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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乡村文化的百年变革及其启示

2012-03-19李先明

关键词:曲阜变迁层面

李先明

(曲阜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东曲阜 273165)

曲阜乡村文化的百年变革及其启示

李先明

(曲阜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东曲阜 273165)

20世纪上半叶,曲阜乡村延续了旧有的文化传统,存在于乡村文化中的仍是援礼于法、融法于俗的浑然天成的礼俗秩序。1949–1978年的30年间,一系列国家建构的制度性变革和组织重构深刻地影响着曲阜乡村社会的文化变迁,但由于生成现代文化的经济基础没有根本变化,因而曲阜乡村文化传统特别是其价值层面依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改革开放以来,曲阜乡村文化从器物层面到观念层面都开始面临着全新的转型。曲阜乡村文化百年流变的启示是:乡村文化的转型不能割裂传统与现代;乡村文化转型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在文化的各级层面“均衡”着力;内生性变迁与外生性变迁的有机结合是推动乡村文化转型的最优路径。

曲阜;乡村文化;百年变革

当前,乡村文化正处于关键的转型期,国内外学术界均对此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但是已有研究存在诸多不足,举其要者有以下三点:其一,已有研究的重点多在乡村经济、乡村社会控制、乡村社会结构、乡村救治和重建方面,而现代化冲击下传统乡村社会文化的转型,仍然是近现代乡村社会研究中的薄弱领域;其二,与“共时性”的研究相比,“历时性”的纵深研究不多,特别是对于1949年以后乡村文化在剧烈的政治、经济与社会转型中所发生的种种问题的关注尤为不够[1];其三,与宏观和微观的研究相比,从中观层面进行实证研究的成果更不多见,这是目前乡村文化变迁研究的另一个薄弱环节[2]。有鉴于此,笔者不揣浅陋,拟在已有研究基础上,以山东曲阜为个案,考察乡村文化在20世纪特别是新中国建立之后的农村社区变动的情况,以期为当前的乡村文化建设提供借鉴。

一、20世纪上半叶:乡村文化传统的延续

按照费孝通先生对文化的理解,文化包含着三个不同的层面,即器物层面、组织层面和精神层面。在这几个层面当中,器物层面主要是指生产工具、生产条件等;组织层面则包括政治组织、宗教组织、生产组织和国家机器等等;精神层面主要是指价值观念。三个层面不可分割,是一个有机整体[3]。而就文化变迁的内在理路而言,一般首先从器物层面开始,然后进入组织层面,最后进入精神或价值层面。

民国以降,第一个现代民族国家的建立和扩张尽管使乡村社会发生了一些变化,但乡村社会依然处于“政权、族权、神权、夫权”的捆绑之下,文化传统的底色基本没有变化,乡村文化传统从器物到组织到观念层面都基本上被完整地承续下来。这种现象在山东曲阜乡村具体表现为:

其一,乡村文化传统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和生活方式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据调查,解放前的曲阜乡民大都以种植业为主,只有极少数人从商,如贩卖布匹、蔬菜等,但这类商业经营规模较小,所得收入仅能满足养家糊口,没有摆脱农业副业的性质。乡民习惯于以一家一户为单位,凭借锄头镰刀等简单的劳动工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外界联系极少,生活圈子狭小,活动半径一般维持在方圆十里之内①2007年5月15日, 笔者于曲阜教师新村对周玉民的访谈笔录. 周玉民, 历任曲阜一中教师、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县(市)委党史办主任.。

其二,家族组织继续承担着由儒家思想所规定的社会伦理责任以及发挥着乡村社会治理的功能。新中国建立之前,曲阜几乎每个村庄里的姓氏家族都各有自己的族长,族长在村中拥有相当大的权力:在家庭邻里纠纷中,族长是审判者和法官;在族中的重要事务中,族长是领导者与决策者;在与外村的交涉中,族长是外交官②2008年4月10日, 笔者于曲阜市委老干部家属院对孔庆庄的访谈笔录. 孔庆庄, 人民公社时期曾担任曲阜县城关公社西林西村大队支部书记.。族长为加强对族人言行的管理,往往会制定家法族规来约束族人。如按照孔氏宗族的规定,族人取名必须严格按照行辈规定,不准乱起名号,更不得犯上;否则,户头予以追究,不改者,不准入谱[4]9。

