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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农村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的影响因素研究

2011-12-26

中国计划生育学杂志 2011年10期
关键词:服务站省市几率

车 焱

上海市计划生育科学研究所,国家人口计生委计划生育药具重点实验室(200032)

·专题研究·

我国农村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的影响因素研究

车 焱*

上海市计划生育科学研究所,国家人口计生委计划生育药具重点实验室(200032)

目的:探讨我国农村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的影响因素。方法:用多水平logistic回归模型,对政策、经济以及乡村计划生育服务等因素进行分析。结果:省人均GDP水平及村人均年收入越高,村服务室越可能提供多品种避孕措施。控制潜在混杂因素后,东部地区“品种稀缺型”村服务室出现的几率显著高于“多品种型”,中部地区“侧重常用型”村服务室出现的几率显著高于“品种稀缺型”。计划生育服务站短效避孕服务欠佳的乡镇倾向建立“侧重常用型”村服务室,其次是“品种稀疏型”,最次为“多品种型”。未发现省级生育政策和农业人口比例对村级避孕服务模式有影响。结论:我国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的主要影响因素是经济发展水平,并与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避孕服务能力和地理因素有关,与省级生育政策和农业人口比例无关。

村计划生育服务室 避孕服务模式 影响因素 多水平模型

“十一五”开始之初,中共中央国务院提出了建设“以县站为龙头、乡镇中心站为骨干、以乡镇服务站为依托、村服务室为基础、流动服务车为纽带”的农村计划生育技术服务体系[1]。2011年6月,国家人口计生委李斌主任宣布“全国60%的县、50%的乡计划生育服务站实现了标准化、规范化”[2]。至于村服务室的建设状况,宏观数据所见不多,对村服务室建设的影响因素研究更为少见。本文在前期对我国村级避孕节育服务模式分类的基础上,利用2001年全国计划生育生殖健康乡、村计划生育服务调查数据,引入同期宏观生育政策、经济文化发展水平等资料,探讨政策、经济文化和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等因素对我国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的影响,为今后我国加强村服务室建设提供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本文各省生育政策来自文献[3]。20世纪90年代我国30个省市自治区(西藏除外)的政策生育率为1.06~2.37。其中6省市 <1.3,执行一孩政策为主;19个省市自治区为1.4~1.7,执行1.5孩政策为主;5省市自治区≥2,执行2孩政策为主。西藏没有实施严格的计划生育政策,归类于最后一组。

20世纪90年代中期各省人均GDP来自文献[4],全国平均人均GDP约6 600元,贵州最低(约2 000元),上海最高(约23 000元)。各省农村人口比例来自2000年第五次人口普查数据[5],有7省市农村人口 <50%,19省市为50% ~75%,5省市 >75%。

乡村资料来源于2001年国家人口计生委组织的全国计划生育/生殖健康调查。该调查在全国31个省市自治区抽取了830个乡镇,每个乡镇1个村,调查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以及村服务室计划生育服务、人口规模和村人均年收入等问题。用潜在类别分析方法,将我国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分成4类:短效和长效避孕方法服务均好;短效服务好,长效服务差;短效服务差,长效服务中等;没有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村级避孕服务分成3类:“多品种型”、“侧重常用型”和“品种稀缺型”,其中“多品种型”能有效提供除紧急避孕药外的各类短效避孕方法,“侧重常用型”侧重提供口服避孕药、避孕套以及避孕咨询;而“品种稀缺型”除提供少数避孕套、避孕咨询和知情选择宣传外,其他药具和服务几乎没有。

1.2 分析方法

本文数据存在明显省-乡/村层次结构,数据层内个体往往相互不独立。传统统计方法通常假设观察对象之间相互独立,违反该假设可导致参数标准误低估,可信区间变小,变量容易出现统计学意义。多水平模型有效校正了层次数据的标准误,分析结果更为可靠[6]。本文用二水平无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探讨村级避孕服务模式影响因素,以j代表水平2(省),i代表水平1(因每个乡只调查1个村,因此乡村同层),以“品种稀缺型”为对照(组3),模型方程如下:

πij(s)和πij(3)分别代表应变量组s与组3在j省i村的概率.χij和wj分别为水平1和水平2自变量,β(s)和γ(s)是各自变量系数,uj(s)是省水平随机效应,呈均数为0,方差为σu2(s)的正态分布。

本文用SAS进行单因素卡方检验,MLwiN 2.22进行多水平无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2 结果

