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减排与绩效的关系研究

曲国霞 程 瑶



企业减排与绩效的关系研究

曲国霞 程 瑶

企业进行减排可以为企业积累有形资源、人力资源与组织能力、无形资源等异质性资源，而这些异质性资源是企业绩效和竞争优势的来源，因此企业进行减排有利于企业绩效的提升，且这种积极影响存在滞后性。良好的企业绩效也是企业进行节能减排的有力支持。实证结果表明，企业能耗水平越低，企业的资产报酬率越高；污染排放水平越低，销售净利率越高；而因净资产报酬率本身受到企业资本结构的影响，与能耗水平和排放水平都没有呈现出显著关系。滞后一期的回归结果显示，污染排放水平降低对资产报酬率的积极影响与当期相比，显著水平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高；污染排放水平与净资产报酬率也呈现出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说明当期污染排放水平越低，企业下期净资产报酬率越高；能耗水平的降低在当期显示出对销售净利率的不利影响，而在滞后一期这种不利影响已经消失，并且显示出积极的影响趋势，排放水平降低对销售净利率积极影响的显著水平也得到了提高。滞后一期的回归结果说明，企业节能减排对企业绩效的积极影响是持续存在的，当期的不利影响也只是短暂存在，长期来看仍是一种有利的影响趋势。

企业减排； 企业绩效； 资源观

低碳经济是指以可持续发展观为指导，通过技术与制度创新、产业结构调整与升级、清洁能源开发等方式，最大限度减少高碳能源消耗，降低温室气体排放水平，实现经济社会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的双赢经济发展形态。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工业对GDP的贡献率从1990年的39.7%上升到2010年的49.3%，工业对GDP的拉动率从1990年的1.5%上升到2010年的5.1%①《2010年中国工业经济运行报告》。，与之相随的是工业高投入、高耗能、高污染、低产能的三高一低现象。2010年我国万元GDP能耗下降4.01%②《201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但同美国、欧洲、日本等发达国家相比，能源消费强度及单位GDP温室气体排放均处于较高水平，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之间的矛盾，已经成为我国可持续发展的障碍。要保持促进我国经济又好又快发展，走可持续发展道路，就需要解决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发展之间的矛盾，缓解巨大的资源和环境压力，减排逐渐成为经济社会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的重要战略方针。企业作为社会经济发展的主体之一，主要目标是生存、发展和获利，正确处理减排与企业绩效的关系成为摆在企业面前的严峻问题。

一、文献回顾

我国在该领域的相关研究尚属空白，国外研究结论对我国企业减排有一定的启发作用，但其研究结论是在分析国外企业数据的基础上得到的，并不符合我国减排的现状，不能从根本上给企业减排以数据支持及理论指导。本文针对国内这一领域的空白，展开探索性研究，进行我国企业减排与企业绩效的关系研究，以期促进企业积极进行减排，推动我国减排任务的实施，同时也为今后更加深入的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

二、企业减排与绩效关系的理论分析及研究假设

减排指降低能源消耗、减少污染排放。一方面意味着提高资源能源利用率，以节约资源能源；一方面意味着对污染物进行无害化处理，降低污染，保护环境。对企业而言，减排是指企业加强生产经营等方面的管理，采取技术可行、经济合理的措施，从生产到消费的各个环节，合理有效地利用资源，降低能源消耗，减少原材料损失及浪费，降低污染物排放水平。

企业绩效是指一定经营期间企业的经营效益及经营者业绩。企业经营效益主要体现在盈利能力、营运能力、偿债能力及发展能力等方面。经营者业绩主要通过经营者在管理过程中在企业经营及成长发展等方面取得的成果及所做的贡献来反映*财政部统计评价司：《企业效绩评价问答》，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99年。。

环境是公共资源，是企业赖以生存和发展的根本。环境的破坏，资源的浪费必定成为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制约。从企业外部来看，减少排放、保护环境是企业承担社会责任的表现，是提升企业形象、改善自我发展环境的有力措施。从企业内部来看，减排是提高资源能源利用率，节约资源，减少污染，降低成本的有效途径。因此，减排有利于改善企业生存环境，有利于企业的长远发展。依托资源基础理论，企业进行减排有利于企业积累有形资源、人力资源与组织能力及无形资源，而这些难以模仿、不可替代的资源都是影响企业绩效的关键因素，企业进行减排对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另一方面，企业进行减排，购置清洁生产设备，更新生产技术和流程，进行研发创新，都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从短期来看，企业进行减排对企业绩效可能会存在一定程度上的消极影响，但长期来看，企业通过减排可以降本增效，积累资源，进而提高企业绩效。因此，企业进行减排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存在一定的滞后性。