其三,宗法观念、封建迷信思想等依旧占据着乡民的价值空间。解放前的曲阜乡民非常注重家族观念,以曲阜西林西村孔氏族户为例,1930–1949年间,孔氏族人都是按照行辈规定来取名,没有一例乱起名号或犯上的,也没有一例混淆宗枝的同族同姓婚姻[4]35-121。与宗法意识相伴,曲阜乡民特别注重亲情伦理及三纲五常的道德规范。而且由于生产力水平极端低下,无力应对自然,乡民迷信色彩相当浓厚,普遍相信无所在又无所不在的种种“神灵”的庇护和保佑,这一点可从曲阜众多的庙宇神祇中得到佐证[5]。遍布曲阜城乡的关帝庙、土地庙、观音庙和家庙等,也常常在前台发号施令,施行鬼神惩戒,充当社会教化的角色,这些宗教崇拜之所以深受家族组织的重视,是因为它们与儒家的思想教化可以并行不悖。

总之,20世纪上半叶,曲阜乡村延续了旧有的文化传统,国家与村之间并不存在文化上的区隔与冲突,存在于乡村文化中的仍是援礼于法、融法于俗的浑然天成的礼俗秩序。

二、1949–1978年:乡村文化传统的“断裂”与因袭

新中国建立后,革命狂潮席卷中国广大农村,政权、族权、神权、夫权被打翻在地,乡村文化传统所依附的体制框架轰然倒塌,以家庭、家族为本位的乡村文化传统遂处于离散和崩溃状态。这种现象在山东曲阜乡村具体表现为:

其一,作为社会基本控制力量的传统组织和民间权威逐渐退出了政治舞台,取而代之的是现代性的政府组织和革命权威;原有家庭、家族所承担的社会、政治功能几乎由国家代理人——乡村干部这一角色替代;旧的分散的、自立的、以一家一户为基本单位的生产组织形式逐渐退出了生产领域,取而代之的是以生产队为基本单位的集体化的生产组织形式;传统乡村社会固有的礼仪习俗和庙宇神祉统统被视作封建迷信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取而代之的是具有革命色彩的习俗和共产主义无神论信仰。

其二,乡民的传统文化观念受到革命文化的强烈冲击。首先,乡民的家族观念大大淡化,正如当地老百姓所说的那样,“公社时期,老族长也加入公社,辈份不如干部,大家都上地里干活去,队长派活,看不出前后,不分彼此远近,有远近的只是个别现象”①2008年5月9日, 笔者于曲阜民族公园对吴建喜的访谈笔录. 吴建喜, 人民公社时期曾担任曲阜县东风公社党委书记.;其次,传统的亲族伦理、政治伦理逐渐被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和政治价值高度合一的革命伦理所取代,曲阜的一些老年人依然清晰地记得集体化时期的一些政治术语,诸如“爹亲娘亲不如共产党亲”、“亲不亲,阶级分”等等②2007年5月15日, 笔者于曲阜教师新村对周玉民的访谈笔录.;再次,乡村原有的封建迷信思想和宗教信仰在意识形态富有成效的宣传和组织取缔的双重挤压面前,作为公开的组织形式,逐步退出了乡村社会,整个村庄社区被高度整合到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之中。

