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氏传》与《聊斋志异》美狐形象的文化内涵
2012-04-29赵爱华
摘要:中唐沈既济所撰的《任氏传》塑造了一个有情有义的雌狐形象任氏,这个与当时盛行的“狐魅”观念迥异的狐形象可谓前无古人,后少来者,直到清代蒲松龄的笔下才出现了类似的雌狐。在蒲松龄“孤愤”创作动机的观照下,沈既济的《任氏传》也是他的“发愤”之作,反映了他对人生美好情感的向往和追求。虽然蒲松龄在塑造雌狐形象时继承了沈既济的创作精髓,但是由于时代的差异,相似的女狐形象却体现了不同的时代内涵。
关键词:任氏传;聊斋志异;雌狐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7.419文献标识码:A
在中国传统观念中,人们一般把魅惑男子的女性称为“狐狸精”,之所以如此称呼,是因为受古代小说中的狐精形象影响的结果。狐精在古代小说中大多是以淫荡的面目出现的,而在古代小说史上能冲破狐“媚”观念而歌颂狐“侠”的主要有两个人,一个是蒲松龄,一个是沈既济。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脍炙人口、妇孺皆知,而沈既济的声名远不及蒲松龄大,其实蒲松龄笔下的狐精与沈既济《任氏传》的创作有着密切的传承关系。
一、《任氏传》与《聊斋志异》创作之关系
有关狐精和书生交往的情爱故事是《聊斋志异》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蒲松龄抓住狐“侠”的这一特性,在《娇娜》、《青梅》、《青凤》、《红玉》等篇中塑造了一大批有情有义的雌狐形象。这些故事中的女狐,有的与书生结成红颜知己;有的慧眼识珠,帮助贫寒书生读书成名;有的替书生报仇伸冤。总之她们出现的目的就是为那些贫寒读书人排忧解难的。在《聊斋志异》中,这些女狐之所以如此侠肝义胆、光彩照人,是因为她们是终生清贫的蒲松龄在“子夜荧荧,灯昏欲蕊;萧斋瑟瑟,案冷疑冰”的苦寂生活中的美好人生理想的寄托,是他“仅成孤愤之书”的创作目的的展现。
但是《聊斋志异》中这些可亲可爱的女狐形象与中国传统的“狐精”观并不一致,在中国人心中,狐的定义就是“魅”、“祟”。自从汉魏时期狐媚观念盛行以后,“妖”、“媚”就成了狐的代名词,尤其是干宝《搜神记·阿紫》篇中讲了一个雌狐魇魅男子的故事并引用《名山记》中“狐者,先古之淫妇也,其名曰阿紫,化而为狐。故其怪多自称‘阿紫”的说法后,雌狐在小说中就基本是以迷惑男子的淫妇身份出现的。蒲松龄能冲破世俗观念而抓住狐“侠”的一面,固然与他个人才思想象有关,但也与早他九百多年前的沈既济创作的《任氏传》关系密切。
中唐沈既济流传于世的两篇小说《任氏传》和《枕中记》在唐传奇中地位很高,影响深远。《任氏传》所塑造的任氏这个情义兼具的女狐形象前无古人,后少来者,直到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才塑造了大量类似的形象;而《枕中记》则将小说中借梦言志的写作手法发挥得淋漓尽致,自此之后“黄粱美梦”便成了人们的习惯说法,而且《聊斋志异·续黄粱》篇就是这一主题传承的结果。沈既济的这两篇小说都达到了《任氏传》所提出的“著文章之美,传要妙之情”的艺术高度,成为千古名篇。尤其是在唐代“狐性淫”的社会意识氛围中,《任氏传》中的任氏形象和她所代表的全新狐文化显得极为特别。沈既济为什么能冲破历史和时人的世俗观念塑造出独具特色的雌狐形象?在《聊斋志异》的“发愤”著书动机的观照下,我们有理由认为沈既济笔下的任氏形象与他的创作动机关系密切。
二、穷中发愤的载体——《任氏传》的创作动机
任氏这个女狐形象在唐宋传奇中极为少见,李剑国先生称之为“千古一狐” [1](P111),诚为卓见。唐及唐以前的女狐多为“淫”、“媚”的象征。干宝《搜神记》中的阿紫形象及对“狐”的出处讲法自是当时社会普遍观念的反映。唐代骆宾王在《讨武曌檄》中指责武则天“狐媚偏能惑主”,亦即这种含义的彰显。唐人其它小说中的雌狐和雄狐大多是以作祟的丑类面目出现,而像任氏这样情义兼备的类型几乎没有,直到清代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才大张其意。
