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英汉法律词语空缺与译者的主体性

2011-12-31王庆梅

中国科技术语 2011年4期
关键词:英汉术语译者

崔 娟 王庆梅

(鲁东大学外语教学部,山东烟台 264025)

英汉法律词语空缺与译者的主体性

崔 娟 王庆梅

(鲁东大学外语教学部,山东烟台 264025)

法律术语翻译历来是法律翻译的重点和难点之一。受不同国家、地区语言和法律文化影响,不同法律体系都有其独有的术语系统。不同法律体系之间术语的不对应,导致了法律词语空缺现象,构成了法律术语翻译的最大障碍,并在翻译实践中产生了很多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译者在翻译实践中站在决策者的高度,发挥其主体性和创造性。这同时也对译者自身素养提出了较高要求。

英汉法律术语,翻译,空缺,译者主体性

一 英汉法律词语空缺

1.法律词语空缺的含义和产生原因

“法律词语空缺”是指因源语言所指称的对象在目的语法律文化中不存在,或难以区分、界定所导致的两种语言间无对应或基本对应词语存在的现象。

在国际标准中,要将一个特殊学科的术语在不同语言中标准化就要先将其所指的对象和概念标准化[1]。这一过程在自然科学中相对容易,因为大多数自然科学术语所指称的物体都存在于不同社会中。然而在法律领域,情况并非如此。

“法律术语是用于表达法律概念,指称和反映法律领域特有的或法律相关事务的现象和本质属性的法律行业专门用语。”[2]不同国家或地区的法律,由于其法律文化和法律体系的巨大差异,都有其独有的术语体系和潜在的概念结构、分类规则、法律渊源、方法途径及社会经济原则。“法律术语的概念基础使不同法律体系、不同语言间法律术语的翻译成为难题,这种跨文化的法律术语翻译的难点就在于无法找到目标语的对等法律术语。”[2]“总的来说,社会制度、法律体系、法制功能、法律制度及程序、文化心理和思维方式是造成英语法律术语翻译中文化空缺现象产生的主要原因。”[3]

2.法律术语对应关系的分类

叶姆斯列夫(Hjelmsley)曾分析过法律术语的不对应现象。他指出,不同法律体系概念的含义之间边界不对应。比如,法国法中的décision这一概念与德国法中的两个词Entscheidung、Beschluβ相对应,与荷兰法中的三个词Beschikking、Besluit和Beslissing相对应。又如,contract和contrat是同源对等词,即使它们所指的是同一个物体,含义却不同。英语概念contract比它的法语对等词contrat含义要广泛得多。有时,即使语言相同,同一术语也会在不同的法律体系中指代不同的概念。相反,在同一官方语言的不同辖区,同一概念有时会用不同的术语表达。甚至有些直接移植到另一个法律体系中的术语,一旦被该法律体系同化,也会呈现不同的含义。另外,所有的法律体系都有一些术语在其他法律体系找不到对等词。原因在于这些术语所指代的物体、关系、行为或程序在其他法律体系并不存在。例如,只有英国法中有Privy Council (枢密院)一词。再如,只有在英国,律师被分为两种:barrister和solicitor。这种划分是由英国独特的法律体系导致,其他国家都没有这种划分,因此,在其他任何国家的法律体系中都找不到对等词。此外,不同法律体系中都有一些模糊词,由于意识形态不同,其所指代的意义也有所不同。如中国的“民主”一词与美国的“democracy”,由于两国社会背景和意识形态不同,其具体含义也有所差异。中国的“民主”指的是“the ruling people”,而不是西方意义上的“rule by the people”[4]。

对此,有学者指出[5],“不同法律体系的法律概念和范畴缺乏准确对应是比较法律分析中遇到的最大困难之一”,这也是法律翻译工作者所面临的最大困难之一。

对法律术语的对应关系,不同学者都曾进行过分类:

沙尔切维奇(Sarcevic)从功能主义视角将法律术语的对应关系分为:接近对等、部分对等和不对等三类。

宋雷[6]从应用语言文化学角度,通过对词语文化语义层次的分析,将法律词语空缺分为“绝对空缺”和“相对空缺”两种。所谓“绝对词语空缺”是指在概念意义及语法意义层次上无对应词项的情况,即在译入语国家的法律文化中根本没有被译词项所表达的概念或事物。“相对词语空缺”有两种情况。首先,尽管在译入语国家的法律语言中没有与被译语相对应的词语,但该国却存在与外语词语所表达概念相同或相似的司法行为或现象。第二种情况指的是“非完全对应词语”,即那些概念意义及语法意义相近,但内涵意义却不对应或基本不对应的词语。

