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火郁发之”※
2012-01-29郑亮冯进
郑 亮 冯 进
论“火郁发之”※
郑 亮 冯 进
(江苏省第二中医院,南京 210017)
中医病机;《黄帝内经》;火郁发之
“火郁发之”出自《素问·六元正纪大论》:“郁之甚者,治之奈何?歧伯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原文是针对六气变异、五郁病机提出的治则,如王冰注云:“达、发、夺、泄、折五法,为汗吐下解表,利小便,抑冲逆”,“发为汗之,令其疏散也。”将“发之”解释为“发汗”,经历代医家在临床实践中的不断总结和阐发,凡是使用轻清芳香、辛散疏利药物,以宣肌发表、透达募原、通利二便、调和气血,使郁而内伏之火热,由里达表,驱之外出,皆属“火郁发之”之法。“火郁发之”己演绎成中医治疗“火热病(证)”重要理论依据和法则之一。
火郁,是指热邪伏于体内;发,是因势利导、发泄之意。有两种意义:①从温病学说来理解,当邪热已到气分,出现身热不恶寒、心烦口渴、舌苔黄等症,但卫分又闭而无汗,必须用辛凉透达药,使病人微汗,则气分的热邪可以向外透散,达到泄卫透热。②从脏腑关系方面来理解,如心火移热于小肠证,出现心火上炎,口糜舌烂,同时出现小便色赤而淋沥疼痛,则须泻心和小肠的火,用导赤散(生地黄、木通、甘草梢、竹叶)导火下泄。
仲景早在《伤寒论》中就通过论述气分火郁、血分火郁证的证治,来阐述“火郁发之”的含义及机理,火郁可有外因和内因两大类致病因素,导致邪热郁遏在里,其病机是气滞于内,阳郁于里,不能透达所致。治疗宣畅气机,透达郁阳,实证火郁重在祛除有形实邪,给郁火以出路;虚证火郁可用补法治疗,例如因虚致郁可用小建中汤治疗。《伤寒论》中的吴茱萸汤证亦可理解为中阳亏虚,虚火内郁之证。可见,“发之”,不限于王冰所说的:“发汗”之意,火郁发之在《伤寒论》中是指种种调动机体正气,祛邪外出的治则。
李东垣“深达‘火郁发之’之义”,他创立的升阳散火汤即是发散火邪的经典方剂。升阳散火汤出自李东垣的《内外伤辨惑论》,原文:“升阳散火汤,治男子妇人四肢发困热,肌热,筋骨间热,表热如火,燎于肌肤,扪之烙手。夫四肢属脾,脾者土也,热伏地中,此病多因血虚而得之。又有胃虚过食冷物,郁遏阳气于脾土之中,并宜服之。”方药组成:“升麻、葛根、独活、羌活、白芍药、人参(以上各五钱),甘草(炙)、柴胡(以上各三钱),防风(二钱五分)。右咀如麻豆大,每服称五钱,水二盏,煎至一盏,去柤,大温服,无时,忌寒凉之物。”此方也载于《脾胃论》中。在《兰室秘藏》和《东垣试效方》两书中更名为柴胡升麻汤。四书中对于主治病症的文字表述稍有出入,药物次序有所不同。值得注意的是,《脾胃论》所载方中柴胡用量为八钱,而其他书中柴胡用量为三钱。从其方义可以看出该方的功用,实乃对原文的最好引申和发挥。
后世温病学派发展为泄卫透热的治疗思想。指用辛凉解表药透热外出的治法。温病初起,发热无汗,微恶风寒,头痛口渴,咳嗽咽痛,苔黄白,脉浮数,用银翘散等辛凉透表泄热。
当代名医路志正提出火郁发之七法。火郁发之”,是治疗火郁证的基本大法。所谓“发之”,就是顺应火的炎上升发之性,运用宣散、升举、轻扬、疏通等治法,使郁火发越于外。由于形成火郁的原因不同,其临床具体运用则有多种变通。今举常用七法如下。
