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市渔村居民低收入户增收问题探讨

刘国军 徐洪波

（1.浙江海洋学院渔业学院，浙江 舟山 316000；2.舟山市统计局渔农村调查处，浙江 舟山 316021）

渔村居民增收问题是“三渔”问题的重要内核，而增收的重点和难点在于渔村居民低收入户生产和生活的提高，这也是建设和谐渔村的关键。作为一种研究对象，渔村居民是渔民、持有渔村户籍的乡镇企业劳动力和外出务工经商者的总称。随着近年来三渔问题，如过度捕捞、渔业灾害、渔村居民转产转业等不断呈现，对渔村居民的关注和研究力度也在不断加大，如卢昌彩、厉有江对台州渔民增收问题进行了研究[1]；赵领娣、王君玲分析了影响我国渔民收入增长的主要因素[2]；包特力根白乙、贾永刚、赵昭从渔户经济循环机制和渔村居民收入演进的角度出发对中国渔村居民收入问题进行了系统研究[3]，等等。本文在既有研究的基础上针对舟山渔村居民低收入户的增收问题展开了详细的调查和研究，以期摸清舟山市渔村居民低收入户增收问题的现状和原因并提出相关增收对策。本次调查和研究主要是在2010年舟山市渔农办开展的调查基础上进行的，舟山市2010年渔村居民低收入户为9644户，其中低保户6050户、低保边缘户1406户、五保户915户、人均纯收入低于3000元为1273户。本次抽取调查户数总计6867户，分析过程依据每三百户的形式进行抽取和对比分析。

一、舟山市渔村居民低收入户生存现况的调查

2011年舟山市渔农村处最新调查结果显示，2010年舟山渔村居民人均纯收入14576元，而低收入户人均纯收入仅为2482元，只相当于全市渔村居民人均纯收入1993的平均水平，人均收入大大低于全市平均水平，其生存现状主要表现为：

（一）渔村居民低收入户收入增长缓慢，高低收入户差距不断拉大

渔村居民低收入户收入不仅在绝对水平上处于低水平，而且在收入增长速度上也处于缓慢状态。依据2008-2010年舟山渔村居民高低收入组和农村居民的对比来看，虽然相对于农村居民而言，渔村居民低收入户收入增长较快、差距逐渐缩小，但对于渔村居民整体而言，低收入户的收入增长却相对缓慢，高低收入户差距拉大的局面并未彻底改变,见表1。

表1 2008-2010年渔村居民高、低收入组人均收入差距 单位：元

（二）渔村居民低收入户生产生活要素来源狭窄，渠道不多，结构单一

渔村居民低收入户家庭收入来源结构与全市渔村居民有较大差别。从2010年我市渔村居民家庭收入来源结构看，工资性收入和转移性收入是渔村居民低收入户家庭收入的重要来源，所占比例较大，分别占到39.2%和26.6%，比全市渔村居民平均收入分别高出13.7和19.6个百分点。而家庭经营收入、财产性收入等其他收入则占比重较小。这表明渔村低收入户收入来源狭窄、增收渠道不多。相反，高收入户家庭则以家庭经营收入为主，经营方式多样，渠道广泛，其家庭经营收入比全市渔村居民平均水平高4.8个百分点，比低收入户更是高出了40.6个百分点，见表2。

不仅如此，低收入户收入来源结构的单一性易导致其收入不稳定和货币化程度低下[4]。与渔村居民高收入户相比，低收入户现金收入少且收入多来源于实物，增收稳定性差。这表明在市场经济环境下，低收入户市场意识仍有较大提升空间，市场参与度有待于进一步提高。

表2 2010年舟山渔村居民高低收入户人均收入来源情况 单位:元

（三）低收入户收支低于全市渔村居民平均水平且消费结构不合理

渔村居民低收入户收支水平和消费结构与全市渔村居民平均水平存在较大差别。一是低收入户年人均纯收入远远低于全市渔村居民平均水平。二是低收入户家庭平均消费倾向明显高于全市平均水平且存在依赖积蓄和借款维持生活消费的状况。三是用于基本生存、教育和医疗的支出比例较高。详见表3，图1。

