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城市的背影
2012-04-29万之
万之
哦,药行街
在宁波的街巷中,药行街于我情有独钟。在青春年少时那里曾经散落过我星星点点的足迹,也萌发过我对于文学的梦。
关于药行街,现在的记载是“东起江厦街、灵桥路口,西至解放南路,中与开明街十字相交。全长1028米,为宁波城区东南隅主要街道”。这说的是拓展后的药行街,我年青时的药行街东起灵桥,西边到开明街戛然而止,是丁字相交的。街面窄窄的幽幽的,夏日里路两边的法国梧桐并肩携手为路人撑起了一片凉爽的浓荫,两辆小货车交会也可能引发短暂的“肠阻梗”。
现今的药行街一边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一边是集休闲、购物、娱乐、饮食于一体的天一广场,引领着时尚,张扬着都市的繁荣。如果说现在的药行街是一个衣着光鲜雍容华丽的贵妇,那么过去的药行街就是一个衣衫褴褛饱经风霜的老人。路边的建筑以二层或三层的木楼为主,狭窄的街面坑洼有加,镌刻着岁月的褶皱,仿佛在诉说历史的沧桑。据《鄞县通志》记载,清咸丰、同治至民国间,中药材行业极盛行时,有聚兴、懋昌、源长、慎德堂等药行五十余家,街因此得名。号称药行街,药铺早已随着历史作古了,代之而起的是众多的木材行、家具店和杂货铺。
在一个冬阳融融的午后,我只身蹀躞药行街,试图寻觅一点往昔的印记。然而,很遗憾,已经被现代化大潮荡涤得索然无存了,仅剩路边矗立的“药行街”三字还见证着它的过去,依稀勾起我些许记忆的碎片。
在药行街和开明街的丁字路口,那时有家面食店叫“三法卿”。之所以会记得如此清晰,不是因为面食的美味而因为一个人。在那时,宁波有两个几乎全城妇孺皆知的市井人物,一个“缸鸭狗如良”,另一个就是“三法卿大块头”。如良有点精神障碍,以常年坚持不懈在缸鸭狗门口读报而扬名。大块头则以他日本重量级相扑运动员般的身躯,常年端坐在“三法卿“门边而令人瞩目。以至后来“三法卿”成了宁波人形容胖子的代名词。每每从开明街拐进药行街,巨无霸弥勒佛似的“三法卿”就成了路人欣赏到的首道风景。
从“三法卿”往前百多米,有个古色古香的门楼,门边挂着“宁波市群众艺术馆”、“宁波文艺编辑部”的牌子。对那个门楼我一直是仰视甚至可以说是膜拜的。年青气盛的我那时正做着文学梦,在我心中这里是圣洁的文学殿堂,在我的想象里在这大门里进出的都是宁波的文化大腕,在《宁波文艺》发表作品的不是宁波的成名作家也一定是快要升起的文学新星。路过这里我总会投去钦羡和向往的目光,并会暗暗地激励自己。曾经,有一次我站在这大门前,暗地对自己说:写,不停地写,一定要在《宁波文艺》上发表一篇作品,哪怕就是块“豆腐干”也好。这个梦想在二十年后终于得以实现。
再往前就是谁都可以随便出入的宁波市图书馆了。犹如养在深闺的小家碧玉,堂堂的市图书馆那时仅开着一道窄小的门,好像是怕书香溢出来,要进去先得穿过一条狭窄幽深又有点阴暗的长廊,名副其实的“曲径通幽处”。走过长廊迎面是一部楼梯,仿佛隐喻着“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阅览室就在二楼。那时书价便宜,但是工资更便宜,所以,休息天得空闲了,那里便是我的一个好去处。记得阅览室的门口贴着个偌大的“静”字,门口守着个戴眼镜的阿姨,她专管给阅览者用证件换阅览卡。时日一长也便熟悉了,她会报以亲切的微笑。那时看书的人不多,随便什么时候去都能找到空位,阅览厅里很安静,能听到“刷刷”的翻书声。