林巍[7]从比较法律文化学视角,将中西传统法律文化的对应关系概括为三种:即“零对应”“间接对应”和“重叠对应”,而中西法律文化的对应关系主要是体现在法律术语上。

马莉[3]将汉英两种语言中法律名词的对象意义和概念意义之间的对应关系分为如下四种情形:完全对应、非完全对应、完全不对应和对应意义的词汇空缺。

上述划分的分类基础各不相同,因此既有共性,又相互差异。共性在于,都指出了法律术语存在零对等词现象;差异在于,表述方式、分类层次和分类细节有所不同。

笔者在沙尔切维奇的分类基础上,将法律术语间的对应关系概括为四类:一类是“零对等词”,即源语法律术语在目的语法律体系中完全找不到对等词;第二类是“部分对等词”,即源语法律术语与目的语对应术语的词义是交叉或包含关系;第三类是“伪对等词”,即源语法律术语与目的语对应术语的概念意义和语法意义相近,但内涵意义却相去甚远;第四类是“接近对等词”,即源语法律术语与目的语对应术语的词义等同或基本等同。

一般说来,法律翻译的难易主要取决于两个法系之间关系的亲疏,而源语言与目标语言之间的亲疏则是第二位的。根据法律翻译中源语言和目标语言法系关系的亲疏,法律翻译一般可分为不同法系间的法律翻译和同一法系内的法律翻译两种情况[8]。建立在大陆法系基础之上的中华法系和英美法系间的法律翻译属于跨法系的法律翻译,与同一法系内的法律翻译相比难度更大。

二 英汉法律术语翻译中存在的问题

法律术语的词语空缺导致英汉法律术语翻译中出现种种问题。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可能只注意到该术语的某个含义,忽略了其他含义,或者只注意到其常用含义,而忽略了其在特殊语境下的特殊含义,或者是在选择用词时把握不准而造成误译。尽管如今法律翻译“除少数几个推行双语立法、不同文本的法律具有相同法律效力的国家或地区外,绝大部分国家的法律译本都只具有高度的参考价值(如中国官方公布的法律译本)”[9],但如不能妥善解决这些问题,就可能导致对法律源文本造成误解,酿成国际纠纷,甚至引发战争。笔者在此将英汉法律术语翻译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分类:

1.望文生义造成的误译

由于英汉法律术语间存在词语空缺,如果译者不具有丰富的源语和目的语法律知识,不能正确地理解法律源文的文化背景,没有真正地理解该法律术语的内涵,就很可能由于望文生义而造成误译。

例如,associate justice常被误译作“副法官”,其根据很可能是从associate professor译为“副教授”类推出来。还有人把它译成“助理大法官”或者是“陪审大法官”,这些译法其实都是望文生义。那么associate justice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呢?我们可以从以下法律词典中找到答案:

Baldwins Century Edition of Bouvier’s Law Dictionary:ASSOCIATE.An officer.The term is frequently used of the judges of appellate courts,other than the presiding judge or chief justice.

The Oxford Companion of Law(Oxford 1980): ASSOCIATE JUSTICES.The name given in the Federal and many of the state courts of the U.S.to the judges other than the chief justice.

从以上界定可以看出,其实associate justice和justice同义,就是大法官,和chief justice(首席大法官)相对应,是不担任院长或审判长的大法官[10]。

又如,reasonable person或reasonable man,有的英汉法律词典译成“通情达理的人”,这是按其普通含义译的,在法律文件中这样译就不合适了。在法律文件中 reasonable person或reasonable man应该译为“普通正常人”,也就是说不是精神失常的人,那么这一词语的准确翻译就需要对法律知识和法律术语很熟悉。再如,remedy,有些英汉法律词典翻译为“治疗、疗法、医药”,这是按照它的普通词义的翻译,而没有反映出它的法律含义。它在法律文件中的含义是指法律规定的执行、保护、恢复权利的方法,或补救权利所受侵害的方法,应当译“补救方法”或“补救”[10]。

