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神精神的智慧之作
2011-12-29蓝风
躬耕 2011年10期
读韩向阳的长篇力作《无名桥》,不由让人想到西方现代派小说大师福克纳、普鲁斯特、博尔赫斯、巴尔萨斯·略萨,想起尼采的酒神精神。这部长达60万言的长篇小说,阅读起来没有任何疲劳的感觉,其精妙绝伦匠心独运的情节架构,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所在。韩向阳的写作智慧,不由让人想起卡夫卡的《城堡》和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等著名作品。
韩向阳的小说是一种智慧写作,是一种典型的现代派技巧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完美写作。他的这种写作诉求由来已久,从他首发在《躬耕》上的小说处女作《雨夜》开始,经由随后陆续在全国各大文学期刊发表的《七月河滩》《子夜刺杀》《展翅欲飞》《玉米林随风起舞》《雨衣》《诗人的谋杀》……等中短篇小说,这种充满智慧的写作风格日渐纯熟。最近出版的长篇小说《无名桥》,更是一次某种意义上的飞升、跨越和更高更深层次的开掘。
韩向阳的这部小说为什么取名《无名桥》?这本身就是一个相当玄妙的隐喻。小说中“我”的家乡峡口县大沟村村民,要在八迭河上修一座用于交通的水泥桥。这座桥,回乡知识青年萧大春费尽千辛万苦,带领村民集资、挖河、购料、浇铸,但最后却被上下左右层层叠叠的刁难阻绊扼杀,萧大春本人也因由身体精神的双重打击精神错乱长期住院……这座桥,昔日的狗崽子现今已成款爷的王金怀想修,但在他打通所有关节,排除种种阻力,终于要动工修桥时,却被因情仇家恨激怒的国铭无情地杀死……这座事关村民交通大计的小桥,为什么几十年修不起来?我觉得事件的本身一一修桥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这座桥为什么修不起来?我想这部小说取名《无名桥》,大概就是作者的聪明之处吧!
《无名桥》这部长篇小说,是韩向阳智慧写作的最佳呈现。这部小说采取双线结构,将发生在二十世纪中叶中国一个山村的时间跨度近百年的历史沧桑一革命战争、政治运动、基本建设、改革开放、人物命运的大起大落无常变化、众多悲欢离合起伏跌宕的人生故事,打破事件的前因后果顺序,揉搓成无数个小“珍珠”,用修桥事件和“我”的官场挣扎两条金线穿接在一起,做成一个精巧别致的“双线项链”,各个“珍珠”之间毫无关联,事件、人物故事发展平行推进,正叙、插叙、倒叙手法交替使用,不看到小说的最后,你根本看不出事情和人物命运的结局。小说以一种巨大的智慧魔力,吸引着你在光怪陆离的智慧迷宫中留恋往返,让阅读变成了一种极大的精神愉悦、艺术享受和追逐事情结局的探求过程。
长篇小说《无名桥》,是一部极具讽刺意味的魔幻现实主义佳作,整部小说充满了意象荒诞的比喻、魔幻、隐喻、象征意义色彩,这种极具魔幻现实主义意味的讽喻,涉及到了战争年代、和平时期、农业生产、文化大革命、商场的倾轧、官场的争斗等各个领域和层面。作者一边平静地冷冷地笑着,一边将这种普遍存在于各个层次和领域中的倾轧与争斗,一览无余地展现于读者面前。萧大春欲干“正事”却频遭打击,赵玉府维护权威的老练险恶,二哥遂铁丰富的官场策略,王桂彩为求生存的无奈“卖身”,王金怀想回报相邻却遭误解,韩玉秀“复仇”的老谋深算,陈建华为了升官甘愿奉献老婆李望月的身体……这一幕幕活生生的社会现实活话剧,让人看得心惊肉跳震撼不已,并产生对社会现实的无限的联想与遐思。此是这部小说的又一巨大成功之处。
韩向阳的这部《无名桥》,最准确地阐释,应该是一部酒神精神的创造性写作。你一旦进入小说的阅读,就发现作者似乎处于一种酒神的半醉状态之中,那恣肆汪洋的散漫叙述,那天马行空一般的浪漫想象,那意象奇特的联想与狂想,无不展现出作者的诗性智慧与狂放浪漫。作为小说的作者,韩向阳是这样写的;作为小说里的人物之一,“韩向阳”仍然是这般做的。而且不仅如此,除却作家和小说人物之一的“韩向阳”,作品中的萧大春、赵玉府、王桂彩、王金怀、韩玉秀、陈建华、五爹、二哥、国铭、国生等其他人物,也都像作者一样,脑海里充满的半醉状态的诗一样的酒神精神的浪漫狂想,不管这种狂想能不能实现,都让每个人的人生充满了生命的活力,让人们的生活充满了动力和美好。
我以为如上所述,是这部小说的最大的亮点和与众不同之处。也许正是这些亮点和与众不同之处,才让《无名桥》获取了极大的成功,也让小说的作者韩向阳,实现了文学意义上的那个“个我”,具备了某种意义上的“大家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