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作家柳梦寅散文的民本思想
2012-03-20曹春茹
曹春茹
(曲阜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东 曲阜 273165)
柳梦寅(1559~1623年),字应文,号於于堂,朝鲜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存世的汉语诗歌900多首,汉语散文400多篇,有《於于集》。他一生心系社稷、勤政爱民,在大量的各类汉语文章中表达了浓厚的儒家民本思想。他在《教全罗道观察使兼巡察使韩孝纯书》中语重心长地说:“卿钦哉!其无失善后之策乎!所谓善后者何?曰‘结民心以固邦本’,曰‘生民财以裕民天’。”这便是柳梦寅民本思想的最精辟概括。
民本思想是中国重要的传统思想之一,夏朝已经萌芽,先秦儒家将民本思想进一步发展、完善,如《论语》强调:“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此后民本思想成为儒家思想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朝鲜在引进儒家思想时也接受了民本思想,如古代的农乐舞,起源于两千多年前,表演这种舞蹈时要打出“农者,天下之大本”的条幅。这说明朝鲜早在两千多年前已经有了民本的意识。朝鲜朝的各代统治者更提倡以民为本,《李朝实录》中就有多处国王和大臣强调民为国之本的记载。如1406年,“京畿都观察使全伯英入见于行幄,上问禾谷丰歉,且曰:‘每当损失之时,分遣敬差官,人皆厌之,何也?’伯英对曰:‘国以民为本,有民然后有国。为敬差官者,往往不察民病,以国与民为二,欲专利于国,不便于民生者甚多。是以厌之。’上深然之。”[1]1444年,世宗大王下教曰:“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农者,衣食之源,而王政之所先也。”[2]
柳梦寅的经历基本上可分为读书、做官、罢黜后隐居几个阶段,一生中和下层人民接触并不多。但他做官期间曾多次到地方巡行,足迹遍布八道,对农民的生活状况有所了解。而且他出身儒家,一直受良好的儒家文化教育,懂得民为邦本的道理,深知农民对于国家社稷的重要性。所以在宣扬儒家忠孝节义思想的同时,柳梦寅也表现出了浓厚的民本思想。
一 “国赢民赖”
人民是物质世界的主要生产者,是整个社会赖以存在的物质基础的提供者,也是社会发展、进步的决定性力量。离开了人民,一个国家就失去了基础,就不能强大起来,甚至其统治也无法维持下去。因此,统治者必须重视人民的存在以及他们的劳动。对此,《论语·颜渊》总结说:“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3]这里的“君”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国家的代表。柳梦寅在《送海运判官曹佶诗序》中概括国家与人民的关系时说:“自夏禹分贡九州,别土品为上中下,而赋税之伙尠得其正。凡朝家宗庙百官军旅之需及大小经费资用于缓急者,悉征于四方万民。输诸上都而仓螤之,然后国家之命脉达焉。”接下来以具体人和事证明这个观点并得出结论:“萧何之转粟关中;寇恂之给饷河内;耿寿昌之岁输四百万;刘晏之恒运数十万,国赢民赖,运祚随昌。”[4]376一个国家的所有花费都来源于人民,也就是说人民养活了国家,国家的命脉掌握在人民手中。历史上一些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观点。
