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树墩(外一篇)

吴秋云

在路边，我遇见一截树墩。

樵人砍伐去它正直硕大的树干，凭借土地的护佑，只残留下这兀立的树墩和隐没在地下的树根。

我久久凝望，想像着它原来的容貌，我仿佛还能看见这棵树的精魂……

它在这里，营造过一片青葱碧丽的天空。燕莺曾在它的枝头呢喃；蜂蝶曾经萦绕着它起舞；小松鼠和喜鹊曾在这里筑巢、栖息、生儿育女。

它在这里，支撑过一片浓密的绿荫。农人常在这里小憩；牧童也在这里酣眠；多少游人都曾在这里流连忘返。

它曾是这片森林的一员，和整片森林一起阻挡过北方的寒风、抵御过戈壁的滚滚沙尘。

总之，它在这里编织过一组独特、旖旎的风景。

如今，它的躯体已经缺失，但它并没有死去，绿莹莹的梦又从它的根部顽强地破土而出——嫩芽青枝、随风摇曳……

雁之歌

雁——何以总作“人字”、“一字”飞行？又为何今秋南去、明春又掠上北飞的归程？

后来，我听说了一个关于大雁的故事。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雁群栖息在一处高粱地里。值班警卫的是雁公主，她警惕地保卫着酣睡的亲人。突然雁公主发现了一只野狼，正趁着夜色偷偷地向雁群靠近。雁公主一边嘶叫着喊醒群雁，一边飞扑上去猛啄野狼的眼睛。

群雁从睡梦中惊醒，看到雁公主已被叼在狼的嘴上。雁群愤怒地向野狼攻去……

勇敢美丽的雁公主牺牲了，她的死换来了群雁的生。

翌日，红日喷薄，雁们祭葬了他们的雁公主，每只雁都衔上她的一支羽毛，又飞上了新的征程。为了时刻防患鹰隼的偷袭，雁们保持着团结一心、协调一致的队形。“人字”编队进攻，“一字”编队防卫，警告任何敢于来犯的敌人。

假如，战斗不可避免，那么在生与死的抉择中，雁类决不会有叛徒和逃兵。“人一”是雁的座右铭；“一人”是雁的墓志铭。

“回雁峰”在望，雁群不再前进，寄籍于沃野衡阳之浦、浩浩八百里洞庭……待到来年春暖，雁们又要北归，回到故土，回到世代繁衍的地方，因为，那是一片神奇的土地，那片神奇的土地能让雁们飞得更高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