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别政协委员“雷人雷语”现象透视*

朱继东

随着当代中国乃至当今世界进入网络时代，尤其是微博、微信等新的传播形式不断出现，社会意识多元、多样、多变和民众知情权、话语权、监督权要求空前高涨成为鲜明的时代特征，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各行各业精英人物的言行备受关注。各级政协委员作为各行各业的精英人士，又身处政协委员这样的重要位置上，其一言一行不仅仅代表自己，更代表着国家的形象，所以更受关注。近两年来，在全国“两会”和地方“两会”期间，个别政协委员尤其是个别全国政协委员的“雷言雷语”成为国内外关注和热议的焦点，产生了一些不好的政治影响、社会影响，乃至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国际影响。如果不深究其产生的根源，并找出相应的解决对策，将会危害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基础和社会主义制度。因此，应高度重视政协委员“雷言雷语”的危害，深刻剖析其背后的意识形态能力缺失等问题，积极采取有效措施加以科学应对。

一、个别政协委员“雷言雷语”造成的危害

胡锦涛同志在中共十七届三中全会讲话中曾指出，经济工作搞不好要出大问题，意识形态工作搞不好也要出大问题，在集中精力进行现代化建设的同时，一刻也不能放松意识形态工作。但令人忧虑的是，每年全国“两会”期间，由于意识形态能力的缺失，总有个别政协委员会提出一些“雷人”的提案，发表一些“雷言雷语”，令社会各界瞠目结舌，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热点和焦点，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1.造成不良的政治影响。总数仅2000多人的全国政协委员大多是来自各行各业的精英人物，他们肩负着人民群众的重托，带着大家的期待，承担着共商国事、共谋发展的重任，广大人民群众也期望他们能在“两会”进行时提出优秀提案，反映老百姓的心声。但总有个别政协委员在会议内外发出一些违背常识、违背事实、令人匪夷所思的“雷言雷语”。如，深圳市某政协委员提交一份提案，建议通过大力度拆违行动，增加外来人口的居住成本，让他们无地可住而不得不离开。又如，某全国政协委员认为，对于所谓垄断要科学界定，比如电信行业，固话业务、移动业务都有竞争，不能算是垄断企业。再如，广州市某政协委员说，走遍全世界，看病最不难、最不贵的是中国。这些来自政界的政协委员的言论，往往被视为政府的声音，他们的这些言论很可能会激起民众和政府对立的情绪，造成了不良的政治影响。所以，当个别政协委员的“雷言雷语”被传出后，不少群众感到不解和愤怒，质疑“为什么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政协委员”、“他们的优秀素质体现在哪里”、“他们凭什么敢这么胡言乱语”、“他们到底是代表谁的利益”，等等。当类似的疑问越来越多并且难以得到令人信服的解答时，就会导致群众对党和政府的不信任，甚至怀疑我们国家的根本制度和性质。

2.败坏了社会风气。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矛盾多发、易发，社会思潮呈现开放交流性、自由互动性、复杂多样性、利益主导性等特点。尤其是网络时代传播手段日新月异，颠覆了传统意识形态的传播规律，打破了传统意识形态的传播格局，社会意识多元、多样、多变的特征日益明显，正确的与错误的、先进的与落后的、主流的与边缘的思想观念相互交织，意识形态领域的噪音、杂音此起彼伏。而作为精英人物的政协委员都有着很大的社会影响力，是不少人尤其是年轻人心中的榜样或者偶像，很多人在行动中会效仿他们的言行。因此，政协委员的“雷言雷语”以及其中蕴含的错误思想会被迅速效仿、传播，从而对社会风气造成极大的污染和破坏，很容易引发更多社会矛盾，造成毒害深远的社会影响。其毒害的不仅是一些人的言行，还毒害到人们的意识形态，甚至可能使得我们多年教育形成的主流价值观念受到挑战甚至破坏，最终导致社会风气的严重败坏。如，某全国政协委员在谈起择校问题时说，择校是个正常现象，考试是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的无奈之举，有些专家认为金钱不能打破分数面前人人平等，这是思想僵化的表现。又如，某全国政协委员说，大学生从事掏粪工作可能会改变中国的掏粪现状，并且无论是在思维还是掏粪工具的使用上，大学生都具备优势。在不少人对高物价、住房难、入学难、就业难、道德滑坡等问题高度关注且满腹怨言的今天，这样的言论一出自然引起很多抨击。个别政协委员明显违背常理甚至挑战社会道德良俗和人们的认知常识的言论，不仅浪费和消耗了宝贵的参政议政资源，而且有可能在公众心理上造成认知上的混乱，从而激化、引发更多的社会矛盾，进而提高了政府正确决策和政策出台过程的难度和成本。