上世纪八十年代,是一个对文学相当狂热的时期,在职工之家“宁波市工人文化宫”,当时编发着一本《工人文艺》的刊物。在编辑部的热心牵头下,当时云集了几十个年青的文学爱好者,我也一头栽了进去。大家在一起交流稚嫩的习作,畅谈写作的心得和艰辛,编辑部还组织笔会和文学讲座,为大家的提高提供帮助。在那里我认识了不少的文学爱好者,聆听过著名作家夏真的文学讲座。沉浸在文学梦里的我们都私下编织过作家梦。努力也收到过一点回报,在《工人文艺》上,我的文字第一次变成了铅字,还拿到了48元稿费。当时的那份喜悦无以言表,着实让我兴奋了好几天。现在想来那段日子是最充实也最快乐的,也多少有那么点成就感。
铅华洗尽,沧桑巨变,药行街已经一扫往昔的古老逼仄,高楼展示着都市蓬勃旺盛的发展,车流折射出时代跨越的进程。我静静地徜徉在药行街上,打捞逝去的往事,追寻过去的梦幻。
穿行莲桥街区
所谓莲桥街区除了莲桥街本身外,还囊括了周边与之相通连的毛衙街、牌楼巷、五台巷、塔前街、白龙巷等10数条小街小巷。这片约7公顷多点的方寸之地,繁衍着1300多住户。在宁波城市化进程大潮的风起云涌中,这片低矮破败的民居,在四周高楼的挤压映衬下,俨然都市里的村庄,犹如风烛残年、奄奄一息的老人蜷缩于一隅,时不时发出声声与时代不协调的叹息。
物以稀为贵。在城市建设高速发展,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大肆蚕食浅街陋巷的当今,能承袭城市古往今来脉络的有文化底蕴的街区也在逐渐消失。莲桥街区分布着从明清至民国初的几十幢古建筑,因其建筑自身的品性魅力,因其历经数百年的文化积淀,因其不可再造的人文价值,因其集中于一处的优势,它已是宁波城中为数不多能反映城市风貌、文化、个性的历史街区了。
说不清是怀旧还是依恋,在听说这片街区将被拆迁改造后,我曾经独自数次穿行于这片古老沧桑的街区。清晨,“吱呀”的开门声中露出一张睡眼惺松的脸,勤快的妇人拎着满桶的衣物忙开了洗刷,这情形勾起我童年时生活在江南小镇的回忆。黄昏,斜阳依依,几位老人圈坐着在闲聊,幼岁稚童在小巷间奔跑戏闹,恰似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清晰亲切。雨丝飘渺中蹀躞于曲曲折折、幽幽静静的小巷,似凭吊非凭吊,似挽歌非挽歌,只是默默地踱着,只是释放一种心情,只是一种对即将逝去的怀恋,心头浮起一种想把这一砖一瓦,一树一弄都烙进脑海的贪婪。
鞋跟轻敲着斑驳坑洼的街面,击打出一个个已然逝去的身影。塔前街24号,就从这个现在紧闭的大门里,90多年前走出了新中国邮票设计第一人——孙传哲。他1930年考入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以后又考入了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师从徐悲鸿、潘玉良。随后他走入了新中国,设计出新中国第一套纪念邮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次全体会议》;新中国第一套特种邮票《国徽》;第一套普通邮票《天安门》;第一套体育邮票《广播体操》等都在他的画笔下诞生。孙老已然驾鹤西去,青砖黑瓦的高墙上青青的爬山虎富有生气在迎风摇曳,仿佛在昭示世人,满园荣耀关不住,一枝藤蔓出墙来。