2.1 单因素分析

由表1可见,在1.5孩政策为主的省市“多品种型”村服务室比例最高(50.2%),“品种稀缺型”比例最低(9.8%)。在2孩政策为主的省市,3种模式比例接近。从地区和人均GDP水平来看,东部、经济发达地区“多品种型”比例最高,而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品种稀缺型”比例是东、中部地区的4~5倍。在农业人口比例最低的省市,“多品种型”村服务室占比最高(56.0%),而“品种稀缺型”占比最低(4.1%)。在农村人口比例中等(60% ~75%)的省市,“多品种型”和“侧重常用型”比例接近或略>40%,而农业人口比例>75%的省市“多品种型”村服务室占比达51.1%,但“品种稀缺型”比例也接近20%,高于其他省市。

在计划生育服务站短效避孕措施服务好的乡镇,>50%的村服务室为“多品种型”。而服务相对不好的乡镇,仅15.8%的村服务室为“多品种型”,65.8%属于“侧重常用型”。在无计划生育服务站的乡镇,“多品种型”(48.1%)和“侧重常用型”(40.7%)村服务室均超过40%,“品种稀缺型”仅占11.1%。此外,随着乡镇人口规模以及村经济水平的增加,“多品种型”村服务室比例逐渐增加,“品种稀缺型”比例逐渐下降。

2.1 二水平无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分析

将表1中排除乡镇人口规模因素(因54个乡镇无资料)外的其他变量引入二水平无序多分类logistic回归模型以控制混杂因素,探讨各变量对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的影响。其中村人均年收入和省人均GDP为连续型变量,经对数变换后中心化(减去均数)引入方程,以减少参数估计时出现算法错误的几率[6]。

表2中模型1不包含任何自变量,其随机效应都具有统计学意义,表明村级避孕服务模式在省间存在差异。协方差结果提示,“多品种型”概率高的省“侧重常用型”的概率也高。由图1模型1的残差图可见,“多品种型”与“品种稀疏型”比较时,西藏、贵州、陕西和四川等地的残差低于全国平均值。“侧重常用型”与“品种稀疏型”比较时,西藏、贵州和陕西等地的残差低于全国平均值。由模型1残差图的下图可见,山东和安徽2省“侧重常用型”比例显著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此外,两图中宁夏和甘肃2省的残差值也较低,与全国平均水平相比,接近统计学意义的边缘。这些结果可以解释为,当未控制任何混杂因素时,上述省市“多品种型”和“侧重常用型”村服务室比例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表1 不同影响因素下我国村级计划生育服务室避孕服务类型构成分布

模型2引入了乡村水平的变量,结果显示省水平的随机效应均下降,提示村人均年收入和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避孕服务模式在各省间的分布差异可能是村避孕服务模式省间不同的部分原因。省间差异仍然存在统计学意义。模型3在模型2的基础上引入了省水平4个变量,结果省水平随机效应均无统计学意义,提示之前的省间差异全部由于模型中引入的因素在省间分布不均所致。由图1模型3的残差图可见,所有省市残差的95%可信区间都跨越0(代表全国平均水平),表明控制模型自变量后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省间差异不复存在。

由模型3的固定效应部分可见,村人均年收入越高,该村属“多品种型”的几率显著高于“品种稀缺型”,而属“侧重常用型”和“品种稀缺型”的可能性接近。在长效避孕服务一般、短效避孕服务差的乡镇,“侧重常用型”村服务室几率最大,其次是“品种稀缺型”,而“多品种型”几率最低。地理区域上,东部“品种稀缺型”的几率显著高于“多品种型”,中部“侧重常用型”的几率显著高于“品种稀缺型”。经济发达的省市“多品种型”和“侧重常用型”的几率均高于“品种稀缺型”,表明经济水平能促进村服务室提供多种避孕措施。

本文未发现省级制定的主要生育政策和农业人口比例对村避孕服务模式产生影响。当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能提供良好短效避孕服务时,3种村级避孕服务模式几率接近。

3 讨论

本研究发现,各省村级避孕服务模式差异的主要原因在于省和村的经济发展水平、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短效避孕方法服务状况以及地理因素。经济发展水平越高,“多品种型”村服务室出现的几率也越高,显然,经济发达有助于增强村服务室提供多种避孕药具的能力。而当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短效措施服务不佳时,“侧重常用型”村服务室出现可能性最高,这可能是村服务室出于对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避孕服务不足的补偿,选择性提供常用的口服避孕药、避孕套和避孕咨询。然而这些乡镇“品种稀疏型”村服务室出现的几率显著高于“多品种型”,提示可能存在未知因素导致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和村服务室短效避孕方法服务均欠佳。控制其他因素后,在短效避孕措施服务好甚至在未建计划生育服务站的乡镇,三种模式出现的几率相似,提示乡镇计划生育服务站服务水平对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的影响有限。多因素分析发现,东部地区村级避孕服务“品种稀缺型”的几率显著高于“多品种型”。由于模型中已经控制经济、生育政策等因素,出现该结果的原因未明,可能因为东部地区经济、文化和交通发达、人口稠密,人们可以比较便利地从其他渠道获得短效避孕方法,因此,东部部分地区村级避孕服务功能被弱化。而在中部地区,“侧重常用型”村级避孕服务模式出现的几率显著高于“品种稀缺型”和“多品种型”,表明中部地区村级计划生育服务比较重视口服避孕药、避孕套和避孕咨询服务。至于为何不加强其他短效避孕药具的供应,其原因尚不清楚。

