要产下皇子,你要来报复我。你现在只产下一个公主,你甘心吗?”

那不过是随心之语。那时我痴心妄想,以为成为皇后,一国之母,便能高他一等,一雪前耻。想不到,几个月后,他却成了皇上。

“叶娅,我在等你醒来。”

我以为我永远不会醒来,甚至以为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结局。但是,他却一直在等我醒来。

一年又一年。我的皇儿都已经五岁了。整个后宫除了我这个昏迷不醒的皇后外,竟然没有其他妃子。

一阵强烈的酸楚涌上来,我奋力地睁开眼,隐隐约约感觉一丝光明,我歪了歪头,模糊地看见一个稚嫩的脸蛋儿对着我痴痴地笑,然后对着我的脸狠狠地亲了一口。

她飞奔至书桌旁批着奏折穿着明黄色衣服的男子处,欢愉地道:“娘、娘睁开眼睛了。”

我不免有些醋意。自己原本用来对付祈锦的孩子,竟然在她昏迷的时候,比她更为亲热。

奏折散落在地上,我寻声望去,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带有明显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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