1．减排对有形资源的影响

2．减排对人力资源及组织能力的影响

从员工角度看，员工自身对企业环境管理的态度及企业采取的环境管理战略是否与其价值观相符经常会影响他们为企业工作的意愿。1991年，麦肯锡公司对403名世界各地高级主管的调研显示，60%的高级主管认为，环境管理及绩效差的组织将会发现招聘高素质员工越来越难。大学毕业生选择工作时，薪水只是考虑因素之一，他们更关注的是目标企业同自己在道德和社会责任方面是否一致。还需要关注的一点是，当企业的污染会影响员工健康时，企业的环境管理对人才引进、员工忠诚度、满意度等人力资源的影响就更明显。企业通过事前预防及事后控制方式进行减排，降低污染，优化环境，为员工提供健康、优质的工作环境，更容易留住人才，提高员工的忠诚度和满意度，为企业积累人力资源，进而有利于企业绩效的提高。因此，企业制定积极的环境战略，进行减排，提高资源利用效率，降低环境污染程度的过程，可以在企业内部积累难以模仿和替代的人力和组织资源，建立更加吸引高水平高素质人才的企业文化，提高各层员工的技能、参与度、忠诚度和满意度，增强企业的组织管理能力，提高生产效率，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正向的影响。

3．减排对无形资源的影响

随着环境资源与经济发展矛盾的日益严峻，人们对环境资源的关注度越来越高，对企业是否承担环保责任也越来越重视，企业环境绩效的好坏已经成为顾客选择产品的考虑因素。企业积极进行减排，加强环境管理工作，降低能耗，减少污染，保护资源环境可以提升企业的整体形象和声誉，给顾客一种积极的影响，提高顾客的忠诚度，增加销售。尤其对那些对资源环境的重视程度高、对企业的环境政策很敏感的顾客，企业积极有效地进行减排、环境保护，更容易吸引并留住他们，使企业增加市场份额，进而带来收入增长。

企业制定怎样的环境政策，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企业的形象和声誉，企业在环境资源方面取得的良好声誉本身就是一种有价值的难以模仿的资源，这类资源的积累可以帮助企业提升绩效。同时，良好的环保声誉会使企业和政府、生态组织、环保协会等外部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更加和谐，可以降低与这些利益相关者有关的风险，比如减少责任成本、避免高额的诉讼费用和罚款，从而降低企业的管理费用等支出。同时，拥有良好环保声誉的企业可以获得政府、生态组织、环保协会的支持，有助于企业更好的处理与其他外部利益相关者的关系，并且可以为企业迅速扩大资产规模提供支持，最终体现在企业绩效的提高上。

4．资源积累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企业进行减排可以为企业积累有形资源、人力资源与组织能力及无形资源。具体来讲，企业通过技术研发、精益生产、流程创新等事前预防进行减排，可以积累有价值、难以模仿、不可替代的有形资源、人力资源和组织能力及无形资源；依靠制定强制法规、积极的环境政策及采用末端环保设备等事后控制方式可以为企业积累除有形资源以外的异质性资源。因此，企业通过事前事后两种方式进行减排都能为企业积累异质性资源。在资源观的视角下，企业异质性资源是企业竞争优势和企业绩效的来源，企业异质性资源的积累过程也就是企业绩效得到提高、竞争优势得到加强的过程，因此，减排通过为企业积累异质性资源，进而对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如下假设：假设一：企业进行减排对企业绩效有积极作用；假设二：企业减排对企业绩效的影响存在滞后性。

三、实证分析

1．变量选取

本文对企业绩效进行界定时，从企业绩效的决定因素——企业异质性资源，包括有形资源、组织能力和人力资源、无形资源入手，这些资源积累最终反映为企业绩效的提升，如何来衡量企业绩效是本文实证部分需要解决的问题。目前，学术界对企业绩效的衡量方法有多种，杜邦分析法、经济增加值(EVA)、平衡加分卡等等。具体来看，企业有形资源的积累可能更多地体现在企业资产利用效率的提高，最终反映在企业的资产报酬率上，而人力资源、组织能力与企业的内部流程、员工满意度、员工忠诚度的关系更为直接。同时，注意到财务指标获取途径一般是各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非财务指标则需通过调研等方式来取得，考虑到上市公司的调研难度较大，而调研可行性较强的中小企业的财务数据获取途径却很少，将两者进行综合计量的可行性较差，本文在进行实证研究时，借鉴国外研究经验，以财务指标来反映企业绩效，是本文的一个局限，也是未来更加深入全面的研究方向。

