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的精神交往批判思想探析
2012-04-29屈彩霞
屈彩霞
摘要: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针对资本主义社会当时的一切意识形态学家将精神交往神圣化、功利化的理论和精神交往意识形态化的现实进行了彻底的批判,主要表现为对青年黑格尔派肆意放大精神交往社会历史功能的唯心主义的批判、对资本主义条件下精神交往意识形态化的批判、对资本主义条件下精神交往动机功利化的批判。研究马克思的精神交往批判思想,对于回应西方交往理论和扬弃异化的精神交往有着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德意志意识形态:精神交往:批判
中图分类号:A8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054412012)02-0016-04
作为人类特有的一种存在方式,精神交往是伴随着意识和语青的出现而逐步产生和独立的人类活动。由于涉及“精神”的问题,很多学者为避免陷入唯心主义的迷途都疏于对这个问题的探究,致使历史唯物主义视阈中的精神交往问题至今仍然是理论上的盲区。其实。早在历史唯物主义创始人——马克思、恩格斯那里,就有了对精神交往的总体性探讨,后来由于革命形势和论战的需要使得他们没有将这一问题深入、系统地进行下去。但从马克思的著作中仍然可以整理出马克思的精神交往思想。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首次正式提出了“精神交往”这一历史唯物主义范畴,并对精神交往的起源、产生、发展作了唯物主义的概述。在对交往范畴历史作用的总体性描述中,也包含了对精神交往历史作用的认可。但在这部著作中,针对精神交往这种社会现象及其相应的理论和代表人物,马克思主要进行了深刻而尖锐的批判。
一、对青年黑格尔派肆意放大精神交往社会历史功能的唯心主义的批判
青年黑格尔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斯特劳斯、鲍威尔、施蒂纳、费尔巴哈等人,他们尽管用无比激烈的言辞批判现实,但终究没能认清黑格尔历史唯心主义的实质,就连把哲学从天上拉回到地上的费尔巴哈也仍然沉陷于历史唯心主义的泥淖不能自拔。在推动社会历史变革的问题上。他们都过分夸大精神交往的历史功能,主张精神交往是变革的根本途径。这也是一切唯心主义的共性。区别只在于客观唯心主义主张人神之间的精神交往。主观唯心主义主张人人之间的精神交往。在当时的德意志,甚至在当时的整个世界上,意识形态都不谋而合地表达着另外一种观点:观念、思想、概念迄今为止一直统治和决定着现实的人和现实的世界,现实世界只是观念世界的产物。为此,要把人和世界从已经成为枷锁的观念、思想或概念中解放出来,费尔巴哈认为,要教会人们用符合人的本质的思想来代替幻想;斯特劳斯认为。要用普遍的集体意识来解释幻想;鲍威尔认为,要使人们用自我意识来批判地对待这些幻想;施蒂纳则认为,必须教会人们从头脑里抛掉这些幻想而坚信只有“我”是“唯一者”。如此一来。人和世界就会获得解放。而马克思却看到了思想和精神交往背后的客观物质动因,以及他们所谓的精神交往的非批判性,因而对之进行了辛辣的嘲讽和深刻的批判。
首先,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马克思认为青年黑格尔派夸大精神交往功能的根源在于“它谈到的全部问题终究是在一定的哲学体系即黑格尔体系的基地上产生的”。这个基地就是“认为宗教、概念、普遍的东西统治这现存世界。”既然认为思想概念是人们的真正枷锁,所以提出用精神交往的方式“同意识的这些幻想进行斗争”就自然而然了。“既然青年黑格尔派的幻想,人们之间的关系,他们的一切举止行为、他们受到的束缚和限制都是他们意识的产物。那么,青年黑格尔派完全合乎逻辑地向人们提出一种道德要求,要用人的、批判的、利己的意识来代替他们现在的意识,从而消除他们的限制。”