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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宝贝

2012-04-29黄河

语文世界(教师版) 2012年1期

安妮宝贝,1998年开始在网络上发表小说,从2000年第一本短篇小说集《告别薇安》至今,已有《八月未央》《彼岸花》等八部作品。所有的作品均进入全国文艺类图书畅销榜,还被介绍或选载进入德国、日本等国家和香港、台湾等地区。

谈到动笔的冲动,安妮宝贝曾说:“应该是跟长期阅读,某种先天成分以及一个人的反省和观察记录的习惯有关。”因为小时候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安妮宝贝有一半的童年与祖母在乡下度过,家里的保姆常常换人。她会披着母亲的围巾对镜扮越剧名伶,还喜欢一个人躲进院落后面的草丛,捉蜻蜓、蟋蟀,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童年的时候我得负担一些成人的情绪。例如对孤独和分离的忍耐。这样的孩子容易变得颓废和不羁。……但是我选择了阅读。看了很多书。”这段自述告诉我们,童年的体验给予安妮宝贝的是孤独的创伤,以及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写作与长期的阅读有关。

读过安妮宝贝八部作品的人肯定能明显感觉到她的风格在改变。早期作品《告别薇安》《八月未央》等,充满了阴郁疼痛、孤独颓靡的末世情绪,给人绝望苍凉的感觉。而后期的《二三事》,特别是《清醒纪》《莲花》《素年锦时》,不再阴暗晦涩,而是对人生、生命的自省和追索之后的淡定、超脱,非常笃定明朗。安妮宝贝在《八月未央》新版本自序里说:“《告别薇安》《八月未央》,是两本比较特殊的书。它们是转折点上的一个标记。这两本书代表着我的写作青春期的结束。”为什么她的身上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因为安妮宝贝在与周围的环境发生关系。皮亚杰用“平衡”来解释这种关系,他把“平衡”的过程看作是主体与环境之间“同化”与“顺应”交互进行的过程。如果说“同化”是物被人的同化,“顺应”则是人对物的适应。早期的安妮宝贝是在“同化”环境。离开优越的银行工作转向编辑、广告、出版,自己“走天涯”,带有一种青春的执拗和对抗。她一直保持离群索居的边缘状态,从事写作之后更是很少与外界接触,很少接受采访之类的商业活动。曾写作到深夜,只睡两三个小时后去上班,也经历过人情冷暖,更多的是观察、记录和自省,最终从对自身的生活状态的思量来描写工业化大城市中游离者的生活,引起了无数人的共鸣。

父亲的亡故给安妮宝贝很大的打击。或许这可称作她创作的一道分水岭,从这以后她开始“顺应”环境(需要说明的是“顺应”并不是“妥协”,而是跟环境心平气和)。安妮宝贝说:“当自己经历过一些事情,开始成熟和懂事了,但那个人却不在了。如果你一直都很爱一个人,明白自己又一直在用错误的方式对待他,但却没有改过的机会了,这是让人很难过的。”所以“父亲的离开,对我产生的影响极其深重。我相信这种怀念,不会随着时间消失,而是会变成一种更为广博和沉默的苍凉。它使我对爱和生死的问题,重新产生反省”。

除了至亲死亡导致安妮宝贝的创作风格改变之外,不断行走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因为凝固不变或简单重复不利于作家保持其创作活力,对安妮宝贝这样少与外界接触的作家来说更是如此。于是她通过旅行来使自己的创作活力长盛不衰。旅行的过程中她会接触不同的人和事,可以观察、记录并反复思省爱、死亡、人生等一系列永恒的问题。在越南、柬埔寨行走之后,她写了《蔷薇岛屿》送给父亲。书里出现了许多关于“我”和父亲、关于死亡的场景,安妮宝贝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承担感情的变故。同样,因为去了墨脱,经历了蚂蟥区、山体滑坡等种种艰险,多次站在生与死的边缘,所以她创作了《莲花》。旅途上渐行渐远,在精神的道路上安妮宝贝也渐行渐远。可以说这种风格的变化是她修行的过程。

曾有人说:“一个智慧的人,他的人生走向应是从早年激烈的悲观主义到温和的怀疑主义再到明晰的乐观主义。这个乐观主义不是盲目乐观而是坦然和淡定,是世事沧桑之后的豁达。”纵观安妮宝贝的创作,不难看出,正好经历了这么一个发展过程。虽然童年的孤独感一直跟随,但成长的经历、反复的自省已让她与生命达到某种平衡,获得光明、温暖、开放的感情。

作者简介:江苏省苏州大学文学院2009级文艺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