企业绩效的衡量指标主要有市场收益指标和会计指标两大类。市场收益指标主要从资本市场获取数据，研究企业股票收益率或股价的变动，关注的是对股东的回报。会计指标主要以企业的财务报表数据为基础，反映企业整体的经营成果及财务状况。其中市场收益指标主要是托宾Q，会计指标主要包括销售净利率(ROS)，资产报酬率(ROA)，净资产报酬率(ROE)等。本文认为托宾Q尽管是衡量企业业绩及成长性的重要指标，但考虑到我国资本市场发展的不完善，托宾Q数据获取和计算的真实性和准确性难以控制，因此为了避免造成实证研究的重大误差，不予选择。而三个会计指标反映了企业绩效不同的侧面，销售净利率侧重于企业以销售获取利润的能力，资产报酬率侧重于企业通过提高资产利用效率获取利润的能力，净资产报酬率是立足于所有者权益的角度来考核其获利能力，因此，本文选取销售净利率(ROS)，资产报酬率(ROA)，净资产报酬率(ROE)作为因变量，从三个不同的侧重点分析企业绩效与减排的关系。

企业通过提高资源利用效率、进行流程创新等系统途径，或依靠强制性法规、积极的环境政策的制定与实施，采用末端降低污染等环保设备进行减排，最终反映在企业能耗水平及污染物的排放水平上。本文在选取减排指标主要考虑以下三个因素，一是对企业能耗水平和排放水平的综合反映；二是保持计算口径一致，便于不同行业间的横向比较；三是便于获取及统计，尽可能多地选择有代表性的样本企业。通过查阅各A股上市公司的年报、可持续发展报告及社会责任报告，发现企业披露较多且较为规范的指标主要有万元产值综合能耗、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吨钢综合能耗、吨钢二氧化硫排放量、供电煤耗、供电二氧化硫排放量等，公众更为关注的二氧化碳排放量相对来说披露较少，其中能耗指标万元产值综合能耗是一个可比性较强的综合指标；各种污染排放指标中，由于各行业产生污染物的种类不尽相同，本文选取四大高能耗高污染行业均会产生且公众关注度较高的二氧化硫排放作为污染物排放水平代表，同时为了排除不同行业计量单位的不同对数据分析造成影响，本文以万元产值为计量单位，选取万元产值综合能耗(EC)及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EM)为减排衡量指标。

企业绩效的影响因素有很多，企业规模、企业性质、企业资本强度，资本结构等都会对企业绩效产生影响。国外学者在研究减排与企业绩效关系时选择的控制变量各不相同。比如，Stuart L. Hart 和 Gautam Ahuja选择了研发强度、资本强度、广告宣传强度及资本结构作为研究控制变量。Andrew A. King 和 Michael J.Lenox选择了企业规模、资本强度、销售增长率、资本结构、研发强度作为研究的控制变量。结合本文样本量偏小的研究实际，选取一个对企业绩效影响较大，且较为综合的指标——可持续增长率为控制变量。

综上，本文选取的因变量、自变量与控制变量为：因变量为资产报酬率ROA、净资产报酬率ROE、销售净利率ROS；自变量为万元产值综合能耗EC、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EM，控制变量为可持续增长率SGR—销售净利率×总资产周转率×(期初所有者权益/期末总资产)×股利支付率。

2．样本说明及模型设定

(1) 当期影响模型

ROAit=α1i+β11ECit+β12EMit+β13SGRit+εit

(1)

ROEit=α2i+β21ECit+β22EMit+β23SGRit+εit

(2)

ROSit=α3i+β31ECit+β32EMit+β33SGRit+εit

(3)

其中i代表20个样本企业，t表示2004至2010年7个观察年份。αi指第i个样本企业的个体效应；ECit代表20个样本企业万元产值综合能耗，反映各自的能耗水平；EMit代表20个样本企业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反映其污染排放水平；SGRit指样本企业各自的可持续增长率，作为该模型的控制变量。

(2) 滞后影响模型

ROAit=α4i+β41ECit(-1)+β42EMit(-1)+β43SGRit+εit

(4)

ROEit=α5i+β51ECit(-1)+β52EMit(-1)+β53SGRit+εit

(5)