所以必须从错误的源头上加以批判。在马克思主义哲学新视界创立之前,大多数哲学家都看到,人类历史是以自身的特殊质点超出自然世界的,因为“在社会历史领域内进行活动的,全是具有意识的、经过思虑或凭激情行动的、追求某种目的的人;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没有自觉的意图,没有预打的目的的”。从社会现象的表面来看,似乎没有人的主观思想交往就不可能发生人的客观物质活动,因此,人的思想动机就成了驱动人类社会历史的根本动力。唯心主义自不必说,而那些承认了自然物质前提的哲学家,也仍然将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动因归结为人的主观交往(如18世纪法国唯物主义哲学的教育驱动论、费尔巴哈的人类情感关系驱动论)。马克思在考察人类历史的产生和发展过程中,发现了在人的思想交往和动机后面,还存在着客观物质动因,因为人的思想交往和动机并没有独立的实存性,“它们没有历史,没有发展,相反,那些发展着自己的物质生产和物质交往的人们,在改变自己的这个现实的同时也改变着自己的思维和思维的产物。不是意识决定生活,而是生活决定意识”。这里的生活就是客观实践活动。这也就是说,人的社会存在从根本上制约着人的思想动机。而在最直接的意义上说,正是人的实践交往活动决定了其它一切活动。
其次,实践交往是其它一切主观交往形成和运动的基础。我们能够看到,从人的思想动机深入下去,在生活世界的不断扬弃中,人的实践交往关系依次表现为社会交往(在阶级社会中突出地显现为阶级斗争)、经济交往和生产交往。而从社会存在的本然结构来看,其客观有序逻辑却是生产交往一经济交往一社会交往历史地制约人的主观交往。用马克思的话来讲,就是“一定的工业关系和交往关系如何必然地和一定的社会形式,从而和一定的国家形式以及一定的宗教意识形式相联系”。有什么样态的实践,就会有相应的表达意识;有什么形式的实践交往,就会有相应的精神交往。实践交往是其它一切主观交往形成和运动的基础。因此,“意识的一切形式和产物不是可以通过精神的批判来消灭的。不是可以通过把它们消融在“自我意识”中或化为“幽灵~怪影”、“怪想”等等来消灭的,而只有通过实际地推翻这一切唯心主义谬论所由产生的现实的社会关系,才能把它们消灭;历史的动力以及宗教、哲学和任何其他理论的动力是革命,而不是批判。”“尽管人们在肉体上和精神上互相创造着,但是他们既不像圣布鲁诺胡说的那样,也不像‘唯一者、‘被创造的人那样创造自己本身。”即尽管精神交往在人们相互塑造中起着一定的作用,但绝对不是根本意义上的。正如共产主义的历史所证明的,尽管变革的观念已经表述过千百次。但对于实际发展却没有任何意义。资本主义制度下存在的“个人力量(关系)由于分工而转换为物的力量这一现象,不能靠人们从头脑里抛开关于这一现象的一般观念的办法来消灭,而是只能靠个人重新驾驭这些物的力量,靠消灭分工的办法来消灭。”物质的革命实践才是变革现实世界的根本途径,在此基础上的精神交往才有相应的辅助意义。而一切精神交往一旦脱离物质实践,就会变成痴人的呓语一样自欺欺人、与事无补。就像马克思曾经在《费尔巴哈》中说过的一样:有一位好汉曾经想象人们之所以溺死,是因为他们被关于重力的思想迷住了。如果他们从头脑中抛掉这个观念,比方说,宣称它是宗教迷信
的观念。那么他们就会避免任何溺死的危险。他一生都在同关于重力的幻想作斗争,统计学给他提供了许多有关这种幻想的有害后果的新证明。这位好汉就是现代德国革命哲学家们的典型。
二、对资本主义条件下精神交往内容意识形态化的批判
在阶级社会中。由于根本利益的对立使得社会分裂为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相对应地精神交往也主要表现为统治阶级之间的精神交往、被统治阶级之间的精神交往、还有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之间的交往。马克思认为。在所有的精神交往活动中占主导地位的是统治阶级,交往的内容主要是有利于维护统治阶级统治地位和利益的思想,交往的结果必然是进一步麻痹被统治阶级的意识。从而为统治阶级统治的合法性辩护。这就是精神交往的意识形态化。即精神交往不过是统治阶级对被统治阶级进行“思想统治”和意识操纵的手段和工具。