2.“伪对等词”造成的误译

有时,源语和目的语法律术语中存在一些“伪对等词”。如果译者对这些法律术语的文化内涵认识不足,对它们的义项区别缺乏了解,而一味地追求语义功能的对等,就可能会上“伪对等词”的当。

如final judgment就是一典型范例。迄今为止,几乎所有词典都将其译为“终审判决”。事实上,在普通法中,final judgment是指法官对案件实体进行审理后所做的终结性判决(与“诉讼中期判决”,即interlocutory decision相对)。此种判决不一定是生效判决,因为当事人可就final judgment进行上诉。也就是说,此处的final所指的不是整个诉讼的彻底终结,而是指案件在初审级别上的审判终结。此外,当事人就final judgment的上诉是一种权利上诉,上诉法院不得无故拒绝受理。而“终审判决”是终审法院所作的判决,一经宣告即成为发生法律效力的生效宣判,当事人不得再行上诉。因此,尽管外表“近似”,但final judgment却绝对不是“终审判决”,可根据其内涵将其译为“最终判决”。而“终审判决”对应的英文翻译应该是judgment of the court of last resort或judgment of last resort[6]。

3.一词多译或多词一译

在法律翻译中,尽管已有学者提出法律文字翻译要恪守“译名同一律”[11],但到目前为止,我国法律术语翻译尚未建立起统一的标准,因此,一词多译或多词一译现象仍很普遍。

举例来说,client是个最常用的法律术语。国内许多英汉法律词典的翻译是“当事人”(《英汉法律词汇》,北京大学出版社1982年版);“客户”(《简明英汉法律词典》,法律出版社1998年版);“当事人;顾客”(《英汉汉英法律词汇》,法律出版社,香港商务印书馆1999年版);“当事人(旧译:事主);(诉讼)委托人;顾客”(《英汉法律词典》,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其实,将client译为“当事人”并不贴切,因为“client”在法律用语中并不一般指“当事人”。如“契约当事人”就不是“contracting client”而是“contracting parties”。国内某些涉外律师近年来受了海外华人律师用语的影响而追随效法,有的称“client”为“客户,顾主”。这个译名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海外律师业商业化的倾向,但在国内似乎不妥。

Law Dictionary对该术语下的定义是:client,a person who employs an attorney to appear in court,give advice,craft a written instrument or do any other thing which constitutes the practice of law。所以,“client”的正确翻译是“律师的当事人(或委托人)”[12]。

再如,murder、manslaughter和homicide这三个词通常都可译作“杀人”,其实它们三者有很大区别。murder指“故意杀人”,即“谋杀”,专指“有预谋的蓄意谋杀”(premeditated and deliberate murder),常可按情节分为一级和二级等多种等级的谋杀。manslaughter指“过失杀人”或“误杀”,着重于没有预谋的杀人,它分为无故意非预谋杀人罪(involuntary manslaughter)和非预谋但故意杀人罪(voluntary manslaughter)。manslaughter是一种犯罪,不能将其译为“过失杀人”,而应译成“防卫过当致人死亡罪”。homicide是一个正式的法律术语,指一个人的作为或不作为导致或促使他人的死亡,并非就道德或法律判定该行为一定为犯罪或有过错。所以homicide泛指所有的杀人,既包括意外的过失杀人,也包括故意杀人。在刑法上他杀可分为无罪他杀(lawful homicide)和有罪他杀(felonious homicide)两种[10]。

4.超额翻译或欠额翻译

在法律翻译中,如果对源语法律术语理解不透彻,或翻译时没有表达出该法律术语的文化内涵,或忽略了中西法律文化的差异,就可能造成超额翻译或欠额翻译。

例如,国内译界通常将“common law”译为“普通法”,这似乎已经约定俗成。但有些学者对此提出异议,认为译为“普通法”不够确切。如陈忠诚先生[13]认为,“common law”不能译为“普通法”,而应译为“共同法”或“普遍法”。此外,“common law”乃一词多义,故“共同法”(或“普遍法”)仅其一个概括的含义而已。它还有其他含义:同equity对称时译为“非衡平法”;同statute对称时译为“非制定法、案例法、习惯法”;同written law对称时译为“英旧时的不成文法”;同Roman law或civil law对称时译为“英美法”;同canon law或ecclesiastic law对称时译为“英国世俗法”;同非英美法系各国的特别法对称时译为“普通法”。笔者认为,这属于超额翻译。经过反复论证,赵德玉教授[14]对陈忠诚先生根据上下文对“common law”的不同译法进行了反驳,他指出:就common law而言,它与不同的概念对称时,所谓“所指不同”其实只不过是因其“参照物”不同而把读者的注意力引向其不同侧面的特征而已,并非实质意义上的不同,除“普通法”以外,其他几个译名都可以看成是“common law”的属概念,其所指包括并超过了“common law”的所指,因此其汉语译名最好统一确定为“普通法”。

