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30年代蒲松龄研究的一个断面
2012-04-29熊飞宇
摘要:20世纪30年代,是蒲松龄研究的黄金时期,尤以《西北风》杂志较为突出。它所刊发的论文,其主要内容,大略有四类:一是蒲松龄的生平;二是《聊斋志异》版本的考校;三是蒲松龄的佚稿;四是关于《聊斋志异拾遗》。
关键词:西北风;蒲松龄;聊斋志异;佚稿;聊斋志异拾遗
中图分类号:I207.419文献标识码:A
20世纪30年代,是蒲松龄研究史上的一个黄金时期。关于《聊斋志异》版本的考校,以及蒲松龄遗著的辑佚,成为这一时期的重要内容和显著特色。《西北风》,1936年5月在汉口创刊,其前身是《人间世》,因与林语堂主办的《人间世》重名,故称“汉出《人间世》”,一期之后,更名为《西北风》,史天行主编。自创办至终刊,《西北风》总计虽只有16期,但相关文章却占有极大的比例,或总结前说,或另立新论,成为不容忽视的一种存在。今以此为中心,兼涉其他刊物,通过断面的剖视,展现彼时蒲松龄研究的盛况。其目的,仍在于温故知新;也正因为如此,本文只作历史的描述,至于事实的错讹,则有待方家辨正。
蒲松龄,字留仙,号柳泉,一字剑臣,山东淄川人。生于明崇祯十三年庚辰(1640),殁于清康熙五十四年辛卯(1715),享年76岁。一生屡试不利,至康熙辛卯,始成岁贡生。老而未达,乃肆力于古文,以余闲搜奇抉怪,著《聊斋志异》一书。《新世说》云,蒲留仙居乡里,落拓无偶,性尤怪诞,为村中童子师以自给,不求于人。其作《聊斋志异》时,每晨携一大瓷罂,中贮苦茗,又具淡巴菰一包,置行人大道旁,下陈芦席,坐于上,烟茗置身畔,见行者过,必强执与语,搜奇说异,随人所知,渴则饮以茗,或奉以烟,必令畅谈乃已。偶闻一事,归而润色之,如是二十余年,书方告成,故笔法超绝,世认为谈狐说鬼第一著作。王渔洋读之,且书一绝于书后云:“姑妄言之妄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1]对于此诗,刘阶平有所辨正。据其所藏北平聚珍本,王诗最末一句当为:“爱听秋坟鬼唱时。”《国朝山左诗钞》中亦录此诗,辞句悉同。后来的不少版本,则将“爱听秋坟鬼唱时”的“时”,错为“诗” [2]。不过,相传渔洋山人爱重此书,欲以五百金购《志异》,蒲不许,因加评骘而还。但清陆以湉所撰《冷庐杂识》认为此说不足信:蒲氏书固雅令,然其描绘狐鬼,多属寓言,荒幻浮华,奚裨后学,视渔洋所著《香祖笔记》、《居易录》等书,足以扶翼风雅,增益见闻者,体裁迥殊,而谓渔洋乃欲假以传 [1]。
《聊斋志异》一书,文笔精简,叙事曲折,流传至今,销行不衰,实为国内文言短篇小说中唯一杰作 [3]。路大荒(笠生)曾说:蒲氏文名,时升时降,已经三变。当其始,举世竞称《聊斋》,惟其文体是效,是为全盛时代。已而文风丕变,嚣然倡言新文化,蒲氏适为众矢之的。凡以古文行文者,辄詈之为“聊斋体”,是为没落时代。及《醒世姻缘》发见于世,昔之百端毁詈者,又从而多方称誉、拥戴,是为重光时代 [4]。
《聊斋志异》的版本与原稿
《聊斋志异》共十六卷。最初仅有钞本,乾隆时期,始刊于严州。至于刊行时间和篇数,郑逸梅以为是“乾隆初”,430篇 [1];史天行则说是“乾隆末年”,431篇 [3]。后有吕湛恩的注释本,以及但明伦的批评本。关于后者,但明伦之孙,美术家但杜宇曾透露:渠家旧藏《志异》木版凡三付,兹已朽蛀不完,并书亦乌有,乃以五金购得渠家所刻本,先人遗泽,藉此纪念 [1]。有正书局曾影印《聊斋志异》钞本,文字稍有出入,不过已绝版。乾隆间,余历亭、王约轩有《聊斋》摘钞本,分十八卷,内六以类相从,首考,次弟,终仙鬼狐妖,凡分门类二十有六,字句微有异同,且有一二条为今本所无者,事见俞樾《春在堂随笔》。今市上所流行者,大率为同文书局石印《详注聊斋志异图咏》的翻印本,及一折几扣的标点本,而对于原刻本,亦颇难得 [3]。但在刘阶平看来,《聊斋志异》的刊本,最早要推清乾隆31年莱阳赵荷村(起杲)从睦州官舍的卷刻本,即今日通行的十六卷本。原刻本在北平和济南的旧书摊,随时可见,并不希贵 [2]。