表3 全市渔村居民和低收入户家庭近五年的收支情况 单位：元

其中，2010年全市渔村居民家庭生活消费支出明细情况如图1。

图1 2010年全市渔村居民和低收入户家庭生活消费状况

（四）低收入户财产拥有与全市平均水平尚存在一定的差距

全市渔村居民低收入户由于收入水平的限制，家庭居住条件和设备拥有情况与全市平均水平仍存在一定差距，特别是与城市居民的差距尤为明显。据调查，舟山市渔村居民低收入户人均拥有住房建筑面积为13.6平方米，仅为全市平均水平的29.0%；洗衣机、电冰箱、空调、微波炉、热水器、移动电话、彩电和电脑的拥有量分别仅为全市平均水平的27.6%、33.0%、28.6%、27.2%、29.0%、30.7%、30.1%和23.1%。

二、舟山市渔村居民低收入户形成原因

一个群体的历史形成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它涉及到社会的方方面面，渔村低收入户的形成既有历史的，又有现实的原因，它是人文、社会、自然等众多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通过对舟山渔村低收入户的实际调查发现，其形成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劳动力弱化、“三因”现象严重

目前，舟山市渔村低收入户无论是家庭经济实力还是自身能力都处于弱化状态。主要体现为“三因”现象严重。主要表现为：（1）因灾致贫。如，气候对渔业生产和生活带来的影响，大风天气增多，抗风力生产现象增加，给渔业安全生产带来的重大隐患。从舟山市2010年调查结果来看，因灾致贫6户。（2）因缺乏劳动力致贫。从调查数据看，全市缺乏劳动力的有2618户，占低收入渔农村户数的38.12%。（3）因劳动力负担较重致贫。在劳动力收入相同的情况下，负担系数差距直接表现为人均收入差距。低收入户家庭人口较多，劳动力负担较重，尤其以年龄偏大和劳动力弱化现象最为严重。相对于农村居民整半劳动力负担系数①而言，近十五年来，舟山市渔村居民整半劳动力负担系数一直表现出较高的趋势，2010年舟山市渔村居民低收入户劳动力负担系数为1.98人，高于高收入户0.47人，见图2。

图2 舟山市渔村居民与农村居民整半劳动力负担系数的比较

（二）家庭内部原因

一方面，个人素质、家庭规模和资产是导致低收入的一个重要原因。知识价值体现了文化素质与收入水平的相关关系，文化素质较高，则易于接受和利用各种社会信息，产生经济效益，转产转业也容易被社会接纳[5]。家庭结构和经营模式不同引起的收入差异，导致了高低分化。从舟山市渔村低收入户的整体情况来看，2010年舟山渔村劳动力高中及以上人数仅占渔村低收入户16.1%，渔村居民低收入户文化水平整体不高。渔村低收入户除传统捕捞技术外，无其他太多技能，想进入其他行业谋生和发展有一定难度。

另一方面，就学、医疗、物价上涨是致贫的另一个重要因素。在相同收入情况下，家庭支出的多少关系到其家庭的存量，对整个家庭可持续增收产生较大影响。渔村低收入户家庭为了让子女的教育不落后，上补习班、请家教，情愿自己受苦，也要把子女培养成才。除此之处，城乡医保虽有效减轻了低收入户医疗费用支出，但并未从根本上解决因病致贫的家庭困境。物价上涨更对低收入家庭消费支出带来了较大影响。若按照2010年城乡低收入户消费支出水平，即依据2011年上半年舟山市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上涨6.6%）来计算2011年由于价格上涨因素而多支出的部分，渔村居民低收入户要多支出589元，占2010年收入的10.1%。低收入户难以承受目前物价的飞速上涨，更担心价格传导效应会影响到更多商品，使今后家庭各方面负担更加沉重。