《聊斋志异》为蒲松龄的“发愤”之作,其中的女狐都是按照蒲松龄的理想塑造的,因此她们显得和蔼可亲,使人几乎忘其为异类。任氏的形象与蒲松龄笔下的红玉、青梅等相比丝毫没有逊色之处。早于蒲松龄将近一千年的沈既济在一片“狐性淫”的氛围中塑造出任氏这一另类女狐形象,如果不是有所寄托或者“发愤”著书的原因,似乎难以解释。而文末点明此作是写于建中二年“谪官东南”的途中,作为一个被贬的官员,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有人懂得自己、赏识自己,能够让自己重新得到尊重和任用。因此被贬的沈既济与终生困窘的蒲松龄在思想上定有相通之处,他们都期盼有“雪中送炭”型的人物出现,以拔高士于贫寒,救知己于危难。
沈既济的文学才华是很高的,《新唐书·沈既济传》中说:“既济有良史之才,召拜左拾遗、史馆修撰” [2](P4538),《旧唐书·沈传师传》中称沈既济“博通群籍,史笔尤工” [3](P4034),可见沈既济的史才、史笔是举世公认的。在《任氏传》的结尾,作者感慨道:“惜郑生非精人,徒悦其色而不征其情性,向使渊识之士,必能揉变化之理,察神人之际,著文章之美,传要妙之情,不止赏玩风态而已,惜哉!”连用两个“惜”字指责郑生不懂任氏的“情性”,实际上也就在暗示读者千万不要像故事中的郑生那样只欣赏任氏美丽风流的外表,而更应深究其中的内涵,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作者创作《任氏传》的良苦用心。而“向使渊识之士,必能揉变化之理,察神人之际”一句,与司马迁在《报任安书》中阐述自己“发愤”著《史记》的写作主旨时所说的“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的句式、意思几乎完全相同。沈既济明知自己写的是一篇小说,却用史学的笔法和标准来要求,寄托之情不言而喻。由此可以推断具有“良史”之才的沈既济是以司马迁发愤著书为榜样的,他用史笔来写小说,以小说作品来抒发自己深刻而又复杂的人生感慨,并将人生理想寄寓其中。
与前代的史学家和后代的小说家相联系,使我们有理由相信沈既济创作《任氏传》,肇因于具有良史之才的他要借作品来“发愤”世情,寄托理想。
三、情狐侠女的不同风采
《聊斋志异》中的女狐和《任氏传》中的任氏都是有情有义的女性,她们不仅容华绝代、貌秀心慧,而且侠肝义胆,主动为人排忧解难,都是作者渴望美好人性的化身。但是沈既济生活的唐代和蒲松龄生活的清代相差近千年,作者的遭遇和时代氛围差别很大,因此在不同的作者笔下,这些相似的美狐形象的言行举止还是有很大的差异。
沈既济在《任氏传》的篇末称赞任氏道:“嗟乎!异物之情也,有人道焉。遇暴不失节,狥人以致死,虽今妇人有不如者矣。”任氏虽为狐,但最值得人们称道的不是她让韦崟等人爱的发狂的美貌,而是她的“人道”,是她超过世人的“遇暴不失节,狥人以致死”的节义。这才是作者在任氏身上寄托的东西。
虽然作者在任氏身上寄托了自己的世情理想,但任氏是一个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并没有被脸谱化。任氏与郑生初次见面时,面对郑生的“惊悦”,她亦是“时时盼睐,意有所受”,且很快就约而同宿。这时的任氏与以往的狐女魅人没有任何区别。而转折点就在于当郑生得知任氏为狐后却并不嫌弃她,“虽知之,何患”的表白让任氏大为感动。她马上吐露心声,表明心迹:“人间如某之比者非一……凡某之流,为人恶忌者非他,为其伤人耳。某则不然,若公未见恶,愿终己以奉巾栉。意有小怠,自当屏退,不待逐也。”不但言明了同类害人的习性,而且几乎是站在弱者的角度表白自己不会害人,并立即舍弃了“多诱男子宿”的生活习性。由此可推断出,以往与任氏所宿的男子都是徒悦其色,以其为妓,知其为狐后便恶而远之之徒。郑生虽悦其色,但知而不嫌的行为,使任氏找到了知己之感,从而也把自己放在了人性的天平上去衡量。
面对韦崟爱其发狂而凌之的行为,她再三拒绝,“如此者数四”,性淫的毛病荡然无存,这不仅在于表现她的“守节”,更体现出她能在危难面前保持做人的最后尊严,坚守最后的道德底线。为安慰“深悦其色”的韦崟,她动之以情,“且公少豪侈,多获佳丽,逾某之比者众矣。而郑生穷贱耳,所称惬者,唯某而已。忍以有余之心,而夺人之不足乎”。这些言辞充分展示了任氏的“仁爱”之心:她并不是死守贞节,而是不忍于郑生因贫贱而连一个佳丽都没有的悲哀处境。因此她的“遇暴不失节”是建立在侠义的感情基础之上的,是她同情弱者、重视寒士的表现。正是由于她不是出于死守女人的贞节而守节,因此她与一般的节妇就有了明显的不同。为了报答韦崟的给养之恩和爱己之情,当韦崟与她交往时,“每相狎昵,无所不至,唯不及乱而已”。这种行为好像让人难以理解,其实这正是任氏重义的表现。面对韦崟的爱,她只能投其所好,用自己的美貌去取悦他;而为了报答郑生的知己之情,她又在韦崟面前坚守着自己的道德底线。任氏以独特的方式实现了她“以一身而报二人”的这个颇有些无奈和极难协调的个人愿望。