萧何是辅佐刘邦取得天下的得力助手,在旷日持久的楚汉战争中为刘邦的汉军供应粮食和军需物资,使汉军一心作战,没有后顾之忧。连年的战争使农业生产严重衰退,可是汉军中粮食和军需物资从来没有紧张过,这全依赖于萧何的运筹帷幄。《后汉书·寇恂列传》记载,在光武帝刘秀起兵期间,刘秀任命寇恂为河内太守,行大将军事。刘秀对寇恂推心置腹,殷殷嘱托:“河内完富,吾将因是而起。昔高祖留萧何镇关中,吾今委公以河内,坚守转运,给足军粮,率厉士马,防遏它兵,勿令北度而已。”[5]寇恂没有让刘秀失望,积极筹划,转运军资。耿寿昌是西汉著名理财家,他设置常平仓,抑制粮价上涨,减少漕运耗费,提高水产赋税。经过他的努力,西汉人口增殖,先前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难民又重新成为政府赋税收入和徭役征集的稳定来源,国库也因此日益丰盈。刘晏是唐代著名的经济学家,执掌财经大权数十年,在安史之乱后整顿江淮漕运,使江南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运进长安,保证了长安的粮食供给,稳定了京师的粮价。刘晏的措施在很大程度上恢复了被摧毁的唐帝国经济。
在历史上,这四个人都以为战争提供军需物资或战后恢复经济做出了巨大贡献而著称并流芳百世。但此处柳梦寅提及他们却并非要称赞其功绩,而是另有目的。在柳梦寅看来,他们之所以能成就大业、名垂千古,归根结底还是依赖于人民这一强大的基础。如果不是广大人民生产粮食、缴纳赋税,他们的管理、运筹才华便无法施展,也不可能实现千秋功业,他们所属的国家和时代也就不会运祚昌盛。在这一系列论证之后,柳梦寅顺理成章得出了“国赢民赖”这一令人信服的结论。
二 “哀我斯民”
朝鲜朝中期,内忧外患使劳动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饱受煎熬。对此,柳梦寅在《玉堂札子》中沉痛地呼喊:“哀我斯民,亦独何辜。”[4]405那么,当时人民的处境究竟如何呢?
在国内,统治者实行残酷的“三政”制度,“三政”即“田政”、“军政”、“还政”。“田政”指按土地面积征税。有时把有关田结的各种杂税都以现金折算,称为都结钱。这种都结钱大大高于市价,加之其数量按郡县各不相同,给人民带来更大的痛苦。“军政”即1537年开始实行的“军籍收布法”,即凡已登记军籍而不服役者要缴纳军布。“三、五岁的幼儿被编入骑兵或炮兵已是普遍现象,有的婴儿则生下来就被登入军籍,……甚至还将死者的军布负担强加于其子孙。”[6]975而许多特权阶层则免纳“军布”,贪婪的统治者自然将其负担转嫁到百姓头上。“还政”指还谷,原本是带有赈恤性质的借贷,由政府贷给农民粮食或种子,春借秋还,连本加利后却变为高利贷剥削。但这种剥削“……是在国家施行‘仁政’的欺骗口号下推行的。它不同于国家的其它剥削项目,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似乎多少给一点之后才拿走的。……结果,还谷的发放量越来越大,利息高达百分之三十到五十,有的甚至超过百分之百。”[6]975-976农民在这种带有欺骗性的制度下挣扎,一步步走向深渊。