《牛津法律大辞典》(The Oxford Companion of Law)因将Riot Act译为《暴乱法》而遭人指责,原因就在于译者忽视了东西方法律文化的差异而造成了欠额翻译。在制定禁止或防范某些犯罪或不法行为的法律时,我们习惯在其名称中加上“防止”“反”“惩治”“罪”等字眼。相比较,有些英文法规名称便没有使用对应的诸如counter、against、anti-、prevention、prohibition等单词。了解此种差异的人在英译汉时会作增字处理,如将Riot Act译为《暴乱罪法》或《反暴乱法》,否则便会犯《牛津法律大辞典》(汉译本)的错误。令人遗憾的是,类似错误还绝非《牛津法律大辞典》一家独有,如:《中国大百科全书》(法学卷)将Theft Act译为《盗窃法》;《英汉商业大辞典》将Unfair Trade Act译为《非公平贸易法》;《英汉法律词典》将Alien and Sedition Law译为《外侨和谋叛法》,等等[16]。

5.不符合目的语表达习惯的生硬直译

在翻译法律术语时,有时译者往往忽略了读者的接受能力,直接从字面翻译术语,以至于这些术语不符合目的语的表达习惯,从而使读者无法理解和接受。

例如,我国在翻译“offering for sale”时,有多种意见,有的建议翻译成“提供销售”;有的建议翻译成“为销售而提供”;还有的建议翻译成“要约销售”“销售建议”“销售表示、预备销售”等等。如果按字面直接翻译过来,要么含义不明,要么不符合中文的表达习惯,因而采用意译可能更好。在意译的几种表述中,我国立法最后采用了“许诺销售”这一表述。

因此,当出现法律语词空缺时,译者应该在对源语中语词的含义做出准确的理解后将其翻译为与目的语中现有法律术语不同的中性词,以避免发生混淆。在这个过程中,译者要发挥自我的主观意识,力求翻译出源语中术语的含义,同时还要考虑到目的语读者的接受能力和不致混淆的宗旨[17]。

上述问题在英汉法律术语翻译中十分普遍,影响了目的语读者对源文本的理解和把握,甚至造成了国际纠纷。要解决这些问题,需要从翻译的主体——译者的角度入手。

三 译者主体性在英汉法律术语翻译中的发挥

1.译者在法律翻译中的地位

传统意义上,翻译一直被视为语码转换过程。翻译的首要目的是保留原文意义。译者通常被认为处于从属地位,甚至是隐形的。法律翻译也是一样,译者传统上只是扮演文本创造者和读者的中间人角色。

随着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翻译不再被看作是语码转换过程,而是一种交际行为。译者地位也发生了巨大转变,由过去的从属地位,中间人角色,变成了翻译的主体。对于译者的主体性问题,“人们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在翻译这个以人的思考和创作为中心的艺术活动中,最不应该忽视的恰恰就是对这个活动的主体——译者的研究和重视”[18],“无论是对原文的阅读理解,还是对原文的阐释和表达,译者始终起着最为主要的作用……翻译者的主观因素,其个性、气质、心理禀赋、知识面、语言应用能力,乃至译者的立场、道德因素,无不对翻译活动起着直接而重要的影响。”[15]

在法律翻译中同样如此。著名比较法学家康斯坦丁内斯科(Constantinesco)在1974年将法律翻译定义为包含法律转换和语际转换的双重操作,“法律翻译不再被视为语码转换过程,而是一种法律机制下的交际行为”。由此,“译者成功地将他在这一交际过程中的被动地位转换为主动地位,最后成为拥有新的权利和责任的文本创造者”[4]。这样,在法律翻译中,译者被赋予了核心地位,成为翻译的主体。

