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建设方式创新论析

张 书 林

(中共山东省委党校党建部,山东济南250021)

虽然党的历史上探索形成了许多行之有效的建设方式,但随着党的建设在内容上不断与时俱进的扩展,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已经成为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需要我们在理论上进行深入研究、尽快破题。

一、党的建设主要方式评析

在党的历史上,已经形成并产生重大影响的党的建设方式主要有思想建党方式、运动建党方式、制度建党方式、民主建党方式。这四种建党方式都是在特定的背景下形成的,发挥过和正在发挥着重大作用,但它们本身存在的缺点与不足也是必须引起高度关注的。

(一)思想建党方式

思想建党就是把党的思想建设放在首位,着重从思想上加强党的建设的建党方式。这一建党方式是毛泽东建党思想的核心内容,也是早期党的建设最主要、最显著的特色。这一建党方式在党内得到推崇是有其客观原因的。由于大革命失败后,中国革命必须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这样党的工作重心就必然长期在农村。党长期在农村活动,所以党员的补给只能大量地从生活在农村的农民和小资产阶级中来。因此,我们党要发展壮大就必须大量地从农民和小资产阶级中发展党员。如果再固守列宁、斯大林的思想——“只能单纯地从工人阶级中发展党员”,我们党将永远也不会发展壮大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大量的革命农民和小资产阶级革命分子进入了党的肌体。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入党以后,带来的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就是他们把小农思想和小资产阶级思想带入党内,这就使我们党经常地面临着非马克思主义、非无产阶级思想的侵蚀。这种情况如果不加以改变,随着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党员的逐渐增多,党在思想上的先进性就会受到严重损害,而思想是行动的指南,一旦我们党丧失了革命的、战斗的思想理论,也就会随之失去革命的行动。着力解决这一问题,就使从思想上建党和加强党的思想建设问题突出出来。在此情况下,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代表全党及时提出了“首先着重从思想上建党,然后在政治上、组织上建党”的党建思路。着重思想建党就是:主张在党内开展积极的思想斗争,通过进行党内的马克思主义和无产阶级思想教育,引导农民和小资产阶级党员不断加强思想改造,解决党内最本质的矛盾,其中“最主要的是无产阶级思想与农民、小资产阶级思想的矛盾”,从而实现了党员不但要在组织上入党,而且还要真正从思想上入党,成为真正的工人阶级先锋战士。这样,思想建党方式就形成了。

思想建党方式在统一党员思想、解决党员思想入党、对党员进行系统党的思想理论灌输方面发挥了重大作用。借助于思想建党方式,我们党不仅使所推崇的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在党内深入人心,而且不断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后形成的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思想等与时俱进发展的新的思想理论灌输到党员头脑中,实现了全党在思想上的高度整合、高度统一。不过,也要看到:思想建党方式在当前这样一个经济全球化、政治多极化、思想多元化、文化碰撞化的大的国际背景之下,在媒体网络高度自由发达、党员获取信息的渠道多样化的态势下,也遇到了诸多挑战。其中之一就是,如何增强党的思想理论武装的有效性、如何使党所宣扬的东西得到党员群众的思想认同并内化为他们的自觉思维模式和行为方式的问题。如果不能有效应对挑战,思想建党方式存在发展的合法性就会受到诸多质疑。