拐入毛衙街,一株冠盖博大的樟树掩映着一座深宅大院,这座建于晚清的古宅,前后二进。前进为五间二弄楼屋,后进也是五间二弄重檐硬山式楼房,檐柱上有十字斗拱,山墙饰马头墙,建筑规模大气,雕刻精致。这个毛家可非等闲之辈。据毛家的族谱记载毛家最早一代的毛彬,“他是与朱元璋一起起兵,建立大明王朝的开国元老”。后毛彬的孙子毛达齐约于1400年前后迁居宁波。自此,毛家在宁波居住了600多年,在明朝276年的历史中,毛家出了14名五品武官。毛衙街13号的毛宅至今已有260多年的历史,毛衙街的街名也因此宅的主人而命名。风雨飘摇数百年,毛宅已然老气横秋,只有那株庇荫着深宅大院的大樟树依然还青葱苍翠清秀挺拔。
弯弯曲曲的五台弄隐伏着一个宅院,主人叫李镜第。他曾经做过满清官员,后弃官从商还参加了辛亥革命。李先生办学校、办报业,投入巨资在上海棋盘街交通路开设书店。这个书店成了同盟会在上海的秘密机关。而李先生在宁波五台弄29号的“李家大院”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辛亥革命在宁波的一个重要活动点。这条弯曲窄小的小弄在风雨如磐的岁月,有多少革命志士叠印了匆匆而又坚实的步履。
建筑是凝固的艺术,建筑也是用砖瓦写成的史书。它生动体现了一个地区社会物质文明的沉淀,更是一个时代文化和智慧的结晶。我不懂建筑艺术,但我知道在这小小的莲桥街区光列入市级保护的古建筑就有26处。这些建于明清和民国初期的建筑,外观严谨方正,内部幽深精巧,雕梁画栋工艺精致,对研究清代砖木结构建筑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如同人生总有尽头,莲桥街区走过了数百年的沧桑,现今也走到了尽头……
我家就在路边住
这条路叫翠柏路,南北走向,南接宁波最繁华的中山路,北通环城北路,长二千多米,宽宽的四车道,道上终日公交、小车首尾相接。翠柏路上最有特点的是学校多,依次有宁波工程学院、宁波甬江职业高中、翠柏中学、翠柏小学、翠柏幼儿园,从幼教到高教一应俱全。路两边是众多的住宅小区,这为翠柏路的繁华热闹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翠柏路的中段是一个热闹的商圈,在大超市欧尚的龙头作用下,各种西点、小吃、服饰、烟杂、美发美容、酒店、便当、银行、菜场都云集一处。
名叫翠柏路,但在这条路上是找不到一株柏树的,路两边有的只是遮荫蔽日的香樟树。当初也不知是谁给这条新崛起的路安了个如此绿意盎然又带点诗意的路名。
翠柏路的历史并不长,1991年底我入住路边的小区时,当时这里还是农田和荒地。广袤的田野上不时还能见到荷锄、肩担的农人。从小区的西大门出去,是一条简易的水泥小道,两边杂草萋萋,一条堆满了垃圾的小河沟紧傍着小道。小道的尽头是当时的宁波幼儿师范学校。
当年,因为旧城改造从市中心搬迁到这城乡接合部,内心还是很有些惶恐和失落的,买菜、购物、上学、上班给生活造成了诸多不便。刚入住的时候恰是冬季,站在窗前眺望,北风呼呼,枯苇荒草猎猎。刚建成的小区因为都在装修触目皆是乱砖垃圾。面对这一派荒凉,在惶恐和失落中又添了一份凄凉。
现在想来,翠柏路有今天的繁华,其实在那时已经露出端倪了。当初,旧城改造、城市化进程、房地产开发方兴未艾,处于城乡结合部的翠柏路两边满眼是在建的住宅,整天机声隆隆,汽锤声阵阵,仿佛在母腹中躁动的婴儿急欲脱颖而出。
