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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中国辞书学会

2012-04-01

辞书研究 2012年5期
关键词:新闻出版署辞书会长

巢 峰

(上海辞书出版社 上海 200040)

1992年10月28日中国辞书学会在北京成立。

中国辞书学会不是偶然的产物。新中国成立后的前三十年,其他各种出版物丰富多彩,唯独辞书一片萧条。人们常把《新华字典》作为我国辞书的代表作。《新华字典》字斟句酌,一丝不苟,质量很高。但无论在创意上或是规模上还远远不能与中国辞书史上的《尔雅》、《说文解字》、《永乐大典》、《本草纲目》、《康熙字典》以及近现代出版的《辞源》、《辞海》等辞书相比较。这一“大国家,小字典”的现象,使我国辞书界、出版界、文化界蒙羞多年。

在国家出版局陈翰伯的领导下,经过认真调查研究,包括160种辞书的新中国第一个辞书规划终于在1975年推出了。这个规划得到邓小平和周恩来批准并付诸实施。到20世纪90年代初,不仅新《辞海》、新《辞源》以及原创性的《现代汉语词典》、《汉语大词典》、《汉语大字典》、《英汉大词典》、《中国大百科全书》等都相继出版,而且各种语文词典、双语词典、专科词典,数不胜数,琳琅满目,一改“大国家,小字典”的面貌。与此同时,中国辞书学会应运而生,语言学家曹先擢教授任会长,本人任第一副会长,陈原、罗竹风等任顾问。不久,曹先擢会长作为汉语专家去日本,我成为该会代会长。

第一届中国辞书学会做了许多工作,其中最突出者,一个是打假批劣,一个是建议并经新闻出版署批准,创立了中国辞书奖(后改为“国家辞书奖”)。

在中国辞书学会成立大会上,我在闭幕词中,针对当时兴旺发达的辞书出版事业中,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情况,并根据我的同人徐庆凯提供的材料,指出王同亿先生主编的《语言大典》收词和释义存在严重问题以及抄袭剽窃现象。我在闭幕词中说:“我以为我们的辞书编纂和出版中有一种堕落行为,评劣就是要与辞书编纂出版中的堕落现象作斗争。……如果让那些歪风邪气泛滥成灾,通行无阻,什么抄袭有理,差错有理,拼凑有理,那还有什么真理,那还要中国辞书学会干什么?”从而,本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批评以《语言大典》为代表的“王同亿现象”。对“王同亿现象”的批评展开后,才知道《语言大典》虽然有2400万字,但每张每页,从收词到释义,都有若干错误。从这一点来说,它在中国辞书史上,创造了一个最不光彩的纪录。

于是,《光明日报》、《文汇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广州日报》等二十余家报刊,发表了不下数十篇批评《语言大典》和“王同亿现象”的文章。写文章的有瓜田、郑拾风、罗竹风、荆中棘、鲍克怡、刘金等数十人,最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哲学社会科学家于光远同志,也写了批评文章。最后,我写了《“王同亿现象”剖析》,总结了六条教训。

没有想到,几年一过,王同亿又于2001年抛出了带有腐朽气息的《新世纪现代汉语词典》,沉渣泛起,死灰复燃。此书胡说八道,下流无耻。其腐朽程度,又一次开创了中国辞书界的新纪录。此时,中国辞书学会已经换届,曹先擢先生继任会长,我为名誉会长。为此,曹先擢与我等专程拜访中国教育学会会长顾明远,商量和发起对《新世纪现代汉语词典》的批判,得到顾明远和中国教育学会的大力支持。说干就干,2001年8月21日至23日,中国辞书学会在海盐举行了第一次批评该书的大会。同年10月16日和10月24日中国教育学会,中国辞书学会,上海辞书界、语言界分别于北京、上海召开会议,进一步批评该书和“王同亿现象”。该书以学生为主要对象,而其腐朽污秽的东西,对青少年和下一代的危害极大。因此,激起与会者的公愤。所以说,这几次会议名曰批评,实为声讨。

我在这次批评中,写了《辞书编纂必须坚持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评〈新世纪现代汉语词典〉》一文。

首届中国辞书学会第二件大事,就是设立中国辞书奖。

辞书,是无声的老师,无墙的大学。大型辞书,如《中国大百科全书》、《辞海》、《辞源》、《汉语大词典》、《汉语大字典》等等,都是中国上下五千年文化的结晶,它们对积累知识,释疑解难,普及文化,提高读者和人民的素质,促进科学进步有重大作用。而褒奖和批评,是激励事业和人们前进的两种不可或缺的武器和方法。辞书与任何图书或文化一样,既需要批评,也需要褒奖。为此,我在1994年春到新闻出版署,找到主管图书出版的副署长杨牧之,建议在署领导下设立中国辞书奖,由新闻出版署主办,中国辞书学会承办。

听杨牧之同志说,出版署早有打算:在国家图书奖这一层次下,设立八个专项奖,辞书是其中一个。总之,我的意见,得到他的充分支持。

没过多日,我恰好到北京开会,为筹备开办中国辞书奖事,一个晚上我起草了五个文件,包括章程、集资办法、评奖办法等。第二天晚上,我们约请了杨牧之等新闻出版署的有关领导以及中国辞书学会的有关同仁开会,通过了这五个文件。

1994年5月23日,新闻出版署的新出图[1994]380号的复函,下发中国辞书学会,抄送各省、市、自治区新闻出版局等部门,正式批准设立中国辞书奖(后改为“国家辞书奖”),并明确此奖是中国辞书、工具书的最高奖,由国家新闻出版署主办,中国辞书学会承办。

1994年8月,中国辞书学会颁发了《中国辞书奖评奖条例》,除规定此奖分为一、二、三等和每个等级的数额、参评书籍的条件外,并规定由中国辞书学会提名,经新闻出版署批准,组织中国辞书奖评审委员会并筹集奖励资金。

为了筹集资金,我给许多出版社特别是上海的出版社,打过数不清的电话,苦口婆心,筹集人民币一百万元左右,终于奠定了此奖的物质基础。应当特别一提的是,江苏教育出版社社长赵所生一度是本奖基金的保管和经营人。他们做了大量工作。

此后,中国图书奖得以顺利进行,分别于1995年、1997年、1999年、2001年、2003年举行了五次。

回忆往事,以曹先擢会长为首的许多辞书界的同人呈现在我的眼前。我与他们相濡以沫,没有他们的共同努力,中国辞书学会不可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

在曹先擢会长任期届满后,杨德炎与我和曹先擢商量下届会长人选,我们一致认为江蓝生最为合适。事实证明,在江蓝生领导下的中国辞书学会,有声有色,兴旺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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