①发表散火法:用宣肺发表的药物,开发腠理,使郁火发散于外。适用于邪气外束,肌表闭塞,火热内郁所致的恶寒、身热、烦躁、咳喘、皮肤痒疹、麻疹隐伏不透等,以及表证失于疏解所致的长期低热、咽疼失音等症。发表散火法分辛温和辛凉两类,前者常用参苏饮、川芎茶调散,后者常用升降散、葱豉桔梗汤。
②升阳散火法:用升发清阳、托邪外出的药物,使郁火发越于外。适用于脾虚阳陷所致的火郁证,如四肢发热如烙、肌肤干燥无汗等,以及阳虚不达所致的麻疹隐伏不透,表证发汗不应等症。常用方剂为东垣升阳散火汤、火郁汤等。
③疏郁散火法:用舒肝解郁、调达气机、和解表里的方法,以解除郁滞,运转枢机,使郁火发泄于外。适用于气机阻滞,气血失和,枢机不行所致的火郁证,如伤寒气郁阳厥、肝胆火郁等证。代表方剂为四逆散、逍遥散、小柴胡汤等。
④清热散火法:用直清里热的方法,开解邪热之怫郁,疏通闭塞,畅达表里,使郁火发越于外。适用于邪热亢极,闭塞气机,阳气郁陷,腠理固密所致的火郁证,如热厥、斑疹紫黑不透等。此法多用于外感热病邪热亢盛的极期阶段。代表方剂轻剂如沈氏火郁汤,重剂如白虎汤、凉膈散。
⑤通闭散火法:用涌吐、通便、消导、行瘀的方法,以解除郁闭,畅达气血,使郁火发泄于外。适用于痰浊、食积、瘀血等郁闭气机,使火气不能发泄所致的壮热无汗、寒战、厥逆烦躁、斑疹隐伏不透等症。常用方剂如栀子豉汤、越鞠保和九、承气汤等。
⑥温化散火法:用温阳散寒的方法,解除寒遏,宣发阳气,使郁火发散于外。适用于阴寒凝滞,阳气闭郁所致的火郁证。常用方剂如半夏散、桔梗汤等。
⑦补益散火法:用益气、滋阴、充液的方法,以鼓舞正气,透发郁火。适用于正气虚衰,邪热内陷所致的热厥、斑疹不透,或出而骤退,以及虚人外感屡用解表不应等症。古代医家也用大量饮水的方法治疗津液虚极、邪火郁陷的危重证侯,临床应予重视。常用方剂如保元汤、生脉散、一贯煎、增液汤等。
除上述七法外,化湿透热法、辛开苦降法等亦寓有“火郁发之”之意,在治疗火郁证时常可配合使用,其代表方剂如三仁汤、薏苡竹叶散、半夏泻心汤等。
总之,“火郁”的治法,内容非常丰富,其临床应用范围也很广泛。只要辨证确切,使用得法,常可收致桴鼓之效,笔者试结合临床说明之。
“痤疮”,中医认为大多属于内热盛结,不得发散,郁久化毒,波及血分而成。早在《素问·生气通天论》记载:“汗出见湿,乃生痤痱”,“劳汗当风,寒迫为渣,郁乃痤”。都说明痤疮的发生,与“寒湿外侵,内热郁闭”有关。从发病部位来讲,面部属阳明胃,口唇属太阴脾,而痤疮最易发于这些部位,另外肺合皮毛,所以本病和肺、脾、胃相关;从病机讲,心主血,“诸痛痒疮皆属于心”,肝主疏泄,肝气郁结,不得发散,化火成毒,故心、肝两脏亦关系密切。中医认为“气有余便是火”,“六气皆能从火化”,五志郁久亦可化火,火郁,是内热(尤其是湿热)产生的主要原因之一,而痤疮,就是这种“火郁”证外在表现之一,治疗的方法,当遵照《内经》“火郁则发之”之理。所谓“发”,为发散之意,张子和谓“发为汗之,令其疏散也”。风类药具有升散之性,可以发散火邪,治疗热证属于火郁者。临床常用此法治疗痤疮,而取得满意效果。常用发散药物有僵蚕、金银花、升麻、柴胡、薄荷、荆芥穗、防风、羌活、蝉衣等,对于肺胃热势偏重者,加入石膏、知母、黄芩、黄连等苦寒或甘寒之品,少阳热盛者,加入青蒿、黄芩、栀子、郁金等,肾虚相火偏旺,加入黄柏、知母等。因本病波及血分,所以也常加入凉血之品如元参、茜草、茅根、紫珠草、生地黄、赤芍等。