值得注意的是,此一时期,在计划经济体制的背景下,经济结构的城乡“二元性”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农村经济社会的封闭性没有从根本上改变,农村的经济结构和生产结构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旧的文化传统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并未从根本上动摇,这就决定了乡村文化现代转型的内在动力不足。因此,组织层面的文化变迁,尽管引起了曲阜村落诸多方面的变化,但乡村文化中一些最基本的因素却顽强地保存着:如宗教迷信,当限制较严的时候,公开的祭拜活动就会转到“地下”,村干部大多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来对待这些活动,既使村干部本人不参加,也会让家人参加,就是曾经“最革命”的村书记也不得不采取这种妥协的态度③2008年3月16日, 笔者于曲阜民族公园对吴建喜的访谈笔录.;又如家族势力表面上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实质上它仍然通过与国家权力相结合的方式体现在村落的权力结构和文化网络中,村落家族中强大房、支始终是村落政治、经济和文化资源的优势占据者;再如新中国建立后国家尽管一再倡导男女平等、妇女也是半边天等观念,但是父系继嗣制度与男性才能传宗接代的观念无法改变,人们还是不生男孩不罢休②。

这一切都表明:在国家力量的冲击和改造下,乡村文化传统所依附的体制框架尽管倒下了,但原有的传统价值观念依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一俟外源性力量控制减弱,乡村一些固有的文化传统就会开始恢复。

综上来看,1949–1978年的30年间,一系列国家建构的制度性变革和组织重构深刻地影响着乡村社会的文化变迁,但由于生成“现代”文化的经济基础没有根本变化,因而乡村文化传统特别是其价值层面依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三、1979–2009年:乡村文化的转型

20世纪80年代开始,像全国其他地区一样,曲阜广大农村开始推行统分结合的土地包产到户制度,曲阜农民不仅获得了对土地的使用权和生产决策的自主权,而且更重要的是从中获得了相对自由的就业选择权。此后,经过20多年的发展,旧的文化传统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发生了根本动摇:拖拉机、机用播种机、农用电力抽水机和联合收割机等现代化的机械普遍引入生产领域,并由此释放出大量的“离土不离乡”的农业剩余劳动力;村民对土地的依赖大大减弱,以农业为主体的单一生产结构正在被多元生产结构代替;新的文化生成的技术条件得到了满足,电视机、电话和电脑等现代传媒工具走入寻常百姓家,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乡村自然形成的隔绝状态,农民的视野大大拓宽。一言以蔽之,乡村文化结构在器物层面上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与此同时,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推进和国家权力逐渐从乡村的淡出,“全能主义”①“全能主义” (totalism)是美籍华人学者邹谠创造的术语, 意指国家可以任意进入社会生活和个人生活的各个层面. 改革开放以前的中国社会便是“全能主义”的典型范例. 今天, 中国虽然已经不再是一个标准的“全能主义”社会, 但“全能主义”的思想和体制传统仍然保持着很强的惯性, 甚至不乏节节进取之势.的乡治模式遂转变为“村民自治”的新型治理模式。各种新兴的民间自组织,诸如红白理事会、老年人协会和临时维权组织等应运而生,婚丧嫁聚、节庆娱乐等礼仪习俗则日趋理性。继之,乡民的文化观念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建立在血缘、地缘基础上的家族势力出现了消解的趋势,同族同姓婚现象急剧增多,不按行辈取名的比比皆是,生男生女一个样的观念普遍盛行,村落为政者也不再单单是大房家族②2008年7月13日, 笔者于曲阜老干部家属院对孔庆庄的访谈笔录.;乡民对人格独立、平等和民主开始产生日趋明确的要求,每当村民委员会换届,乡民都表现出平常少有的政治热情,那些跃跃欲试的参选人更是奔忙于各个门户之间,通过承诺、许愿等一些手段联络感情,他们背后的一批批支持者也纷纷出来串联、游说,乡民的现代权利意识和民主意识日渐生成③2009年8月10日, 笔者于曲阜老年大学对孔庆庄的访谈笔录.。

但是,乡村文化的转型不可能一蹴而就,加之政府制度安排的缺位和社会改革的滞后,社会转型期的文化失范现象由此产生。这在曲阜乡村具体表现为:乡民在亲情观念上有所冷漠,不赡养甚至虐待老人、遗弃子女和家庭暴力等现象时有发生;婚姻家庭伦理观念淡化,重婚、离婚率急剧上升,婚姻关系稳定性大大下降;极端个人主义、拜金主义和功利主义的价值观泛滥,各种丑恶的社会现象不断滋生和涌现。