首先,统治阶级是精神交往的支配力量。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出阶级社会中不平等的精神交往关系,他说:“一个阶级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力量。同时也是社会上占统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统治阶级不仅控制着物质资料,还掌握着精神生产资料,掌握着国家政治权利,成为精神交往的支配者。他们率先享有精神交往的特权。凭借经济优势,统治阶级可以摆脱物质劳动,而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学习自己掌控的精神文明成果,从而具备一定的文化知识和精神交往能力(读书、写字、思想表达等),精神得以发展。统治阶级具备了精神交往的主观优势。统治阶级还进行精神生产、编撰关于本阶级的幻想和思想,形成有利于本阶级统治的意识形态。这就是统治阶级中那部分积极的有概括能力的玄想家、思想家所干的工作。精神生产从一开始就是统治阶级的专利和特权。“思想、观念、意识的生产最初是直接与人们的物质活动,与人们的物质交往,与现实生活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观念、思维、人们的精神交往在这里还是人们物质关系的直接产物。“分工只是从物质劳动和精神劳动分离的时候才真正成为分工,从这时候起意识才能现实地想象:它是和现存实践的意识不同的某种东西;它不用想象某种现实的东西就能现实地想象某种东西。从这时候起,意识才能摆脱世界而去构造“纯粹”的理论、神学、哲学、道德等等”。伴随着精神生产的独立化,才出现了独立化的精神交往。“分工不仅使精神活动和物质活动、享受和劳动、生产和消费由不同的个人来分担成为可能,而且成为现实”。统治阶级凭借政治权利还制定有利于本阶级精神交往的规则和制度。什么人在多大范围、多深程度上可以享有精神交往的权利都是由统治阶级规定的。一旦超出规定的界限就必然要受到惩处。《莱茵报》的关闭和马克思的被迫流放就是最好的证明。这种因私有制存在而导致的不平等的精神交往关系是精神交往意识形态化的根本原因。
其次,精神交往中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思想。在统治阶级主导之下,人们所学习的知识、传播的思想、交流的观念不过是统治阶级的思想。作为有意识、能思维的人,统治阶级在这个时代的一切领域都要进行统治,即不仅要统治人们的行为活动。而且要统治人们的思想言论,从而决定某一历史时代的整个面貌。“作为思想的生产者进行统治,他们调解着自己时代的思想的生产和分配;而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思想是一个时代的占统治地位的思想。”比如,在某个国家的某个时期,王权、贵族和资产阶级为夺取统治而争斗。说明那里的统治是分享的,因而那里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就会是关于分权的学说。所以,马克思进一步概括出:“占统治地位的思想不过是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不过是以思想的形式表现出来的占统治地位的物质关系;因而,这就是那些使某一个阶级成为统治阶级的关系在观念上的表现,因而这也就是这个阶级的统治的思想。”而“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也是隶属于这个阶级的。”
