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人与化身
2012-04-29纪舟
纪舟
有一个既能与机器人融合,又不需要改变人体的方法,那就是创造代理人或化身。布鲁斯·威利斯主演的电影《未来战警》中,科学家于2017年发现一个让人如同亲自在机器人内部控制它们的方法,因而我们可以照样在完整的身体中过我们自己的生活。机器人执行每一个命令,人也能看见并感觉机器人的所见所感。当肉身衰弱之后,我们可以控制具有超人力量和完美体态的机器人进行活动。这部电影情节复杂,因为人们宁可放弃会腐朽的肉身,以余生去度过美丽、英俊、超强的机器人生活。事实上,整个人类宁愿变成机器人也不愿意面对事实。
在电影《阿凡达》中,有了进一步的发展。我们的生命不再是以完美的机器人存在,在2154年,我们将会过着外星人的生活。在电影中,我们的身体被放在一个容器中,并在那里操控特别复制的外星人身体。从某种观点来看,我们被赋予了全新的身体,以便生活在新的星球。
当然,这些代理人和化身现在还不可能出现,但未来则有可能。
最近,在京都大学,人类被训练使用脑部传感器来控制机器人的机械活动。这很有可能开启人工智能的另一扇门:以意念力控制机器人。
虽说这只是一种“以意念力操控物体”的粗略演示,但在未来数十年内有可能增加控制机器人的更多动作,同时还能获得回馈,我们因而能够“感觉”到新机器手臂正在做的动作。护目镜或隐形眼镜会让我们看到机器人所见到的,所以我们最终将能控制机器人的整个身体动作。
机器人的远程感应控制,也可应用于其他地方。在任何危险的环境中,以人的思想控制的机器人将可用于救援任务。水下的机器人可以直接与人类连接,人类因而可以单靠思想就控制很多会游泳的机器人。我们将能够在完全不改变身体的情况下,享受与机器人融合的所有好处。
这种技术对太空探险也极为有用——当我们必须管控永久型的月球基地时。当航天员安全返回地球以后,我们的代理机器人将会执行维持月球基地的所有危险任务。
机器人研究先锋汉斯·莫拉维克提出一个最极端的构想:我们会成为自己所创造的机器人。他说,我们可以通过脑部手术(以机器人内部的晶体管取代我们脑中的每一个神经元)与我们创造的机器人融合。手术开始时,我们躺在一个没有大脑的机器人旁边。一个机器人外科医师从我们的大脑中取出每一团块灰色物质,以一个又一个的晶体管加以复制,将神经元与晶体管连接,然后将晶体管放入机器人的空头颅中。每一团块的神经元在机器人内部完成复制后,就被弃置。在复制手术进行过程中,人完全清醒。我们脑中的一部分还留存于原来的身体中,但其余部分现在已经以晶体管重新建立,置入我们新身体的头脑中。手术完成后,我们的大脑被完全转移到机器人躯体中。我们不仅有了一个机器人身体,也拥有机器人的好处:外观完美,又拥有金刚不坏之身。这个版本在21世纪还不可能实现,但是到了22世纪,它将是选项之一。
在最极端的情境中,人类完全放弃了笨拙的身体,最终演化成已经将我们的人格编码的软件程序。我们变成不朽,只是所有的时间都被困在计算机中,在某些巨大的虚空间(或虚拟现实)中与其他人(其实是其他软件程序)沟通。我们身体的存在形式将被舍弃,而以巨大计算机中的电子活动取代。在这种境况下,我们的终极命运,就是化身为巨大计算机程序中一行又一行的程序代码,带着所有的肉身感受,在虚拟的天堂中飞舞。
但是,如果这个情境推动得过远,就会产生“穴居人原则”的问题。我们的大脑建构,肇基于10万年前在非洲出现的以狩猎采集为生的原始人。当我们逃避猛兽、以打猎为戏、在森林中搜索、寻求伴侣以及在营火旁自娱自乐时,我们最深处的欲望、我们的食欲以及我们的需要,都已经在非洲草原上塑造完成了。
我们深藏脑海中的原始指令之一,便是拥有完美的身体。我们可以自由支配的收入,除了娱乐,有很大部分都花在仪容上。如果把这些都加在一起,将成为消费开支中很巨大的部分。
而这也意味着,虽然有能力创造几乎不死的完美身体,但如果我们看起来像是手脚不灵活的机器人,在头下面垂挂着移植的笨拙身躯,我们仍然可能抗拒拥有机器人身体的欲望。如果我们有增强的身体,它们必须使我们对异性更有吸引力,并改善我们在同伴中的名声,否则我们就会拒绝它们。有哪个青少年愿意身体增强而外观不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