尽管法律翻译与其他翻译不同,更强调严谨性和法律功能的对等,译者的主体性受到很大制约,但是,法律也有其边缘地带,比如英汉法律术语翻译中没有确切对等词。这时译者应该发挥其主动性和创造性,在法律规约允许的范围,找出某个英语法律术语的最佳汉语翻译。“法律翻译工作者所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就是要能够为术语不对应作出补偿。”[4]“由此看来,法律翻译又是一个创新过程,是一个囿于法律、语言、文化等因素构成的框架内的积极而有限制的创新过程。”[2]

2.空缺法律词语的翻译策略

马莉[3]认为:

法律词汇的翻译的目标是确定等价术语。对于存在词汇空缺的英语法律术语的翻译,我们必须谨慎从事:一是要符合汉语词语结构规律和我国人们的用语习惯;二是要保证源术语在汉语中具有相等或相似的法律功能。

沙尔切维奇[4]提出了“词义扩充”“描述性释义与定义”等方法,对仅“部分对等”的功能对等词进行补偿。另外,如果使用功能对等词会导致误解或不同结果,或者无功能对等词时,她还提出使用“替代性对等词”,如“中性术语”“借词”“字面对等词”以及“创造新词”等方法来消除这些问题。

宋雷采用了在传统的方法论基础上归纳的三种方法[6]:

1)不译。包括原文照抄和音译。在法律翻译中原文照抄方法一般只限于专有名词以及案例名称等少数情况,如WTO(世贸组织),NGO(非官方组织),UCC(《美国统一商法典》),以及Brown v.State(布朗诉州政府一案)等。相比之下,音译比不译的概率要高。如汉语的“政法”,有人建议把它按读音译成zheng fa,期望将其作为我国独有的词语直接向外国人推出。

2)生造。其包括两种方式:

a.意译生造。如术语peremptory day被翻译成“绝对审理日”;peremptory challenge被翻译成“无因回避”。又如刑法术语entrapment被译成“官诱民犯”,division被翻译成“控路转换”,以及insanity defense被译成“精神异常之辩护”等。

b.直译生造。如将access to justice按字面含义硬译成“走进正义”;又如拉丁文am icus curiae被我国一些法学人士按其英文字面含义friend of the court译为“法庭之友”等。但要注意的是,必须避免译文与文化习俗或法律规定产生矛盾。

3)意译。如将pyramid scheme译为“传销”。

这些翻译策略的灵活运用,就需要法律翻译工作者发挥自己的主体性和创造性,针对具体的法律术语采取具体的翻译方法和策略。

3.法律翻译工作者应具备的素养

法律翻译和其他翻译一样,也是交际行为。但法律翻译与一般翻译不同的是:它不仅是一种跨文化、跨语言(cross cultural and cross linguistic)的交际行为,也是一种跨法律体系(cross legal system)①的交际行为。而英汉法律翻译不仅是一种跨法律体系的法律翻译,更是跨法系的法律翻译。“在这种跨法系交际中,我们不仅要在语言文字层操作,更重要的是对语言表象背后的没有用文字表述出来的法律文化和法律规约要有清醒的认识。”[19]因此,在法律翻译中,译者不再是被动的中间人,而成为“文化操作者”。

就译员在法律翻译中的作用来看,法律翻译也是一种决策过程。这一过程中的决策者是译员,译员所承担的是源语作者所授予的权威。在翻译过程中,译员负责对源语文本进行正确的理解、解释,随之进行转换、传达,译员决定词语应该对译文读者产生何种效果。法律译员在其他方面也有全权决策的责任,如:对法律精神的传达,对法律原则的坚持和修改,对语言的转换和调整等。总之,为了达到交际的目的,译员在翻译过程中从事着随时随地、不间断的决策活动。

而要进行准确决策,法律译员必须具备较高的素养。译员不仅要熟练掌握和运用语言,而且要精通法学,对所涉及的法学领域有一定的研究,对相关的学科有广泛了解。法律译员不可能是法律行业的全才,但应该是相关法律领域的行家甚至专家。除了法律专业知识外,法律译员也必须具备很强的翻译能力。翻译能力的基本核心是语言能力,此外还有智力、心理素质、生理素质等[2]。

“法律翻译同时涉足三个领域,即法律学界、语言学界和翻译界。”[10]因此,理想中的法律翻译工作者应该:1)是精通源语和目的语两种法律语言的语言学家;2)是精通法学的法学家;3)是通晓源语和目的语两国法律文化和法律制度的比较法学家; 4)是精通翻译理论的译学家;5)能够用翻译理论指导实践,具有很强的翻译能力;6)具有很强的责任心、使命感和渊博的知识。