(二)运动建党方式

运动建党方式是通过采取全党范围内的、自上而下的、集中领导的、强权推动的政治运动来开展党的建设的方式。这一建党方式起源于1942年毛泽东主持开展的延安整风运动。延安整风运动是一场在党内普遍开展的马克思主义教育运动,这一运动以反对主观主义以整顿学风、反对宗派主义以整顿党风、反对党八股以整顿文风为主要内容,实行“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采取民主的方法,通过进行系统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教育,在全党范围内开展深入的批评和自我批评,达到了既弄清思想又团结同志的目的。延安整风运动在党的历史上产生的最大效用是使党的七大正式将毛泽东思想确定为党的指导思想,同时也使我们党体会到运动建党的好处。此后,运动建党方式得到重视。延安整风运动后,为加强党的建设我们党又陆续部署开展了以下政治运动:1947年至1948年以“三查(查阶级、查思想、查作风)”和“三整(整顿组织、整顿思想、整顿作风)”为中心内容的整党运动;1950年下半年开展的以“反对官僚主义、命令主义、骄傲自满等错误思想作风”为中心内容的整风运动;1951年下半年开展的“以进行共产主义教育为中心,坚持更高的共产党员条件和标准,整顿党的基层组织”为重点的整党运动;1957年开展的以“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为主题,以反对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为中心内容的整风运动,但遗憾的是这次整风运动出现了反右倾错误;1963年春至1966年春在城乡社会主义运动中开展了“以‘提高党员觉悟、纠正不良作风、健全领导核心、建立健全党的生活制度、发挥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和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的以整顿党的基层组织为重点”的群众性整党运动;文化大革命中1969年九大后开展的以“以阶级斗争为纲和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为指导,以‘斗私批修’和‘吐故纳新’为主要内容,以实行‘开门整党’为主要方针方法”的整党运动;1983年10月起开展的以“统一思想、整顿作风、加强纪律、纯洁组织”为主要任务和内容的整党运动,等等。这样一来,运动建党的方式就在党内得到了广泛推崇。

运动建党方式的优点是在上层的坚强组织领导、广泛深刻的党内政治动员之下使全党同志都参与其中,能够在短时间内调动集中所需要的各种资源,有充足的人力、财力、物力支撑保证运动目标的实现。但运动建党方式的弊端也是明显的:政治运动一旦发动起来,其在发展中就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容易出现许多“计划赶不上变化”式的所谓没有想到的、无法控制的问题,这些问题最终会因控制不力由小问题演变成大问题,其结果要么导致运动面扩大、超出规定的范围、把不该牵涉的人牵涉其中,要么导致运动面被迫缩减、运动预期达到的目标流产。也正是因为运动建党方式的这一弊端,目前这一建党方式在实践中逐渐淡出我们的视野。

(三)制度建党方式

制度建党方式是在日益强调依法治国、以法治党的背景下,以推崇党的制度建设,依靠党的制度规范、党规党法来推进党的建设的方式。党的制度建设、制度建党是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由邓小平第一次明确提出来的。1980年8月邓小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所作的《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的讲话中,在批判党和国家领导制度、干部制度方面存在的官僚主义现象、权力过分集中的现象、家长制现象、干部领导职务终身制现象和形形色色的特权现象等弊端的过程中,系统提出党的制度建设的思想。在分析了党和国家领导制度中存在的五个方面的重大弊端以后,邓小平回到问题的源头,创造性地指出:“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这些方面的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充分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即使像毛泽东同志这样伟大的人物,也受到一些不好的制度的严重影响,以至对党对国家对他个人都造成了很大的不幸。……不是说个人没有责任,而是说领导制度、组织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全局性、稳定性和长期性。这种制度问题,关系到党和国家是否改变颜色,必须引起全党的高度重视”。[1]这样,邓小平就正式提出了制度建党问题,提出党的制度建设问题。

按照邓小平的认识,党的制度一旦制定出来,对所有的党员都具有普遍的约束力,它不会因为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不会因为领导人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因此,制度建党方式的刚性是不容质疑的。改革开放以来我们推行制度建党的实践也充分显示出制度在党的建设中的强大威力和功效:党的各个方面的建设都呈现出规范有序发展的局面,党的建设各项活动的开展都循规蹈矩、有章可循,曾经一度强势的党内人治局面逐渐让位于法治,党的建设逐渐走上规范化、制度化、法制化的轨道。但对制度建党方式的功效不能无限夸大,它在一些实践操作性问题上仍然有待于突破。特别是当我们遇到以下困境时:第一,制度是由人来制定的,而制定制度的人是有私心的,一旦私心杂念溶入制度制定之中,制定出来的制度就容易失去科学性,而不科学的制度如果得到有效执行就会潜伏隐患。第二,制度是靠人而不是靠机器来执行的,而执行制度的人是有私心的,制度执行者的私心在一些情况下会导致制度得不到正确执行,或者使制度的执行“潜规则化”。第三,任何制度在体现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方面都不可能是尽善尽美的,任何制度都会在某种程度、某些方面、某些环节上存在漏洞,这些漏洞有时会逐渐侵蚀制度肌体,严重的就会使制度名存实亡。因此,对制度建党方式的单纯、过分、绝对推崇,对其价值的过高估计,在一些情况下反而可能是有害的。

