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友遇险,谁来埋单

马特

【新闻提示】2011年9月30日，一批由9名游客和1名当地高山协作、4名背夫组成的14人户外登山团队进入四川阿坝州四姑娘山景区海子沟后失踪13天。10月12日上午终于与外界取得联系，全体人员毫发无损，当地政府紧急组织救援队成功救出遇困驴友。

十一旅游，突起风波。14名驴友困在四川四姑娘山上13天，最终被当地政府紧急组织救援队成功救出。

但接踵而来的问题是，救援费用谁来埋单？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得水平高！这表明经过二十多年市场经济的洗礼，人们开始不再笼统地沉溺于“为人民服务”的政治口号和宏大叙事，而是学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现代法治首先就要厘清政府和民众的边界，各自的权利、义务、费用、责任。政府的服务是有成本的，是有代价的，不是天上掉的馅饼。政府提供公共服务，公民纳税就是代价。

所谓政府为人民服务，并不意味着为所有人免费服务，特别是地方政府，他的经费主要来自地方民众的纳税，他提供的免费公共服务的主要对象也是本地纳税人。就像美国政府再讲人权、讲民主、讲普世价值，也不可能博爱到让所有在中国纳税的中国人一律享受美国国民的人权和社会福利。如果那样做，就算美国政府不破产，美国人民也不会答应。

民法上有最朴素的基本原理，“让损害停留在它发生的地方”，即任何人不能把自己的损害让别人埋单；还有所谓“有过错，有责任”，也就是说，你让别人为你的损失埋单的前提是必须证明对方有过错。就本事件而言，驴友私人擅自登山遇险，如果未经当地政府批准，没有缴纳任何旅游费用，这个麻烦是自己的过失导致的，当然应遵循风险自负原则。

这不是冷血，不是拜金，而是现代法治的必然要求。政府有义务对遇难民众提供救助，但救助生命和援救费用是两回事，费用问题还是“亲兄弟，明算账”的好，否则地方政府大手大脚免单了，官员们秀政绩、博名声，但其实是让无辜的当地居民为外来的驴友们埋单了，这是另一种假公济私。何况，更为严重的，这种事传出去，前来寻求刺激的驴友越来越多，对自己的风险会越来越放任，反正冒险，我爽了；出了事，有政府；费用嘛，有百姓！

＞美国：八个州对违规者收费

在美国，遇险驴友是否需要为救援行动埋单，要视驴友在哪个地方、什么时候遇险这些具体情况而定。如果意外发生在美国任何一个国家公园里面，救援行动则由政府埋单。据统计，美国国家公园服务处每年在搜寻和救援行动中花费的金钱接近500万美元，这还没算上数十万人力搜索的工时成本。

但如果求救者违反国家公园规定，如擅闯保护区，那么政府则不会为救援行动埋单。很多时候，救援行动耗资巨大，对于国家公园管理处来说都是“亏本的生意”。

在美国阿拉斯加州迪纳利国家公园的麦金利山，曾经发生过一系列广受社会舆论批评的驴友遇险事故。为此，公园管理处在1995年设立一个新规定：要攀登麦金利山海拔6100米峰顶的登山者都必须先到公园管理处登记，并交纳200美元的费用。

由于一些成本过高的救援事件导致公众不满，美国已有八个州通过可对求救者收费的法律。在大多数州，包括加利福尼亚州和爱达荷州的法律均规定，收费往往针对因疏忽或刻意违规而令自己身陷险境的求救者，例如擅闯禁区等。新罕布什尔州有一个例子：一名童子军远足时离开划定的路线，结果扭伤了脚踝，需要救援，后来州政府援引1999年的一条允许对救援收费的法律，对这名男童的家人罚款2.5万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