“三政”之外,人民还有纳贡和其它各项不合理的负担,进入16世纪,“随着剥削阶级内部竞相奢侈,王室和官僚贵族对各地特产和精制手工业品的需求更加增长。……农民为了进贡,不得不到京城高价购买头年进献后经宰相之家重新流入市场的贡品。农民生活非常困苦,一年到头勉强糊口,却被迫引纳,即提前缴纳一两年的贡物。此外还有防纳,即无条件地拒绝农民缴纳的贡物,而叫他们以昂贵的价格购买胥吏们事先准备好的物品进贡。引纳和防纳是造成农民破产和农村荒凉的重要原因之一”[6]689-690。而大量的地方贪官污吏为了获取政绩和金钱,更是不顾人民的死活,他们除了完成国家规定的收缴任务外,往往还私自搜刮以充实自己的收入。在替国王起草的《教成川府使许潜善政加赏书》中,柳梦寅直言不讳地说:“予观今之世,世已末,人心不古。贪官污吏,黩货刻民以私己者,虽触邦宪罹严谴,犹未艾也。”[4]400
这重重剥削使得民不聊生,对此,柳梦寅非常心痛。他在各类文章中,描写了人民受苦受难的惨状,表达了无限的同情。在《送韩山郡守李子信序》中,柳梦寅悲愤地说:“余目方今病民之政多门,民皆如鼎鱼俎牺。而虽有喙三尺乎,恨发言之无所。”[4]379“鼎鱼俎牺”,这一比喻形象地概括了当时人民的悲惨处境。而对于人民的如此遭遇,柳梦寅认为自己即使有三尺长的嘴巴,也是发言无所。于是他在诗歌《咏梳》中形象表达了希望铲除那些寄生于人民的剥削者的愿望,诗曰:“木梳梳了竹梳梳,乱发初分虱自除。安得大梳千万尺,一梳黔首虱无余。”[4]340然而,不幸的是,铲除寄生虫的“大梳”还没有找到,人民又遭遇了更大的灾难。
国内的政治紊乱、经济落后和国防的松懈给了日本侵略者以可乘之机。1592年,日本发动了侵略朝鲜的壬辰战争。壬辰战争虽然以日本失败告终,但长期的战争使原本就贫苦、疲惫的朝鲜人民生活更加艰苦。加之战后统治阶级并没有积极采取措施改善政策、恢复生产生活,而仍然大肆兼并土地、残酷掠夺,人民无法休养生息,连生活都陷入绝境。此时,柳梦寅在自己的散文中进一步表达了“哀民”的主题。他曾这样描述黄海道的情况:“加以变乱以来,一道之民,兵而死,饥而死,疫而死,十居八九。而天兵绎骚,闾舍萧然。贡赋徭役之苦,比平时倍之。民之困,极矣。”[4]546战乱、饥饿、瘟疫已经使该道的大部分居民死亡。而邻国士兵骚扰、赋税加倍又加重了居民的困窘。令人悲哀的是,并非只有黄海道有这种情况,其它几道的居民也未能幸免。正如柳梦寅被罢黜后居住在表训寺时,曾经向那里的僧人所描述的那样:“即今观国家多事,百姓嗷嗷。剐肌醋骨,左啖右齰,如入汤鼎之里。其夫负妻戴而去也,填坑仆壑,磔犬流尸者相藉。虽其存者,鹊借鸠巢,张换李室,举八道无一安栖。”[4]384八道之民全都饱受搜刮,背井离乡仍然难以保全性命,尸骨遍地的惨像随处可见。此时,柳梦寅的处境也很艰难,但他“哀民生之多艰”的情感却从来都没有改变。
三 “安民务本”
毫无疑问,民为邦本,而作为国家之本的人民正在饱受煎熬,那么为了国家的发展和稳定,作为统治阶层的君王和各级官员就应该采取一些安民、惠民的政策。这正是柳梦寅多次向国王进谏,对各级官员劝勉的一个主题所在。他曾恳切地向宣祖上《玉堂札子》,希望宣祖能采取措施、安民务本。柳梦寅指出:“鲸波十载,草木无余。天兵八路,鸡狗靡宁。赪肩甫息,血拇才干,收召剑鋩之余魂,民不万一。”[4]405战争的血雨腥风使人口剧减,人民损失惨重。而乱后各级官吏更加贪婪奢侈,“拆姓署之缄,千匹文绢。启脯醢之瓿,万颗瓜金。醝舰云翔于碧海,陇木鬼输于朱门。需妻妾之奉,办子孙之资”,因此更加疯狂搜刮,“髓椎肤剥,靡孑周余”,致使“民生之毛发无余”,无以聊生。长此下去,国将不国,所以安民务本势在必行。在此柳梦寅一针见血地直指统治阶级的痛处,态度既恳切又坚决。
至于如何安民务本,柳梦寅也向国王和地方官吏提出了一些建议和措施。
