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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蛙》:能否减少作品的“穿帮”?

2012-04-29唐小林

上海采风月刊 2012年2期
关键词:平度白求恩姑姑

唐小林

附录二

莫言批评

2009年12月,莫言的长篇小说《蛙》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在该书的封二上,我们看到,出版该书的出版商率先为莫言的这部小说唱出了不同凡响的赞歌:“《蛙》是莫言酝酿十余年、笔耕四载、三易其稿,潜心打造的一部触及国人灵魂最痛处的长篇力作。”到了2011年,对《蛙》的热捧达到了巅峰状态,在众多专家学者和读者眼里是一片叫好声。

但我却看到,一部漏洞百出的《蛙》,把大伙都震住了。

根据《蛙》开篇中作家蝌蚪于2002年3月21日写给日本友人杉谷义人先生的信中叙述:大年初一上午,我陪同您去拜访了我的当了五十多年妇科医生的姑姑。从作家莫言接下来的叙述中我们知道,作家蝌蚪的姑姑是出生于公历1937年6月13日。姑姑从卫校毕业时才十六岁(即1953年),在镇卫生所行医。县卫生局开办新法接生培训班,派姑姑去学习。从1953年四月初四接下第一个孩子(其间学习时间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居然从此就大量接生,并成为妇科医生,真是少见的天才。笔者),到去年春节,姑姑说她一生共接了一万个孩子,与别人合作的两个算一个。这里我们不妨来算一算,1953年到2002年,无论怎么算也只有四十九年,怎么是“当了五十多年妇科医生”呢?小说中的作家蝌蚪怎么能够如此不识数,连最基本的数学运算都不会呢?

通过对《蛙》文本的仔细阅读,笔者发现,在莫言的这部小说中,只要涉及到时间或者年代,莫言呈现给我们的往往就是一笔令人啼笑皆非的糊涂数字。在《蛙》一开始,莫言就交代说,我们是1960年秋季进入大羊栏小学的。但到了数年后,“文化大革命”开始,作者却说我们正在读小学五年级。算一算,从1960年到“文革”开始的1966年,六年过去了,小说中的我们怎么可能都还在读五年级呢?小说中称,姑姑的父亲,即我的大爷爷是八路军的医生,他先是学中医的,参军后跟诺尔曼·白求恩学会了西医。白求恩牺牲以后,大爷爷心中难过,生了一场大病,眼见着不行了,说想家想娘。于是,组织上批准他回家养病。既然生的是一场大病,都眼见着不行了,组织上怎么能够不管,轻易就让他一个人走?倘若仅仅让大爷爷一个人拖着病重的身子,又怎么能够从高高的太行山翻山越岭走得回去?并且我们知道,白求恩大夫是1938年3月受加拿大共产党和美国共产党派遣来到中国的。1939年10月下旬,白求恩是在河北省涞源县摩天岭战斗中抢救伤员时,左手中指被手术刀割破而不幸感染,于11月12日不幸逝世的。也就是说,姑姑的父亲,即小说中“我”的大爷爷回到故乡时,姑姑的实际年龄也就只有两岁多一点,大姑姑对我们说那时她已经记事了,让她叫“大”她不叫,躲在娘背后偷着看。姑姑说从小就听娘和奶奶唠叨爹的事,终于见到了,却觉得好陌生。想想看,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也许才刚刚断奶不久,连走路都还不太稳,居然就能够听懂娘和奶奶唠叨爹的事,这也真是太神奇了!

在我看来,《蛙》简直就像是一部神话小说,处处都充满着神奇和伟力。小说中,姑姑的父亲生病回家时坐在门槛上,脸色蜡黄,头发长长,虱子在脖子上爬,穿着一件破棉袄,棉絮都露了出来。如此一副肮脏邋遢的形象,连叫花子都不如,这样的人居然就是莫言小说中所描写的神医?我想,倘若真的有如此邋遢的人靠近白求恩大夫的身边跟其学医,恐怕早就被白求恩大夫骂得狗血淋头轰走了。试想,一个连基本的个人卫生都不讲的人,居然能够成为白求恩大夫的弟子?这样的小说真是比天方夜谭还要天方夜谭。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不知会有多少八路军伤病员会因为大爷爷身上的细菌和虱子而感染,甚至不幸牺牲。

说实话,笔者读莫言的《蛙》,简直就像是看见了一个吹牛不打草稿的人,只顾一个劲地瞎掰和说得痛快。小说中的大爷爷病愈之后,就急着要回太行山找部队。八路军胶东军区的人找上门来,动员大爷爷加入。大爷爷高超的医术很快在胶东传开。连平度城里的日军司令杉谷也知道爷爷的大名。他率兵下来扫荡,坐骑大洋马被地雷炸,弃马逃走。大爷爷为这匹马动了手术,治愈后,成了夏团长的坐骑。后来此马恋旧,咬断缰绳逃回平度城。杉谷见到宝马复归,惊喜万分,让汉奸秘密探访,得知八路军在他眼皮底下建了一座医院。于是,杉谷就用从中国古代小说《三国演义》中学到的诡计,派人秘密潜入吾乡,把我老奶奶、我姑姑绑架到平度城中,扣做人质,然后派人送信给我大爷爷。接下来我们看到的是,姑姑说她与大奶奶在平度城住了三个月,有吃有喝,没受罪。在当时只有七岁的姑姑眼里,杉谷司令是个白脸青年,戴着一副白边眼镜,留着小八字胡。他文质彬彬,讲一口流利的中文。他称老奶奶为伯母,称大奶奶为嫂夫人,称姑姑为贤侄。更为神奇的是,七岁的姑姑,简直就像样板戏《沙家浜》里的阿庆嫂与刁德一和胡传魁斗智斗勇一样,居然说:奶奶,娘,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哭能哭出翅膀来吗?能哭倒万里长城吗?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一个侵华日军司令,居然说话不顾对象,对我的姑姑,一个年仅几岁的乡下女孩说一些之乎者也之类的古代汉语。同时热情地招呼我的姑姑她们上席就座。而此时的姑姑,简直就像是如今的某些基层干部下乡狠宰村民一样,面对大圆桌上摆满的山珍海味,毫不客气地说:吃这个狗日的!当姑姑狼吞虎咽,觉得连筷子都不方便的时候,便索性用上了“皮爪篱”,大把抓住美味佳肴往嘴里塞。而面对吃得如此开心的姑姑,杉谷司令却一直在一旁端着酒杯,笑眯眯地看着姑姑。看了《蛙》中如此荒唐的描写,我不得不感叹:一个只有七岁的小女孩,怎么会和侵华日军司令有这么多不可信的情节生发出来。

在《蛙》的第四部中,莫言先生写道:“1997年,我六十岁,姑姑说,上级让我退休。我当然不想退休,但我已经比别人晚退了五年,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请莫言先生扳着手指头算一算,从姑姑1953年从卫校毕业,到1997年退休,这中间到底相隔了多少年?连小学生都知道为四十四年,莫言先生怎么能够稀里糊涂谎报“医龄”,在给杉谷先生的信中称自己的姑姑是当了五十多年的妇科医生呢?在该书第193页,莫言清楚地写道,小说中作家蝌蚪的第二任妻子小狮子,是1950年出生的。到五十五岁时,虽然乳房丰满,但月事已绝。到了2008年,即小狮子五十八岁,已成为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的这一年,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的人间奇迹终于出现了。在早已绝经三年的情况下,小狮子居然生出了孩子!诸如此类的胡编滥造,使《蛙》中处处呈现出漏洞百出的乱象。让我这样关心当代文学创作的读者倍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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