（三）资本积累严重不足

从发展的角度讲，资本积累水平是制约低收入户发展的根本原因。由于低收入户资本积累少，投资有限，不敢贸然问津非渔产业，产品缺乏技术含量，生产效益低下。这种资本主要表现为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物质资本的不足严重制约了生产经营活动，尤其是生产性固定资产的投入。据舟山市渔村处2010年统计分析显示，渔村低收入户购置生产性固定资产的资金明显不足，2009年仅户均支出48.05元，占家庭全年总支出的0.55%，只相当于高收入渔户的2.85%，且多以简单低级类型为主。人力资本是凝结在劳动者身上的生产知识、技能和健康素质的综合，人力资本差异主要体现在渔村低收入户的整体文化水平不高。

（四）帮扶和管理工作尚缺乏治本之策

目前，舟山市对渔村低收入户的帮扶工作还存在“盲区”，帮扶方法不多，方式陈旧且不一。帮扶仅仅缓解一时困难，未能根本上解决贫困问题。如通过发放生活补助金或给予资金减免优惠等形式，来缓解困难群众的贫困程度。这种扶助模式，在某种条件下会产生新的弱势困难户”[6]。

三、加快舟山市渔村居民低收入户增收的对策

要提高低收入户收入水平，改善其生活质量，政府和有关部门的职责和目标应该在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前提下，进一步完善政策措施，建立长效运行机制，积极救助和扶持渔村居民低收入户，最大限度促进低收入户收入水平的提高，使高低收入户差距缩小到最低程度，以实现共同富裕。

（一）加强职业技能培训和各项政策扶持力度

第一，就业培训，要因户而异。加强职业技能培训是促进劳动力就业的重要方式，但要有针对性。对有就业意愿和劳动能力的低收入户，要加大培训力度；对于一些无特殊技能的渔村居民低收入劳动者，可实施政府购买公益性岗位，如农村环境保洁、绿化养护、治安巡逻、社区服务等。同时，要对舟山市渔村青年妇女进行专门技能培训，转变传统就业思想，以帮助她们由简单劳动向复杂劳动转变，由一产向二、三产业转移，由低收入岗位向较高收入岗位转移。第二，鼓励创业，营造环境。积极鼓励创业是促进渔村低收入户成功脱贫的重要举措。政府和社会要为此提供便利，进一步完善乡镇村工业集中区建设规划，加大基础设施投入，打造创业平台，为渔村低收入户进城建房、经商、投资办厂等创造条件。同时，还要将创业扶持政策、惠渔政策等通过各种方式传达于民，让其了解政策，增强就业和创业意识。第三，财政扶持，兼调税制。低收入户发展能力十分薄弱，加强财政扶持和税收优惠是推动其发展的直接办法。首先，要增加对低收入户的直接性补贴力度。其次，要完善渔村税费制度改革，切实减免或减轻渔村低收入户负担。再次，要建立渔民产权制度。产权是一切社会经济活动有效运行的第一推动力。在现行制度体制下，渔民不是其海洋活动对象的主体，其他行为主体容易介入对其财产主体增值收益的控制和分配。低收入户的积累少，产权保证是他们寻求未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资本。

（二）完善渔村社会保障体系，建立与CPI变动相衔接的社保价格联动机制

第一，完善渔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凡符合渔村最低生活保障条件的低收入户，应及时纳入渔村最低生活保障范围，真正实现“应保尽保”[7]。第二，进一步完善市镇（或乡）两极财政的低保金分担比例方案，充分考虑镇（或乡）或街道的财政状况，适当提高市级财政的分担比例，并要保持镇或街道之间的适度平衡。第三，要建立动态物价与社会保障相关联的价格联动机制，及时帮扶和救助城乡低收入群体。通过建立与CPI变动相衔接的社会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使政府对低收入户的补贴能够实现价格联动机制，以应对渔村居民低收入户在遇到生活困难、就业失利、物价上涨等环境因素时，增强其抵御风险的承受能力，稳定渔村居民低收入户增收的信心。