“火郁发之”亦可以运用到“未病先防”的防病思想。《内经》从天人相应的角度,在多个篇章用大幅笔墨描述了调身的方法,包括顺天道、应地势、和人事。《素问·六元正纪大论》以五行应为五运五常,天地之气乖悖则发为五郁,而设治郁五法,曰:“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天地万物,本于阴阳。《内经》有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天覆地载,二气交流,四时万物方得化生。但是,现在的自然环境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沙尘暴、温室效应、旱涝无度、空气污染等,成为较为常见的天气、气候现象。天气阴霾而漫布,地气灼烁而难散,二气交济失常,形成“寒包火”“水包火”的状况。
人受天地阴阳之气以生,化气化血,气血充和,才有阴平阳秘。现代都市人夏季过吹空调,过食寒凉,冬季过度保暖,工作压力大,精神紧张,喜食辛辣厚味烟酒,衣食住行过于方便充裕,缺少运动。自然因素、社会因素、人为因素共同导致人们形成“郁热内伏”的体质特点,就如同天地自然出现的“寒包火”“水包火”,阳气失去了正常的升降出入,积蓄郁滞在内化为火热。很多年轻人痤疮频发,鼻炎、咽炎、过敏患者以及年轻的糖尿病、冠心病患者日益增多,正是郁热内伏、合邪而发的表现。《内经·五常致大论》言“必先岁气,无伐天和,无盛盛,无虚虚。”正因自然与人体都呈现出阳气闭郁化热化火的征象,我们在疾病的预防与治疗中也常应用“火郁发之”的治疗大法。
四时外感热病每因寒、风、热(火)、暑、湿、燥等六淫之邪而起,或六淫之气新感,外袭口鼻皮毛而即病,出现卫表见症,或化为伏邪,过时因新感而引发,出现气分、血分里热证。内火郁闭即可视为伏邪的一种。伏邪伏藏之时,病情不显,伏邪外发后,内浸于腑,外淫于经,各个症状方才逐渐显现出来,因其常起病即见里热,故其耗气伤阴更甚于新感。如果不注意内热郁伏的消减,则邪易入里、病易转深,甚至出现外寒内热、状如寒冰包火,或表里俱热、热甚化毒炽盛,以及湿热相合、病久缠绵虚耗的情况。因此在六淫邪气尚未袭表前,调理体质、平和阴阳,是预防外感热病的关键。一方面固然是摄生防病,调整日常起居,一方面可在易感时节服用汤药。
很多人预防外感采用服用板蓝根、大青叶等清热解毒药的方法,认为它们能抗病毒。但是,这一类清热解毒药苦寒直折火势,反易令火邪郁伏。内火本为阳气闭郁而来,阳气性喜升腾、恶遏伏,如不能引其升发布散、施其温煦百骸之用,必会郁滞在内,加之饱暖无度,气从阳化,郁为伏火,自当宣透升散引导它。明代杨栗山的名方升降散就很能调畅气机,加用宣散、清透的杏仁、石膏等,升降相因,调达气血,宣通三焦,火郁之邪得以宣泄疏发,预防流感往往能取得良好效果。
又如过敏性鼻炎,中医称其为“鼻鼽”。鼻乃肺之窍,肺气通于鼻,肺和则鼻能知臭香。肺中郁热,则风邪外中易从热化,肺失清肃,邪毒停聚鼻窍,鼻窍开合失司,故见鼻塞鼻痒、喷嚏多涕,《古今医通》所谓“风热上攻,头鼻壅塞,或外伤风热,内热愈窒,壅塞不闻”。我科脱敏合剂以黄芩清肺热,桂枝汤和营卫,清散肺中郁火,细辛、白芷宣通鼻窍,乌梅收涩敛涕,三药共司肺窍开合,用于临床疗效颇佳,发作时服用症状明显缓解,缓解期服用可减少发作。