(四)民主建党方式

民主建党方式是以高度重视党内民主建设为中心,以党内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为手段支撑的党的建设新方式。这一方式是在党的十六大上由江泽民首创,并得到胡锦涛推崇和发展的党在新时期新世纪新阶段的重要建党方式。江泽民把党内民主的价值提升到战略高度,强调“党内民主是党的生命”。他还提出了发展党内民主的基本思路——“要以保障党员民主权利为基础,以完善党的代表大会制度和党的委员会制度为重点,从改革体制机制入手,建立健全充分反映党员和党组织意愿的党内民主制度”。

总的说来,以发展党内民主作为党的建设的重要方式,有助于在党内创造民主宽松的环境氛围、增强民主意识、养成民主习惯、培育民主作风、建立健全民主制度,为实现党员更好地当家做主提供优越的条件,广泛调动全党同志参与党的建设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使党的建设始终保持强大的生机活力和不竭的发展动力。因此,民主建党方式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但民主建党方式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其一,我们党有7500万党员,党内民主作为党的建设方式在宏观层面只能选择代议制民主模式,而代议制民主在很大程度上无法解决党的建设中的微观问题、具体问题甚至紧迫问题,使一些小问题可能由于长期得不到解决而发展成为大问题。其二,党内民主所实现的当家做主即使在领导班子集体决策中也是建立在少数服从多数基础之上的,少数人的意志在治党管党过程中无法得到充分体现,这会导致民主建党在覆盖范围上的残缺。因此,民主建党方式虽然是一个好东西,但是真正广泛采用这一方式推行党的建设尚有很长的路要走。

二、创新党的建设方式的原则要求

上述党的建设方式在适用上的局限性,就使我们不得不考虑党的建设方式的创新问题。不过,创新党的建设方式不能随心所欲,必须在坚持一些基本的原则要求之下,与时俱进、有章可循地展开。从目前以改革创新精神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实践经验来看,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必须坚持以下六个方面的原则要求。

(一)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必须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

众所周知,科学发展观最初是针对如何在经济社会发展领域内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问题而提出来的。党的十七大党章将科学发展观作为党指导发展的基本方针和指导思想。而将其上升为党的指导思想,就使得科学发展观的应用范围、领域具有了广泛性——它不仅是经济社会发展的指导思想,也是党的建设的指导思想。因此,在党的建设领域内特别是研究思考如何创新党的建设方式的时候,科学发展观也应该是最重要的思想指南和理论依据。