（三）加强信贷扶持力度，提高渔村低收入户资本积累水平

近年来，银行业金融机构把发展低收入农户贴息贷款作为金融支持渔村低收入户奔小康工程的一项重要措施，但由于受创业能力、信用等级等多种因素的制约，渔村低收入户贴息贷款一度遇冷，推进缓慢[8]。对此，要不断创新和完善“低收入农户增收机制的贴息贷款制度”，拓宽信贷主体，实现贷款方式从向单个低收入农户放贷到向专业合作社放贷拓展；变革服务方式，简化贴息贷款服务流程，提高贴息贷款服务效率，帮助渔村低收入户解决在发展产业经济中遇到的资金瓶颈。例如，可通过在低收入农户集中村推进发展特色产业的农民专业合作社，把低收入农户吸收到合作社来，再以社员联保形式把低收入农户贴息贷款贷给合作社，用于合作社发展特色产业，实现产业带动，这不但可以解决单个低收入农户致富无门、资金使用无路的难题，而且可大大降低银行信贷风险，提高银行放贷积极性，激活低收入户贴息贷款市场，盘活渔村低收入户的资金流通，为低收入户增收提供充裕的资本来源。

（四）不断完善和创新对渔村低收入户的管理体系

首先，要明确界定低收入户对象。要对低收入户对象进行全面的排查摸底，登记造册，然后根据其家庭收入、财产、劳动力状况和实际生活水平及贫困原因等情况逐步进行民主测评，确定不同的低收入户对象。其次，对于低收入户的管理要实行动态化。由于低收入户并非一个长年不变的群体，帮扶策略要随之应变。针对变动情况，及时进行核查，了解和监督其生活状况。如已脱贫的要及时核减；难以脱贫的要给予重点扶持。对于低收入户的资金要加强管理和运营，保持资金准时到位，甚至保值增值。最后，对条件允许的低收入户聚居区可尝试进行社区撤并和渔民户籍制度调控。建议在调查研究基础上，分期分批撤销和合并一批渔村的建制。凡条件成熟的城郊型渔村，可将其渔民户籍关系转到街道居委会管理，渔民生产经营的管理和服务，可由渔民社团组织来承担。半农半渔村或偏僻小渔村可将社区合并。已在港口城镇购房常住并带船迁移的渔民，应允许其在港口城镇落户并参加渔业社团组织以解决服务问题，同原渔村脱离关系。

注释：

①整半劳动力按常住概念统计。是指全年经常在家或在家居住六个月以上和虽然外出劳动六个月以上，但经济生活与本户连成一体，其收入主要带回家中，也要计算在内。整半劳动力是指调查户农村人口中的整半劳动力总和。人口负担系数=（14岁及以下人口数+65岁及以上人口数）/（15～64岁人口数）×100%。

[1]卢昌彩，厉有江.新时期促进台州渔民增收的对策[J].中国渔业经济，2004（3）：33-34.

[2]赵领娣，王君玲.我国渔民收入影响因素分析[J].海洋环境科学，2006，25（4）：59-61.

[3]包特力根白乙，贾永刚，赵昭.中国渔村居民收入问题[J].大连海事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4(2):14-18.

[4]刘守义，马利元，白晓燕，等.农民增收问题研究——农村低收入户现状分析及增收对策的思考[J].河北北方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2005，6（3）：56-57.

[5]尤永生，方佩儿.关于海洋捕捞渔民转产转业问题的探讨[J].中国渔业经济，2003（2）：17-19.

[6]何黄真.关于加快低收入农户奔小康工作的实践与思考[J].扶贫笔谈，2009（7）：50-52.

[7]王福生.扶贫开发转向：“低收入农户奔小康”[J].浙江经济，2008（12）：52-53.

[8]王智.浙江衢州用信贷支持低收入农户发展生产[N].经济日报，2009-11-05（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