总起来看,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国家权力从乡村的撤出,以及乡民经济自主、政治参与和话语表达等现代性权力的获得,乡村文化从器物层面到观念层面都开始面临着全新的转型。不过需要强调的是:从传统向现代的过渡,不可能顷刻间完成,乡民的文化观念虽然具有面向现代的崭新变化,但同时又无法完全摆脱传统文化的掣肘,乡村文化在传统与现代之间趔趄而行。

四、乡村文化百年变动的三个启示

乡村文化的现代性变迁,归根结底是传统文明与现代文明的交流与博弈。传统文明最终走向现代文明,是一种必然趋势,问题在于,在现代化进程当中如何对待乡村固有的文化传统?并由此派生出国家在乡村文化的变迁中应担当什么样的角色以及如何推动乡村文化“均衡”地发展与变迁的问题。透过对曲阜乡村文化百年流变的考察,笔者认为可以得出以下几点启示:

(一)乡村文化的转型不能割裂传统与现代,正确的态度应是革故鼎新

中国乡村文化传统的主体是建立在农耕经济基础上的农业文化形态,具有相当的消极性、保守性和落后性。其中以“族权”为本位的宗法观念和文化制度,都与现代化的普适潮流极不相容,在相当程度上阻碍了中国现代化的进程,所以必须用现代性的新文化因素对之进行改造和更新。因而自民国以来特别是新中国建立以后,在世纪色彩的“现代主义”意识形态的引导下,国家(更确切地说是国家政策)以革命的名义对乡村文化传统进行了“摧枯拉朽”式的改造。但同时现代社会的发展并不意味着应该完全放弃传统,在乡村文化的近现代变迁中,我们应该吸收传统文化中生生不息的东西,吐故纳新,而一味否定、彻底砸烂一切旧文化是说不通的,也是注定不能成功的,曲阜乡村文化变革的历程就证明了这一点。总之,在乡村文化转型与变迁中,我们必须保持一种清醒的认识:既不能无视文化的现代化和开放化趋势,自我封闭、固守传统,使文化发展陷入僵滞;也不能不顾文化的继承性和连续性,简单地抛弃传统,使文化建设失去根基。只有走出这两个极端,革故鼎新,实现传统与现代的有机结合,才能创建出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农村新文化。

(二)乡村文化转型是一个系统工程,需要在文化的各级层面“均衡”着力

文化转型不是物质文化层面、组织文化层面和精神文化层面分别地、互无牵连地转变其原有型态,而是一个总体的文化转型过程。其总体性就在于,各个层面的发展与转变都是互相牵动、互相制约的,表现出一种立体的而非直线式的转型模式。1949–1978年间,我们主要是依靠所有制变革和生产关系变革,偏重于从组织层面对乡村文化进行改造,结果由于超前的“革命现代性”文化质数的不合理引入,造成了组织层面超越了价值层面和器物层面,导致农村文化结构不自洽;而1978年启动的农村经济改革,开始从器物层面推动乡村文化的深层转型,但与此同时,我们却明显忽略了组织层面和价值层面的有效跟进,使组织层面特别是价值层面明显落后于器物层面,从而在改革开放十多年后,乡村社会再次出现了文化配置的结构性失衡。这表明,企图单一地搞某一个层面上的局部转化,必然导致社会整体生活和人们的精神生活的紊乱,从而在企图促成文化转型的过程中,在某些文化层面之间、在某些文化领域之间、在某些文化要素之间,形成各种各样的反转型的自生性阻滞,最终使文化转型成为不可能[6]。换言之,乡村文化的转型不是一个简单的命题,而是一个广泛、复杂和浩大的系统工程,需要文化的各个层面协同作用,并时时注意各个文化层面、各个文化领域和各个文化要素间的随机协调、适应和整合,从而减少社会振荡,使我们所期望的乡村文化转型能够在比较稳定的、卓有成效的和扎扎实实的发展过程中胜利地实现。