(二)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必须以党的建设布局的调整作为主攻方向

在党的建设领域,建立更适合、更科学的党的建设方式必须考虑对党的建设的结构框架进行战略性调整,对党的建设布局进行新的安排部署。

对党的建设布局的调整其理论依据来自结构功能理论。按照结构功能理论:结构决定功能,功能反映结构,功能的发挥都要以一定的结构为前提和基础;功能发挥不到位、功能不适应、功能出了问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结构不适应或出了问题;为了使系统发挥最大的功能,必须不断对其结构进行优化。因此,结构对功能是有决定意义的,如果党的建设的布局结构不科学完善,要想发挥党的建设的整体功能则往往是徒劳的,所以研究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应该以对党的建设布局的调整为主攻方向。党的建设的布局结构经历了这样一个发展演变的过程:建党之初,党的建设布局中仅强调党的组织建设;土地革命时期,在毛泽东高度强调思想建党的前提下,党的思想建设溶入党的布局之中;党的七大前后,在毛泽东高度重视党的作风建设的基础上,党的作风建设成为党的建设布局中的新一员;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高度重视制度建党,由此党的制度建设进入党的建设布局之中;党的十六大以来,胡锦涛提出并高度重视党的反腐倡廉建设,反腐倡廉建设因此成为党的建设布局中的新成员。党的十七大对经过长期发展演变后形成的党的建设的总体布局作了全新的概述,指出当前我们必须牢牢把握、始终坚持的党的建设的布局结构是:必须把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作为主线,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贯彻为民、务实、清廉的要求,以坚定理想信念为重点加强思想建设,以造就高素质党员、干部队伍为重点加强组织建设,以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为重点加强作风建设,以健全民主集中制为重点加强制度建设,以完善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为重点加强反腐倡廉建设,使党始终成为立党为公、执政为民,求真务实、改革创新,艰苦奋斗、清正廉洁,富有活力、团结和谐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需要指出的是,这一布局结构当前只是处于相对稳定状态,在党的建设实践中对它进行与时俱进的改革调整是必然的,而且对它进行调整的过程也同时应该成为不断探索创新党的建设方式的过程。

(三)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必须以现代科技手段的运用作为重要支撑

当前,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已经成为当今世界、当今时代的显著特征,科技成果、科技手段的广泛应用也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在这样的科技改变生活、科技改变命运、科技改变模式的时代,被科技包围其中的中国共产党必须对现代科技做出积极回应,充分认识到现代科技手段的价值,并将科技手段更多地应用到党的建设、党的领导、党的执政实践中,作为提高党的建设效率的法宝、创新党的建设方式的支撑力量。如果我们对此缺乏足够的敏感性,将现代科学技术阻挡在党的建设的大门之外,对于信息技术、网络技术、现代管理技术、控制技术等统统排斥,那么我们党的建设就会与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渐行渐远,党的建设方式的创新就会失去灵感和最有效的工具。

(四)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必须以尊重保障党员主体地位作为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

在当前这样一个党内民主已经有了一定发展而且发展趋势坚定明朗的前提之下,我们在创新党的建设方式的时候也应该从中得到启示,着力研究以尊重保障党员主体地位作为创新党的建设方式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的问题。

我们党是一个民主的政党,重视发展党内民主是党的职责所在。党内民主的本质是要实现党员当家做主,要实现党员当家做主就必须彻底摒弃“党员工具论”思想,确立党员主体地位、切实保障党员民主权利,真正把党员当做党内生活的主人来看待。这是我们研究党的建设方式创新必须把握的原则要求。如果我们再仅仅把党员当做实现党的政治意图的工具,对党员与党的传统关系不做丝毫的改善,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就会变得有名无实。因此,研究党的建设方式的创新问题,必须将尊重和保障党员主体地位作为基点,在这个前提基础上再去考虑党的建设方式创新的具体路径问题。

党的十六大以来,我们党逐渐把尊重保障党员主体地位摆到重要位置。2005年1月胡锦涛在新时期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专题报告会上第一次提出:“党员是党的肌体的细胞和党的行为主体”。2006年在庆祝建党85周年讲话中他明确指出:“党员是党的肌体的细胞和党的活动的主体”。2007年6月25日在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上的讲话中,他鲜明提出:“坚持党员主体地位”。2007年10月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他创造性地指出:发展党内民主,必须“尊重党员主体地位”。2009年9月在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上他又进一步提出:“保障党员主体地位和民主权利”。从提出党员是“党的行为主体”,到提出党员是“党的活动主体”,再到提出“坚持党员主体地位”,再到提出“尊重党员主体地位”,最后到提出“保障党员主体地位”,这一历程充分显示了我们党在推进党内民主发展的进程中对党员主体地位的认识越来越清醒、重视程度越来越高。我们党对党员主体地位的这一认识过程,实际上就为创新党的建设方式明确了逻辑起点和逻辑归宿,为在今天这样一个世界民主化浪潮兴起、我国民主政治大发展、党内民主大发展的时代研究党的建设方式创新做了厚重的铺垫。