3.损害中国的国际形象。当今世界，虽然和平、发展、合作成为时代主流，但国际环境复杂多变，海外的反动势力和西方一些反华势力灭亡中国之心没有变，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一些西方媒体完全不顾事实，甚至用移花接木、张冠李戴等卑劣手段捏造新闻，利用自己的政治、文化强势，恶意炒作，丑化中国，甚至抛出一些“中国威胁论”、“中国崩溃论”进行造谣污蔑。而个别政协委员的“雷言雷语”正好授人以柄，被境外某些媒体解读或者放大后，会在世界范围内产生极其严重而恶劣的国际影响。同时，国外一些妄图颠覆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势力将这些言论为其所用，并大肆传播，进一步激化社会矛盾，挑唆民众和政府之间的对立，他们好趁中国国内局面混乱之机兴风作浪。如，2012年“两会”期间，某政协委员提出提案说，公务员最好放半年假。这不仅偏激，而且给国外攻击中国政府机关机构臃肿、人浮于事以及公务员成为特权阶层提供了杀伤力极强的“炮弹”;又如，某政协委员说自己参加政协以来，都是投赞同票，因为是真实地赞同、爱国、不添乱，所以从不反对或弃权。其言论正好给一些西方舆论攻击我们的政治协商制度是花架子、是作秀提供了“有力的证据”。西方舆论把这些个别政协委员的“雷言雷语”裁剪、放大后在全世界传播，对中国国际形象造成的负面影响可想而知。

二、个别政协委员出现“雷言雷语”的根源

意识形态能力就是高度重视意识形态工作，通过建立、巩固和弘扬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充分发挥意识形态的感召、激励、引领作用，团结、动员国民齐心协力，不断巩固和发展国家的基本经济制度、政治制度、社会制度和文化制度，为实现民族复兴、国家强盛而奋斗的能力。个别政协委员出现“雷言雷语”现象，其根源主要是不注重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学习而导致意识形态缺失。具体来说有如下几个方面。

1.不注重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学习。在当代中国，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全球化大潮的冲击和互联网的迅猛发展，社会意识多元、多样、多变的特征日益明显，新自由主义、新保守主义、无政府主义、民族主义、普世价值等意识形态相互激荡，与处于主流意识形态地位的马克思主义不断争夺话语权，造成人们信息选择、政治立场和价值取向的多样和迷茫，导致部分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发生扭曲和错位。个别政协委员的“雷言雷语”就是一个具体的体现。面对当前意识形态领域的复杂形势，如果我们对个别政协委员不注重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学习的危害性不敏感、不重视、不研究，不能采取切实可行的应对措施切实提高其意识形态能力，就会削弱党和政府执政的思想基础，甚至会危及党的执政地位。

2.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按照字面意思，民意是代表多数人的意思，“民意代表”等同于一群人的意见领袖。在现代的代议制度中，人民常常借由选举选出的“民意代表”来行使间接民主的权利。按照这种逻辑来理解，政协委员不仅仅是一种政治光环，更应是最权威、最主流、最理性的“民意代表”。但在有些场合，我们总可以看到一些以“民意代表”自居的政协委员并没有真正代表民意。更有甚者，个别政协委员参加“两会”就是为了享受特权，为了出名后获得更多的利益。个别政协委员的提案或意见不是经过调查研究得出的结果，而是拍脑袋拍出来的，但却自以为找到了社会问题的根结，不仅亵渎了政协委员的职责、名称，更是对民意的亵渎。

3.只为其代表的利益集团说话。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所奋斗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随着当今中国的改革进程不断深化，利益阶层日益分化的趋势逐渐明朗化，不同阶层的人物代表着不同阶层的利益，为本阶层进行利益诉求，正在成为一种公开的现实。但是，作为肩负人民重托的政协委员，他们眼中如果只有自己的利益集团，心中只装着自己的利益阶层，只为他们的利益集团说话，甚至为了自己的利益集团置百姓的利益而不顾，这样的政协委员就不是人民大众需要的。认真调查个别政协委员“雷言雷语”的背后可以发现，有的政协委员并不是没动脑筋，而是有着一定的利益背景。现实中我们常会看到，一些来自特定行业的政协委员会提出一些有特定利益指向的提案、意见等。如，从事影视工作的某政协委员在媒体上公开宣称中国电影票应该在现有基础上再涨价，从事汽车行业的某政协委员建议允许用公积金买车，从事家电企业的某政协委员建议“家电下乡”下到城市低保户，等等。看看他们的身份，我们就知道这些政协委员为什么很少为老百姓利益鼓与呼了。

4.主管部门、公众对其监督不到位。由于政协委员身份的特殊性，再加上他们一般是各行业的精英人物，上级主管部门很少对他们进行有力监督。监督的缺失使得个别政协委员更加飘飘然和无所顾忌，甚至忘乎所以。目前对政协委员进行监督的奇怪现状是，主管部门想要对其进行监督，因为牵涉了方方面面的利益等原因而难以进行;媒体想要对其进行监督，又怕破坏了“两会”的大好局面或者出于某些政治禁忌而缩手缩脚;人民群众想要对其进行监督，却不知道有什么渠道、应该向哪个部门进行举报而心有余力不足。这就使得对政协委员的监督几乎成为真空地带，对其日常言行进行监督基本不可能，就是对他们在“两会”期间的表现进行监督也是空谈。