ROSit=α6i+β61ECit(-1)+β62EMit(-1)+β63SGRit+εit

(6)

滞后影响模型是在当期影响模型的基础上，对自变量ECit、EMit做一期滞后ECit(-1)、EMit(-1)，分析减排对企业绩效的滞后效应，模型中的其他变量解释与当期影响模型相同。

3．模型估计

(1)减排对企业绩效当期影响的回归分析

利用stata软件分别对当期模型进行回归分析，模型(1)、(2)、(3)的Hausman检验统计量值分别为13.13、25.62、17.33，它们的P值均小于显著性水平0.05，拒绝原假设，三个模型都应设定为固定效应模型。通过stata计量分析软件进行固定效应模型估计，得到以下方程：

ROA=0.1972+μi-0.0204ECit+0.5691SGRit

ROE=0.05+μi+0.3838SGRit

ROS=0.0335+μi+0.0141ECit-0.0041EMit+0.3181SGRit

模型(1)回归结果显示，企业万元产值综合能耗(EC)与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EM)均与资产报酬率(ROA)呈负相关关系，说明，企业能耗水平和排放水平越低，企业越能获得较高的资产报酬率，其中能耗水平与资产报酬率的回归系数在1%的置信水平上显著，而排放水平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显著性，这是因为，企业能耗水平降低较为直接的原因是资产利用效率的提高、精益生产，而企业资产使用效率的提高对资产周转率是个直接的提高，进而提高企业的资产报酬率。而排放水平的降低可能更多的是清洁能源的使用，清洁生产技术的改进，它们对资产使用效率的影响要间接一些，因此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显著水平。

模型(2)回归结果显示，企业万元产值综合能耗(EC)与净资产报酬率(ROE)呈正相关，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EM)与资产报酬率(ROE)呈负相关关系，但两者均未达到10%置信水平的显著。净资产报酬率与能耗水平和排放水平均没有呈现出显著的关系，可以从净资产报酬率本身的驱动因素来解释。资产报酬率直接反映了企业的经营效果，不涉及企业的资本结构，而净资产报酬率受到企业资本结构的影响，因此净资产报酬率与企业减排的关系不如资产报酬率直接，需要通过减排对资产报酬率的影响间接反映到净资产报酬率上，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能耗水平与排放水平与净资产报酬率均没有呈现显著关系的原因。

模型(3)回归结果显示，企业万元产值综合能耗(EC)与销售净利率(ROS)呈正相关，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EM)与销售净利率(ROS)呈负相关关系，两者与销售净利率(ROS)均在5%的置信水平上显著，说明排放水平越低，销售净利率越高，而能耗水平越低，销售净利率反而也越低。能耗水平降低反而导致销售净利率下降说明当期的减排投入对销售净利率的消极影响主要反映在了能耗水平与销售净利率的关系上，企业创新改造生产流程，精益生产技术的研究开发、更新设备等支出降低了企业的盈利空间，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企业销售净利率。

(2)减排一期滞后与企业绩效的回归分析

利用stata软件分别对当期模型进行回归分析，模型(4)、(5)、(6)的Hausman检验统计量值分别为17.58、13.51、16.89，它们的P值均小于显著性水平0.05，拒绝原假设，三个模型都应设定为固定效应模型。通过stata计量分析软件进行固定效应模型估计，得到以下方程：

ROA=0.1774+μi-0.0170ECit(-1)+0.6107SGRit

ROE=0.0994+μi-0.0025EMit(-1)+0.4295SGRit

ROS=0.0692+μi-0.0048EMit(-1)+0.3808SGRit

模型(4)回归结果显示，企业万元产值综合能耗一期滞后EC(-1)与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一期滞后EM(-1)均与资产报酬率(ROA)呈负相关关系，说明企业进行减排，确实存在滞后性，当期减排对下期资产报酬率仍存在积极影响。其中能耗水平一期滞后EC(-1)与资产报酬率的回归系数在1%的置信水平上显著，排放水平一期滞后EM(-1)未显示出应有的显著性，但其相关系数的T检验统计量绝对值较当期增大，这说明排放水平降低对资产报酬率的积极影响与当期模型比有一定程度的提高，可见排放水平的滞后作用在一期滞后时有体现，但仍未显示其显著性。