(五)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必须以在党建领域内推行节能减排作为重要着力点

在当今世界,我国在经济社会发展中高度重视节能减排的态势下,在党的建设领域内创新党的建设方式也要研究如何实现“节能减排”的问题,研究如何使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成为一个节能的工程、节约的工程、环保的工程的问题。

在党的建设领域内推行“节能减排”是笔者借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节能减排的概念后提出来的。就其内涵而言,党的建设中的节能减排就是指在党的建设中要采取各种措施节约资源能源、降低运行成本、减少各种不合格产品和“污染物”的排放量,以使党的建设实现成本最小化、效益最大化的目标。党的建设领域内的“节能”具体是指党的建设、党的活动、党的领导、党的执政都要增强成本意识、效益观念,一些地方、领导干部不惜代价、不惜成本去树立政绩的思维定势必须改变。党的建设中的“减排”主要是指减少党内污染物的排放量,特别是指减少党内腐败案件的发生、减少不合格党员的比例和违纪分子的数量。从逻辑规程上讲,要减少党内污染物的排放量就必须从源头入手——着力减少党内污染物的产出量。因为党内的任何“污染物”最终都是要通过各种途径排放出去的,否则毒素在党的肌体内长期累积是要出问题的。而要减少党内污染物的产出量当务之急需要做的就是:大力惩治和预防腐败,减少党内腐败案件的发生;大力加强对党员的教育和管理,将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工作常态化,减少不合格党员和违纪分子的数量。研究创新党的建设方式问题,必须以在党内实现节能减排为着力点,思考如何把在党内增强成本意识、效益观念,如何把加大执行党的纪律的力度、加大惩治预防党内腐败力度溶入到党的建设方式的创新之中,使党的建设新方式能够切实在节约党的建设资源、减少党内污染物的排放上发挥更大功效。

(六)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必须以坚持党际开放作为强大动力

在党的建设领域,研究创新党的建设方式也必须跳出故步自封、自我中心的思维,具有世界眼光,大胆吸收和借鉴外国执政党建设的经验、反思其失误的教训。这是在当今这样一个全球化的时代、必须对外开放的时代,一个执政党在思考自身建设时应该坚持的方法论。我们应该在坚持处理党际关系的“四项原则”即独立自主、完全平等、互相尊重、互不干涉内部事务的基础上,更加积极主动地发展与世界各国政党的党际交往,从中反思党的建设方式上的缺陷及思考其改革创新之路。

王长江在考察了国外执政党的运作之后,提出了外国政党执政的十条基本执政规律,这包括:执政党与公共权力相联系,执政党活动贯穿于政府产生和运作的全过程,强有力的主导意识形态对政党有利,扩大意识形态的包容性对执政党有利,路线、纲领、主张是执政党利益整合功能的体现,利用掌握的政治资源对民众进行动员是执政党扩大民众支持的有效手段,政党和各种非政府组织都是表达民众意愿的渠道,政党的力量在于党员对党的忠诚,控制官员是执政党对公共权力实施控制的最有效途径之一,执政党始终面临权力腐蚀的可能性。这些规律都具有普遍性,一定程度上适用于世界上任何国家的任何类型的执政党。我们党在研究如何创新党的建设方式的时候,也应该关注他山之石,坚持开放的视野、具有放眼世界的胸襟,对国外政党的执政经验进行深入研究思考,从中总结出对创新我们党的建设方式有益的经验启示。坚持这样做,我们在探索党的建设方式创新时就能够大大节省探索成本、减少不必要的代价、降低风险系数,从而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创新党的建设方式的路径选择:科学建党方式