首先,柳梦寅认为统治者要根据实际情况采取一定的惠民政策。据《李朝实录》记载,1604年,柳梦寅和其它几位承旨一同为灾年惠民之事上书宣祖曰:
大乱之后,方域粗定,一国臣民,无不拭目以望渐宁,而天灾时变,出现层迭,反有甚于壬辰之前。人心疑惧,未知此后,复有何事。今年水旱,近古所无,已极惨恻,而伏见近日诸道之状,狂风怪雨之变,无处不作,环东土千余里,凡民物草木,获免其害者,几希。其所以大警甚怒于冥冥之上者,昭昭可想矣。仁爱之天,奚至于是?思之至此,莫不震栗危惧。伏惟圣明,于畏天应天之诚,所未尝不用其极,而今日之灾,宜有以另加省惕,思所以消弭之方,不胜幸甚。[7]185
这段文字的主要意思和目的是,大乱初定,天灾又频繁发生,人民饱受其害,希望国王宣祖能采取措施予以缓解。
对于不利于民的政策,柳梦寅则提出了批判并希望能够改善。在《送公州使君李伯吉善复令公诗序》中,他就以公州为例将朝鲜与中国的治民策略作了对比,指出了本国统治者对人民的态度和政策不如中国。他说自己在出使中国期间了解到中国的田税制度和兵役制度,“税田,亩三十钱。役民,筭功偿直。养兵,人口粮月给银。一身及全家本与末相资,以裕衣食。令流币泉行,不侵为二事。用是民各生其生,周过而剩,剩过而华,华过而侈,反以赡病焉。无佗焉,治民者使之也。”[4]518这不仅利于治民,且利于养兵。而朝鲜“税也尽亩,役也穷年,且不偿一人。兵兼农,力不两任,而又粗治本而专弃末。货不能四方,衣侵食食侵衣,二事相耗。谓泉币彼此异宜,若是则民安得不穷且盗也”[4]519?沉重的赋税、兵农不分、人民衣食不能两全还异常疲惫,这样贫困和偷盗就在所难免。在公州这种情况尤其严重:“公之民,困于旱、于山陵、于诏使。有年罄地毛输之官,橡栗以朝夕。多田者赋愈烦贫滋甚,不徙则殍。因此法为此政,虽百龚黄,奈吾民何?”[4]519农民们将全部出产输入官仓,自己只能以橡栗充饥,如果不迁走就难以保命。所以在朋友将赴公州时,柳梦寅诚恳地嘱托他要借鉴中国的制度,以惠公州之民。
其次,柳梦寅主张为官要勤政爱民。人民不仅是邦国之根本,也是官吏们的衣食父母,正如柳梦寅概括的那样:“余儒者也,向者事事于国,将父母我生民,故不耕不织,衣食须于人。”[4]386既然自己生存所需的一切都来源于民,那么勤政爱民、为民服务就是官吏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汉代贾谊曾说:“夫为人臣者,以富乐民为功,以贫苦民为罪。”[8]这也正是柳梦寅对官民关系的概括。
柳梦寅曾多次为即将赴地方做官的朋友或同僚送行,而送行的主题或重要内容往往就是希望某某能清廉为官,勤政爱民。在《送韩山郡守李子信序》中,他没有像一般的送行者那样祝愿他一帆风顺或是早日擢升,而是送给他关乎民生的三十个字,“曰贡、曰田……曰豪、曰吏。”又指出这些都是“膏民血民、削肌呙骨民、啖嚼磔膊齑粉民者也”。并语重心长地说:“为守者善其政,则三十者不为民病而一邑安;不善其政,则三十者一皆病乎民而已,反为三十害之首。李子仁者也,仁者之于为政,以公不以私。吾知韩之百政举,岂特三十得其善而已乎。……李子之郡,善行此三十字,毋谓询谋狂也。”[4]379柳梦寅意在嘱托李子信要真正为民造福而不是搜刮害民。在《送宣生时麟南归序》中,柳梦寅更加直白地告诫他:“毒我无告之民,守令不可为也。”[4]364