皮肤过敏,中医又叫漆疮,多因血分郁热,每遇风引而发,或风热相搏于肌肤而见风团,或热毒蕴结于血脉而见斑疹,时作时消,瘙痒难耐。必须以凉血疏风之剂调之,不待其发。例丹鸡银翘散一方,丹鸡散血中郁热,银翘透血热达表,荆芥穗、防风疏客气邪风,地肤子、地龙熄血热之风,四物兼凉血养血。血中伏热得清,风、毒无所依,自然不发病。
注意调整郁热内伏的体质,对于内科杂症的预防也有用途。如胸痹,张仲景认为其病机为“阳微阴弦”,胸阳不振、阴乘阳位,创栝楼薤白三方振奋胸阳,又特立人参汤“养阳之虚,即以逐阴”。他对该病病因病机的认识与当时瘟疫流行、民不聊生、衣食不保的环境有关。当代人多内火郁伏的体质,其发病及诊治自然不能完全与古代一致,因此现在的冠心病人心绞痛或心梗发作,常见血淤热结的征象。因此在早期即发散郁火,升降气机,使血淤得散,火郁得宣,胸阳自通,可减少心脏病发作。
古人说:“谨候气宜,无失病机”,“谨道如法,长有天命”。采取火郁发之法预防当代人,尤其当代都市人常见外感病及内伤杂症,正是天人合一观的一种体现。正确地发散郁火,清透宣散,调和气血,能够有效地防治多种疾病。谨以我们的临床体会,抛砖引玉。
笔者再结合典型医案来阐释“火郁发之”的临床应用:
案1:“痤疮”案:张某,男,19岁,学生。初诊口唇四周及头部痤疮1年余。1年前无明显诱因头部出现脓疱疹,随即到医院诊治,诊断为“痤疮”、“毛囊炎”、“脂溢性皮炎”。先后予以外涂及口服中药治疗,病情时轻时重,近两个月口唇四周亦发。初起时疹发色红疼痛,瘙痒,1~2d后顶部出现白色脓疱。4~7d左右脓疱结痂而愈,但其他部位复起,此起彼伏,诸药无效。晨起口苦,纳食可,脘部按压时恶心呃逆,时有疼痛,睡眠尚安,小便时有黄赤。舌体胖,色淡红,苔薄微黄。脉弦滑小数。证属肺胃郁热,当清肃肺胃,发散火郁。处方:藿香(后下)10g,焦栀子10g,生石膏30g,枇杷叶15g,茜草12g,黄芩10g,薄荷(后下)10g,炒枳实15g,焦三仙各12g,生薏苡仁20g,防风12g,当归12g,黄连8g,炒薏苡仁20g,元参10g,青连翘12g,蝉蜕10g。
茶饮:葛根12g,赤小豆20g,绿豆衣15g,牡丹皮12g,芦茅根各30g,炒薏苡仁30g,六一散30g,玉米须30g。
服药后病情明显好转,口唇四周脓疮消失,红肿亦见好转,虽亦有新发痤疮,但数量明显减少。遂在上方基础上稍事增减,巩固月余而痊愈。
按:患者痤疮一年,屡治乏效,用“火郁发之”理论治疗,以芩、连、膏、栀等清热解毒利湿,当归、元参、茜草、牡丹皮、茅根入血分,杏仁、杷叶宣肺,赤小豆、绿豆衣、六一散、生炒苡仁、玉米须利湿,重要的是用了防风、蝉衣、葛根、薄荷等风药发散火郁,给邪以出路,则热邪清,痤疮退。
案2:郁火胃痛案:熊某,女,45岁,南京市高淳县桠溪镇人,农民。初诊:2009年12月13日。胃脘部灼热痛反复半年余,伴胸中窒闷,心烦不安,嗳气,不泛酸,口苦,纳呆,口微渴喜凉饮,不恶寒,四肢软,乏力,小便黄,大便干,舌尖红,苔薄黄,脉弦稍弱。心电图检查:ST段改变;胃镜查示:慢性浅表性胃炎。外院曾用奥美拉唑等西药治疗未效,也曾服中药四逆散加减方调和肝胃治疗亦未见效。细析辨证属火热内郁,病位在胸胃,因火热内郁导致胸中气机滞塞不畅,故有心烦不安,胸中窒闷的证候,火郁之邪影响血分,而出现气血凝结的胃中灼热痛的证候,热郁伤气故四肢软,乏力,火热内郁故小便黄,大便干,舌尖红,苔薄黄,治疗选用清轻上扬的栀子豉汤清宣郁热。加四逆散调和肝胃。处方如下:栀子10g,淡豆豉10g,柴胡10g,枳实10g,白芍10g,甘草6g。5剂,水煎服。12月18日二诊,病人自觉胃脘部灼热痛明显减轻,胸闷缓解,故守方再进3剂而愈。
