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飞船首次太空对接内幕

李有观

在1975年，苏联和美国的关系开始改善。苏联的“联盟”号飞船与美国的“阿波罗”号飞船在轨道上首次实现对接，成为轰动世界的新闻。下面是关于这次对接的鲜为人知的故事。

1970年，美国的“阿波罗13”号飞船在飞行过程中出了事故。当时该飞船正在飞往月球，突然氧气罐爆炸了，三个燃料电池中有两个损坏了，舱内温度降到了11℃。航天员感到呼吸困难，生命受到了威胁。最后，“阿波罗13”号飞船终于安全着陆了。这起事故的发生，使美国专家产生了一个想法：建造救生飞船。在获得批准后，专家着手制订出一个大胆的方案：研制一种适用于各种飞船的万能对接接头。美苏两国飞船的舱压不同，过渡舱应该能使航天员安全地从一个飞船进入另一个飞船，因此必须进行实验性飞行来检验这种新装置。

为了保证实验顺利进行，两国航天员必须相互信任，同时又要防止泄露本国火箭技术方面的秘密。在请苏联代表团参观了设在休斯敦的飞行指挥中心后，美国人要求参观苏联的飞行指挥中心。当时苏联的飞行指挥中心设在乌克兰伊夫帕托里亚附近的一个军事区内，只是一幢简陋的两层楼房，水泥地面，胶合板的门，粉刷的墙面。在那里工作的大部分是军人。怎么办？难道让美国人进入这个军事设施？于是负责人吩咐所有军人换上飞行指挥中心的工作服，中心主任卡拉希将军以科学博士的身份接待美国人。

据率团访问苏联的美国人回国后所说：“我们觉得，苏联飞行指挥中心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苏联人没有让我们看。他们只让我们看了一个小房子，根本不可能在那里指挥航天飞行。”

为了实施这次苏美航天飞行实验，苏联决定在莫斯科附近建立一个豪华的飞行指挥中心。

按照计划，应当先由苏联发射“联盟19”号飞船，发射时间为1975年7月15日。但是，在发射前1小时突然发现专门为这次飞行研制的彩色遥测系统失灵了，而当时已没有时间排除故障，也不能取消或推迟此次发射，因为美国飞船将紧随其后进入轨道。

格林尼治时间1975年7月15日12时20分，苏联的“联盟19”号飞船从拜科努尔航天发射场顺利升空。苏联专家很快查出是连接五台摄像机的装置坏了，于是指示航天员在轨道上进行修复。当航天员更换好部件，接上电线后，终于出现了彩色图像。

在苏联的“联盟19”号飞船发射7时30分之后，美国的“土星1”号B火箭把“阿波罗18”号飞船送入与“联盟19”号飞船相同的轨道，追赶“联盟19”号飞船。美国的飞船由指挥舱和过渡舱两部分组成，后者用于与苏联飞船的对接。在过渡舱上有一个栓销，拔开它通往苏联“联盟19”号飞船的通道就打开了，然而这个栓销怎么也打不开。它是固定在一个螺丝帽上的，需要用一个长钥匙拧开，但是不论美国航天员怎么努力，长钥匙都够不着这个螺丝帽。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即使对接成功，两国航天员也见不着面。

幸运的是，在舱门组装时录了像，美国专家经过研究，发现原来是一个接头接错了，使得钥匙插不进去。美国人忙了不少时间，终于把栓销弄了下来。

参加苏美飞船首次对接的苏联航天员有两名：一名是世界太空行走第一人阿列克谢·阿尔希波维奇·列昂诺夫，另一名是瓦列里·库巴索夫，后者曾于1969年乘“联盟6”号飞船在太空进行了第一次太空焊接实验。美国有三名航天员参加了首次飞船对接：“阿波罗18”号飞船的指令长是托马斯·斯塔福德，他曾于1969年5月乘“阿波罗10”号飞船绕月，对接舱驾驶员是德克·斯莱顿，指令舱驾驶员是文斯·德沃·布兰德。

在准备这次飞行实验时一直在考虑让谁先打开舱门，谁先到谁那里去做客。最后两国达成协议：美国飞船指挥员斯塔福德先打开舱门，然后站在那里与苏联航天员列昂诺夫握手。

当两艘飞船实现对接后，美国航天员斯塔福德先敲了敲舱门，苏联航天员列昂诺夫问：“谁啊？”斯塔福德答道：“自己人。”舱门打开了，列昂诺夫握住伸过来的手，忘了约定，一下子把斯塔福德拉进了自己的飞船。这时飞船正好飞过德国易北河的上空，两国航天员热烈拥抱。

在这次为期2天的联合飞行中，苏美两国航天员一共进行了26项科学实验。对接成功后，两艘飞船再次分开了，进行第二次实验性对接。而这次主动对接的不是美国的“阿波罗18"号飞船，而是苏联的“联盟19”号飞船。

第二次对接不是由美国飞船指挥员斯塔福德操作，而是换上了斯莱顿。在已经实现对接时，斯莱顿偶然启动了主管横向运动的发动机，“阿波罗18”号飞船猛地向一边撞去。已经连接在一起的“阿波罗18”号飞船（重12吨）和“联盟19"号飞船（重7吨）相互扭拽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这会损坏苏方飞船的对接接口，并进而破坏舱体的密封。幸好，“联盟19”号飞船的对接口很结实。美国人马上向地面站承认了错误，并询问“联盟19”号飞船有没有漏气。

几小时以后，“联盟19"号飞船开始着陆。这时刮起了阵阵大风，将返回舱的巨大降落伞吹到一边，而安装在底部供软着陆用的发动机无法完全减缓冲击力，以致密封舱轰隆一声落到了地面上，使航天员受到了猛烈撞击。

“联盟19”号飞船着陆后，“阿波罗18”号飞船又在轨道上飞行了两昼夜。美国人不过是想表明，他们的飞船能够比苏联人的飞船飞得时间长。

然而，美国飞船的着陆更惊险。返回舱在进入大气层后打开了降落伞，这时还应该启动返回舱的发动机以保持座舱的稳定。当座舱不再摇晃，并且能够保持底朝下时就应当关掉发动机，然后打开“窗户”，使舱内外气压一致。当斯塔福德命令关掉发动机时，由于噪音太大操作手没有听到，接着他执行了打开“窗户”的命令。一时间，仍在工作的发动机排出的废气灌进了座舱，而发动机使用的是剧毒燃料——庚基。这时坐在舱中央的斯塔福德看到另外两个航天员相继昏迷过去，他立即给他们戴上氧气罩，然后自己也戴上了。返回舱先落入水下，后浮了上来，后来又突然底朝天地翻了过去。本来因中毒已经虚弱不堪的航天员，又头朝下地悬在舱内。

在这次对接结束后，苏联专家决定进一步实现“礼炮”轨道站与美国当时正在研制的航天飞机对接。但是这时政治形势变了，当时美国总统卡特反对和共产党国家合作。大约15年后，俄罗斯被邀请参加国际空间站的建设，这一太空合作计划的第一部分，便是美国航天员到“和平”号轨道站工作以及美国航天飞机与俄罗斯轨道站实现对接。

（张小宁 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