后来为了报答郑生的知己之情,任氏明知自己跟随郑生赴任将会有生命危险,却仍答应了他的要求,以致于命丧犬口。明知是死却仍义无反顾,这是任氏侠义精神的最高体现。“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中国古代士大夫理想中的“义”行,在女狐任氏对郑生和韦崟的行为中达到了完美的统一。而任氏“狥人以致死”的侠义之情更是作者着力称赞的一种情感,它是久涉仕途的沈既济在看透了宦海沉浮中落井下石者极多而雪中送炭者极少的冷酷现实后,面对自己的贬谪生涯,他渴望有人能像任氏一样垂青于自己。因此任氏这个女狐形象体现了沈既济内心的最高理想和最美的愿望,她是沈既济“发愤”写作的具体表现,体现了沈既济在被贬谪的困境中对侠义的向往之情和对美好人性的呼唤。这种对真和美、义和情的追求正是贤达之士所向往的人生最高境界,正因如此,它的影响是深遠的,一千多年后这种情感被蒲松龄充分挖掘,塑造了更多的美狐侠女形象。
如果说任氏在和韦崟、郑生等人的交往中还有一些倡女放荡的风尘气息的话,那么蒲松龄笔下的红玉、青梅等人则完全是人间的节妇。任氏钟情于郑生是因为被郑生不在乎她的雌狐身份所感动,而红玉、青梅等人则是不忍看到穷苦书生饱受生活之苦而心生爱怜。《红玉》篇中的红玉对“井臼自操之”的冯相如主动带去女性的温柔,后又出资帮助冯生娶到了貌美德顺的卫氏,当卫氏和冯父被乡绅恶霸逼死,儿子不知下落,冯生自己也遭受酷刑,红玉又暗中帮助冯生,使冤狱昭雪,父子相见,并且来到冯家“剪莽拥篲,类男子操作……出金治织具,租田数十亩,雇佣耕作。荷镵诛茅,牵萝补屋,日以为常”,最后让冯生科举得中,家资丰厚。红玉的所作所为完全都是无私的奉献,她对冯生的深情完全没有任何原因。《青梅》中的青梅也类似于红玉,她对“家屡贫,无恒产,税居王第。性纯孝,制行不苟,又笃于学”的张生非常钟情,劝自己所服侍的王小姐嫁给张生,被王父拒绝后,自己托媒主动嫁给张生,“操作更勤,餍糠秕不为苦”,“劝(张生)勿以内顾误读,经纪皆自任之”,使张生最终科考成功,做了高官。红玉和青梅的行为不但满足了穷苦书生对美貌女性的感情需求,而且又使书生得到了贤惠的妻子,让他们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专心科举。这是蒲松龄基于个人遭遇和感情需要的基础上塑造的理想形象。众所周知,蒲松龄一生清贫,六十余岁仍以在别人家坐馆度日,而且终生投入科举考试却始终没有得第。他最基本的愿望可能就是生活宽裕和科考成功,而这两个愿望最终也没能实现。虽然他妻子刘氏贤惠,“食贫衣俭,瓮中颇有余蓄”,但是生活也仅能糊口而已,而且其妻对他的感情需求不太在意,当蒲松龄仍想科考,“情见乎词,而刘氏漠置之。或媚以先兆,亦若罔闻” [4](P278),所以他在小说中就塑造了一个个姿容美丽的情女以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并让她们助夫成名以展平生未酬之志。正是由于这些女狐身上寄托了蒲松龄的情感需求和人生理想,所以她们的所作所为都非常生活化,具有非常强的现实性和针对性。
四、时代特色的不同体现
沈既济以“良史”之才,用曲折之笔,塑造了一个重侠义、守节操的美狐形象,她既是沈既济创作动机的体现,又是沈既济世情理想的展现,是他的“要妙之情”的具体化,极具艺术美和生活美。但作者的创作总离不开他所处的时代,任氏这个美狐形象的塑造与唐代读书人的冶游风气是分不开的。
唐代是中国封建时代最为开放的一个时代,文人的生活也极具浪漫色彩,他们不但在思想上不受什么束缚,可以接受儒、释、道等的任何方面,而且在生活上也非常惬意,可以自由出入青楼妓馆。而这些正是唐代文学多姿多彩、浪漫异常的一个基本原因。投之在小说方面,唐传奇中最优秀的篇章很多都是描写书生和妓女爱情故事的。《霍小玉传》中的“以进士擢第”的李益一到长安就“博求名妓”,《李娃传》中“隽朗有词藻”的荥阳生在平康里一见李娃便“累眄于娃”,不惜百万之资和个人前程。