值得一提的是,华西协和大学教授刘藜仙所藏写本《聊斋志异》,较今本多十八篇。1934年《人间世》第22期,刊林名均《成都刘氏所藏写本〈聊斋志异〉记》,道其事由:是书原为先辈谢桐生所有。谢祖籍在浙江山阴,咸丰洪杨之乱,避难入蜀,居于省城。此书为伊家旧藏本,由浙携来。民国六年,刘以戚谊关系,假归诵读。适川黔军之战祸突起,谢家罹灾被焚,四壁图书,皆付之一炬。此书因刘借出,得以仅免,实为天幸。惟全书共有十二册,而当时仅借出十册,所余二册,已埋在火窟中,是则不无遗憾。“刘君鉴于人事不可测,为免原著散失起见,拟将多出今本之十余篇,付印出版” [5],而《西北风》自第2期,以《聊斋志异佚稿》为题,连续刊登三期,不过仅12篇,另在《人间世》第22期发表6篇。
《聊斋》英德均有译文,且有编为戏剧者,其推重是书,不亚于国内 [3]。1934年,《国闻周报》第11卷第16期,有短讯“《聊斋》原稿在苏联”,云:伯力塔斯社讯,苏联科学研究院远东分院图书馆藏有世界上无数最珍贵之科学实验物与文学作品,其中尤以中国旧日稿本之收集,具有特殊价值,而蒲留仙《聊斋志异》原稿四十六卷,最为珍贵。该图书馆与中国、日本、朝鲜、美国、德国、奥国、阿根廷、法国及其他国家之图书馆保持密切關系,国内外机关与之交换书籍者,不下五百五十处 [6]。后天津《益世报》有读者撰文,表示“此中颇有疑问”,“缘此书之稿本,余于六七年前,尚亲见在蒲氏后裔手中”。史天行在文中曾转述其经过:按蒲氏系山东淄川人,其裔孙步瀛,字仙洲,壮年从军,以功升至统巡。庚子后,辽宁大围场开放,蒲即驻防于该处的西丰县。后以军制变更,蒲亦年老,遂退隐于该县南门里,建屋数椽,以养鸟莳花,消遣余年。余于民九至民十七之间,长该县教局,教局适与蒲为邻,公余之暇,时相过从。因其为鲁之淄川人,而又姓蒲,遂联想及《聊斋志异》作者蒲留仙,询之,果其裔孙。复问以《聊斋志异》有无原著稿本,初尚支吾,相处既密,始珍重取出,并曰:“此本不轻于示人者,实有不得已之苦衷,原共四函,每函四厚册,昔年余祖父在辽,有同寅某君,爱此稿本,迭次借阅,其后,第三函竟未送还。迨传至余手,恐复发生此事,故非知己,不敢取献。数年前,商务印书馆,知余有此稿本,曾向余接洽,拟以珂罗版翻印,由余抽版税。余以先人手泽,虑被毁损,故年来虽穷,而不愿以此易食”。该稿本,系以白官纸所书,由纸质的旧脆来断,确为二百年前的遗物,其中字迹,也极易看出系老年人所书;且原稿题目,较坊本多数十则,标题及正行之文,尤多与坊本异,即如《辛十四娘》一则,原拟为三字,以篇中事为主旨。“辛十四娘”四字,系后易者。篇中之文,亦多如此涂改,至某君借取第三函之原条,现尚于函内保存。余民十九来津时,蒲已将城内之房出卖,而迁居城西五十里的头营村。但其子媳及儿孙等,犹在城内各机关服务,近年是否为饥寒所迫,远走龙沙,以此稿本,易取衣食;或蒲已不在人间,子孙未能守其遗志,致将稀世之珍流落国外,则殊未可知。惟以塔斯社讯观之,谓原稿共四十六卷,当指完璧而言,则恐非蒲氏所藏 [3]。
蒲松龄的未刊稿与佚篇
蒲松龄遗著的考寻,源自《醒世姻缘传》的发现,“始知氏于古文之外,复擅写白话小说,更于胡适之先生考证文内,知其遗著中,尚有通俗俚曲多种未梓行。于是蒲氏多才多艺之名,乃喧腾于文坛” [4]。蒲松龄既然绝意进取,一心撰述,其遗稿,实在不只一部《聊斋志异》。