四 结语

法律术语词语空缺是法律翻译过程中的最大困难之一。法系之间的巨大差异导致了英汉法律术语翻译过程中种种问题的出现。要解决这些问题,就需要译者站在决策者的高度,在法律文化和法律规约允许的范围内,发挥自己的主体性和创造性,找到源语法律术语在目的语中的最佳翻译。法律翻译对译者的素养有很高的要求,“适格法律译者应当同时是精通两门或以上法律语言的语言学家、比较法学家和译学家”[20]。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法律术语翻译的精确性,并最终解决英汉法律术语翻译中存在的问题。当然,这一要求的实现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这就需要法律翻译工作者发挥锲而不舍的精神,在法律翻译实践中,不断探索、不断实践、不断充实自己,向着这个理想目标努力奋进。

注释

①大多数学者将cross legal system翻译成“跨法系”,如参考文献[3]和[19]等,笔者认为应译为“跨法律体系”。“法系”和“法律体系”实际上是两个概念,不能将二者混为一谈,我们通常将“法系”译为legal family,而将“法律体系”译为legal system。同一法系包含不同的法律体系,如英国法和美国法,二者同属“英美法系”,却有各自不同的法律体系。

[1]Sager J.A Practical Course in Terminology Processing[M].Armsterdam:Benjamins,1990.

[2]杜金榜.法律语言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4.

[3]马莉.法律语言翻译的文化制约[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9.

[4]Sarcevic S.New Approach to Legal Translation[M].The Hague:Kluwer Law International,1997.

[5]David R,Brierley J.Major Legal Systems in the World Today[M].London:Stevens,1985.

[6]宋雷.法律词语空缺及翻译对策[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6(1):233-237.

[7]林巍.比较法律文化与法律翻译[J].中国翻译:2006 (5):58-63.

[8]王道庚.新编英汉法律翻译教程[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6.

[9]李克兴.论法律文本的静态对等翻译[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0(1):59-65.

[10]张法连.法律英语翻译[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9.

[11]仲人,吴娟.法律文字要恪守译名同一律[J].中国翻译,1994(5):13-15.

[12]肖云枢.英汉法律术语的特点、词源及翻译[J].中国翻译,2001(5):44-47.

[13]陈忠诚.法律用语辨正词典[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0.

[14]赵德玉.“Common Law”汉译名称的确定[J].中国翻译,2004(3):82-84

[15]许钧.文学翻译的理论与实践[M].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

[16]宋雷.文化差异对法律及经贸英语翻译的影响[J].西南政法大学学报,1999(7):46-48.

[17]叶邵宁.论法律术语翻译中译者的主体性[J].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2):85-88.

[18]袁莉.关于翻译主体研究的构想[C]∥张柏然,许均.面向21世纪的译学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19]李克兴,张新红.法律文本与法律翻译[M].北京:中国出版集团,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6.

[20]宋雷.从“翻译法律”到“法律翻译”——法律翻译主体“适格”论[J].四川外语学院学报,2007 (9):106-111.

Lack of Equivalent English-Chinese Legal Words and Subjectivity of Translators

CUI Juan WANG Qingmei

The translation of legal terms has always been the emphasis and one of the difficulties in legal translation.Influenced by the languages and legal cultures of different nations and districts,different legal systems have their special systems of terminology.And the terminological incongruency between different legal systems causes the lack of equivalent legal words,which becomes one of the biggest obstacles and causes a lot of problems in legal terminology translation.To solve these problems,translators are supposed to work as decision makers and bring their subjectivity and creativity into full play in the translation practice.Meanwhile,the high quality of translators is also required.

English-Chinese legal terms,translation,translators'subjectivity

N04;D9;H059

A

1673-8578(2011)04-0027-07

2011-04-11

崔娟(1978—),女,汉族,山东日照人,鲁东大学大学外语教学部讲师,硕士,研究方向:法律翻译。通信方式: anniecuildu@126.com。

猜你喜欢

英汉术语译者
生态翻译学视角下译者的适应与选择
商务英语翻译中英汉褒贬义词的应用探讨
浅谈英汉习语的文化差异及翻译方法
英汉文化中的委婉语应用对比分析
元话语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研究
从翻译的不确定性看译者主体性
英汉校园小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