渐渐的,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一个个小区应运而生,翠柏路在挖路基、垒大片、浇路面中也渐渐成型。记得刚建成的翠柏路看着宽阔宽敞,来往的车辆、行人也不多,幽静深邃,就像一个素面朝天的村妇。每天晚饭后,我就会和妻子在翠柏路上散步一阵。在我们每天的丈量中,菜场开业了,银行落户了,各种小吃便利店鱼贯而入,品牌服饰也不甘居后,特别是大超市欧尚开张后,一到晚间,霓虹灯闪烁,车流人流涌动,就像一个素面朝天的村妇摇身变成了时尚新潮的淑女,彰显着城市特有的风姿。
最让我可心的是,短短的这一段路曾经安顿有三家书店,有一家专门经营特价书。双休日得空闲,我便会去逛逛,卢梭的《忏悔录》、史铁生《灵魂的事》、鲁迅的《野草》、《精美散文选》等等书籍都是在那购置的。短短的十余年,城市的外延在不断地延伸,原是城乡接合部的翠柏路,已成了城市西部一个繁华热闹的中心。我见证了翠柏路的诞生和发展,当年隅居此处的惶恐和失落也烟消云散了。
住得久了,我还知道年轻的翠柏路也隐有明清的人文底蕴。就在翠柏路的北段有个三忠墓。墓内葬的是三位为国尽忠的义士:明代兵部给事董志宁、明代兵部侍郎王翊和冯京第。这三位义士在顺治二年清军大举南下,南明鲁王溃逃浙东之际,组织残余明军分别在钱塘江、鄞县、余姚等地抗击清军,终因寡不敌众相继失败。董志宁在舟山自刎身亡,冯京第战死沙场。王翊被捕后,在受审时决不下跪,行刑时三箭穿胸而不倒,后被割去双耳,砍去首级。乡人深为他们的忠义所感动,找到董志宁的尸体,王翊的头,冯京弟的臂,将他们安葬在现在翠柏路的马公桥旁。世称“三忠墓”。1995年因翠柏路的建设三忠墓被迁往慈城大宝山。我曾经试图去寻觅三忠墓的蛛丝马迹,但是荡然无存,只有一排排的水泥楼房和车流不断的那座桥。
一晃,我已经在翠柏路边住了20年了,对翠柏路的一店一铺,一树一草也了然于胸了。人总是有点怀旧的,在这住久了就不想挪窝了,所以去年购新居时,我还是选择了翠柏路边的小区,如果让我换一个新去处,我想我又会惶恐和失落的。
走进月湖盛园
中午时分我走近了月湖盛园。秋阳宜人,金黄色的光辉笼罩过来,心情也随之熨帖平整起来。千年古城,百年老巷,它就像一壶醇酽的酒等待着我去品尝。
我不想匆匆地进入,而是沿着街边缓缓地踱去。呈半包围的街边建筑均不高,一字派开的是好乐迪、汉唐餐饮、潮人会所、酒吧、咖啡馆、甜品店……张扬着时尚、流行、特色、休闲的小资情调。入夜,当这些店家的霓虹灯、广告、装饰灯火璀璨时,城市现代、豪华、妖娆的风情定会勾起人浮浮的遐想。
在感受了富丽、奢华的视觉冲击后,透过那些彰显现代和流行的建筑,我隐隐瞅见了被包在园内错落有致的高高耸起的马头墙。一股跃马扬鞭,纵横驰骋的气势扑面而来。在现代的背面,历史在这边徘徊和沉淀。沿着小巷我拐进了历史的深处。这片仅3.9万平方米的方寸之地,荟萃了众多深厚的文化人文古迹。这里斑驳的青石板,雕花的窗户,厚重的门楼都含有一段各有特色的沧桑。这里可以视作宁波近百年城市发展的历史缩影,能感受到宁波商脉和文脉的韵致和传承。
走进窄窄的被青砖高墙围裹的小巷,城市的喧嚣和嘈杂一下给屏蔽了,时光仿佛回到了百年以前。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鞋跟敲打地面的“笃笃”声。是的,历史本来就是宁静的。它以它的本真,它的客观存在默默示人,从不自我掩饰和扭曲。虽然,历史有时候会如个婊子般任人随意地玩弄和打扮,但这并非是历史的错,是丑陋的人性在作祟,是别有用心的人要掩盖些什么而作出的丑行。当我们平心静气,坦然面对历史客观的本真时,历史总是清白的。