(三)内生性变迁与外生性变迁的有机结合是推动乡村文化转型的最优路径

根据马克思主义原理,文化的变迁是内外两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很多研究都表明国家的强制力对乡村文化的变动起着决定性的影响,曲阜乡村文化传统的传承与衍变也充分印证了“国家的在场”的作用:20世纪上半叶,国家主流意识形态未能占据乡村的话语空间,因而乡村文化传统没有什么根本变化,而新中国建立后,国家一度将权力触角延伸到乡村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乡村文化传统遂发生了“断裂”。但一种文化的改变并非是任何强制力就能使其就范的,文化变迁必须有社会经济基础的配合才能实现。综观曲阜乡村的文化变迁,我们会发现,改革开放之前,国家尽管用暴力取缔了旧制度,但由于乡村文化传统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因而观念层面的乡村文化传统并未销声匿迹,而是转入“地下”继续活动,从此角度而言,乡村文化传统并未真正断裂,对于这一点,学术界基本上能达成共识。20世纪80年代开始,农村体制改革启动了乡村文化自身的内在变化机制,使得乡村文化变迁很大程度上走上了理性化的自我变迁的道路。但在国家权力从乡村撤出的背景下,乡村传统中一些负面的东西又重新泛起,而乡村社会多年来流行的生产互助、助人为乐、尊老爱幼和扶危济贫等传统美德却被抛弃。这说明,真正意义上的现代公民社会建立之前,国家权力和社会政策对乡村社会应有所介入,把社会主导的观念系统和价值体系社会化、具体化,而不是一味从乡村撤出,一味的让乡村文化放任自流。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笔者以为,乡村文化的转型与变迁需要内源力与外源力有机结合,促使文化内在结构性要素自我更新和重新排列组合,并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与社会发展相适应,进行自我扬弃,推动传统村落文化基质解体与向现代社会基质发展,这才是乡村文化转型的最优路径选择。

[1] 王先明. 中国近代乡村史研究与展望[J]. 近代史研究, 2002, (2): 108-116.

[2] 王先明. 新世纪以来中国近代乡村史研究的回顾与反思[J]. 史学月刊, 2010, (7): 259-289.

[3] 费孝通. 文化的物质面与精神面[C] // 费孝通. 费孝通论文化与文化自觉. 北京: 群言出版社, 2007: 16-19.

[4] 孔子世家西林户支谱编纂委员会. 孔子世家西林户支谱[R]. 济宁: 济宁新闻出版局, 2008.

[5] 山东省曲阜市史志编篡委员会. 曲阜市志[M]. 济南: 齐鲁书社, 1993: 720.

[6] 李鹏程. 毛泽东与中国文化[M]. 北京: 人民出版社, 1993: 397.

Centurial Transformation of Rural Culture in Qufu and Its Enlightenment

LI Xianming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 Qufu Normal University, Qufu, China 273165)

During the first half of the 20th century, traditional culture was inherited in the rural part of Qufu, of which the autonomously developed custom order still emphasized on “integrating the etiquette into the law and fusing the law into the custom”. During the 30 years from 1949 to 1978, cultural transformation happened in Qufu’s rural culture had been profoundly influenced by series of institutional reform and organizational rebuilding of national construction. But for the unchanged economic power (in the fundamental level) that generates modern culture, Qufu’s rural culture tradition, especially its value aspect, still has a strong vitality. Since the Reform and Opening-up, Qufu’s rural culture began to confront with a very new transformation from wares level to concept level. The enlightenment of the centurial transformation of Qufu’s rural culture is as follows: the transformation of rural culture could not separate modern from tradition; the transformation of rural culture is a systematic project, which needs making a “balanced” endeavor at all levels of culture; the organic integration of endogenous and exogenous vicissitudes is the optimal path to promote the transformation of rural culture.

Qufu; Rural Culture; Centurial Transformation

(编辑:朱青海)

C912.82

A

1674-3555(2012)03-0053-06

10.3875/j.issn.1674-3555.2012.03.008 本文的PDF文件可以从xuebao.wzu.edu.cn获得

2011-03-19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11YJA770023)、山东省软科学研究项目(2011RKB01067)

李先明(1970- ),男,山东济阳人,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社会史,文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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