1932年冬,刘阶平在上海宝隆医院养疴,曾作《蒲留仙先生的全部遗著》,发表于《国闻周报》10卷27期,计列先生遗著凡34种。1933年3月7日,路大荒在其褚砚斋,草就《蒲柳泉先生遗著补考》,多有匡补。文中说:蒲柳泉墓碑载其遗著《□身语录》,“身”之上尚有一字,因剥蚀不能辨识,推为“修”。日前从余友韩君如箴处,假聊斋先生所著《日用俗字》一册,首有其孙立德《弁语》,称大父“又有通俗劝世游戏词”,“亦不下数十种,皆可行世”,“而尤有切于身心者,如《省身语录》、《怀刑录》、《家政广编》、《时宪文》”。《聊斋文集》也有《省身语录篇序》。据此可知,“身”字之上当为“省”。按益都王洪谋《柳泉居士行略》云:所著聊斋诗文集,有《日用俗字》、《家政内篇》、《家政外篇》、《省身语录》、《怀刑录》、《农桑经》、《时宪文》,各乙卷。考《聊斋文集》,则又有《婚嫁全书》、《药祟书》、《小学节要》三书,均为先生所著。近年朴社印行《聊斋白话韵文》,为同邑马竹铭(立勋)编,周作人序,钱玄同校,风行海内,几与《聊斋志异》抗行。惟首篇《问天词》,昔先师蒲国政云,此是东谷先生著 [7]。东谷名立德,蒲留仙长孙,岁贡生,亦颇富著述。路大荒复亲往蒲氏墓上,榻得其墓碑全文一纸而归,可谓信仰有征。后又将此项著作分类编次,题曰《聊斋全集》,让之于世界书局。时赵苕狂(赵泽霖)襄其校雠之役 [4]。
在此基础上,1935年夏间,刘阶平就手底所搜集和录存者,再作《蒲留仙遗书漫记》,现略作撮录:一、墓碑刻载的词曲书目记略。杂记五册:1.《省身语录》;2.《怀刑录》;3.《历字文》;4.《日用俗字》;5.《农桑经》,各一册。戏三齣:1.《考词九转货郎儿》;2.《钟妹庆寿》;3.《闹馆》。二、通俗俚曲十四种:1.《墙头记》;2.《姑妇曲》;3.《慈悲曲》;4.《翻魇殃》;5.《寒森曲》;6.《琴瑟乐》;7.《蓬莱宴》;8.《俊夜叉》;9.《穷汉词》;10.《丑俊巴》;11.《快曲》;12.《禳妒咒》;13.《富贵神仙曲后变磨难曲》;14.《增补幸云曲》,各一册。三、路大荒“访书记”中提要。1.《鹤轩笔札》,四册;2.《观象玩占》,三册;3.《会天意》,一册;4.《家政汇编》,底稿一册;5.底稿一册,疑即《婚嫁全书》。此外,尚有《蒲氏家谱》、《东谷文集》。四、刊行的七种聊斋遗书考略。1.《聊斋志异》16卷,赵荷村卷刻本。2.《聊斋志异拾遗》4卷,北平聚珍本,济南栾调甫藏本,原题《聊斋志异遗集》。3.《聊斋文集》4卷,原题《聊斋先生遗集》,王献唐寄赠,系清光绪十九年文芸阁石印本。罗尔纲曾据淄川马立勋藏本和清华大学图书馆藏本互校,新定书部219篇。由于原本佚没,此书可确推为最精富的《聊斋文集》。4.《聊斋诗集》6卷。中华图书馆所印者,系伪托本。有淄川王沧佩、蓬莱栾调甫、潍县高翰生藏本。5.《聊斋词集》,有王沧佩藏本。6.《聊斋笔记》,疑伪托。文笔粗俗不堪,与劲健整洁的《志异》等笔调,迥不相似。7.《醒世姻缘》一百回。经胡适之考证,认为是蒲留仙遗著。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亦有引载 [8]。不过,史天行认为“实则非是,此书乃明人所作,因予曾亲见明本” [3]。五、辑印的聊斋白话韵文和传钞的词段。《聊斋白话韵文》系马立勋辑印,全编计收韵文六篇:1.《问天词》;2.《东郭词》;3.《逃学传》;4.《学究自嘲》;5.《除日祭穷神文》;6.《穷神答文》。此六种,亦殊难断定尽是留仙的遗著。六、刘阶平因搜辑《清代山东白话词曲》,得蒲留仙曲段六种:1.