再次,精神交往成为阶级统治的工具。占支配地位的统治阶级通过控制精神生产资料、主导精神生产、制定交往规则等手段来运行的精神交往,尽管也起到了文化传承、稳定社会的作用,但更多的是阶级统治的作用。一方面,它使人们在潜移默化中认同了阶级统治,自觉地遵守当下社会秩序。人们精神交往的内容主要就是统治阶级的思想,而这些思想本身就是统治阶级所作所为的观念表现,必然是有利于维护统治阶级统治地位的。另一方面,它给人民造成一种“思想统治”的假象,掩盖阶级统治的实质。这是因为每一个企图取代旧统治阶级的新阶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把自己的利益说成是社会全体成员的共同利益,“赋予自己的思想以普遍性的形式。把它们描绘成唯一合乎理性的、有普遍意义的思想。”于是赢得广泛的社会基础,获得民众支持,夺得统治地位。进而通过以下手段造成“思想统治”的假象。其一,将统治思想同这些进行统治的个人分割开来,承认思想的统治;其二,把思想看作是“概念的自我规定”使思想之间保持神秘的联系;其二三,把代表这些概念的“思维着的人”、“哲学家”、玄想家看作是历史的创造者、统治者。从而造成历史一直都是精神创造、思想统治的假象,使民众臣服于这种观念的统治之下。然而,“只要不再有必要把特殊利益说成是普遍利益,或者把‘普遍的东西说成是占统治地位的东西,那么,一定阶级的统治似乎只是某种思想的统治这整个假象当然就会自行消失。”
在阶级社会中,精神交往意识形态化扭曲了精神交往的本真意义,是精神交往异化的主要表现,它不仅不利于广大民众的自由全面发展,反而是对人们思想的禁锢和意识的麻痹,因而从根本上是维护阶级统治的。所以。应该批判这种异化的精神交往现实状况。
三、对资本主义条件下精神交往动机功利化的批判
霍尔巴赫、爱尔维修、霍布斯、边沁、洛克等功利主义者为资本主义存在的精神交往动机功利化辩护,认为精神交往不过是为了获取物质利益的手段。精神交往功利化既是正当的,也是必要的。马克思则针锋相对地指出:资本主义精神交往功利化是精神交往异化的表现,其根源乃是金钱至上观念赖以存在的资本主义制度。功利化不是精神交往的本来面貌,而是制度和社会的产物。而要扬弃精神交往功利化就必须推翻资本主义制度。
首先,精神交往动机功利化是资本主义制度下金钱至上的产物。爱尔维修、霍尔巴赫等功利主义倡导者把所有各式各样的人类相互关系都归结为唯一的功利关系。霍尔巴赫认为,个人在相互交往中的一切活动,例如谈话、爱情等精神交往活动都是功利关系和利用关系。这里所假定的现实关系就是谈话、聊天、爱情,即个人的一定特性的一定活动。而这两种关系在这里却没有它们所特有的意义,它们成了代替它们的第三种关系,即功利关系或利用关系的表现。桑乔也提出:“某人不是按照我原来的样子看我,而仅仅注意我的财产、我的特性,并且只为了我的财产而和我结婚,似乎某人是和我所拥有的东西结婚,而不是和我本人结婚。马克思也承认这是资本主义社会客
观存在的精神交往功利化事实。他说:“所有这一切的确就是资产者那里的情况。对资产者来说,只有一种关系——剥削关系——才具有独立自在的意义;对资产者来说。其他一切关系都只有在他能够把这些关系归结到这种唯一的关系中去时才有意义,甚至在他发现了有不能直接从属于剥削关系的关系时,他最少也要在自己的想象中使这些关系从属于剥削关系。”因为“在现代资产阶级社会中,一切关系实际上仅仅服从于一种抽象的金钱盘剥关系。”就连精神交往都成为谋取金钱的手段。一切精神交往已经失去了本真的意义。一旦不能获取金钱,它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这就是功利主义者眼中的精神交往,这也是资本主义社会中普遍存在的精神交往现象。精神交往对个人来说不是由于其“本身具有意义,不是作为本身的活动而具有意义,而是作为伪装而具有意义,不过不是作为‘利用范畴的伪装,而是作为叫作功利关系的一种现实的第三种目的和关系的伪装而具有意义的。”精神交往功利化具体表现为:一是通过使别人受到损失的办法来为自己取得利益;二是我从某种关系中取得的利益总是和这种关系相异的。马克思总结道:“这是一种由各种社会关系所决定的关系,而它恰巧就是功利关系。这种利益的物质表现就是金钱,它代表一切事物,人们和社会关系的价值。但是,不难一眼看出,‘利用范畴就是从我和别人发生的现实的交往关系中抽象出来的,而完全不是从反思或仅仅从一种意志中抽象出来的;其次也不难看出,通过纯思辨的办法,这些关系反过来被冒充这个从那些关系本身中抽象出来的范畴的现实性。”总之,精神交往功利化不是精神交往本真的面貌,而是资本主义制度下异化的表现。真正的精神交往本身就是目的,人在交往过程中获得精神满足,其精神状态是愉悦、充实的。
