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脚踢蒋介石的教授

本文精华： 脚踢蒋介石，谁这么大胆？脚踢蒋介石，后果是否相当严重？脚踢蒋介石，时人如何评价？

蒋介石曾被称为独夫民贼，杀人如麻，但是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教授不但当面顶撞他，而且用脚踢了他。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位教授既没丢性命，也没丢饭碗。

这位教授名叫刘文典，安徽合肥人。原名文聪，字叔雅,1907年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海归之后受陈独秀之聘，一度出任北京大学文科教授，兼任《新青年》杂志英文翻译和编辑。他以《淮南子鸿烈集》和《庄子补正》（十卷）等巨著震动文坛，成为中国近代史上最杰出的文史家之一。

刘文典才高学广，蒋介石视他为国宝，可他不买账。1928年，刘文典任安徽大学校长，当时发生学潮，蒋介石来到安庆召见刘文典。见面时，刘称蒋为“先生”而不称“主席”，蒋很是不满。蒋要刘交出在学潮中闹事的共产党员名单，说要严惩罢课学生。刘当面顶撞说：“我不知道谁是共产党。你是总司令，就应该带好你的兵。我是大学校长，学校的事由我来管。”说到激烈处，两人互相拍桌大骂，一个骂“你是学阀”，一个骂“你是新军阀”。蒋介石在盛怒之下动了粗，当众打了刘文典两个嘴巴。刘文典不甘示弱，当众飞起一脚，猛踹在蒋介石的下腹。蒋捂着肚子，疼得脸上直冒汗。

据说，刘文典见蒋介石之前曾豪言壮语：“我刘叔雅并非贩夫走卒，即是高官也不应对我呼之而来，挥手而去！我师承章太炎、刘师培、陈独秀，早年参加同盟会，曾任孙中山秘书，声讨过袁世凯，革命有功。蒋介石一介武夫耳，其奈我何！”

话虽这么说，但人们都为刘文典捏了把汗。奇怪的是，蒋介石并未在一怒之下将刘文典怎么样，而是交由警方处理。南京“首都警察局”以治安条例中“斗殴”一项认定为民事纠纷，将刘文典拘留七天。这事儿经《申报》和《新闻报》等媒体报道后，在国内教育界引起极大的舆论同情。蔡元培立即致电蒋介石，蒋梦麟、胡适等学界名流纷纷通过各种途径，“力保其无他”，请求准予释放。

各方舆论很快传到蒋介石耳中。蒋介石心里也明白，刘文典不过一介书生，学潮的真正组织者应该另有其人。于是，在安徽方面将有“共党”嫌疑的闹事学生一一开除后，蒋介石电令安徽省政府：“刘文典如果即时离皖，可准令保释。”

1928年12月5日，刘文典恢复自由。据说，当来人打开拘留刘文典的后乐轩的阁楼门，恳请刘文典下楼回家时，刘文典死活不肯出来：“我刘文典岂是说关就关、说放就放的！要想请我出去，请先还我清白！”来人听了哭笑不得，只得好言相劝，刘文典这才善罢甘休。一场风波，就此了结。刘文典后来跟好友冯友兰说，当蒋介石囚禁他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心理准备。不过他知道，蒋介石没有正当理由，也不会轻易动手。

刘文典出狱后，蒋介石曾放出话来：“必须滚出安徽。”于是清华大学校长罗家伦聘他到清华大学任国文系主任。所幸的是当时各方权力机构（包括教育部）并未对罗校长的聘用措施进行干涉，刘文典也没感到什么麻烦。

鲁迅曾在《知难行难》一文中将刘文典作为学者人格独立的典型代表予以肯定。但是后来很多人感到困惑：自己能不能学刘文典？■

（东方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