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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张锡纯自制方服药法特点及确定原则

2012-04-10朱耀乾杨付明

湖北民族大学学报(医学版) 2012年4期
关键词:服法温服薯蓣

朱耀乾,杨付明

湖北民族学院医学院(湖北恩施445000)

张锡纯为中国近代著名临床医家,在其长期的临证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组方用药经验,并以此为基础创制了诸多的自制方。这些自制方是其学术思想的结晶,更是可资利用的宝贵财富。在这些自制方中,张氏将方药的服法作为方药能否发挥良效的重要内容,在方后详加说明,可见张氏对服药法的高度重视。本文拟就以其代表作《医学衷中参西录》(下简称参西录)为依据,对其服药法做一探讨,分述于下。

1 《参西录》服药法主要特点

1.1 膏汤丸散,各视所宜 在《参西录》中,张氏各方的服法,以汤剂为主,同时还有膏丸散以及外用等诸多不同用法,其中丸剂15首、散剂10首、膏剂4首。每方取用怎样的服法,张氏均视病证结合不同服法的特长而定。如治疗肺有劳病,薄受风寒即喘嗽之“黄芪膏”,此乃预防治疗兼备之剂,则为膏而便于久服。丸者取其缓,如砂淋丸、安肺宁嗽丸、健脾化痰丸、加味磁朱丸、理冲丸、寿胎丸等。散剂(张氏多名之为丹)起效快、制备简单、易于控制剂量和加减,如秘红丹、化瘀理膈丹、急救回生丹等。

1.2 药代茶饮,频服取效 药代茶饮具有既可防治疾病,又能解渴,且药味少、使用方便、便于饮用等优点,是易于被患者所接受的服药法。张氏充分利用了这一方法,典型的有一味薯蓣饮(山药)、二鲜饮(鲜茅根、鲜藕)、鲜小蓟根汤(小蓟)等,这些茶饮之方,选药多为药食两用之品,制备简单,毒性低,宜于久服,且可减轻患者心理压力,是值得借鉴的服药法。

《参西录》中为饼者有益脾饼,选用白术、干姜、鸡内金、熟枣肉,“上药四味,白术、鸡内金皆用生者,每味各自轧细焙熟。再将干姜轧细,共和枣肉,同捣如泥,作小饼”[1];有期颐饼,选用芡实、鸡内金、白面、白沙糖,“先将芡实用水淘去浮皮,晒干,轧细,过罗。再将鸡内金轧细,过罗,置盆内浸以滚水,半日许。再入芡实、白糖、白面,用所浸原水,和作极薄小饼,烙成焦黄色,随意食之”[1]。为粥者有一味薯蓣粥(山药)、珠玉二宝粥(山药、薏米、柿霜饼)、薯蓣半夏粥(山药、清半夏)、三宝粥(山药、三七、鸭蛋子)、薯蓣粥(山药)、薯蓣鸡子黄粥(山药、鸡子黄)、薯蓣芣苢汤(山药、车前子)等。以上饼粥,所取之物多为药食两用者,惟薯蓣半夏粥有半夏,但“先将半夏用微温之水淘洗数次,不使分毫有矾味。用煮菜小锅煎取清汤约两杯半”[1],再与山药共为粥。三宝粥有鸭蛋子,张氏以山药为粥送服之。对于张氏喜用饼粥之蕴意,其在珠玉二宝粥方后的阐释,可谓很好的注解:“山药、薏米皆清补脾肺之药。然单用山药,久则失于粘腻;单用薏米,久则失于淡渗,惟等分并用,乃可久服无弊。又用柿霜之凉可润肺、甘能归脾者,以为之佐使。病患服之不但疗病,并可充饥,不但充饥,更可适口”[1]。纵观《参西录》,“从运用食疗方的情况可以看出,张氏十分重视饮食疗法,也体现了张氏时时不忘顾护胃气的脾胃学术思想”[2]。

1.4 散汤结合,各展其长 不同的药物具有不同的特性,欲充分发挥其功效,需辅以适当的服用方法。张氏深谙药性,采用散汤结合,充分、合理地利用了药物的功效。如秘红丹,大黄、肉桂不宜久煎,代赭石为金石之品需要煎煮方可获效,张氏则“将大黄、肉桂末和匀,用赭石末煎汤送下”[1];毒淋汤“先将三七末、鸭蛋子仁用开水送服,再服余药(金银花、海金沙、石韦、牛蒡子、甘草梢、生杭芍)所煎之汤”[1],各药区别对待;治瘟疫之护心至宝丹,牛黄精细贵重之品,朱砂虽为金石但不宜加热,故“将药前四味(生石膏、人参、犀角、羚羊角)共煎汤一茶盅,送服朱砂、牛黄末”[1]。他如秘真丹、清毒二仙丹、解毒生化丹、通变白头翁汤等均采用汤散结合的服用法,通过服法发挥了各药之长。