《子华使于齐》;2.《戒赌词》;3.《烈女词》;4.《四书段》;5.《庄家段》;6.《陋巷段》 [8]。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寄孤愤于幽闲,含讽劝于嬉谑” [8]。其诗文词,且不具论,单就戏词俚曲而言,深刻流利,诙谐动人,隽永细腻,灵健刻化,和用笔洁练、引断谨严的《聊斋志异》,又别是一种杰构 [2]。苕狂也认为:“若此十二种通俗俚曲,一方既以写当时社会之状态,一方又以宣泄其胸中无限之抑郁,其文心之变幻,笔致之灵妙,实称空前杰作,尤妙者,能运用土语入化,使其带满地方色彩,更增其沉著愤激之情。然在别地人士读之,亦如读白香山诗,决无不了解之处,方之前人之作,惟《西厢记》、《牡丹亭》等曲文差可与之并驾齐驱。盖一则以香艳胜,一则以悲壮胜,固皆有其独到之处,并不以文俗之不同而有别” [4]。
蒲松龄佚稿的刊载,除文中所述之外,在民国时期尚有:1.《聊斋志异侠女篇弹词》,檗子遗墨,《小说月报》1917年第8卷第6号。檗子,即庞檗子(1884-1916),名树柏,号芑庵,别号剑门病侠。2.《[穷]鼓儿词三种》,《西北风》1936年第9期。3.《孔夫子鼓儿词》(二),蒲松龄遗著,栾调甫藏本,曹芥初序录,《逸经》1936年第10期。4.《孔夫子鼓儿词》(续完),版本同上,《逸经》1936年第12期。5.《聊斋志异未刊稿》,蒲留仙遗著,刘阶平编校,《农村合作》1936年第2卷第3期。6.《聊斋志异作者蒲松龄先生诗稿》,王少坞,《说文月刊》1939年第1卷第7期。7.《聊斋志异集外遗文考》,叶德均,《文学杂志》1948年第6卷第1期。8.《蒲留仙遗著考略》,刘阶平,《东方杂志》1948年第44卷第10号。9.《聊斋志异佚篇》,大木藏稿,《幸福》1949年第2卷第17、18、19期。大木即史大木。
关于《聊斋志异拾遗》
《聊斋志异》之外,尚有许多篇什为作者删弃,沦为佚稿。史天行介绍,蒲写是书时,至为勤劳,远方以邮筒相寄者甚多,故在最初必不至此数。据上海《新闻报》,民国初年,有张某者,曾亲至淄川聊斋著书之所一游,云四壁堆积当日之原稿颇多,且有今本未载之作,惟此斋不久被焚,书亦俱成灰烬 [3]。刘十枝(声木)在其《长(苌)楚斋随笔》中,也为此提供见证:予在山东时,闻王古愚孝廉振尧言:伊有友人某,前任淄川县知县,曾至其家,门庭依旧,所谓“聊斋”者亦如故,亲见《聊斋志异》原本,以刊本對勘,仅刊三分之一,因命人录副,原本仍还其家,使世守之。古愚孝廉见某明府录副之本,并云:笔墨如一,确系从原本录出,决无虚伪 [9]。
《聊斋志异拾遗》由广益书局出版,凡27篇。鲁迅谓其中殊无佳构,疑为后人拟作。据传道光时,荣小圃得目蒲氏裔孙,都四十二则,如《金头陀》、《犬奸》、《螳螂》、《黄靖南》、《蝎客》、《藏虱》等,皆短作 [1]。关于此书,就刘阶平个人所搜集者,有三种版本,均不相同。首先是北平聚珍本,共四册,凡四卷,粉纸巾箱本。印刷颇为精致。最前有王士祯题诗。所记五十余则。再次就是铅印本,仅有27篇故事,即鲁迅《中国小说史略》所引列的《聊斋志异拾遗》,与聚珍本中的篇目,迥不相同。最后是42篇《聊斋志异拾遗》本,与聚珍本的内目稍有出入。现罗列如下:1.《黄靖南》,2.《论鬼》,3.《晋人》,4.《女鬼》,5.《男生子》,6.《鬼津》,7.《蛇癖》,8.《金头陀》,9.《爱才》,10.《商城》,11.《龙》,12.《龙》,13.《龙》,14.《龙》,15.《白莲教》,16.《鬼吏》,17.《蝎客》,18.《遭氏署狐》,19.《吴令》,20.《蠹役》,21.《皂隶》,22.《猪婆龙》,23.《元宝》,24.《于子游》,25.