表2 村级避孕服务模式影响因素分析

图1 模型1和模型3省水平残差图的比较

本文设计之初曾假设在政策生育率低的省市,“多品种型”村服务室比例较高。单因素分析发现,村级避孕服务模式与生育政策有关,然而多因素分析结果并不支持该假设。因此单因素结果可能是由于政策因素受经济文化等混杂因素影响所致。另一方面,村级避孕服务只反映短效避孕措施服务,严格执行生育政策的省市可能重视长效措施,如宫内节育器和绝育术。长效措施落实好可能会导致一些地区短效避孕措施服务的弱化。此外,省级政策下的生育率可能不能完全反映生育政策对村级生育率的影响,因此生育政策与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的关系还需要做进一步的研究。

统计学检验受样本量影响较大,本文样本量仅为830,相对较小,因此对无统计学意义的结果不能绝对化。“十一五”期间,一些地区已经开始加强村级计划生育服务室的建设[7,8],可以预测,随着时代的变迁,我国村级避孕服务模式的构成可能会产生变化。然而到目前为止,这方面的研究和资料有限,建议在下一次全国计划生育生殖健康调查中再次将乡、村计划生育服务纳入调查,以获得指导我国乡、村计划生育服务建设的基础数据。

1 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加强人口和计划生育工作统筹解决人口问题的决定[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2 李斌.在全国人口和计划生育科技工作会议上的讲话[J].中国计划生育学杂志,2011,19(7):388 -393.

3 Gu BC,Wang F,Guo ZG,et al.China’s local and national fertility policies at the end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J].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Review,2007,33(1):129 -147.

4 中国科学院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组.2009中国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报告:探索中国特色的低碳道路[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0:86-87.

5 国家统计局.2000年人口普查数据[EB/OL].[2010-05-06].http://www.stats.gov.cn/tjsj/ndsj/renkoupucha/2000pucha/html/t0105.htm.

6 Rasbash J,Steele F,Browne WJ,et al.A User's Guide to MLwiN[M].Bristol:Centre for Multilevel Modelling,University of Bristol,UK,2005:6 -7,131.

7 兖州人口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关于全面加强村级计划生育服务室标准化建设的实施方案[EB/OL].[2011-07-01].http://www.yzrkw.gov.cn/NewsShow.asp?id=6311 .

8 五河县人口与计划生育委员会.五河县村级计划生育服务室建设及工作标准[EB/OL].[2011 -07 -01].http://www.whjsz.cn/news_view.asp?newsID=258.

Determinants of the contraceptive service patterns in villages in rural China

Che Yan
PFPC Key Laboratory of Contraceptive&Devices,Shanghai Institute of Planned Parenthood Research,Shanghai200032

Objective:To explore the determinants of the contraceptive service patterns in villages in rural China.Methods:Data from the 2001 National Family Planning and Reproductive Health Survey and a systematically review of provincial population policies were used in this study.Multilevel multinomial logistic regression was adopted to adjust potential confounding.Results:With the increase of provincial GDP per capita and average annual income in villages,contraceptive services in villages was statistically more likely to be classified into the types of“comprehensive provision of most short- term contraceptive methods”(pattern 1)and“effective provision of most commonly used short- term methods”(pattern 2)rather than that of“poor provision of any method”(pattern 3).In East China,the probability of pattern 3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pattern 1.Nevertheless,in Central China,the likelihood of pattern 2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pattern 3.In a township with poor services on short-term contraceptive methods at the family planning centre,the village contraceptive services were most likely to be classified into pattern 2,and least into pattern 1.Findings of this study indicate that provincial fertility policy and proportion of rural population were not associated with the patterns of contraceptive services in villages.Conclusion:Economic development is one of the dominant factors that affect the patterns of contraceptive services in villages.The service patterns vary between characteristics of family planning services at township family planning centres and across geographical regions,but appear similar between provinces with different fertility policies and between levels of rural population.

Village family planning office;Contraceptive services pattern;Determinant;Multilevel modeling;Multinomial logistic regression analysis

10.3969/j.issn.1004 -8189.2011.10

2011-07-21

2011-08-26*

che_yan2004@yahoo.com.cn

[责任编辑:王丽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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