在分析了党的建设几种方式的利弊、提出了创新党的建设方式必须坚持的原则要求的基础上,选择党的建设方式创新的有效路径问题也就成了必须研究解决的重大问题。在此,笔者在对党的建设科学化问题进行深入研究的基础上,大胆提出在“党的建设科学化指导下的科学建党方式”应该成为今后创新党的建设方式的路径选择。

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强调: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必须不断“推进党的建设科学化、制度化、规范化”,不断“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由此,十七届四中全会就将“党的建设科学化”作为一个全新的概念、作为贯穿始终的灵魂与精髓,首次郑重地提出来。从概念内涵上讲,党的建设科学化是我们党在推进科学发展和科学执政的过程中总结形成的关于党的建设的全新战略,它是指党的建设走上科学化轨道的状态与过程,重在通过一系列科学理论、科学制度、科学方法的运用,努力使党的建设体现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以实现和达到切实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和完善党的建设总体布局、切实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不断提升党的建设水平、党的执政水平和党的领导水平,不断巩固党的执政地位与领导地位之目的。

党的建设“科学”与“不科学”的根本区别在于是不是遵循和把握了规律。规律是事物之间和事物内部诸要素之间的固有的、本质的、必然的联系,把握了这些联系性,也就把握了规律性。党的建设科学与否,区别就在于是否致力于研究、把握、遵循党的建设与外部其他建设之间、党的建设内部诸要素之间的固有的、本质的、必然的联系。因此,致力于研究、把握、遵循党的建设与外部其他建设之间、党的建设内部诸要素之间的固有的、本质的、必然的联系的党的建设模式,很显然就是党的建设之科学化模式。

实践证明,党的建设科学化指导下的科学建党方式就是遵循党的建设规律的建党方式。科学建党方式坚持按照党的建设规律办事,能够最大限度地融合思想建党方式、运动建党方式、制度建党方式、民主建党方式的优点,摒弃这些建党方式的缺点,并能够综合运用科学理论、科学制度、科学方法,使党的各项建设始终在科学的轨道上展开。

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公报强调: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党的建设,要“努力在以科学理论指导党的建设、以科学制度保障党的建设、以科学方法推进党的建设上见到成效,不断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这实际上就指明了建构科学建党方式的着力点和基本抓手。

(一)以科学理论指导党的建设

以科学理论指导党的建设,最根本的是坚持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指导党的建设,深入研究推动科学发展、促进社会和谐对党的建设提出的新要求,认真总结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的新鲜经验,不断推进党建理论创新。

我们党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其突出特点是极其注重科学理论武装、科学理论指导,并善于推进理论创新。我们党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并积极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现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自觉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形成了党的四大理论创新成果。这四大理论创新成果分别是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党的十七大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统统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之中,并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不断发展的开放的理论体系”;“在当代中国,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就是真正坚持马克思主义”。因此,在当代中国,以科学理论指导党的建设就是要以发展着的、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指导党的建设,并将其贯穿于党的建设的各个层次、方面、领域和环节。

科学发展观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的重要内容,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推进党的建设科学化,培育科学建党方式,都必须首先坚持以科学发展观统领党的建设全局。科学发展观的第一要义是发展、核心是以人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协调可持续、根本方法是统筹兼顾。这与党的建设科学化的体系内核是相通的。首先,党的建设科学化是全面、协调发展的科学化。它是涵盖党的建设各个领域、各个方面、各个要素的全方位、多角度、立体式、宽领域的整体性概念,它同时也是由党的建设整体的科学化所建构和支撑起来的模式。单纯地实现党的建设某一方面、某一领域的科学化,不同时推进党的建设整体的科学化,还不能称做是党的建设科学化。其次,党的建设科学化是可持续发展的科学化。党的建设科学化是党的建设的目标状态、理想状态、预期状态,是指引党的建设前进的方向和灯塔,是党的建设所追求和向往的发展蓝图。它不是一个绝对性的概念而是一个相对性的概念,它的发展是没有终极标准的。在某一时期、某一环境、某一背景、某一形势下,被认为是科学性、先进性的党的建设模式,被高度推崇的党的建设范式,也许会随着时代的发展、历史的进步,随着事过境迁而变得不科学、落伍过时。因此,党的建设科学化永远是相对的,它的发展是永无止境的,它的长征是没有绝对终点的。第三,党的建设科学化是坚持以人为本的科学化。强调党员是党的主人、尊重保障党员主体地位,是党的建设科学化的前提基础。没有对人、对党员主体地位的尊重,不坚持以党员为本,党的建设科学化将饱受质疑。