在送别冬至使李昌庭时,柳梦寅说:“李君善治民,所历三邑,皆有治行为第一。”[4]366可见,在考察官吏的政绩时,他也主张将其治民的情况作为一条重要的标准。当然,对于勤政爱民的官员要奖励,而对于贪腐害民的官员则要坚决惩处,他在《玉堂札子》中表达了这一观点:“伏愿殿下严贪赃之法而一切勿宥,奖廉素之风而万世为宪。”[4]405他自己在管理地方官吏时也坚决遵守赏罚分明的原则。《李朝实录》载,1597年,柳梦寅作为巡抚御史查访咸镜道,还朝后奏禀国王说:
稳城府使尹安性,居官清简,吏民胥悦;吉州牧使郑文孚,明政惠民,赋役均平;富宁府使李琰,干办官事,得民欢心;洪原县监韩禹臣,慈详爱民,谨慎奉职;甲山府使郑沆,勤干恤民,流亡咸集;惠山佥使张国柱,招还亡卒,缮完防备。似当各别褒赏,以奖他人。”[9]
朝鲜在“十五世纪末至十六世纪对农民的剥削进一步加重,这不仅因为两班官僚通过田税、纳贡和军布以及各种高利贷对农民进行残酷剥削,而且胥吏的营私舞弊也起了重要作用。官吏和胥吏的残酷剥削迫使农民流离逃散,村落荒凉,耕地荒芜”[6]695。可见,贪腐害民的官员还是大有人在的。柳梦寅在巡行地方时就惩处了一大批,他曾对朋友郑晔讲过他的经历:“逮忝行台于七道,谓士夫委质于国,必先去跖徒而后民可安也。于是不问文武之强御,务击贪赃。前后数十人,或拘之金吾,或刬其官爵。”[4]525对于害民者,不管其官职高低,势力大小,柳梦寅决不姑息迁就,或拘捕,或罢官,以此来安定民心。即使是自己的亲友,柳梦寅也不徇私枉法。1603年,柳梦寅作为京畿御史了解到申应榘假托天使之名在民间收米一事,马上禀报国王,希望查处。其奏章曰:“利川前府使申应榘,托于天使支供,收米民间,几七十余石,禾囷载江船,竟无置处而见递,民间嫉怨,欲食其肉。应榘,乃有名成浑之高弟,时人比之四皓,而反为盗跖之所不为。请令监司,输上鞫案,核其虚实。”[7]131-132柳梦寅也曾学于成浑,那么与申应榘便是同门,而且二人还有亲属关系,《宣祖实录》同一天还记载:“应榘,橃之子也,梦寅,栻之婿也。栻、橃为从兄弟,而浑乃栻之妻甥。”但柳梦寅不徇私情,坚决要求查处其在任期间的劣行,给百姓一个交代,以平民愤。
总之,柳梦寅尊重人民、同情人民,认为“泽民君子事”[4]310,主张“结民心以固邦本”,并一直努力为改善人民生活状况献计献策,这一切都是他民本思想的深切体现。而他的民本思想也是当时朝鲜社会深厚的儒家思想的反映。
[1][日]松末保和,编.李朝实录:第2册[M].东京:学习院东洋文化研究所,1953:747.
[2][日]松末保和,编.李朝实录:第9册[M].东京:学习院东洋文化研究所,1955:405.
[3]杨伯峻,译注.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134.
[4][朝]柳梦寅.於于集[M]//韩劤,编.韩国文集丛刊:63 辑.平壤:民族文化推进会,1991.
[5](宋)范晔.后汉书[M].李贤,等,注.北京:中华书局,1965:621.
[6][朝]朝鲜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朝鲜通史:上卷第三分册[M].吉林延边朝鲜族自治州《朝鲜通史》翻译组,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73.
[7][日]松末保和,编.李朝实录:第30册[M].东京:学习院东洋文化研究所,1961.
[8](汉)贾谊.新书校注[M].阎振益,钟夏,校注.北京:中华书局,2000:340.
[9][日]松末保和,编.李朝实录:第29册[M].东京:学习院东洋文化研究所,1961: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