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俄国史》前言

安·波·祖波夫 著 郑异凡 译

《20世纪俄国史》前言

安·波·祖波夫 著 郑异凡 译

这是由40多位国内外学者撰写的历史。我们有明确的任务，阐述20世纪俄国人民的生活和道路的真相。1927年著名历史学家尼古拉·戈洛文将军问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大公：“如何书写俄国？”大公回答说：“只有我们真实讲述俄国，只讲真相的时候，俄国才能得到解放。”俄国诗人弗拉季斯拉夫·霍达谢维奇说过：“真理不能是低下的，因为没有东西高于真理。”这就是本书的立脚点。

我们的出发点是，正如人的任何创造一样，历史不仅要记载事实，而且要记载对这些事实的道德思考。善和恶不能不作价值评价地混在历史叙述之中。我们认为，最高价值不是土地，不是国家，而是人，活生生的个人。人们创造国家。在人遭受磨难，生活糟糕，不能像样地教育孩子、教他们懂得正义和善良，在他们被剥夺财产甚至生命的地方，我们必须说这是历史的失败，是生活的倾覆，是民族的悲剧。不过我们也相信，历史的悲剧不会凭空而来，人对善恶的选择决定了自己未来的幸福或痛苦。在这一点上民族与个人没有区别。只是前者的选择是集体作出的。

20世纪的俄国是分裂的，到现在也没有统一起来。1917—1922年的国内战争是同室操戈，然后俄国的一部分，在很多方面是优秀的、最负责任的、有文化的、善于思考的那一部分离开或者被驱逐出境。出现两个俄国——国外的和国内的。因此从国内战争开始我们讲述的不是一个俄国，而是两个俄国——不讲国外的俄国，俄国社会就不是完整的。一个俄国生活在“罕见的自由之中”，但没有土地；另一个俄国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但没有自由。

这里还有第二种分裂。社会和政权的分裂。留在国内的并非所有的人都容忍共产主义制度，这种制度在“十月”之后在历史上的俄国大部分地区确立了下来。俄国再次一分为二——有人追随政权、共产主义制度，有人反对共产主义政权，自觉不自觉地违抗其意志。因此我们对社会的历史、人民的历史、人民的情绪所给予的关注并不亚于政权和国家的历史。

在历史中，数量和影响之间没有硬性联系。有时一个人能够改变千百万人的命运，为数不多的人可以使大多数人从善或从恶。同俄国国内的人相比侨民人数不多，有时仅有数百人，至多也只是几千人同制度进行自觉的斗争，但对他们的事业和思想应当像对待多数人民的行动那样予以注意。因此在本书中可以看到专门的章节，讲述俄国人争取自己和自己的同胞的自由、反对专制制度的斗争。

最后，我们的任务是使俄罗斯历史回归人和历史事实，使不写人的对“客观过程”和“动力”的描述重新变成人和事实的历史。我们力求把历史写成人的历史，而不是过程和力量的历史。

译者单位：中央编译局俄罗斯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