按:本例因火热之邪内郁于胃脘,前者用四逆散未效,是因其无“发越郁火”之功,结合治疗火郁代表方栀子豉汤清宣郁热,能够透达火热于外,故而收效,体现“火郁发之”的治疗法则在脾胃病中的应用。
案3:发热案:李某,男,52岁,建筑工人。2010年7月24日初诊。发热反复1月,一月前因“感冒”发热,而使用抗生素“过敏”,曾用抗感冒西药、中成药及麻杏石甘汤类中药治疗。患者往来寒热,胸胁苦满故选用小柴胡汤加味治疗5d后热退而停药。二诊时患者又复发热,恶风寒,汗少,咳嗽频作,咳吐黄痰,口渴喜凉饮,口苦口粘,头晕,身重,乏力,倦怠,纳呆,两胁痛,大便偏干结,小便不利,舌淡苔白,脉寸浮尺稍弱。细析病症:患者发热、恶寒,脉浮、头晕表证未解之象;汗出不透,小便不利,口渴喜凉饮,纳呆、口苦口粘,大便干结乃湿热郁里之症,病位虽在气分,但湿热弥漫三焦,表里同病,寒热错杂,以里实证为主。治以疏风透热利湿,方选用甘露消毒丹加减,药用:白蔻仁6g(后下),藿香10g,茵陈15g,滑石15g(包),川木通5g,石菖蒲10g,黄芩10g,连翘10g,川贝母6g,射干10g,薄荷8g(后下),青蒿10g。共用此方加减服用10余剂后,病人发热退,诸症除,后以芳香化湿、健脾和胃剂巩固收功。
按:火热同源,性质无异,仅有程度轻重之别。火热之邪内郁,往往不仅仅是单一病邪致病,大多兼夹其他致病因素,导致复杂临床症候。在南方夏季,常见湿热郁遏。如有“火郁”证,还多夹有外感的风寒湿或暑邪。故辨证论治时,“谨守病机”,随证治疗时不忘“火郁发之”的法则运用。此案用甘露消毒丹加味,用藿香、石葛蒲、蔻仁芳香化湿,茵陈、滑石、川木通利水除湿时,就加大了薄荷、连翘、青蒿透散郁热作用,薄荷、连翘还可疏风透热,黄芩、连翘、川贝母、射干清肺热,化痰。全方共奏疏风透热利湿之功。
通过以上临床实践和验案,笔者深深体会到,“火郁发之”不仅是治疗外感热病,而且更可以广泛应用于内科杂病,关键在于只要审证求因,辨证正确,有火有热有郁之病机的存在,就可以应用“发之”的治疗大法,通过宣之、升之、散之、扬之,使邪有出路,郁结之火热得以消散。“火郁发之”作为治疗大法,对后世临床有纲领性指导意义,引申到后世汗、吐、下、和、温、清、消、补的“八法”均为“发之”的具体运用引深,针对不同性质的病邪和不同的发病阶段,随时制宜,因势利导,祛除病因,畅达气机,才能发散郁火。我们深入学习,把握病机,谨道如法,就能提高临床疗效。
2011-12-11
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全国优秀中医临床人才研修项目
10.3969/j.issn.1672-2779.2012.02.004
1672-2779(2012)-02-0011-03
(本文校对:韩世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