其次,功利主义者高扬精神交往动机功利化的本质是为资本主义剥削合法性辩护。马克思明确指出:功利主义者高扬精神交往动机功利化,其本质是为资本主义剥削合法性辩护。因为功利理论的成就以及这种理论的不同阶段,是和资产阶级发展的不同时期有密切联系的。爱尔维修和霍尔巴赫的学说同正在进行斗争的尚不发达的资产阶级相适应的,其功利理论是君主专制政体时期的著作家所使用的表达方式的另一种说法。在他们的学说里,“它主要是一种想把一切关系归结为剥削关系的愿望,想从人们的物质需要和满足这些需要的方式来解释交往的愿望,还是很难说是这种愿望的实现。”其本质是当时法国的新兴资产阶级的有正当历史根据的哲学幻想。它至少有一个优点。“即表明了社会的一切现存关系和经济基础之间的联系”霍布斯和洛克亲眼看到了荷兰资产阶级的较早发展,也看到了英国资产阶级的最初的政治运动,还看到了工场手工业、海外贸易和开拓殖民地的已经比较发展的阶段,其剥削理论和经济内容有着直接的关系。就是对现实经济关系的直接描述和概括。穆勒和边沁的剥削理论是同占统治地位的发达的资产阶级相适应的。随着资产阶级在英国和法国日益得势,边沁把法国人所撇开的经济内容又逐渐地拣起来了,在穆勒的学说里,功利论和政治经济学已经完全结合在一起了。于是,在边沁的学说里。一切现存的关系都完全服从于功利关系,而这种功利关系被无条件地推崇为其他一切关系的唯一内容。边沁认为。在法国革命和大工业发展以后,资产阶级已经不是一个特殊的阶级,而已成为这样一个阶级,即它的生存条件就是整个社会的生存条件。所以,在马克思看来,一切功利主义思想都不过是为资本主义剥削合理性辩护。
再次,精神交往动机功利化扬弃的根本途径就在于用物质实践现实地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功利化的精神交往是人异化的表现。人们不是为了金钱和利益,似乎就根本不需要精神交往,而在沦为手段的精神交往中,人不是感到充实愉悦。而是感到空虚、无聊和虚伪。那么,如何回归本真的精神交往呢?马克思认为。根本路径就在于用革命实践现实地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建立真正的人类共同体——共产主义社会。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充分地阐明了资本主义私有制是造成人及人的一切活动异化的根源,“只要分工还不是出自于自愿,而是自然形成的,那么人本身的活动对人来说就成为一种异己的、同他对立的力量,这种力量压迫着人。而不是人驾驭者这种力量。”“但随着基础即私有制的消灭,随着对生产实行共产主义的调节以及这种调节所带来的人们对于自己产品的异己关系的消灭,供求关系的威力也将消失,人们将使……他们发生相互关系的方式重新受到自己的支配。”共产主义和所有过去运动的区别就在于:它推翻了一切旧的生产关系和交往关系的基础,而且第一次自觉地把所有自发形成的前提看作是前人的创造,消除这些前提的自发性,使之受联合起来的个人支配。在共产主义社会,精神交往将成为一切人共同享有的权利。人与人之间将实现平等的、自由的、全面的精神交往,人们将充分享受精神交往的充实和愉悦。
马克思的精神交往批判不是根本否定精神交往的重要性,而是想要将异化的精神交往现实和极端的精神交往理论纠正过来,他不再停留于论证精神交往何以重要的阶段,而是澄明真正属人的自由的、平等的精神交往何以可能的路径,其实质是对精神交往何以重要理论的超越,也是对精神交往规范建构的根基性铺垫。因为。脱离精神交往何以可能的物质基础而纯粹构造理想化的交往规范都是不切实际的乌托邦。马克思的精神交往观对于我们辩证分析当前西方交往行为理论有着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