《李象先弟》,26.《武夷》,27.《牛犊》,28.《外国人》,29.《蛰蛇》,30.《澂俗》,31.《沅俗》,32.《雷公》,33.《富翁》,34.《馎饦媪》,35.《螳螂》,36.《缢鬼》,37.《魁星》,38.《藏虱》,39.《抽肠》,40.《小棺》,41.《犬奸》,42.《李檀斯》。而27篇铅印本的全目为:1.《传于槃》,2.《乔莺》,3.《王秋英》,4.《解巧璇》,5.《白云岫》,6.《李明珍》,7.《封采烟》,8.《双蝶》,9.《邵春萝》,10.《桂芝华》,11.《凉燠珠》,12.《赵穀》,13.《王鹿儿》,14.《沂州案》,15.《张红桥》,16.《陈天籁》,17.《陈也伦》,18.《胡岱华》,19.《胡元素》,20.《犬婿》,21.《义婢》,22.《丐者》,23.《东六珈》,24.《梁铁锤》,25.《摩霄》,26.《阿箫》,27.《王不留》。以此观之,前所引举的篇目,无一相同者,而文笔亦殊异。北平聚珍本与42篇本,或出于蒲留仙文笔,尚不能遽断。惟27篇本,可以断定非蒲松龄作品 [2]。
为推究“拾遗”二字,需参校比原刻本多溢的版本。据刘阶平所见山东省立图书馆所珍藏的《聊斋志异旧钞本》四册,惜其中两册首叶脱落,卷次难定,至所收内目,栾调甫取校赵荷村刻本,云“其不见十六卷者,十有一篇”。而刘藜仙藏本《聊斋志异旧钞本》十册(缺二),据云其中有18篇为今本所无,较山东省立图书馆所藏又多溢出7篇。今列表对比如下:
刘氏藏本所溢出的18篇目,如与42篇的《聊斋志异拾遗》的篇目相互校阅,则大致相同,即刘氏藏本的许多溢出目,就是42篇拾遗中的篇目。由此,刘阶平得出假定:北平聚珍本即全部的《聊斋志异拾遗》,合赵氏的《刻本》,便是重复旧观的一部《聊斋志异》 [2]。
《聊斋志异拾遗》之外,又有《志异逸编》,为刘滋桂尊人黼庭,购其稿而付梓。滋桂有一序云:同治己巳,先君需次教职,携桂至沈阳读书,有淄川蒲留仙七世孙,贾人硕菴氏,出其家藏聊斋志异全集二十余册。先君批阅,有未经锓梓者五十六条,按条录竣,乃为装璜璧还。维时桂甫成童,迄今阅五十余载矣。宣统二年,兒于登谷充东平警差,与股员周君止敬善,谈及《聊斋逸编》。周君嗜古情殷,来函嘱予评注,将付铅印。予移家肇东县,甲寅脱稿,惟注多疏漏,评尤粗浅,姑备录之,俟质高明,既不负周君之嘱,而先生沧海遗珠,其获欣赏,亦艺林之快事也已 [1]。郑逸梅进而推断:所谓《拾遗逸编》,或为蒲氏当时之删稿,也未可知 [1]。
参考文献:
[1]郑逸梅.谈《聊斋志异》[J].西北风,1936,(12).
[2]刘阶平.谈谈《聊斋志异拾遗》[J].西北风,1936,(4).
[3]天行.《聊斋志异》版本考[J].西北风,1936,(2).
[4]苕狂.谈聊斋遗著[J].西北风,1936,(9).
[5]林名均.成都刘氏所藏写本《聊斋志异》记[J].人间世,1934,(22).
[6]《聊斋》原稿在苏联[J].国闻周报,1934,(16).
[7]路大荒.蒲柳泉先生遗著补考[J]. 国闻周报,1934,(30).
[8]刘阶平.蒲留仙遗书漫记[J].人间世,1935,(36).
[9]刘十枝.关于《聊斋志异》[J].西北风,1936,(8).
(责任编辑李汉举)
收稿日期:2011-01-26
作者简介:熊飞宇(1974-),男,四川南江人,文学博士,重庆图书馆中国大后方抗战历史文献中心馆员,重庆师范大学重庆市抗战文史研究基地助理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重庆抗战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