享誉宁波第一买办之称的杨坊故居就蛰伏在此。杨坊,鄞县人,19世纪40年代在上海经营钱庄和丝业,后进英商怡和洋行做报关,1851年升为买办。据史料记载,到1854年整个中国仅有买办250个,且以广东籍的居多。杨坊能跻身这凤毛麟角的阶层,足见其在商海打拼中的吃苦耐劳精神和善于审时度势的敏锐才能和才华。站在杨坊故居前,我能想象当初他独身赴上海闯荡商海的忧患和豪情。杨坊的成功也是宁波帮商人敢于开拓,勇于创新,善于经营的一个写照。
迎面是一个深宅大院,前有照壁,上书“盛氏花厅”。进门就见一个匠心独运的小园。墙边墨竹依依,绿蕉青青,假山齐身,清水齐膝,有梧桐、苍松绿荫遮阳。再看建筑,重檐两层,飞檐翼角,远看如一艘大舟停泊,又名“停舻”。这个花厅原主人为清同治、光绪年间的诸生林廷鳌,系主人的一个藏书楼。林廷鳌以山性近静,水性近灵,竹性近虚,松性近坚,梧桐性近孤,芭蕉性近卷舒如此的品格来勉励陶冶自己,故命名为“近性楼”。到光绪年间“近性楼”易主当时浙江学政盛炳纬所有,盛辞官还乡后,见该楼庭院清静幽雅就僻为书房,后俗称“盛氏花厅”。现如今经过修缮,院子和摆设依然保持了清幽宁静,古朴典雅的风貌,还挂着一个“高端阅读会所”的铭牌,也是承载了“盛氏花厅”百年历史的文脉。
拐出小巷,见到一个凹字形的大院,上悬挂有“同仁堂”的匾额。一看就知道是个中药铺。其实,这是陈鱼门的故居。说陈鱼门也许知道的人不多,说麻将那就无人不晓了。陈鱼门名政钥,号仰楼。道光二十九年(1849)拔贡。据说他“广交游,琴酒无虚日,极喜玩耍,精熟纸牌”。因感纸牌有诸多不便,于同治三年(1864)把纸牌改为竹骨。继承万、索、筒共108张,易红花为绿发,白花为白板,老千为红中,名“三箭”,各4张共12张。增东、南、西、北风共16张。陈鱼门的这一改良,使麻将的玩法更加有趣。由此形成流行至今,不少国人趋之若鹜的136张一副的麻将牌。麻将改良人的故居,现在改为了药房,这其间有否必然我不得而知。然我臆测里面似乎有点什么联系。麻将作为一种娱乐工具,它的发明、传承给人们带来了快乐和享受,作为一种文化和文明自有其存在的合理性。但它在历史的长河里演变成了一种赌博工具确实又令人悲哀。对那些沉溺其间,玩物丧志的人来说,确实也需要服服药物正本清源,调理调理了。
漫步在月湖盛园曲折的小巷间,不经意间你就邂逅了从历史深处走来的人和事。有建于唐代,几经兴废,据说是有求必应的灵应庙;有以诗和古文赢得黄宗羲赞誉“皆自胸中流出,而无比拟皮毛之迹”的浙东学派著名学者李杲堂的祠堂。在这曲折幽静的巷子里,印上过甬籍旅沪商人李坎虞;民国时期鄞县邮电局长陈炳桓;民国时期纺织厂厂长董梅生;纶昌布厂老板陈舜年等等历史人物的脚印。如果细细地查访,这里的每一个宅院,每一条小巷都会有一个或惊或喜的传奇和故事。
百年历史沉淀,百年风雨沧桑。月湖盛园以其历史保护和现代风情的无缝对接,让时尚与古朴,流行与传统,现实与古老在这个切点上实现了完美的碰撞,并撞击出了绚丽的火花。如果说天一广场是宁波的客厅,它以博大、热情、时尚、火辣,海纳百川,笑迎百客,那么月湖盛园就是宁波的书房,它秀雅、清丽、古朴、小资,吸引文人雅士、鸿儒白领在此休闲抒怀,谈古论今。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两个老外坐在月湖盛园门口的水池边,他们没有言语,只是坐着,只是凝视着园内高高的马头墙和曲折的小巷。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我想他们一定想不到盛园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