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深处，“峡谷”柔情

2012-04-29冰果

大众汽车 2012年12期

冰果

壮阔而神秘的怒江大峡谷是世界上最长的高山峡谷之一，虽然高山、深谷、飞瀑、大江成就了这里的波澜与壮阔，但它并非只有万丈豪情，22个民族的和谐共生，让这里充满少数民族风情，他们虽然隐居在大山里，但是他们能歌善舞、勇敢坚强，喜欢用自己的语言和歌声表达自己对家人、对朋友以及对游人的热爱。

再见怒江

如今怒江变得开放了不少，但我依然认为这里是一个童叟无欺、夜不闭户的秘境。沿着雅砻江东北方的深山一路行来，车轮沿着狭窄而曲折的怒江路，无论在泥滩马路还是颠簸山路上都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狂傲地一路奔腾。路虽然不远，但车子着实不好开，多弯的柏油路面上来往穿梭的车辆越来越多，毋庸置疑这些车子都是驶向怒江或是刚从那里离开。

怒江地处世界自然遗产“三江并流”腹地，共有怒族、独龙族、傈僳族、普米族等22个民族。这些山里的居民信奉基督教、天主教、藏传佛教等几种不同的宗教，却和谐共生。从车窗望出去，江两岸陡峭的山坡上洒落着星星点点的农舍，村落附近的山坡开垦着片片农田。怒江，我又来了，曾经从北京出发一直辗转，经昆明、大理、六库、福贡直到贡山县的丙中洛，那一次的怒江呈现出如璧的宁静和温柔，而这一次，成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粉嫩的桃花早已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一个个灰色的瓦片屋顶，让人不禁感叹一年四季，季季皆景，而这初冬的景致未免冷了些。

好哥们，喝杯“同心酒”

这一次来怒江，也许是因为季节的原因，天气多为阴沉，浓淡不一的云如幽灵般在两边山崖上游荡，更显得峡谷幽深。由于怒江谷深水急不可航渡，在这里吊桥和溜索成了横跨大江两岸的主要交通方式。虽然横架在怒江上的桥越来越多，但溜索仍然没有退出历史的舞台。远道而来的游人，也可以在当地熟手的帮助下，紧抱如凌空飞燕般的傈僳女子，听耳边呼呼而过的谷风，飞越怒江天堑，让背后的尖叫声成为日后自豪的理由。手中的方向盘在延绵曲折的道路上左右迂回，一会儿盘旋而上，一会扶摇直下，车窗外的画面宁静而又欢快，深情而又闲适。又是一脚深深地刹车，四个轮子瞬间停止，这是横断山脉深处位于盐源县境内的唯一一个傈僳族村寨，沿途抢眼的风景就在这里荡然无存了，处处让人感到这是一方自由的土地。

“槟榔江的流水最清，傈僳族女人的衣裙最美”，这是我到傈僳山寨的第一感觉。每当逢年过节，婚嫁喜事之时，傈僳族姑娘就穿着鲜艳夺目的花衣裙走来走去，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傈僳族人很朴实，也很腼腆，每当我端起相机朝向他们拍照，年轻一点的便送上最美的微笑，年老一点的便低下头，有意的用手遮住半个脸。我见一位姑娘的包头很漂亮，于是上前询问，虽然我们之间的沟通不是很顺畅，但是大概的意思我还是领悟了：她们的包头是用呼色布料做成的，上面镶嵌着贝壳、银饰，加上耳坠、手镯，当她们载歌载舞的时候，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铃声。

喝“同心酒”是怒江大峡谷中傈僳族人待客的最高礼节，傈僳语称为“双杯打”。在与客人饮酒时，习惯上不分男女，都与客人喝“同心酒”。在老主人语言加手势的示意下，我们脸贴着脸，嘴挨着嘴，这种感觉着实让我这么一个大男人浑身不自在，当一杯“同心酒”同时流入主人和我的嘴里后，其他人开始欢呼，微笑，主人拍拍我的肩旁，表示我们俩的关系最铁，是最值得信赖的好兄弟、好朋友。四周顿时热闹了起来，不论男女老少，大伙儿又唱又跳，我也被主人邀请同他们一起舞蹈，我照葫芦画瓢，生硬地扭动着全身，手舞足蹈着，优美的歌声和姑娘吹奏的“的哩嘟”声此起彼伏（傈僳族吹奏的乐器“的哩嘟”又称“哦里哦马”，用于独奏或舞蹈伴奏，多由女性吹奏），直至深夜，歌声仍然在熊熊的篝火旁回响。

傈僳村寨歌舞永无止尽

这次我在傈僳村寨正好遇到了激动人心的“上刀山”表演。我看到场子中央那架用两根巨木和72把或36把钢刀绑成的五彩缤纷、高耸入云的“刀山”磁石般地吸引了千百双目光。刀是真刀，一律朝上的锋刃闪着蓝幽幽的光，一试，触棉立断；光脚，一样血肉长成的赤脚，怕伤着，就请寨中长者洒上些“符水”，然后喝酒，大碗大碗的壮行酒；接着头一昂开始“上刀山”。第一个勇士手握刀刃，脚踩青锋，一步一高，一高一险……直到他矫健的身影出现在蓝天白云之上的“刀山”之巅，手拉杆头来了个惊险的凌空倒立，然后反飘扬在“刀山”之上，象征着胜利和吉祥的五色旗按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依次抛插在地面之上，群情激荡的欢呼之声才春雷般炸响。

岩脚小学的老师一边热情地招呼我，一边用傈僳语安排着当地的姑娘们换上民族服饰。他们一个个头戴大圆盘型绣花帽，身着彩绣刺目上衣和蓝白相间的长裙，我瞪大了眼睛，发现大圆盘型花帽四周缀满了一串串闪光的珠链，帽沿和帽顶上遍布彩绣，鲜艳夺目、熠熠生辉；上衣以红黄彩绣为主，布满前胸与后背；竖条型蓝白相间的长裙迎风轻摆。在盛装服饰映衬下，羞涩的傈僳姑娘恰似晴空下的山杜鹃，又似踏云而来的五彩金凤。随着几声“乌拉、乌拉”的葫芦笙响起，七位盛装的傈僳姑娘和十多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小伙子，在乐师的带动下，跳起了傈僳人自己的舞蹈。乍一看，傈僳舞蹈和摩梭甲搓舞、彝家锅庄舞相类似，乐师在前奏乐兼领舞，舞者在后亦步亦趋，不时地合乐喊出几声号子。细细再看，傈僳舞蹈还真是特色明显：步伐时快时慢，脚步的变幻似无规则，实有规律，姑娘柔美的身姿都是步步有力，厚重的舞步好似在表述与大山的抗争，在宣泄与弘扬着身处大山却不为之压倒的激情。

听老师介绍当地的舞蹈分为老本脚、顺脚、回旋舞等几十种，名字更是形象生动，像“斑鸠吃水”、“撵麂子”等都各有特点。乐转舞回，又一曲悠扬的傈僳歌声响起，姑娘们改了舞步，再次翩翩起舞。我正在揣测歌词的内容，忽然耳边传来了汉语歌词：“屋里有根藤，藤上结个瓜；一到太阳落，瓜里开红花；开呀开红花……”老师说这是她自己在1980年填的一首歌词，是表达傈僳村寨通了电，家家点上了电灯的喜悦之情。啊！多么聪慧的傈僳儿女！多么深情的傈僳村寨！在能歌善舞的傈僳歌舞感染下，我也摩拳擦掌地主动融入了她们的欢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