三、根治个别政协委员“雷言雷语”现象的途径

针对上述个别政协委员存在的“雷言雷语”问题，我们应以提高意识形态能力为抓手，促进政协委员科学参政议政。

1.加强对政协委员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教育。毛泽东说:“凡属于思想性质的问题，凡属于人民内部的争论问题，只能用民主的方法去解决，只能用讨论的方法、批评的方法、说服教育的方法去解决，而不能用强制的、压服的方法去解决。”①要从根本上解决个别政协委员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能力缺失的问题，就必须对其进行强有力、有实效的制度性培训。建议从中央到地方进一步建立健全定期对政协委员进行教育培训的制度，将政协委员培训长期化、经常化、制度化，这样既可以使其政治素养、学识、人品、才干等各方面得到进一步提升，又可以切实增强其做好参政议政工作的光荣感、使命感，提高其履行政协委员职责的能力与水平。针对个别政协委员的马克思主义信仰缺乏、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能力缺失和社会主义理想信念淡漠的现状，要有针对性地进行培训教育，通过答疑解惑使其信服。同时，既要在和谐发展中强调最大的包容性，又要坚决维持意识形态底线的不可触动性。要进一步让政协委员们认识到，意识形态领域是反分裂、反渗透斗争的重要领域，是一场争夺人心、争夺群众、争夺阵地、巩固社会主义思想基础的严肃的政治斗争，任何人都不能松懈，都马虎不得。

2.厘清言论自由和政协委员职责的关系。在思想多元、多变的今天，限制“雷言雷语”很可能被一些人认为是限制言论自由。因此，我们要积极引导民众清醒认识、科学区分公民的言论自由和政协委员的职责之间的关系，使更多人认识到政协委员的特殊身份和肩负的责任，使其在行使言论自由的权利时绝不能忘记自己的职责，防止“雷言雷语”现象绝不是限制言论自由。为进一步厘清言论自由和政协委员职责的关系，应通过召开理论研讨会，公开监督电话、微博、博客、邮箱等多种灵活、有效的方式，为全社会都参与对政协委员的监督积极创造条件。同时，要帮助个别政协委员认识到“雷言雷语”的危害性，认识到防止“雷言雷语”现象与限制言论自由的区别，帮助他们更好地履行政协委员的职责。

3.通过奖优惩劣引导政协委员远离“雷言雷语”。为了有效防止和避免极少数政协委员履职尽责过程中的不作为和乱作为，每年都要对政协委员进行考评，并做到奖优惩劣，尤其是对产生恶劣影响的政协委员更要进行严厉惩处、严肃训诫。要使政协委员们都能认识到“两会”是中国公众最重要的公共生活，政协委员参加“两会”是肩负人民重托的，是为了讨论公共事务的，应该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要让政协委员明白“公共利益”应该是政协委员们发言的中心目标，决不能也不应该更不允许把严肃的政治协商场合变成一个搞笑甚至谋取私利的场合。建议各级统战部门、政协机关在每年“两会”后，把会上的“雷言雷语”加以搜集、整理，并在剖析其危害后印发给全体政协委员，让所有人都要引以为戒。对那些“雷言雷语”较多或影响恶劣的政协委员，要有针对性地专门对其进行训诫和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教育，剖析其错误思想的根源，使其以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约束、规范和指导自己的言行。而对于那些进行训诫和教育后仍不改正的政协委员，要坚决予以惩处。此外，建议每年举行优秀政协委员和优秀提案的评比，并大张旗鼓地进行宣传，号召全体政协委员进行学习。对于那些未深入进行调研而提出的提案，特别是造成恶劣影响的“雷言雷语”要予以公开曝光、严厉批评。

4.建立健全政协委员进入、清退机制。调查中发现，个别政协委员之所以发出“雷言雷语”，是因为他们中的一些人是“明星”、名人，往往是因为其名气大、经济实力强、社会地位高等原因而被动进入政协委员行列的，极个别人甚至是通过不正常关系进入政协委员行列的。有不少地方将政协委员资格作为给予企业家、文体“明星”等人的一种政治褒奖，而有些企业家、“明星”等也非常愿意用这样的“政治光环”给自己装点“门面”，其实他们中有的人并无什么政治抱负，更谈不上肩负责任和履行职责。因此，应该严格考核机制，对那些连续两年以上请假或者无议案、无建议的政协委员，要么请其自动辞去政协委员职务，要么坚决予以劝退和清退。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所有的政协委员真正肩负起人民的重托，履行其神圣的职责。

注释

①《毛泽东文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20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