模型(5)回归结果显示，企业万元产值综合能耗一期滞后EC(-1)与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一期滞后EM(-1)均与净资产报酬率(ROE)呈负相关关系，说明企业进行减排，确实存在滞后性，当期减排对下期净资产报酬率存在积极影响。与净资产报酬率(ROE)当期模型相比，能耗水平不显著的正相关在一期滞后模型中变为不显著的负相关，出现能耗水平降低、净资产报酬率上升的趋势，而排放水平与净资产报酬率10%置信水平上的负相关关系与当期不显著的负相关关系相比，也体现出减排的滞后效应。

模型(6)回归结果显示，企业万元产值综合能耗一期滞后EC(-1)与销售净利率率(ROS)呈现不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与ROS当期两者呈现显著正相关相比，说明企业减排投入导致盈利空间缩小，净利润降低的影响程度在降低。而万元产值二氧化硫排放量一期滞后EM(-1)与销售净利率(ROS)呈负相关关系，且在1%的置信水平上显著，显著水平高于当期ROS模型的回归结果，说明企业进行减排，确实存在滞后性，当期减排对下期销售净利率存在积极影响，且较当期更为显著。

四、研究结论

企业进行减排会为企业积累有价值、难以模仿、难以替代的异质性资源，而企业拥有的这种异质性资源是企业竞争优势和企业绩效的源泉，因此企业进行减排有利于企业绩效的提升。

实证研究表明，企业能耗水平的降低对企业资产报酬率的影响最为直接也最为显著，资产报酬率随着能耗水平的降低而提高；排放水平的降低则主要体现在销售净利率上，排放水平越低，企业的销售净利率越高；企业减排在当期对净资产报酬率的影响并不显著。一期滞后模型的回归结果中，排放水平与资产报酬率负相关关系显著水平的提高、能耗水平与净资产报酬率由当期的正相关关系到一期滞后的负相关关系、排放水平与净资产报酬率的负相关关系呈现显著性及排放水平与销售净利率负相关关系的显著性水平提高，说明减排对企业绩效存在滞后效应，即企业当期进行减排对下期绩效存在积极作用。实证结果表明，企业进行减排和提高企业绩效并不矛盾，企业减排对企业绩效的积极影响是长期存在的，当期的不利影响也只是短暂存在，长期来看仍是一种有利的影响趋势，是提高企业绩效、保障企业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前提。

本文在实证部分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是受我国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的约束，本文的样本数量有限，样本公司的选择也局限在高能耗高污染行业，可能会对研究的精确性和全面性产生一定的影响。如果能采用更多、更全面的样本，实证结论的真实性和代表性会更强。第二点是企业绩效的衡量只选择了定量的财务指标，忽略了定性的非财务指标。为保证实证研究具有较强的可行性和可操作性，本文在实证研究时仅采用财务指标，使得企业绩效的衡量不够全面。

[责任编辑：牟进]

RelationshipbetweenEnterprise’sEmissionsReductionandCorporatePerformance

QU Guo-xia CHENG Yao

(Business School, Shandong University at Weihai, Weihai 264209, P.R.China; Dezhou Bureau of Finance, Dezhou 253000, P.R.China)

Emission reduction could help enterprises accumulate such heterogeneous resources as tangible resources, human resources, organizational capacity, and intangible resources, which are the sources of the corporate performance and competitiveness. It follows that an enterprise’s energy conservation and emission reduction helps improve corporate performance with lags. Meanwhile, good corporate performance is a strong support of enterprise’s efforts to conserve energy and reduce emission. Our empirical results suggest that the lower the enterprise energy consumption, the higher the rate of return on assets. The findings also indicate that the lower enterprise pollution emission is, the higher the rate of return on sales is. It is also found that neither energy consumption nor emission reduction is significantly related to the rate of return on net assets which is usually affected by capital structure. The regression results show that compared with the current period, the level of significance of the positive impact of energy consumption reduction on rate of return on assets increases to some degree in the model with one period lag. The significantly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pollution emissions level and rate of return on net assets indicates that lower pollution emissions level in the current period will lead to higher rate of return on net assets in the next period. The negative influence of energy consumption reduction on the rate of return on sales in the current period fades away and gradually turns into positive in the next period. In the meantime, the level of significance of the positive impact of pollution emissions reduction on the rate of return on sales has also increased. In general, the positive effect of enterprise’s energy conservation and emission reduction on enterprise performance is long lasting. Even in cases wherein the effect is adverse in the current period, it will become positive in the next period.

曲国霞，山东大学(威海)商学院教授(威海 264209)；程瑶，山东省德州市财政局公务员(德州 25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