1.5 分次服用,灵活有度 张氏服药法,并非一概以一日二次、三次分服,而是综合病情轻重缓急、药物峻烈和缓、驱邪程度等多种因素,灵活而不失原则地酌定如何分次服用。如馏水石膏饮“用蒸汽水煎两三沸,取清汤一大碗,分6次温服下。前三次,1点钟服一次,后三次,1点半钟服一次。病愈则停服,不必尽剂”[1];镇逆白虎汤“用水五盅,煎汁三盅,先温服一盅。病已愈者,停后服。若未全愈者,过两点钟,再温服一盅”[1];荡胸汤“用水四盅,煎取清汁两盅,先温服一盅。结开,大便通行,停后服。若其胸中结犹未开,过两点钟,再温服一盅。若胸中之结已开,而大便犹未通下,且不觉转矢气者,仍可温服半盅”[1];一味莱菔子汤“煎汤一大茶杯,顿服之”[1]。至于粥、饼、代茶饮者,常不拘时分次服用。可见张氏对服药次数的灵活性与原则性的结合,是以对病情发展趋势具备高度的预见性为前提的,此非对病证辨证准确、对药性谙熟、对病情变化把握精准者所能为之。

1.6 审察效应,适事为故 即在用药过程中,密切观察病情变化,判断方药治疗效果,从而决定服药进退多少。如治疗外感蕴热之石膏阿斯匹林汤,其服法为“先用白蔗糖冲水,送服阿斯匹林。再将石膏煎汤一大碗,待周身正出汗时,乘热将石膏汤饮下三分之二,以助阿斯匹林发表之力。迨至汗出之后,过两三点钟,犹觉有余热者,可仍将所余石膏汤温饮下。若药服完,热犹未尽者,可但用生石膏煎汤,或少加粳米煎汤,徐徐温饮之,以热全退净为度”[1]。治疗寒温阳明、表里俱热的仙露汤,“先温服一盅。若服完一剂,病犹在者,可仍煎一剂,服之如前,使药力昼夜相继,以病愈为度。然每次临服药,必详细问询病患,若腹中微觉凉,或欲大便者,即停药勿服。候两三点钟,若仍发热未大便者,可少少与服之”[1]。其他如镇逆白虎汤、白虎加人参以山药代粳米汤、荡胸汤、镇逆承气汤等方,均明显地体现了服药随病情进退发展而变化,中病即止,勿太过以伤正,勿不及以留邪的特点,这一运用特点可谓深得仲景外感病服药法之精髓。

2 《参西录》确定服法的三大原则

2.1 药全其性,方尽其能 对于疗疾所用之品,最终目的是籍之以获得预期疗效。这就需要尽可能地顾及各组成药物的不同特性,发挥各药之擅长,协调各药发挥最大的协同效应,即所谓“药有个性之特长,方有合群之妙用”。张氏为达此目的,除了精心选药组方外,特别注重服法。张氏根据方药具体差异,分别选用膏汤丸散不同剂型、茶代药饮、为饼为粥、散汤结合等服法的斟酌使用,均是围绕这一主旨所定。

2.2 持续药力,祛邪务尽 为保证药物持续发挥治疗作用,除药物本身因素外,服法十分重要。“一个医生辨证辨病再准确,方药用得再好,如果病人不会或不知道如何煎煮中药,如何服用中药,其疗效也就大打折扣。”[3]因此,张氏采用了茶代药饮频服、为饼为粥不拘时服用、分多次不等量服用诸法,其根本用心在于获求持续药力,一鼓作气以利顿挫病势,这种服药法对于邪实易于传变或易变生它证者尤为重要。

2.3 重要环节,体现治法 目前,服药法往往为人们所忽略或未予足够重视,从张氏对服药法不厌繁复的阐释可以体会到,张氏将服药法作为体现治法,视之为实现理法方药诊治体系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在《参西录》例言24条中有15条强调了有关服药法内容。“不然即使辨证准确、治法处方尽合法度,但药物煎服不得其法,亦难收效”[4]。张氏这种对服药法的高度重视,值得为医者思之效之实践之。

[1] 王云凯,杨医亚,李斌之校点.医学衷中参西录(上册)[M].河北:河北科学技术出版社,1985:133,146,55,21,66,105,289,213,262,275,277,234,241.

[2] 赵云燕,郭信.浅谈张锡纯脾胃学术思想及遣方用药特色[J].湖北中医杂志,2008,30(8):30.

[3] 马丽,李尚仁,谭青.中药疗效下降原因浅探[J].光明中医,2008,23(5):681.

[4] 丁慧登,范永升.从甘澜水之古今观浅谈汤药煎服方法[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10,16(5):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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