书生和妓女相知或相恋在唐代是非常普遍的事情,一些著名的诗人如李白、杜甫、白居易、元稹等人都和妓女来往密切,他们有时还把狎妓冶游的生活表现在诗歌当中。而且一些诗人还以自己的诗歌在妓女中的传唱程度作为衡量诗作艺术高低的标准。唐代小说家薛用弱《集异记》中所描写的高适、王之涣和王昌龄诗作传唱的“旗亭画壁”故事就是这种风气的充分体现。可见妓女在唐代并不被人鄙视。而且妓女们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价,也尽量提高自己在音乐、歌舞、书法、诗文等方面的素养,以至出现了一些擅长诗歌的妓女才人,如薛涛就是这方面的杰出代表。在这种社会风气中,文人可以将他们的冶游生活尽情书写,唐代小说中就时刻吐露着这种开放、豪爽的气息。《任氏传》中任氏和郑生以及韦崟的交往就显示了这种社会风气。韦崟和郑生都是好色之徒,只不过郑生好色而庸,在色的主导下根本不关注任氏的其它方面;而韦崟好色而豪,对姿色绝代的任氏既爱得发狂,又言行放荡;而任氏也非常豪放不羁,在很多情况下其行为与娼妓类似。任氏虽然出于侠义之情而和韦崟没有暧昧关系,但是为了报答韦崟的爱重之意,在与韦崟交往时,“甚欢,每相狎昵,无所不至,唯不及乱而已”,并且为了满足韦崟的色欲而不择手段为他招来佳丽。对于任氏的这种放荡行为,作者没有任何的批评或不满之情,反而在叙述时颇有赞赏之意。这正是唐代开放风气影响的结果,也是当时开放风气的体现。
任氏的行为在蒲松龄的笔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明清时期人们对正统士人的要求比较严格,文人光明正大去狎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明清社会非常重视女性的贞节,大力提倡贞节烈女,因此,即使是一些有主见的娼妓也以节烈要求自己,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冯梦龙“三言”中的杜十娘、王美、苏三、关盼盼等一大批为情人守节的妓女形象。在这种社会氛围和时代风气下,蒲松龄在创作狐女故事时虽然继承了《任氏传》的精髓,但是不可能再塑造出像任氏那样豪侠放荡的女狐形象了。同时作为一个讲究人品人格的正统文人,蒲松龄可能就没有去过妓院,因此,他也就写不出真正的风尘女子的风貌来。而且他终生清贫,在科考的希望与失望中度过了凄凉的一生,作为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下层知识分子来说,文人的辛酸苦楚他的感触是非常深刻的,文人的希望和理想他也非常明白,因此,在他的笔下女狐形象摆脱了任氏的风尘气,而充分抓住了狐“侠”的特点,塑造了一系列讲究贞节、重视情义、为书生摆脱困境的美狐侠女形象。其实在蒲松龄的心中妓女也是讲究节义的,在《聊斋志异·鸦头》篇中就塑造了一个为情人矢志不二、至死不屈的狐妓形象,在这里作者将“狐”和“妓”密切结合,鸦头在至情至义方面远远超过了世间的女子。最后异史氏曰:“妓尽狐也。不谓有狐而妓者,至狐而鸨,则兽而禽矣。灭理伤伦,其何足怪?至百折千磨,之死靡他,此人类所难,而乃于狐也得之乎?唐太宗谓魏徵更饶妩媚,吾于鸦头亦云。”在狐妓鸦头身上既显示了蒲松龄与众不同的妓女观,更体现了他对女性贞节行为的重视和赞扬之情。
《任氏传》中任氏“遇暴不失节,狥人以至死”的节义主要体现的是报答知遇之恩的侠义,是沈既济在被贬之时渴望的一种理想人格。《聊斋志异》中的情女侠狐是无私帮助他人的纯良节义之人,是蒲松龄在当时节烈观念影响下和书生贫寒生活处境中设想的理想女性形象,满足了清贫书生对男女情感和日常生活需求的双重愿望。
参考文献:
[1]李剑国.中国狐文化[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2](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6.
[3](唐)刘昫等.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4]朱一玄编.《聊斋志异》资料汇编[Z].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02.
(责任编辑魏静)
收稿日期:2012-01-10
作者简介:赵爱华(1977-),女,河南汝州人,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国古典小说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