(二)以科学制度保障党的建设

以科学制度保障党的建设是远比制度建党更为深厚广泛的概念。以科学制度保障党的建设,最根本的是严格遵循执政党建设规律进行制度建设,不断增强党内生活和党的建设制度的严密性和科学性,既要有实体性制度又要有程序性制度,既要明确规定应该怎么办又要明确规定违反规定怎么处理,减少制度执行的自由裁量空间,推进党的建设的科学化、制度化、规范化。

党的制度就是党在组织和运作的过程中所依据和建立起来的一系列的原则、规范、体制、模式、规则、程序、机制的总称。以科学制度保障党的建设就应该首先明确什么样的制度才是科学的制度。科学制度通常有以下三个方面的衡量标准:第一,层次性。科学制度不是“铁板一块”,是分层次的,其科学性就体现在鲜明的层次中。科学制度在体系上通常包括四个层次,即根本制度、具体制度、体制、机制。第二,普适性。科学制度应该具有普遍的适用性和约束力,它适用于党的建设的各个方面、党的运行的各个环节,适用于一切党员、党的干部、党的领导班子、党的组织,无论是谁,无论他职务多高、资格多老、功绩多大,无论他以什么样的理由和借口,都不能随意践踏和违背党的制度,否则,都无一例外要受到惩处。第三,稳定性。科学制度不是变动无常的,不可以“朝令夕改”,更不可以“因为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因为领导人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科学制度必须在一个相对长的时间内,持续地发挥作用、产生影响,以规范党组织和党员的行为、保障党的建设顺利进行。

(三)以科学方法推进党的建设

以科学方法推进党的建设是提高党的建设科学化水平的基本抓手,是科学建党方式的直观表现。以科学方法推进党的建设,最根本的是既要继承和发展党在长期实践中积累的党的建设成功方法,又要积极探索运用现代科学方法,包括探索运用信息网络技术,探索运用现代管理学、组织学、心理学等现代科学方法,借鉴外国执政党建设的有益做法,不断提高党建工作水平。

在笔者看来,虽然以科学方法推进党的建设所涵盖的内容很多,但其中的关键点是要不断创新党要管党的方法路径。具体说来,要重点从以下角度切入:第一,实现从微观管理向宏观管理的转型。党要管党的重点不是具体的微观事务层面上的事情,而主要应该是党的建设中的大问题、大规划、大战略等宏观政策方面的东西。第二,坚持自上而下的管与自下而上的管“两手管”。必须明确党要管党主要是自上而下的管,当然也不否认自下而上的管。在党内民主化水平不断提升、党员的民主主体意识不断提高的党内环境中,党员群众自下而上地参与决定管理党内事务,理应成为“管党”中的常态性工作,成为管理党内事务的新模式,更应成为对自上而下管党的必要的、有益的补充。第三,党要管党必须与从严治党相结合。党要管党的成效要落到实处、要得到巩固,就必须辅之以从严治党。之所以同样的错误和问题在党的建设中反复出现、屡禁不止,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一些地方没有做到从严治党,没有对一些错误和问题实施彻底的根治性手术。第四,党要管党必须与党管干部相结合。党的任何工作的安排部署、贯彻执行、检查监督落实到微观操作层面上实际上都是由党的各级领导干部主导。因此,落实党要管党的关键是必须坚持党管干部,特别是党管领导干部,抓好了这一点也就等于抓住了党要管党的命脉。

[1] 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33.